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8世纪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华瓷器贸易

摘要：瓷器是中国文化在欧洲传播的载体，近代早期的欧洲正是通过对瓷器的认识建构了中国文化。中国瓷器的外销由葡萄牙拉开帷幕，但真正使中国瓷器进入欧洲市场的是17世纪崛起的荷兰。在中荷瓷器贸易的初期，瓷器作为奢侈品成为王公贵族使用和收藏的对象，随着中荷瓷器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瓷器从上流社会追求的奢侈品成为欧洲普通民众不可或缺的餐饮具。该文选取明末清初的17—18世纪作为时间节点，探讨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华瓷器贸易的背景、经过及对欧洲产生的重要影响，旨在探究历史事实，为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17—18世纪；荷兰东印度公司；中荷瓷器贸易；欧洲；欧亚商路；贸易垄断

中图分类号：K14；F75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24）05（c）-0073-04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s Porcelain Trade with China in the 17th and 18th Centuries

KANG Lifang

（Shuozhou Normal Technical College， Shuozhou Shanxi， 036000， China）

Abstract： Porcelain is the carrier of Chinese culture spreading in Europe， and early modern Europe constructed Chinese culture through its understanding of porcelain. The export of Chinese porcelain began with Portugal， but it was the Netherlands that truly brought Chinese porcelain into the European market after Portugal's rise in the 17th century. In the early stages of the Sino Dutch porcelain trade， porcelain， as a luxury item， was the object of comparison and flaunting of wealth for nobles and nobles. With the continuous expansion of the Sino Dutch porcelain trade， porcelain， pursued by the upper class， became an indispensable dining utensil for ordinary European people. This article selects the 17th to 18th centuries from the end of the Ming Dynasty to the beginning of the Qing Dynasty as a time node to explore the background， process， and important influence of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on China's porcelain trade， aiming to explore historical facts and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lated research.

Key words： 17th and 18th centuries;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Sino-Dutch porcelain trade; Europe; Trade routes between Europe and Asia; Monopoly of trade

近年来，我国政府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为我国古代著名的丝绸之路赋予了新时代的涵义。海上丝绸之路，是古代中国与外国交通贸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在这条通道上贸易的主要产品是我国的陶瓷。200年间，中国瓷器对欧洲的社会生活、瓷器工业和艺术风格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使中国瓷器进入欧洲市场的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该公司成立于1602年，一直持续到1799年，是世界第一家跨国公司。

1 中荷瓷器贸易兴起的历史背景

地理大发现之后，中国的瓷器逐渐成为欧洲市场的宠儿。15世纪之前，瓷器主要作为昂贵的货物和珍贵的外交礼物，通过波斯和阿拉伯人转运到欧洲，数量极为稀少。这种状况直到1498年葡萄牙探险家达·伽马远航到达印度时才有所改观，他在返航时带回了大量东方货物，其中包括从加尔各答购买的大量中国瓷器，这些货物在欧洲被高价出售。有学者认为，欧洲人真正使用瓷器是从达·伽马的船队返回里斯本开始的。从此，葡萄牙的瓷器贸易与日俱增，在1552年的中葡贸易中，瓷器占了贸易总额的1/3。17世纪初，里斯本成为欧洲瓷器贸易中心。这时的欧洲，包括荷兰都要从里斯本转运瓷器到本国销售。但葡萄牙运往欧洲的瓷器是精瓷，而非日用瓷，其价格昂贵，只有王公贵族和上层社会才有能力购买，普通百姓根本无力负担。严建强认为葡萄牙人的功绩仅限于“让中国商品在西欧有了一种缓慢的传播”[1]。瓷器真正进入欧洲市场，要等到17世纪荷兰崛起，打破葡萄牙对欧亚商路的垄断之后才逐渐完成。这一过程主要由荷兰东印度公司实现，瓷器贸易中心也从里斯本转移到阿姆斯特丹。

荷兰于16世纪中后期爆发尼德兰革命，以反抗西班牙的残暴统治，同时葡萄牙被西班牙合并，荷兰经由里斯本的转口贸易被西班牙严厉禁止，于是荷兰急需开辟属于自己的东方贸易航道。1602年荷兰的几家东方公司经过合并成立了联合东印度公司，即荷兰东印度公司。公司成立之初，便得到了荷兰政府的大力支持。随葡萄牙东方帝国的全面溃败，荷兰人取代葡萄牙人夺取了亚洲贸易的垄断权，包括对华瓷器贸易的垄断。

2 中荷瓷器贸易的发展历程

17—18世纪中荷瓷器贸易经历了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大致可分为如下几个阶段。

