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艺术史上的每一次突破,似乎都有一个“显眼包”与当世之人不同,为艺术史的转变添上一笔浪漫和奇妙。
在古希腊,就有这么一个“显眼包”,他来自2500年前,被当时的人称为“涂抹匠”,当然我们也可以尊称他为“瓶画师”。这位瓶画师的工作就是在陶制器物上进行装饰性绘画,这些画也被我们后人统称为“瓶画”。
一个或许天气晴朗的日子,这名瓶画师突发奇想,不再按照埃及、美索不达米亚艺术风格绘制正面律瓶画(正面律是古埃及壁画一直坚持的创作原则,所谓“正面律”就是画上的人物头部必须以正侧面表现,眼睛、肩为正面,腰部以下为正侧面)。
他让模特的身子转过来了一点儿。《辞行出征的战士》这个陶罐正是他的作品。瓶画绘制了一位即将出征的青年战士正在准备披挂上阵的情景,站在两边的是他的父母。父亲似乎仍在关切地对儿子进行最后的叮咛,而母亲早已默默地把头盔准备在一边。
虽然画中人物也尽量采用了我们在埃及壁画中所见到的侧面形式,比如中间的青年战士,他本来正朝着观众,但却仍然将头扭向了一边,不过,人物的关系却不是僵硬而冷冰冰的。青年战士微转的身体和一只正面的脚,成为艺术史上最早突破二维平面的画作。人们打破了延续了千年的正面律,从此开始追随事物本来的样子。那一刻,这位“显眼包”正浑身颜料,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却在人类艺术上留下一个传奇。
在1100年前,一位东方画师被派去记录一场宴会。宴会上轻歌曼舞,主宾相宜。凌乱的宴会场景,让画师头疼不已,不禁在心里发出呐喊——我到底该画哪一个画面!破罐子破摔的画师便把所有场景都画在了同一张纸上。宴会开始、宴会中场、宴会散场,每幅场景之间都存在时间间隔,画师为了区分各个时间,便想在每个场景旁标注好文字,毕竟前人也有在画旁标注的做法,但是每个场景一旦标注好了文字,一张完整的画,就像被文字切开了。此时,画师的眼中出现了一块屏风,画师灵光一现,在不同的场景间加上了屏风作为不同时间场景的间隔。
这幅画作便是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画师采用了中国画特色的散点透视法,这是一种类似蒙太奇的处理方式,使得画面中的元素不再局限于一个固定的视点。在画面中,男主角韩熙载出现了5次,这代表着这场宴会有5个不同的场景——听乐、观舞、休憩、清吹、送别。这5个场景虽然看似互不相干,但在画师的巧妙处理下,它们被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宴会开始、宴会中场、宴会散场的完整的故事情节。在《韩熙载夜宴图》之前,也有其他绘画以同画多图的形式展现一个故事,如,发现于敦煌藏经洞的中唐至晚唐降魔变画卷。但利用屏风作为场景分割媒介的,《韩熙载夜宴图》是中国绘画史上当仁不让的第一。
今天,我们依然可以从这些艺术创作者的作品中看到那份“显眼包”精神。他们的作品不仅仅是一种艺术品,更是一种人类精神的突破。这些浪漫与传奇并举的作品,似乎都是在无意中实现了艺术的创新,这也恰恰说明了创新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或许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