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商品是《资本论》的基本研究对象,马克思对商品的研究是基于商品的历史性特征。《资本论》关于商品历史性的论述除从商品起源和终结维度展开之外,还蕴含了在不同时间序列上商品价值结构和内在属性的变化,即商品使用价值、商品交换价值在历史发展中的变化。商品的历史性特征在当今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历史阶段表现得更为突出。《资本论》商品历史性观点有着重要的当代意义,它为在社会主义不同历史发展阶段思考和运用商品历史性留下了理论空间与实践空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经济发展理念的更新和经济发展模式的调整就是对《资本论》商品历史性观点的继承和创新。
关键词:《资本论》;商品的历史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中图分类号:A8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1494(2024)03-0069-08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社会革命与自我革命理论与实践研究”(19JZD006)。
《资本论》关于商品分析的内容,就提到商品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历史性:“发现这些不同的方面,从而发现物的多种使用方式,是历史的事情。”[1]48《资本论》中关于商品历史性的论述多处可见。中国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老一辈学者对这一观点比较重视,多有著述进行讨论。李达认为,只有把握着商品的历史性,我们才能够知道,只是在劳动“以私的交换”为基础的社会中,在劳动的社会性要在抽象劳动形态上显现的社会中,才有商品拜物教[2]。陈岱孙认为,商品生产不是社会生产的唯一形式;商品是一个历史范畴。价值作为一个商品经济范畴,其历史性就是由商品的历史性所决定的[3]。然而,后续的研究在这方面深化不够,主要固化在商品在一定历史阶段产生和消亡这个大历史跨度的阐释与分析上:把商品当作一个历史范畴,这就意味着商品会在人类历史的某一个阶段消失[4]。关于商品历史性特征的微观表现及其影响的论述比较少见。结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和实践的现实需要,深化理解和系统阐释《资本论》商品历史性观点,具有重要学术意义和实践价值。
从两个不同的价值维度对商品进行考察和分析,构成了《资本论》的逻辑起点。因此,《资本论》开篇就讨论了商品的二重性,以分析商品使用价值为起点,认为商品使用价值是商品多个有用属性的结构系统,在历史发展过程中,这些整体系统中的单个使用价值不断被发现。从这个维度来看,商品使用价值具有历史性,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理解商品使用价值这一特性。
第一,商品使用价值随着历史发展而不断被发现。商品使用价值不是单一价值,而是一个价值复合体,是由多种使用价值共同组成的系统。《资本论》中有这样的表述:“每一种这样的物都是许多属性的总和,因此可以在不同的方面有用。”[1]48许多属性的总和,就构成了使用价值结构性整体特征。使用价值不可能以总和的形式来满足人类的需要,往往只是在某些方面或系统局部来满足人类的需要。这种单一使用价值或者部分使用价值满足人的主体需要是一个发展变化过程,在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商品只有一个或者几个方面的使用价值,但在另一个历史时期,商品可能有更多的使用价值。例如,有些动植物在过去看来只有单一或少量使用价值,但随着人们认识水平的提升,其他方面的使用价值就会显现出来。有些商品的使用价值需要通过间接加工转化才能显现出来,但加工和使用技术无法达到要求的时候,这种使用价值就无法被挖掘出来。再如,石油最早只是作为单一的燃料来满足人类需要,但随着历史的发展,石油在其他方面特别是在高分子材料方面的使用价值越来越显现,也许在将来的发展过程中,石油还会有更多的使用价值被挖掘出来。
第二,商品使用价值大小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变化。使用价值不仅是一个整体,而且在与人的需要关系上,也存在满足程度的差异性,也就是使用价值量的大小也在变化。有的历史时期,商品的使用价值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因而它对人类生存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其使用价值达到了最大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历史的发展,这些唯一性和不可替代的商品,逐渐失去其独特性,而出现了相应的替代性商品,同类型商品越多,替代性就越强,被替代商品的使用价值量呈现递减的趋势。历史发展速度越慢,商品使用价值量的恒定性就越强;历史发展的速度越快,商品使用价值量的递减趋势就越明显。在古代,商品使用价值是比较稳定的。例如,秦砖汉瓦就长时间满足了中国人建筑的需要,直到改革开放前,依然如此。只是到了改革开放后,随着建筑钢材、化工塑料、复合材料的出现,砖瓦的使用价值量开始下降。再譬如,作为人类生存最重要商品之一的棉花,在历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使用价值,是各国战略储备物资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现代产业的兴起,人造纤维与合成材料大量出现,棉花成为只有一般使用价值的商品,使用价值量呈递减趋势。正因为如此,商品“不能被限定在僵硬的定义中,而是要在它们的历史的或逻辑的形成过程中来加以阐明”[5]17。
第三,商品使用价值随着主观认知变化而变化。商品的使用价值是在客观性与主观性互动中实现的。客观性就是商品本身的结构和功能,主观性就是人对商品客观存在的结构和性能的认识与评价。在商品性能本身恒定的前提下,人们对商品的认知也影响其使用价值的大小,而这种认知变化具有历史性,受到人类思想观念影响。商品的使用价值具有结构性和层次性,人类对商品的需要也具有结构性和层次性。人是一种不断需求的动物,除短暂时间外,人极少能达到完全满足的状态。一个欲望被满足后,另一个欲望就会迅速出现并取代它的位置;当这个欲望被满足了,又会有一个欲望站到突出的位置上[6]。在有的历史时期,人们会认为有的商品没有用。但当需求层次提升之后,这些商品的使用价值逐渐被重视起来。例如,自然界的鲜花一直存在,对于还没有脱离贫困的农民来说,他所追求的商品使用价值就是满足温饱需要,身边的鲜花没有使用价值或者只有少量的使用价值。但当这些农民脱离贫困之后,就需要温饱之外的使用价值来满足更高层次的需要。基于审美的需要,原来那些“无用”的鲜花被农民采摘、插植于自己房间和院落,原来全部种菜的自留地也划出一块来种植一些花草。对于农民来说,这些花草的使用价值是随着主观认识的变化而变化。认识变化就是一个历史过程,它影响了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
