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物性视角下宣传话语的和谐话语分析

摘 要：本文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及物性视角，以生态环境部发布的2023年“全国低碳日”主题宣传片中的话语为对象，进行和谐话语分析，关注该宣传片中话语的及物性、参与者以及体现的“一个假定三个原则”等语言特征。该宣传片通过描述我国节能减排营造绿色地球的各种举措和成就向世界展示了我国坚持以人为本、热爱自然、尊重自然的和谐生态理念，有力地向世界表达了我国致力于自然生态保护和建设的坚定决心，也充分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和谐生态哲学观。

关键词：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和谐话语分析

随着社会经济的迅猛进步，人类得以尽享现代文明的丰硕果实。然而，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的现实：对自然的过度索取已经造成了重大的生态破坏。在语言研究领域，生态环境中的各类问题和挑战逐渐受到学者们的重视，生态语言学这门新兴且不断创新的学科正逐渐成为语言学家们深入研究和关注的新领域。生态语言学是研究语言与生态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的新兴学科分支，其研究重点之一就是生态话语分析，或者说是对话语所做的生态分析（ecological analysis of discourse）。[1]和谐话语分析与生态语言学一脉相承，是黄国文教授等基于中国语境提出的，以问题为导向，顺应中国的发展现状，秉承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全新的生态话语分析的路径，[2]“是生态语言学中国本土化研究最具代表性的成果之一，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框架，被广泛应用到各种类型的话语分析实践当中。”[3]

宣传片可以被视为新闻话语的一种生动展现形式，它通过独特的视觉和听觉元素，有效地传达信息和价值观念。对宣传片的话语进行深入的语言学分析，能够更透彻地揭示其新闻性质和传播目的，进而有助于在传媒与公众之间建立更加高效和顺畅的沟通桥梁。“全国低碳日”活动于2023年7月12日在陕西西安举办，主题为“积极应对气候变化，推动绿色低碳发展”。2023年7月10日，“全国低碳日”主题宣传片（以下简称“宣传片”）正式发布。近年来，我国实施积极应对气候变化的国家战略，构建完成碳达峰碳中和“1+N”政策体系，推动产业结构调整、能源结构优化，采取节能降碳减排、建立完善碳市场、增加森林碳汇等一系列措施。和谐话语分析与生态语言学紧密相连，本文从及物性的视角对宣传片话语进行和谐话语分析，揭示话语中人与自然生态之间的关系，进一步说明和谐话语分析作为一种有效的分析方法，被应用于探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的各种复杂关系，从而深化我们对生态平衡和人类行为的理解。

一、和谐话语分析

和谐话语分析由黄国文教授于2016年在《外语教学与研究的生态化取向》一文中提出，该文对“和谐”进行了初步定义。黄国文认为：“对话语的生态分析重点是探讨‘和谐话语（harmonious discourse）的构建和推广’，而不是采用西方批评话语分析路径，带着批判的眼光看待世界”。[4]由此，提出了和谐话语的生态观。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生态”这一概念不仅描绘了生物体与它们生存环境之间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以及它们通过相互影响而构筑的稳固结构与功能网络，还被深化为一种“和谐”的象征。这种和谐不仅表现为人类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和谐共存和共同发展，还表现为人与人之间所展现的相互尊重、融洽共处的社会风貌。

和谐话语分析深受中国传统儒道思想的熏陶，其秉持的生态哲学观便是“天人合一”的核心理念，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基于此，黄国文教授提出了“以人为本”假定和良知、亲近、制约三个和谐话语分析原则，而这一个假定和三个分析原则是指导一切分析的基石。“以人为本”的核心在将人的问题置于首位，从人的实际需求和困境出发，进行深入的思考、全面的分析和准确的评估，积极探寻有效解决这些问题的途径和方法。其中三个原则分别为亲近原则、良知原则和制约原则。亲近原则的哲学基础是“差等”，即承认具有“差异”的和。良知原则中的“良知”视为一切认知和经验的起源，其外在表现是对事物价值的判断，并进一步体现在对事物采取的行动中。制约原则包括个人制约、社区（团体）制约和国家制约。[5]

二、基于及物性系统的和谐话语分析

及物性系统是系统功能语言学概念功能的主要内容，分为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心理过程、言语过程、行为过程和存在过程。笔者经过对该宣传片文本内容进行及物性标注后，得到宣传片全文共有58个过程小句，具体的及物性描述如下：

从表1可以看出，宣传片总共58个过程小句，其中物质过程53句，出现频次最多，占比91%，其次是存在过程出现了5句，占比9%；宣传片文本中未出现行为过程、心理过程和言语过程，故本文不做讨论。

（一）物质过程

笔者对整个宣传片话语的及物系统进行深入分析后，发现表示“做事”的物质过程小句在整个语篇中占据主导地位，占比高达91%。物质过程作为描述物质世界中各种活动和事件的方式，其小句通常包含两种内在的语义角色：施动者和目标，它们共同构成了小句的参与者。

53个物质过程小句的参与者和过程动词的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物质过程是指执行某个动作或活动的过程，这一过程通常由动态动词描述。在物质过程中，参与者主要分为动作者和目标，其中逻辑主语为动作者。例如：

