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升起,希望永远存在

2024-09-22 00:00:00王娇蓉
现代苏州 2024年16期

8月8日,青年导演刘泰风带着自己的首部长片电影《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携主演宋宁峰、 制片人朱桐提前与苏城影迷见面,此前,该片已入围第31届EnergaCAMERIMAGE电影摄影艺术国际电影节。

映后交流会上,电影学者、策展人、影评人、中国电影资料馆节目策划沙丹作为主持人,与观众一起,同主创团队探讨了电影创作过程中的门道和电影背后的故事。

你也是被困在系统里的人吗?

导演刘泰风坦言,创作《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的灵感,源于某天他差点撞到外卖员的亲身经历,在那之后,他在《人物》杂志看到了文章《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于是,一个充满社会多面向的故事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

在他看来,很多生活中的困境与社会中的矛盾,都是一时间找不到确切答案和解决方法的。面对这些困局,刘泰风选择用电影人的视角将其完整记录下来,让观众从中找到一些自己和身边人的影子,从而引发更多对生活的思考。

为了最大程度还原真实生活,剧本成型后,刘泰风进行了多方调研和沟通,最终决定采用16毫米胶片进行电影的拍摄。“胶片摄影屏蔽了数码信号的那层滤镜,是最能够真实还原生活色彩的拍摄形式。这也是我们采用全胶片拍摄的原因。”在没有数字电影的时代,16毫米胶片长期被用来进行人文类、纪实类影片的拍摄,而且也比较具有性价比,他介绍,为了在大银幕上完美呈现影片,后期制作时进行了一些画面精细度调整,但依旧最大程度保留了胶片电影原本的质感,在他看来,生活本就不是十全十美的,因此这种带着粗粝感的画质,更具有生活气息。

主演宋宁峰介绍,影片所呈现的就是当意外来临时,窘迫生活状况带来的精神压力,以及不同人物从自我角度出发的合理诉求所碰撞出的一系列冲突。

为了最大程度激发演员在剧情冲突下的真实情感和临场反应,刘泰风将影片中剧情冲突最集中的一场戏安排在浙江省人民医院的门口进行拍摄。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几位主要演员仅在开拍前的两三小时内进行了现场剧本围读,以卸下心理防御的姿态,最大程度地呈现了真实生活的一个切片,这也是整部电影中唯一采用双机拍摄的一段剧情,导演以正反打的拍摄方式,聚焦了人物在难解的生活困境下,瞬间流露出的疲惫感。

生活是没有彩排的现场直播

宋宁峰分享塑造影片中危力一角的过程时说:“危力的名字,给我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好像你一向手拿把掐的事情,会因为生活中的某件小事而被彻底颠覆、改变。”

在这部非常贴近生活的电影中,真实生活的不可预测性也时时在台前幕后产生着作用。

电影拍摄期间,创作团队来到杭州的天都城社区采景,偶然被广场上充满欧洲风情的建筑和大批蹦迪、直播的人群吸引。刘泰风当即被现场的临场感和攻击性震撼到,并决定在此增加一场戏。宋宁峰称,由于拍摄时无法规划演员行走的路线,也没有进行清场,他和跟拍摄影师需要完全凭借对人群和现场气氛的感受,进行表演和拍摄。“当时有很多真实的民众,他们有时候会冲上来,对着摄影机比耶之类的,我必须屏蔽掉这样的随机性状况,继续沉浸在表演当中。”宋宁峰介绍,“此外,由于胶片存在长度限制,对时间的把握是关键,我们的摄影师需要在避开人群、防止出现虚焦的同时进行拍摄,也呈现出了非常棒的一镜到底的画面。”

电影路演现场,主创团队不仅与观众聊了很多电影创作理念、摄影技巧等专业度很高的话题,还分享了电影宣传发布过程中的不少趣事。

宋宁峰称,早在故乡北京的时候,他就经常被香山饭店、人民银行总行等贝聿铭设计的建筑物吸引,甚至曾跟着美术专业的朋友去仔细观摩这些建筑,在得知贝聿铭是苏州人后,便被苏州人的智慧所折服。因此,多年前,他到苏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苏州博物馆,那些秀丽的山石和极具江南韵味的粉墙黛瓦,是他对苏州的第一印象。此次到金鸡湖畔,则感受到了苏州大气磅礴、极具现代化气质的另一面。“无论是走在大街上,还是看到苏州文化艺术中心那几个大字,都给我一种苏州人对文化特别重视的感觉。”他说。

期待中国电影充满希望的明天

作为刘泰风的电影处女作,《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融合了导演对社会的多方面观察和思考,为了让这部现实主义题材电影更具说服力和真实感,刘泰风不仅阅览了很多与配送员相关的报道文章,还曾向外卖小哥、互联网从业人员、律师、交警、基层民警、保险公司工作人员收集了不少专业知识,以求让电影细节更加“落地”。

在他看来,人人身处不同的职场,在科技飞速推动社会发展的当下,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时代中,不同的阅历、生活环境,又造就不同的世界观和人生体验。刘泰风分享道:“我今年和电影中的主角危力一样也是40岁,我也在学习的过程当中体验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感到那么错误和迷茫。”之所以以尽可能客观的视角拍摄一件生活化的意外事件,是因为他希望每位观众看完电影都能向内探求,找到自己心中美好而值得保留的人生体验。

路演现场,有观众对于电影的发行情况表达了兴趣,对此,制片人朱桐称,《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是一部小成本小体量的电影,也不是那么的商业化,因此团队更希望可以在路演空间中,得到口碑的逐步释放。在路演过程中,电影获得了场场影票售罄的成绩,这也让宣传发行团队感到欣喜,欣喜之余,中国电影人面对暑期档下行的市场状况,也都难免感到焦虑。

“路演过程中,我们的演员都是简装出行,克服了各种困难,尽可能参与到宣传当中,希望让观众看到我们的真诚与初心。与我们差不多档期的乌尔善导演、徐峥导演,也都为了中国电影能有更大的市场、更好的未来呐喊着,这些中国电影人表现出的敬业和热爱,让我感激、感动。”现场,朱桐分享了很多令人动容的细节。

最后,她希望《又是充满希望一天》能给每位观众带去希望,虽然生活中充满着一个个让人感到困惑、沮丧、无解的难题,但无论如何,太阳照常升起,希望永远存在。“引用1999年《南方周末》杂志新年的第一天刊登的一句话:‘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当时中国刚刚经历1998年大洪水,但我觉得中国人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无论经历什么难题和灾难,我们总能在第二天的朝阳中,找到人生的希望。希望每一位观众的生活越来越好,也希望中国电影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