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开篇部分就谈到了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这为他后来进一步阐述商品交换价值历史性的观点奠定了基础。因为从一般意义上理解,商品交换价值的变动性要比商品使用价值的变动性更强,所以商品交换价值就可能有着更为明显的历史性特征。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在《资本论》最初的篇章中并没有对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进行论述,而是在讨论并明确了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之后,他才进一步阐述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通过对一些特殊商品交换价值形成与变化的历史考察,阐明其商品交换价值历史性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如在《资本论》第二篇至第六篇中,马克思在论述货币转化为资本、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和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时,就讨论了劳动力作为商品,其交换价值产生和演变的历史过程。马克思指出:“在一切社会状态下,劳动产品都是使用物品,但只是历史上一定的发展时代,也就是使生产一个使用物所耗费的劳动表现为该物的‘对象的’属性即它的价值的时代,才使劳动产品转化为商品。由此可见,商品的简单价值形式同时又是劳动产品的简单商品形式,因此,商品形式的发展也是同价值形式的发展一致的。”[1]77这里所说的商品价值就是指交换价值。从《资本论》关于商品交换价值历史性的论述来看,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受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影响。如前所述,商品使用价值的大小随着历史发展而变化。因此,从逻辑推导可以得出商品交换价值具有历史性的结论。正是基于这种推导,《资本论》在论述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之后,就没有再界定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因为这是一个逻辑关联的问题。交换价值变化是由使用价值变化决定的。例如钢铁,由于其他商品使用价值的替代,其使用价值下降了,所以它的交换价值也就会呈现实际下降的趋势。因为商品满足人们需要的程度降低,所以其市场价值与经济地位也就会随着下降。钢铁价格的总体下降趋势就说明了这一问题。也就是说历史发展过程中,商品的交换价值随着商品使用价值的变化而变化。马克思写道:“因此,撇开价格和价格变动受价值规律支配不说,把商品价值看作不仅在理论上,而且在历史上先于生产价格,是完全恰当的。”[5]198这一观点表明,商品价格的最关键因素是商品的价值本身,供求关系只是影响商品价格的外在因素,而只有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变化的商品价值本身才是决定商品价格的内在关键因素。这一关键因素在生产力发展的历史维度上不断变化,体现了商品价值的历史性。
第二,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受商品的社会性影响。商品使用价值基本是内在固有的,而商品交换价值在使用价值基础上,很多是由社会赋予的,这种社会赋予性,随着历史发展速度加快越来越凸显出来。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商品交换价值越来越远离其使用价值,并受到社会认同度高低的影响。在需求层次变化的前提下,使用价值越大的商品,可能反而会出现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的倒挂现象,也就是商品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成反比。“对于这个历史上一定的社会生产方式即商品生产的生产关系来说,这些范畴是有社会效力的,因而是客观的思维形式。因此,一旦我们逃到其他的生产形式中去,商品世界的全部神秘性,在商品生产的基础上笼罩着劳动产品的一切魔法妖术,就立刻消失了。”[1]93也就是说,商品交换价值及其大小,是一种社会关系的反映并受到社会关系状态的影响。这在资本主义社会关系形态下表现得十分突出。在一般的社会关系形态下,很多要素虽然具有使用价值,但这些要素是不能用于交换的,所以就不具备交换价值,如道德、尊严。社会在发展变化,商品的交换价值也在发生变化。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就随着社会关系结构的变化而变化。
第三,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通过商品供求关系体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交换价值的表现形式即价格进行深刻论述,超越了传统政治经济学的局限。其中关于供求关系在商品价格确立中的重要影响就是最为重要的观点。短期的价格波动并不一定反映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但长期性的价格波动反映了商品交换价值变动的内在规律。供求关系与生产力发展、生产关系变革紧密相关。从长期历史发展过程来看,所有的商品都有可能出现供过于求的状况。从理论层面来说,所有商品的交换价值都会呈现历史性下降趋势。“交换的扩大和加深的历史过程,使商品本性中潜伏着的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立发展起来。”[1]106也就是说,在交易规模和速度不断提升的历史过程中,商品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之间会出现矛盾,交换价值会脱离使用价值而变化:有些非常有用的商品,却因为供给的增长或需求的减少,交换价值持续下降,反之亦然,一些看似无用的商品,却因为人们的追捧或者炒作,其交换价值一路飙升。
