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战略背景下,农业生产性服务作为促进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重要途径,对农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为此,该研究基于湖北省6县959份农户调查数据,构建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双路径”分析框架,通过是否采用、持续采用、未来采用3个层面刻画耕地持久保护行为特征,利用Probit、NB2、OrderedProbit和CMP模型,探究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机理。研究发现:①基准回归分析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能为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续航”,即农业生产性服务助推农户持久采用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且经过稳健性检验和内生性讨论后,结论依旧成立。②机制分析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提高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有效促进农户耕地持久保护,且二者的作用不受措施属性特征影响。③异质效应分析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存在异质性。一是对一兼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影响显著,对二兼农户耕地持续保护影响不显著;二是对低老龄化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影响显著,对高老龄化农户耕地持续保护影响不显著。进一步地,在高老龄化农户分组中,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作用效果受措施属性特征影响而表现出差异性,即有助于高老龄化农户未来采用资本密集型的秸秆还田措施,而对于未来采用劳动密集型的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的影响不显著。据此,该研究认为构建以农户为中心、以农业生产性服务“有效市场”为重心、以赋能赋权“有为政府”为核心的多方协同机制,是助推耕地持久保护和农业可持续发展目标实现的关键举措。
关键词 农业生产性服务;耕地持久保护;认可度;满意度
中图分类号 F323. 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2-2104(2024)07-0133-13 DOI:10. 12062/cpre. 20240317
粮食安全是“国之大者”,耕地是粮食生产的基础,因此,历年中央一号文件均严格要求保护耕地。然而,在“人均耕地、优等耕地、后备耕地”均少的现实背景下,耕地“非农化”“非粮化”问题依然存在[1],耕地质量的提高短期内难以实现[2]。《“十四五”全国农业绿色发展规划》也指出农业粗放经营方式仍未根本改变,土壤退化和污染问题依然突出。其中,秸秆处置不当和农药使用过量是耕地退化的重要原因[3-4]。中国是农作物秸秆资源大国,但因面临农业结构调整和经济可行的利用方式极其有限的双重挑战,秸秆焚烧时有发生,不仅破坏了土壤结构,也加剧了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5]。同时,中国也是农药消费大国,农药使用量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 5倍[6],使用强度位居世界前列。农药的过度使用和大量残留,导致农产品质量下降[7],耕地可持续利用水平降低[8]。为此,推动以秸秆还田和农药减量化为目标的耕地持久保护,对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农户是耕地持久利用的关键主体,在稀缺要素诱致下会形成资本和劳动密集型措施的选择偏好。作为资本密集型耕地保护的重要措施[9],秸秆还田具有提高土壤质量[10]、固氮减排[11]的功能。作为劳动密集型耕地保护的重要措施,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是指以农药减量化使用为目标,贯穿农业生产全过程、增强耕地生态系统韧性的绿色生产措施。但因作业内容复杂性和不确定性高,农户外包服务需求不足[12],劳动要素密集仍是其主要特征[13]。湖北作为谷物粮食生产大省,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推广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然而,“星点黑斑”时有发生[14],用药量增加等问题仍然存在[15],耕地保护的政策落实与目标存在偏离[16]。实践中,突出表现为农户采用耕地保护措施不持久。那么,关于农户耕地保护难以持久的现实难题,是否存在理论上可能且现实中可行的解决方案?
