父亲在世的时候
有时挥动斧头
把老屋前一棵茶杯粗的枣树
砍得遍体鳞伤
父亲讲,这样结的枣多
春天枣树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夏天蜜蜂们围拢来尽情地唱歌
在金黄色的枣子挂满枝头的秋日
我驱车回到老家
抚摸着这棵碗口粗的枣树
和它的累累伤痕
倾听着枣N41NKv7k0gTXy/lSniTCCtvdHPMhPTLVhtWytIl4ybU=树枝叶与硕果相撞发出的声响
突然想到
一生磕磕绊绊的父亲
是不是也有很多伤痕
这棵枣树是父亲亲手种植的
他给它浇水施肥,打药灭虫
他还用斧头砍过它的躯干
只是为了让它能结出更多果子
我突然想到
自己也是父亲种下的一棵树
故乡雨踏遍我梦中的疆土
故乡雨是清新的,满坡的绿植
都被它洗得像新生的一样
故乡雨是酥细的,像母亲温柔的目光
轻轻地抚过那些田畴沟坎
故乡雨有时是暴躁的,像父亲粗糙的大手
响亮地敲打我的门窗
故乡雨是有脚的,常常在夜里
把我梦中的疆土
一一踏过并细细润泽
故乡雨是有耳朵,鸟儿们的鸣唱
都被它录制下来
在我孤寂的时候悄然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