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刮西北风,大雪壳子三尺冰,热炕头上最招疯,火盆一围就满脸通红。” 上小学时我就听过这首歌,讲的是东北人火辣辣的“猫冬”生活。全国人民都知道,去年冬天,我们哈尔滨着实火了一把,连同这首歌也火了起来,走在大街小巷,耳边时常传来熟悉的旋律,我便总是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
歌词写得一点儿都没错,东北进入隆冬时节,寒风凛冽刺骨,大雪深达数尺,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期。祖母说“三九四九冻死狗,千万不要街上走”,可见天气有多恶劣。即使家里门窗紧闭,一缕缕细细的寒风也会小偷似的钻进屋来,祖母便给它取了个生动有趣的名字“贼风”。是呀!它偷偷潜入家中,偷走了人们的健康,也偷走了人们的快乐,着实可恶得很!听祖母说,已经记不清风湿病陪伴她多少个春秋了,每年春秋换季,一不小心着凉就会犯,病情严重时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试过很多药也只能勉强减轻痛楚,始终无法根治,依然反复发作。每次看到祖母为此心绪不宁、暗自叹息时,我都恨死“贼风”这个家伙了!
母亲曾多次带祖母四处求医问药,可期待几乎都落了空。为了更好治疗风湿病,减少疾病带来的痛苦,祖母决定回乡下老家生活。尽管我们一家人都不想分开,母亲也提议带祖母去南方理疗,可祖母认为乡下老家才是最适合她的疗养地。她说那里有她最钟爱的热炕头。母亲和我拗不过祖母,也只好顺从她。
是祖母手把手把我带大的,所以我和祖母格外亲昵,总是黏着她撒娇,祖母也特别疼爱我,无微不至地照顾、陪伴我,直到我十二岁。当然,我犯错时她决不姑息。祖母的关心和责备对我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离开祖母后,我十分想念她,有时听到母亲和祖母通电话,询问祖母的病况,我也打心底里记挂着她的身体。尽管她回到乡下后,也找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中医看过病,吃了一年药,却收效甚微,仍然依靠热炕头来缓解。祖母说,只要把火炕烧得热乎乎的,晚上在热炕头上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觉得特别解乏,身体也轻松了,哪儿都不疼不难受了。但母亲还是不放心。去年国庆节假期,母亲决定带我回老家,我开心极了。
老家是一片片黑土地大平原,广袤无垠,除了公路两旁绿化带的树木,几乎看不到山林,只有小山丘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天高云淡的日子里,老家的风是甜的。可有时秋风瑟瑟,风吹过来,打在脸上,小刀从脸上划过似的隐隐作痛,几天下来,我细皮嫩肉的小脸儿就变成了黑不溜秋儿的麻土豆儿。我想回家!于是,我问祖母:“您为什么不听母亲的话,和我们回城里生活、看病呢?”祖母一边摇头一边对我说:“我离不开这里。”或许是舍不得那一亩三分地吧!在我们陪伴她的日子里,即使身体不适,祖母依然每天去田里、菜园子里走走,巡视她精心照料的玉米和亲手栽种的蔬果,看它们是否遭到秋霜的摧残,确保它们安然无恙才肯回家,回到她温暖的热炕头上。
谈起田里的庄稼,祖母的眼神就坚定起来。母亲一向最了解祖母的性格,于是给祖母买了理疗仪器电热烤灯,每天早晚接上电源后照在她身上,祖母说,暖烘烘的,舒服极了。就这样,祖母日复一日地坚持用着电热烤灯。
我开始学着母亲的样子,帮着打理菜园子。我们多干点儿,祖母就可以少干点儿,安心养病。可有一天早上,我发现菜棚里的辣椒秧和茄子秧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我不敢告诉祖母,担心她着急,便悄悄地上网查阅资料,发现是棚外的遮阳被子长时间没有撤下来,导致棚内的植物缺少通风和正常光照,它们才这副模样。我叫上母亲一起打开天窗,将被子撤了下来,阳光顷刻间洒满菜棚。
经过一个下午的日光浴,那生了病的辣椒秧和茄子秧终于有了活力,变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在电热烤灯的持续作用下,祖母的病情也有所好转,我和母亲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日复一日地看顾、照料才有健壮的庄稼。因为有你们对我的关心与照顾,我的疼痛才能减轻这么多,我的病才可以好得这么快。祖母心里好温暖呐!”祖母对我感慨道。
是啊,温暖竟如此简单。原来,亲情是治愈疾病最好的良药。
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的爱照亮心灵。
温暖,原来如此简单。请多关心和陪伴我们的家人吧,让阳光普照大地!让我们的生命充满阳光,充满温情,让亲情的暖阳照亮每个人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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