梳理已有研究发现,基于农户主体视角探讨耕地保护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一是认知视角下的农户内生因素,如风险感知[17]、耕地价值认知[18];二是家庭人力资本禀赋,如受教育程度[19]、社会资本[20-21];三是耕地禀赋,如经营规模[22]、土壤肥力[23]、耕地细碎化[24];四是政策制度,如地权稳定性[25]、农技推广体系[26]。然而,分散化、细碎化的小规模经营格局决定了直接引入现代生产要素的内生约束,小农户行为能力的不足使得以农户为第一执行主体的农业科技进步和政策实施效果不尽如人意[27-28]。对此,“为小农户服务”的农业生产性服务或可为破解上述难题提供新思路。
农业生产性服务是指农业生产过程中作为中间要素投入的物化或非物化产品[29],具有市场化和经营性特点[30]。自2017年《关于加快发展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指导意见》发布以来,各级政府明确支持服务组织开展秸秆还田、病虫害统防统治等田间作业服务[31]。截至2020年底,全国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数量超90万个,带动小农户成为适度规模经营的积极参与者和受益者[32]。同时,现有研究关于农业生产性服务有助于农户耕地保护的论断基本达成共识。农业生产性服务有助于促进农户采用测土配方、秸秆还田、病虫害统防统治措施[33],但不同生产环节服务的作用存在差异[34]。杨高第等[35]则进一步指出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质量保护的积极作用受到农户分化和措施属性的影响。然而,农户耕地保护并非“一次性交易”,某一年或某一次采用耕地保护措施,并不意味着农户会持久采用,秸秆焚烧的“星星之火”和农药使用量的“居高不下”就是最好的例证。遗憾的是,鲜有研究关注农业生产性服务与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内在关联,聚焦耕地保护措施属性特征视角探讨农户持久采用保护措施并揭示其中作用机理的研究阙如。
鉴于此,本研究尝试构建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的“双路径”分析框架,关注耕地保护措施的属性特征,并从是否采用、持续采用、未来采用3个层面刻画持久保护行为,探究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机理。在此基础上,实证检验农户兼业化和老龄化的差异化影响。据此,本研究可能的边际贡献如下:一是在已有研究关注农业生产性服务能否影响农户耕地保护行为的基础上,重点关注能否“持续”和“未来”影响,即探讨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采用以秸秆还田为代表的资本密集型和以病虫草害综合防控为代表的劳动密集型耕地保护措施的影响效应。二是重点关注如何实现“持续”和“未来”影响,尝试揭示其中的作用机制。三是充分考虑现实情境,考察在兼业化和老龄化现实情境下,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异质效应,以期为耕地保护的相关政策制定与实施提供有益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1. 1 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直接影响
耕地保护是典型的公共物品供给行为,具有强烈的正外部性[36]。农户投入劳动、资金等要素提高耕地质量以期获得农业生产的经济效益。然而,耕地作为高度稀缺的自然资源,还具有社会稳定功能、涵养水源等生态环境功能,以及文化承载等人文功能[37]。因此,从耕地保护的社会、生态、人文等功能看,其他社会成员是免费共享的,其边际成本几乎为零。此外,耕地保护具有“向未来延伸”的代际正外部性和空间延伸正外部性。由此,根据理性小农经济利益最大化的行为逻辑,农户往往倾向于选择施用大量化肥农药、焚烧秸秆等粗放型措施,以规避生产风险,获得短期经济利益。对此,学者们多主张政府可根据生产者行为的影响性质进行补贴或课税等干预,以期实现外部效益内部化或成本分摊。但从农户耕地保护补贴的实践看,这易引发农户短期追求政策红利的机会主义行为。面对上述挑战,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市场经济的方式,助推农户持久保护耕地。
农业生产性服务作为农业分工深化的产物,是农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源泉[38]。大量关于“服务要素”的文献也表明,服务程度或质量对目标行业的生产方式具有重要影响[39]。从制度经济学视角看,农业生产环节外包的本质是农户通过购买农业生产性服务,与服务主体共享农地经营权[40]。经营权的不断细分和农业科技拓展的生产环节可分性有效结合,扩大了农业服务市场规模。作为市场需求方,农户可通过服务外包的方式利用服务主体提供的新要素和新技术,实现耕地持久保护目标。其主要逻辑在于:一是市场主体优势[41]。作为市场供给方,服务主体具有信息充分、信誉口碑等市场优势,具备较强的市场谈判能力,获取外部资源的交易成本较低。二是采用措施优势。农户因自身与家庭禀赋等制约,对于市场或政府推广的新措施,采用成本高昂,但将部分或全部环节外包,由服务主体为农户评估和选择合适的技术措施并实施,可以有效降低采用成本。三是劳动要素优势。对于劳动力老龄化、非农化所致的劳动要素紧缺,服务主体可发挥高素质劳动力优势并有效利用机械替代劳动[42],顺利完成耕地保护措施的应用。因此,农户购买农业生产性服务可实现要素配置优化,助推耕地持久保护。综上,提出假说H1。