第四,商品交换价值的历史性通过劳动时间的变化而体现。社会平均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交换价值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的经典原理之一。这一原理体现了商品交换价值的自然客观性,又揭示了商品交换价值的社会主观性。自然客观性从劳动生产使用价值即有效劳动中体现出来,而社会主观性则由社会劳动技术的整体水平所决定。劳动技术的整体水平体现了人类社会的主观能力,是不断提升的历史变化过程。所谓主观历史变化过程,是指所有的劳动者都在通过提高自身的主观技能而降低个别劳动时间,个别劳动时间的降低又会带来社会平均劳动时间的降低,社会平均劳动时间的降低反过来又迫使个别劳动者主观上提高劳动技术,追求比新的社会平均劳动时间更低的个别劳动时间。在这样的过程中,商品交换价值在不断发生变化,变化趋势就是社会平均劳动时间不断降低,商品交换价值也在不断递减。例如,当代人类社会重要的大宗商品,总体来讲其交换价值呈下降趋势,如果不是在产量上限制,保证供求关系相对平衡的话,大宗商品交换价值(通过价格表现出来)下降的幅度还大得多,这当然也有商品使用价值下降的因素影响,但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科技水平的提高而导致社会平均劳动时间的降低,生产的社会平均劳动时间大大下降,所以必然带来商品交换价值的下降。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将科学技术、管理水平作为商品价值变化历史性过程的重要因素,他提出:“只有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才成为一个划时代的剥削方式,这种剥削方式在它的历史发展中,由于劳动过程的组织和技术的巨大成就,使社会的整个经济结构发生变革”[7]。资本家和资本主义社会通过生产管理和科学技术的运用,使生产过程和经济形态不断发生变化(如从机械化到电气化),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社会平均劳动时间不断降低,商品的交换价值也在经济形态变动的历史过程中加速变化。
在《资本论》的开篇部分,马克思就确认了商品的历史性,这是对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的本质规律的概括,具有普遍性和一般性,说明资本主义作为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阶段,必然要体现商品历史性这个一般规律。不过,马克思在《资本论》后面的论述中,强调了资本主义作为最后一种私有制形式,将商品历史性这种现象极端化,从而造成了商品使用价值与商品交换价值更严重的撕裂。也就是说,资本主义的本性,使商品历史性的负面作用被放大了,因而掩盖了商品历史性正面意义的发挥。如在供求关系上的自由放任,导致商品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在短期内出现快速撕裂和扭曲,直接导致社会生产能力的过剩,从而引发经济(金融)危机。《资本论》关于商品历史性观点是从人类一般规律来总结的,这一规律对于人类社会每个阶段(包括资本主义阶段)都发挥作用,产生影响。当然这种作用和影响都是从两个方面体现出来的,既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在社会主义阶段特别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商品还会继续存在,商品的历史性规律也必然会产生两个方面的影响。因此,商品历史性观点依然是考察新时代中国社会经济现象的重要理论工具,应该更好把握和运用商品历史性规律的积极作用,减少商品历史性规律的消极影响。
第一,遵循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及时做好产业发展规划。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意味着任何一种商品,其使用价值的边际效益都会递减,也就是每一种商品都会随着历史的发展,在满足人类的主观需要方面的作用下降。其原因我们在前面已经讨论过,这种趋势在现代社会表现得更为突出,所有商品需求弹性都会下降。这一规律给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产业布局带来影响。必须在对商品使用价值的历史性进行预测和推算的基础上,统筹生产能力的布局和安排。要在商品使用价值的短期、中期、长期的历史性变化有较为准确预测的基础上,考虑时间序列和空间结构,制定和实施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的产能布局和产业规划,协调世界范围的产能结构,既要保持产业和产能的历史延续性,更要推进产业和产能的发展性。因为商品使用价值下降是一个历史过程,并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虽然有些商品的使用价值会下降,但其使用价值仍然会存在,甚至在一定时期内还会反弹上升。因此,要保持一定规模的产业和产能,以免出现产业和产能的空心化。如果使用价值上升,再临时增加产业和产能就比较被动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注意商品使用价值整体下降的规律,注重压缩传统产业,为具有更高使用价值的商品腾出产能空间。这就需要在市场的基础上,加强更有指向、符合商品使用价值历史性规律的宏观调控。现代国家和社会对经济与资本的宏观调控是推动经济发展的主要工具。《21世纪资本论》写道,“构建现代财政和社会国家是现代化和经济发展进程的核心组成部分”[8]。
第二,加大科技与生产的结合,开发新的使用价值。商品使用价值对于人类来说是由显性浅层阶段向隐性深层阶段发展。低层次的需求是人的身体本能决定的,属于物质与肉体层次,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人类需求从本能走向理性,从单一走向全面的特征会不断显现。在当代社会条件下,人们对商品使用价值的需求已经开始向社会性与精神性层面转化。在高层次需求阶段,消费者一开始并不知道什么商品对他有用。这需要商品生产者研究、激活和引导商品的使用需求。这些商品使用价值的实现已经不是由需求端和消费方决定,而是转向了供给侧和生产方。供给侧和生产方对使用价值的历史性规律的运用就显得更为重要。这就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依据。要减缓使用价值下降的历史性趋势,保持经济增长,就必须由供给侧进行创新,开发新的使用价值,以保持社会需求数量的稳定与增加。因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使用价值新增和激活的动能已经部分从消费侧转向了供给侧,供给侧和生产方能否开发新的使用价值,改造和提升传统使用价值,就成为决定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