（1）中国为人类发展提供了崭新方案，作为拥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大国，中国传承先贤生态智慧，吸纳世界气候治理经验，把应对气候变化作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

（2）以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推动经济社会绿色转型，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作出积极贡献，中国坚定实施积极应对气候变化国家战略，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治理。

（3）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治理，彰显了中国推动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携手共建清洁美丽世界的坚定决心。

（4）持续提升节约意识、环保意识、生态意识，自觉践行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产生活方式。

例（1）中，动词“提供”“贡献”“实施”的发出者为“中国”，目标是“生态文明建设”。该句表明中国作为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大国，在治理全球气候问题上并不单一遵循古人的经验，而是吸纳融汇国外的有益经验，做到了中西结合、古今交融。我国在治理气候问题上汲取不同国家的经验，充分体现了亲近原则，和谐话语分析中的“和”是承认“差异”的和，即承认质（性质、种类）和量（数量、程度）差异基础上的和。[6]同时展现了我国为寻求解决全球气候问题而不懈探索的精神和大国该有的责任担当。例（2）中，“推动”“转型”体现的是动作过程，该句对动作者“中国”采取的措施进行描述，展现了我国作为世界大国，积极为全球应对气候问题出谋划策，提供中国智慧和方案，在解决全球气候问题上身先士卒。在此，中国向世界提供了有力可行的治理方案，这不仅是对外部的一种展示，也是对中国内部环境治理取得有效进展的说明，从国家层面出台相关措施，体现了制约原则。例（3）中，动词“推进”“参与应对”“携手共建”的存在表明该句为物质过程，对动作发出者“中国”开展的动作进行描述，表明中国在推动全球气候治理和保护的过程中是积极响应并且具有坚定决心的，也说明中国有能力有信心带领全球做好气候治理工作。其中的“携手共建清洁美丽世界的坚定决心”体现了良知原则。例（4）中，动词“提升”“践行”体现的是动作过程，在面对全球气候治理问题时，中国呼吁世界各方只有通力合作才能有效应对，培养和建立相关生态意识。人在潜意识中对自然会产生与生俱来的归属感，但在现代社会中这种意识逐渐被外部繁杂的信息淡化，这时就需要对其加以正确的引导。中国所做的事正是如此，通过引导人们内心原本对自然的认知和经验，让人们自发地关注全球气候问题，自觉从点滴做起、从自己做起、从身边做起。这就对应了良知原则。

从物质过程分析可看出“中国”构成了整个宣传片的主体，这体现了中国在生态文明建设和保护中，积极承担应有责任、开展必要行动，也表明中国是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碳达峰”“碳中和”“清洁美丽的世界”目标的重要推动者。然而，在生态环境保护的宏大议题中，最核心、最关键的部分依然是人类。人类不仅是生态环保行动的提出者，还是承担这一行动的策划者和行动者，更是受益者。这充分体现了和谐话语分析的“一个假定三个原则”中的“以人为本”的假定。

（二）存在过程

在宣传片中，我们如今所面临的气候危机是通过五个存在过程的句子来体现的。“高温”“热浪”“干旱”“暴雨”“洪涝”这五个过程句能够直观地向大众揭示气候变化对人们生活和环境的巨大影响。高温和热浪使得气温不断攀升，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不便和健康隐患。干旱的发生导致水资源短缺，给农业生产和生态系统带来了严重的损失。暴雨和洪涝引发的水灾，给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了巨大威胁。这五个存在过程句虽简短，却犹如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展现在我们眼前，提醒我们气候变化已经不再是遥远的概念，而是成了我们生活中无法回避的现实。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都强调过，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

三、结 语

本文以及物性系统为理论依据，对生态环境部发布的2023年“全国低碳日”主题宣传片中的话语进行了探究，通过分析可以看出宣传片的语言多数为物质过程句，这样的使用不仅能够客观地向世界表达我国对治理气候问题有着坚定决心和持之以恒的态度，能够向世界直观地展示我国在此方面所做的贡献和努力。宣传片文本整体遵循了和谐话语分析的“一个假定三个原则”。坚持以人为本，凸显了人类在全球环境治理中的主体地位，向世界传递了我国致力于治理全球气候的坚定决心和实际行动（良知原则）；坚持以文为本表明了全球气候治理问题解决需要结合各方面的因素，各国之间需要密切合作（亲密原则）；坚持以文为本强调了气候治理问题需要各国切实开展行动，出台相关措施或法律法规加以制约（制约原则）。本研究进一步证实了和谐话语分析在探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各种复杂关系的适用性，为我们深化对生态平衡和人类行为的理解提供了有力工具。

（喀什大学人文学院）

参考文献

[1] 庞亚飞．和谐话语分析理论视角下的语篇分析[J]．外国语文，2023，39（6）：84-90.

[2] 黄国文，陈旸．生态哲学与话语的生态分析[J]．外国语文，2016，32（6）：55-61.

[3] 赵蕊华．和谐话语分析：缘起、核心概念与应用扩展：黄国文教授和谐话语分析评述[J]．鄱阳湖学刊，2022（1）：54-63，126-127.

[4] 黄国文．外语教学与研究的生态化取向[J]．中国外语，2016，13（5）：1，9-13.

[5] 同[3].

[6] 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