H1:农业生产性服务能助推农户耕地持久保护。
1. 2 认可度和满意度的作用机制
认可度代表着产品或实际使用者的需求,是衡量产品或服务质量的重要指标[43]。因此,农户对耕地保护措施的认可度是农业生产性服务促进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关键因素。从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作用过程看,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可被视为结果激励,引导农户购买农业生产性服务,进而实现耕地保护目标。其作用机理在于:一方面,农户购买农业生产性服务为其认可耕地保护措施提供了现实条件。随着农业生产环节不断独立细分,具有比较优势的市场服务主体逐渐替代农户,成为细分环节的执行主体,耕地保护措施的选择和实施是由服务主体完成,效果评价则由农户完成。若耕地保护措施的整体效果良好,农户认可度也会提高。另一方面,认可度有效驱动农户耕地持久保护。作为理性经济人,农户对秸秆还田等耕地保护措施的认可度,其实质是采纳成本与长短期收益比较的综合考量。只有真正让农户“有利可图”的耕地保护措施,才会得到农户的高度认可,才能保证农户长期、持续地采用。综上,提出假说H2。
H2: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提高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促进其耕地持久保护。
期望确认理论表明,个体持续进行某种行为的关键在于满意度评价[44]。据此,农户对农业生产性服务的满意度评价可能是影响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另一关键因素。农户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可被视为过程激励,促进农业生产性服务实现耕地保护长效功能。其作用机理在于:一方面,农户参与服务过程会提高服务满意度。农户通过口头或书面合同的形式,将生产环节外包于服务主体,完成农业生产活动,在此过程中,农户对服务人员能力、收费标准、服务结果等进行评价,形成满意度。在服务市场逐渐完善的背景下,随着农户购买农业服务的增加,其服务满意度也会上升。另一方面,服务满意度和持续行为之间存在同向变动关系[45]。服务质量满意度越高,意味着购买服务的综合收益越大,加之服务主体本身的要素比较优势,农业生产性服务的耕地保护功能可以得到充分发挥。综上,提出假说H3。
H3: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提高农户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促进其耕地持久保护。
1. 3 兼业化和老龄化的异质效应
在经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等重大改革后,伴随着城镇化和工业化的深入推进,农户已是高度异质化的群体[46],兼业已成为农户增加家庭收入的普遍选择[47]。具体而言,一兼农户和二兼农户的耕地保护积极性可能存在明显差别[48],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作用效果也因此存在差异。一兼农户的家庭收入来源和就业选择集中在农业领域,耕地是家庭收入的基本保障,农业几乎是家庭就业的全部。因此,农业生产性服务助推一兼农户加强耕地持久保护的可能性更大。二兼农户多将农业收入视为一种补充性收入[49],其收入主要来源和生活重心不再依赖农业,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作用可能并不理想。同时,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不同阶段也可能存在差异,尤其是耕地持续保护阶段,劳动等要素制约更加突出。因此,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续保护的作用效果,受农户兼业化程度影响可能更加明显。综上,提出假说H4。
H4: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一兼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助推作用显著,对二兼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可能因不同耕地保护阶段而存在差异。