第三,调节供求关系,保持商品交换价值的相对稳定。商品交换价值是受供求关系影响的,而供求关系是可以调节的,政府在供求关系的调节上具有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日益复杂和多元的市场背景下,供求关系的自发性导致商品交换价值跳跃性变化,会损害经济的健康发展。因此,必须从供求关系的动态平衡方面进行政策性调节。正是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的基础上,习近平经济思想中关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理论的重点之一就是重塑新时代的供求关系结构。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9]30。这些举措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在供给侧生产更多新的使用价值,遏制商品历史性规律所带来的使用价值递减、需求疲软的趋势,通过创新推出更多更好的使用价值,激活社会消费动力,扩大商品使用价值的社会需求。同时,从供给侧减少过剩商品的供给,保证供求关系的动态平衡,遏制商品交换价值下降的趋势,减少商品的库存数量,从而遏制供过于求。过多的产能、大量的库存、过高的杠杆对供求关系的平衡产生了扭曲性的影响,导致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的严重偏离,影响生产要素的正常配置。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9]47这很好地体现了《资本论》关于商品历史性的观点,充分彰显了《资本论》超越时空的科学真理价值。党的二十大报告在这方面的认识有了进一步深化:“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加快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10]住房的基本功能就是居住,但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住房还是要通过市场机制才能更好地实现其功能。但考虑商品的历史性要求,在现阶段,仍然通过商品机制介入住房供应的综合系统之中,目的就是要发挥住房作为商品的历史性作用,为了改善人民对住房的需求提供保障,体现了《资本论》关于商品历史性论述的新时代特征。
第四,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强商品的全球竞争力。《资本论》关于商品历史性受社会劳动时间影响的原理,在当代日趋激烈的国际经济竞争背景下,有着重要的理论解释意义和实践指导作用。由于社会劳动时间缩短,商品交换价值总体上呈现下降趋势。在这种总体下降的历史趋势与变化规律影响下,如果一个企业或地区的商品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平均劳动时间,就决定了这一企业或地区的商品竞争力处于强劲和主动地位。一个国家经济结构中,低于社会劳动时间的商品越多,这个国家的国际竞争力越强。根据《资本论》所揭示的商品历史性原理,商品个别劳动时间与社会劳动时间上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必须通过提高社会劳动生产率,减少商品生产的个别劳动时间,才能真正提升中国产业和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实质竞争力。
《资本论》是蕴含着深厚理论价值和实践指导价值的百科全书,其基本原理至今仍然有着重要现实针对性和指导性。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要求经济理论和实践模式及时得到更新和调整,更新和调整的依据仍然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特别是《资本论》所揭示的一些规律,商品的历史性就是其中之一。只要基于以《资本论》为基础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经济发展的实际出发,联系全球经济发展的动态与趋势,及时更新自身发展观念、推进经济结构的调整,中国经济就能够实现高质量发展。
[1]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2]李达.经济学大纲[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8:177.
[3]陈岱孙.从古典经济学派到马克思:若干主要学说发展论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39.
[4]梁中党.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商品理论新探[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89:168.
[5]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6]马斯洛.动机与人格[M].刘霈,译.北京: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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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皮凯蒂.21世纪资本论[M].巴曙松,等,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505.
[9]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10]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48.
责任编辑陆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