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州行,悟不凡

2024-10-18 00:00:00王凡
科普童话·学霸日记 2024年11期

11月16日 星期六

苏东坡(1037-1101),名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北宋文学家、书法家、画家,世称苏东坡,北宋中期的文坛领袖。苏轼的一生,年少丧母,青年丧妻,中年丧子,仕途不顺,一贬再贬,从成名时的万众瞩目到被命运夺走一切,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饱受了人生的跌宕起伏。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dān)州”。苏轼认为自己一生的功业,不在做礼部尚书或祠部员外郎时,更不在杭州、徐州、密州,恰恰是在被贬谪(zhé)的“三州”—黄州、惠州和儋州。苏轼正值盛年被贬黄州,人到暮年被贬惠州、儋州,贬谪之地一次比一次荒凉,生活一次比一次困苦。而正是这些屈辱、苦难、失意、孤独、绝望,在他承受生命难以承受之重的同时,也给他带来多重的生命体验与淬炼。有人调侃,苏轼的一生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的路上。但也正是时运的不济、命运的多舛(chuǎn),造就了一个伟大的灵魂。

作为东坡先生的头号粉丝,我恳求爸爸妈妈带我游历了“三州”,我想追随着他的脚步,感受这个伟大的诗人从政治中心到天涯海角的感受,也想试着去品味东坡先生不平凡的人生。

1080年,东坡先生因“乌台诗案”被贬到湖北黄州。余秋雨先生在《苏东坡突围》中这样写道:“苏东坡成全了黄州,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初到黄州的东坡先生是惶恐的、低落的、困顿的,在好友的帮助下,他脱下文人长衫,换上布衣芒鞋,躬耕于黄州东坡的一块荒地上,从一个名动京城的才子变成了朴实勤劳的农夫并乐在其中,还自号“东坡居士”。在黄州赤壁,面对滔滔的长江水,他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一切,使东坡先生脱胎换骨,也使他真正地成熟了。彼时,在黄州,他完成了自己人生观的塑造。此时,我身着汉服,在“东坡赤壁景区”里,抬头望着“二赋堂”的牌匾,低吟起“此心安处是吾乡”。

1094年,新党执政,东坡先生又被贬到广东惠州。此时,他已经57岁,这次东坡先生从容了很多。初到惠州时,东坡先生手头只有几十贯钱。为了生存,他开拓了一块荒地,穿上布衣芒鞋,清草除石,引流灌溉,插秧播种。没有肉吃,他就去拣别人不要的羊脊骨,架在火上烤至焦香,撒上佐料,吃得津津有味;没有酒喝,他就自酿橘子酒和松酒,自筛自品,醉卧人间,俨然一个行家。他把自己比作“脱钩之鱼”,没有了香饵,即使江湖险恶,那也是鱼的解脱。“日啖(dàn)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快乐使人年轻,痛苦让人成熟,而豁达则是让东坡先生在看尽世事后,体验到了新生。

爸爸妈妈陪我赶到了广东惠州,行走在白鹤峰上的东坡祠,我的思绪仿佛可以穿越时空,沉浸式感受东坡先生的寓惠生活,而东坡祠旁边就是苏东坡纪念馆。门前,老师在东坡雕像前给游客们演示东坡礼;在老师的演示下,我认真地学了起来。随后,另一位老师扮演“东坡先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游客们一起吟唱“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并用刚学的东坡礼向东坡先生的雕像致敬。而里面的“德有邻堂”中,众多游客围绕在一起听苏轼诗词古韵,雄浑的歌声让大家对东坡诗词吟诵有了浓厚的兴趣。随后,我们依次参观了东坡井、东坡居室等一批历史建筑,感受到了岭南园林和建筑的魅力。

1097年,已经60岁的东坡先生再次被贬到更远的荒凉之地—海南儋州,可谓“芒鞋不踏名利场,一叶轻舟寄渺茫”。东坡先生人生最后的几年,大多是在儋州度过的。此时,他已疲病交加,他想把余生交代在这儿,像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绽放最后的光辉。东坡先生用自己广博的知识教会当地人兴修水利、开垦良田、育种种植,鼓励发展农桑,传授治疟药方。他最关心的是教育问题,他深知,只要教育兴盛,底层就有上升的希望。于是,他在儋州的草庐中带病抄书,开办学堂,亲自为当地学子讲学明道。几年后,在他的余荫下,儋州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位进士。东坡先生以一己之力,开一方文脉,给蛮荒带来了文明的曙光。世人眼中的天涯海角,在他眼里是绚丽多姿、生机盎然的。“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我们一家三口的旅程也来到了最后一站—儋州市中和镇的“东坡书院”。感受着东坡先生“载酒问字”的过往,聆听着东坡先生的居儋故事,寻觅着东坡先生遗存。

回头看看我追溯东坡先生这一路,虽然他的人生道路是坎坷曲折,而他的心中、眼中、笔下却又是豁达、乐观、悲壮的。林语堂在《苏东坡传》的结尾写道:“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游历了这“三州”,我想我得到了答案,苏轼最大的魅力,不是让内心被环境吞噬,而是超出环境,以内心的光亮去照亮生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