此外,人力资本作为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要素,在农户生产过程中发挥着重要影响[50]。老龄农户随着年龄增长,种植经验虽在不断丰富,但成形且稳定的生产方式却变得陈旧,对新措施的采用存在主观上的障碍,降低了采用新措施的可能[51]。同时,新措施的推广和应用,需要经历试用、宣传、采用和反馈等环节,在此过程中,老龄农户在劳动与资金供给[33]、学习能力[52]、健康与体力等客观条件上处于劣势。因此,在老龄化的现实背景下,高老龄化农户受主客观因素的约束可能更强,持久采用耕地保护措施的积极性和动力相对不足。另外,与劳动密集型措施相比,资本密集型措施具有资本替代劳动、机械化程度高的比较优势,高老龄化农户的人力资本制约可能因此得以缓解,从而采用资本密集型耕地保护措施的可能性较大。综上,提出假说H5。
H5: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低老龄化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助推作用显著,对高老龄化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可能因不同耕地保护阶段而存在差异。
若上述“直接影响、作用机制、异质效应”能被有效验证,那么本研究就有理由推断:农业生产性服务对推动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常态化具有积极作用。综上,本研究分析框架见图1。
2 研究设计
2. 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所用数据来自课题组2022年7月在湖北省的农户抽样调查。湖北省作为粮食生产的主要省份,2021年稻谷播种面积和产量分别占全国水平的7. 6% 和8. 8%,均位居全国第5位。同时,作为长江中下游区典型的水稻土区,湖北是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推广的重要地区,秸秆露天焚烧问题[14]和病虫草害防治压力突出[53]。进一步地,选择荆州、孝感、黄冈3个地级市,选择依据在于:一是荆州、孝感、黄冈3市经济发展水平相近,2021年GDP分别为2 715亿、2 562亿、2 541亿元;二是耕地面积和农林牧渔服务业具有差异性,2021年3市粮食作物面积和农业服务业产值分别约为1 062. 54 万、530. 12 万、592. 82 万亩(1 亩≈667m2)和88. 91 亿、55. 80亿、68. 95亿元,具有层次差异和代表性;三是3市均是优质水稻产区,荆州、黄冈位于江汉平原、鄂东优质籼稻板块,孝感位于鄂东北优质粳稻板块,且种植环节具有可比性。因此,本研究聚焦湖北省农户的水稻种植情况展开研究,具有较强代表性和重要现实意义。
调研采用多阶段随机抽样的方法。首先,课题组根据优质水稻板块分布选择荆州、孝感、黄冈3个地级市;其次,根据秸秆产量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实际情况,选取荆州的公安县和洪湖市、孝感的大悟县和云梦县、黄冈的武穴市和浠水县;再次,根据县农业农村局相关负责人的情况介绍,选择3~4个推广的典型乡镇,每个乡镇再抽取2~3个村庄;最后,每个村庄抽取约25户农户进行一对一访谈。调研过程中首选户主访谈,次选家庭仍在从事农业生产的成员。问卷内容涵盖受访者个人及其家庭基本情况、农业生产性服务参与和耕地保护情况等。此次调研发放1 077份问卷,在剔除关键信息缺失等无效问卷后,共获得有效问卷959份,问卷有效率为89. 04%。样本分布情况见表1。
2. 2 变量选取
2. 2. 1 因变量:农户耕地持久保护行为
农户耕地持久保护是指农户长期坚持采用有利于保持或提升耕地质量和生态系统韧性的措施。参照《高标准农田建设通则》中与耕地保护相关的农业技术,主要包括秸秆还田、病虫害统防统治、有机肥施用和测土配方施肥等,结合样本地区水稻种植的实际情况,本研究选择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作为因变量。本研究的难点在于对“持续采用”的衡量,参考盖豪等[54]的研究思路,选择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持续采用的年数表征。具体而言,若受访者不采用,即持续年数为0;若采用,则用2021年减去其开始采用的年份,为进一步提高数据准确性,考虑到农户可能存在期间不采用,因此再减去未采纳的年数。
2. 2. 2 自变量:农业生产性服务
关于农业生产性服务的测度与衡量,已有研究主要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展开:宏观衡量指标主要有服务组织数量、就业人数及其占比[55]、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和增加值[56]等;微观衡量指标主要有是否购买农业生产性服务[57]、生产环节外包数量[35]和购买服务费用占农业投入成本的比重[58-59]等。经梳理后,本研究选择农户农业生产性服务费用与农业总投入的比值测度其服务参与程度。主要理由在于:一方面,农户心里有一本明晰的“账本”,对购买服务的费用心中有数,其数据获取准确可靠;另一方面,与服务环节的外包数量相比,服务费用占比测度更精确。本研究采用亩均水电及灌溉费用、农机费用、雇工费用三者之和与其2021年农业生产亩均总投入的比值测度。农业生产投入主要包括种子种苗、化肥农家肥、农药、水电及灌溉、农机、雇工等费用,其中,水电及灌溉费用是指农户除雇工灌溉外的水、电费用,雇工费用包括播种、灌溉、施肥、施药、除草等所有环节的雇佣人工费。
2. 2. 3 机制变量:认可度和满意度
本研究选取农户对耕地保护措施的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的满意度作为路径机制变量,简称认可度和满意度。参考Zhao等[60]的研究思路,通过农户对“因认可秸秆还田、病虫草害综合防控等耕地保护措施才主动采纳”的回答测度认可度。参考杨根福[45]的研究思路,通过农户对“若对服务质量不满意,服务主体会给予充分的补救或充足的经济补偿”的回答测度满意度,其主要依据在于,从补救和补偿等额外成本支出的角度看,一是服务主体的经济理性原则驱动其尽可能避免额外成本支出,即尽量提高服务质量以期获得农户好评;二是服务质量较差时,服务主体的补救补偿行为反映了服务质量的改进,更能反映农户的满意度水平。
2. 2. 4 控制变量
个体、家庭和村庄特征是影响农户耕地保护的重要因素[61]。因此,引入受访者个体层面的性别、受教育程度、务农年限、健康状况、生态监管、互联网增收、信息获取渠道、农技站距离、土地产权政策,家庭层面的农业贷款、社会资本,以及村级层面的科技特派员、养殖场、新型经营主体、基建投资等控制变量。各变量具体含义和描述性统计见表2。
2. 3 模型设定
2. 3. 1 基准回归模型
考虑到是否采用和未来采用是二元分类和有序多分类变量,故采用Probit和Ordered Probit模型进行分析。农户耕地持续保护是指受访农户持续采用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的年数,是非负整数且数值较小,使用计数模型更为合适[62],且因变量存在“过度分散”问题,因此选择可以解决“过度分散”问题的负二项回归模型(NB2)[63]。综上,结合本研究的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说,具体的基准回归模型设定如下:
CPFQ = θ1 + α1 APS + β1 X + ε1 (1)
式(1)中:CPFQ 为因变量,包含农户是否还田、持续还田、未来还田和是否防控、持续防控、未来防控。APS 为自变量农业生产性服务,X为个体、家庭、村级层面的一系列控制变量,θ1为截距项,α1、β1为待估系数,ε1为随机误差项。
2. 3. 2 作用机制检验模型
为实证检验农业生产性服务是否通过提高认可度和满意度的“双路径”为其耕地持久保护“续航”,结合前文的理论分析构建如下机制检验模型:
MV1 = α2 APS + β2 X + ε2 (2)
MV2 = α3 APS + β3 X + ε3 (3)
CPFQ = θ2 + α4 APS + γ1 MV1 + γ2 MV2 + β4 X + ε4(4)
上述公式中:CPFQ、APS、X 含义与式(1)相同,MV1、MV2 分别表示机制变量认可度、满意度。θ2 为截距项,α2、α3、α4、β2、β3、β4、γ1、γ2为待估系数,ε2、ε3、ε4为随机误差项。
3 实证分析
3. 1 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行为的直接影响
3. 1. 1 基准回归结果
式(1)的估计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估计系数均至少在5%统计水平上显著,系数为正,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具有显著助推作用,即随着农户购买服务的增加,其采用、持续采用和未来采用耕地保护措施的可能性也更大。农业生产具有强烈的季节性和地域分散性,同时生产过程中劳动时间远远短于生产时间,这共同导致了农业生产本身不能为劳动者提供全年的稳定就业,农业劳动力为保障收入只能外出务工。因此,若无农业生产性服务市场时,在非农工资水平上涨、劳动力老龄化和农业生产比较收益不高的共同作用下,农业劳动力成本高涨是必然的,且农业资产专用性强的“锁定效应”致使农户资本利用效率低,因而农户进行耕地保护的动力势必不足,甚至促使农户选择撂荒、增施化肥农药等更加粗放的经营方式。而随着农业服务市场规模扩大,生产性服务市场主体可将资本、技术和管理等现代要素与农户生产环节外包的需求有效结合,可解决农业劳动力紧缺的问题,也可提高资产利用效率,与小农户有效衔接,助力其持久采用耕地保护措施,确保粮食生产基础牢固。至此,假说H1得到验证。以上证据初步证明,农业生产性服务有助于为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续航”。
3. 1. 2 稳健性检验
首先,考虑到农户采用秸秆还田或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后,了解耕地保护措施的实施过程和效果,继续采用和未来采用的可能性较大,即是否采用、持续采用、未来采用三阶段之间可能存在相互影响,从而影响模型估计的有效性。为此,本研究采用条件混合过程(CMP)估计方法进行系统估计检验,结果见表4。从秸秆还田的相关模型看,atanhrho_12参数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明是否还田模型和持续还田模型的误差项存在相关性;atanhrho_13参数显著,表明是否还田和未来还田模型的误差项相关;atanhrho_23参数显著,表明持续还田和未来还田模型的误差项相关。同理,从病虫草害综合防控的相关模型看,模型误差项存在相关性。以上结果表明是否采用、持续采用、未来采用三阶段之间确实存在相关性,并不独立。但进一步从自变量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估计结果看,系数方向、显著性水平均与基准回归保持一致,即方程之间的相关性并不影响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因此,基准回归结果是稳健可信的。
其次,增加控制变量。考虑到农户耕地持久保护与耕地条件相关,因此,借鉴张弛等[64]引入土地质量变量的思路,根据《高标准农田建设通则》中农田基础设施建设和农田地力提升工程的相关要求,从土地质量、通车条件、灌溉条件和平整程度4个方面综合衡量耕地条件。结果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的系数显著性水平和作用方向与基准回归估计结果基本一致。这表明在控制耕地条件后,农业生产性服务助推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效果依旧稳健。
最后,在增加控制变量的基础上替换核心变量。一是剔除农户亩均水电及灌溉费用、雇工费用,仅用农户亩均农机购买费用与亩均总成本的比值测度农业生产性服务变量;二是鉴于深松措施与秸秆还田措施均具有资本密集属性,因此选用深松替代秸秆还田。限于篇幅,仅展示替换变量的稳健性检验结果。检验结果见表5,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估计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保持一致。
3. 1. 3 内生性问题讨论
考虑到农户进行耕地保护后易形成习惯,进而会影响其参与农业生产性服务的态度和程度,由此二者之间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关系,产生内生性问题。为此,本研究以秸秆持续还田为例,采用工具变量法缓解内生性影响。借鉴栾健等[59]工具变量选取思路,将村庄所有农户的平均参与程度作为村庄服务市场发育水平的测度指标,进一步构造服务市场发育水平与村庄经济水平的交互项作为农业生产性服务的工具变量。通过村干部对“本村经济发展程度占所在县(市)什么水平?”的回答衡量村庄经济水平,选项内容为“上等、中上等、中等、中下等、下等”。平均参与程度与村庄经济水平直接影响样本农户的参与度,两者均通过影响农户购买服务进而影响其耕地保护,并不与其耕地保护行为直接相关。同时,工具变量有效性的计量检验结果如下:不可识别检验方面,工具变量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的P 值为0,强烈拒绝“不可识别”的原假设;弱工具变量检验方面,Cragg‑DonaldWald F 统计量远大于10% 统计水平上的临界值16. 38。综上,本研究构造的工具变量是有效的。
本研究采用条件混合过程(CMP)估计方法进行估计检验。结果见表6,由第一阶段方程可知,工具变量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证明工具变量满足相关性条件;atanhrho_12参数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明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选用CMP方法是合理的。从农业生产性服务的估计结果看,其作用方向和显著性水平与基准回归一致,表明内生性问题并未影响基准回归结果的有效性。
3. 2 认可度、满意度的作用机制检验
依据前文机制检验模型的设定,对式(2)、式(3)、式(4)进行估计检验,结果见表7。由认可度和满意度模型可知,农业生产性服务对提高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具有积极影响。由秸秆还田相关模型可知,除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对未来还田的作用机制不显著外,认可度、满意度变量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提高措施认可度促进农户持久采用秸秆还田措施;也可通过提高农户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促进农户进行秸秆还田、持续还田。整体来看,农业生产性服务可有效发挥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的“结果激励”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的“过程激励”作用,促进农户持久采用资本密集型耕地保护措施。由病虫草害综合防控相关模型可知,认可度、满意度均至少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提高农户措施认可度和服务满意度促进农户持久采用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可见,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的“结果激励”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的“过程激励”有助于促进农户持久采用劳动密集型耕地保护措施。无论是对耕地保护措施的效果评估,还是对农业生产性服务的质量评价,本质上都是农户对采用耕地保护措施、购买农业生产性服务的综合收益比较分析。耕地保护措施的采用提升了耕地质量,并改善了农田生态环境,可以有效保障农业收入的持久稳定;农户将生产环节外包,在缓解家庭劳动、资本等要素制约的同时,也引入了农业生产技术、企业家才能等现代要素,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至此,假说H2、H3得以验证。
3. 3 农户兼业化与老龄化的异质效应
3. 3. 1 农户兼业化的异质性分析
借鉴钱龙等[48]对农户类型划分的思路,根据受访者家庭非农就业率将农户分为一兼农户(<50%)和二兼农户(≥50%),对式(1)进行估计检验,结果见表8。从是否采用模型看,农业生产性服务显著促进一兼、二兼农户采用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从持续采用模型看,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一兼农户持续还田、持续防控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而对二兼农户影响不显著;从未来采用模型看,农业生产性服务对所有农户未来采用两项措施均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整体来看,一是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因兼业化程度不同而表现出一定差异,对一兼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积极作用显著,而对二兼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因不同耕地保护阶段而存在差异,即对其持续保护的影响不显著。二是在兼业化影响下,农业生产性服务的耕地保护效应并未因耕地措施属性不同而表现出差异,即对资本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措施的影响并不存在明显差别。可能的解释是:农业经营收入是一兼农户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其家庭要素配置是以农业生产为核心,因此农业生产性服务助推其耕地持续保护的可能性大,而二兼农户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非农就业,资金、劳动等要素优先配置在非农领域,因而农业生产性服务的持续助推作用发挥有限。至此,假说H4得以验证。
3. 3. 2 老龄化的异质性分析
国际上一般认为当某一区域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在20%~30%之间即标志该地区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第七次人口普查公报显示,湖北省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为20. 42%,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为14. 59%,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这表明湖北已经步入中度老龄化阶段。样本农户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的平均水平为26. 85%,略高于全国农村老龄化23. 81%的水平[65]。鉴于此,以26. 85%为分组标准,将样本农户分为高老龄化、低老龄化两组进行检验。同时采用“家庭人员中是否有60、65岁及以上老人”的标准分别进行了检验,估计结果与前者基本一致,佐证了老龄化异质性影响的稳健性。此处仅展现按均值标准分组的估计结果,见表9。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低老龄化农户持久采用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而对高老龄化农户是否还田的影响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对未来还田和是否防控的影响均在10%统计水平上显著,对于持续还田、持续防控和未来防控的影响均不显著。整体来看,一是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因老龄化程度不同而表现出差异,即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低老龄化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积极作用明显,而对高老龄化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积极作用相对不明显。二是在高老龄化农户分组中,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因措施属性特征而表现出一定差异,即对于资本密集型的秸秆还田措施,高老龄化农户倾向于未来采用;对劳动密集型的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农户未来采用的可能性不大。可能的解释是:与高老龄化农户相比,低老龄化农户参与农业生产性服务的能力强、积极性高,在生产要素供给方面具有相对比较优势,从事农业生产和耕地保护的意愿更强烈,因而农业生产性服务的助推作用得以发挥;而高老龄化农户因劳动与资金等生产要素的紧约束,对于耕地持续保护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与劳动密集型措施相比,资本密集型措施具有节约劳动、便于机械化等比较优势,高老龄化农户采用成本相对较低,因此资本密集型措施的耕地保护功能更易实现。至此,假说H5得以验证。
4 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研究利用湖北省6县959份农户调查数据,以秸秆还田、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为例,在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双路径”分析框架下,运用Probit、NB2、Ordered Probit 和CMP 模型实证检验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机理。主要结论如下:①农业生产性服务对农户采用、持续采用、未来采用秸秆还田措施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均有显著的积极影响,有助于推动农户耕地持久保护。②作用机制分析发现,农业生产性服务可通过提高农户耕地保护措施认可度和农业生产性服务满意度有效促进农户耕地持久保护,且二者的作用不受措施属性特征影响。③异质性分析表明,农业生产性服务对耕地持久保护的影响在不同农户群体之间存在差异:从兼业化视角看,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一兼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具有显著积极影响,对二兼农户采用、未来采用秸秆还田和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具有显著积极影响,但对其持续采用耕地保护措施的影响不显著;从老龄化视角看,农业生产性服务对低老龄化农户耕地持久保护具有显著积极影响,对高老龄化农户采用秸秆还田措施、未来采用秸秆还田措施、采用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均具有积极影响,但对其持续采用秸秆还田措施、持续采用和未来采用病虫草害综合防控措施的影响不显著,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措施属性偏好。
由此,本研究认为构建以农户为中心、以农业生产性服务“有效市场”为重心、以政策制度赋能赋权的“有为政府”为核心的多方协同机制,是实现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根本之策。具体政策启示如下:首先,政府和市场服务主体应充分考虑农户持久保护动力不足的现实问题,通过农业科技、技术培训与推广方式等创新,提高农户农业生产性服务参与率;同时也应重视农业服务市场的有效供给和服务人员的素养提升,提高服务质量,促进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可持续发展,真正实现“为小农户服务”。其次,根据农户偏好创新政策宣传内容与宣传方式,引导和营造农业可持续发展的良好社会氛围,培育和增强农户耕地持久保护的内生动力。最后,应重点关注当前农户兼业化和老龄化的客观实际,对不同农户群体采取差别化、针对性强的耕地保护策略。对于一兼农户,应提高其务农积极性,通过制度赋能提升其自我发展能力,激励其参与农业生产性服务市场;对于二兼农户,应完善劳动力流动的政策保障,尽可能加强其非农就业的稳定性,缓解农村人地矛盾和耕地压力。针对农村老龄化问题的挑战,应通过多渠道、多途径、全民协同等方式方法,加快形成健康积极的老龄观和系统性、连续性的医疗、保健、医养结合等服务体系。只有养老保障真正落实,农户耕地保护才能持久,农业生产才能可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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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田红)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乡村产业兴旺科技支撑的体制机制研究”(批准号:21JZD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