2.1 中荷瓷器贸易的起步和发展阶段（1602—1644年）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第一桩“大生意”是1604年捕获的葡萄牙大帆船上将近60吨数不尽的各种青花瓷，这些瓷器后来在阿姆斯特丹被拍卖，荷兰人获得了巨额利润，中国瓷器在欧洲得到广泛传播，荷兰人开始重视对华瓷器贸易。

中荷瓷器贸易初期，由于葡萄牙人的阻挠，荷兰人未能获得与中国直接通商的权利，只能在荷兰的重要商埠北大年、万丹与每年必至的中国商人手中采购瓷器。161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建立了总部，作为荷兰在印度洋和东南亚殖民和贸易的支点，巴达维亚逐渐成为中荷瓷器贸易中心。同时，中荷瓷器贸易数量逐年增加，从1608年的293只瓷盘到1623年的63 931件瓷器，可见在17世纪初，中荷贸易已经发展到了一定规模。为了吸引更多中国商人前来贸易，荷兰对到达巴达维亚的中国商船给予关税优惠。1643年，东印度公司规定，凡来自中国的商船，每艘只要缴纳550里亚尔就可以入港交易[2]。后来即使税收款额有所变动，但对华人商船保持大力度关税优惠的政策基本未变。

1622 年，为了获取对华贸易优势，荷兰人开始在中国东南沿海直接采购瓷器，同时，大批中国商人将瓷器运送到热兰遮城卖给荷兰人。热兰遮城取代巴达维亚成为中荷瓷器贸易中心，中荷贸易也取得了快速发展。1635年，东印度公司载运回国的瓷器件数首次突破10万件，达到221 579件；1636年，增长为487 911件。荷兰东印度公司除了将中国瓷器运往本国销售，还将其销往安南、暹罗、缅甸、锡兰、印度、波斯和阿拉伯等地，仅1605—1661年就载运了大约500万件。 至于印度尼西亚的瓷器贸易，更由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荷兰东印度公司打开了日本的瓷器销售市场，他们在日本设立商馆，大量销售中国瓷器。据T·Volker保守估计，1602—1682年间，荷兰东印度公司从中国进口约1 200万件瓷器[3]。中荷贸易的高峰一直维持到明末清初的社会大动荡。

荷兰人注意到瓷器最早在欧洲是作为奢侈品购进的，其观赏价值大于使用功能，要大规模打开欧洲的瓷器市场，必须使瓷器从上流社会逐渐下沉，让普通民众认识到瓷器的真正用途，使瓷器能够符合他们实际生活的需要。为了做到这一点，荷兰人采用了“来样加工”定制的生产模式。1635年，荷兰商人首次将欧洲市民的日常生活用具做成木制模型，带到中国让匠师们模仿生产。1639年把试制出的首批样品运回荷兰，大受欢迎。随着定制瓷需求量增加，荷兰人还将绘制的成套图案带到中国匠师们面前，要求严格按照图样烧制瓷器。如此，华瓷既满足了欧洲市民的生活需要，又符合他们的审美偏好，瓷器逐渐走进了欧洲民众的日常生活。

2.2 中荷瓷器贸易的衰退阶段 （1644—1683年）

1644年，明朝灭亡后，战火从北方蔓延到南方，瓷器重镇遭到破坏，制瓷工匠大量死亡，导致瓷器的生产和销售严重受挫，中荷瓷器贸易开始逐渐衰退。东印度公司为了扭转所面临的困境，于1653年和1655年分别前往广州和北京请求通商，都无功而返。更糟的是，1657年，清政府禁止所有中国商船赴台与荷兰人贸易。另外，清初统治者制定的海禁政策，是中荷瓷器贸易几乎中断的重要原因。1662年，郑成功收复台湾，使荷兰东印度公司失去了重要的瓷器贸易中转站。

即便如此，荷兰东印度公司仍然能够通过非法的途径得到中国瓷器，但数量锐减。同时，荷兰通过走私集团向景德镇订购一些瓷器，参与走私的不仅有以身犯险的私人商贩，更有私自开海的清朝官员。比如，福建的靖南王耿继茂和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都在暗地里经营海外贸易以筹集军费[4]。

2.3 中荷瓷器贸易的恢复和结束（1684年—18世纪末）

1684年，康熙解除海禁，下令开海贸易，景德镇瓷器的生产规模也随着社会安定和康熙的重视得到恢复，市场上的瓷器供应量较之前大大增加，中荷瓷器贸易开始复苏。荷兰人的瓷器销售额逐渐增加，于1695年达到高峰。但1684年之后，瓷器贸易的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清政府于1685年成立粤海关，1689年仅广州口岸对外开放，各国商船纷纷进入广州。1715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最早在广州设立商馆，之后法国、丹麦、瑞典先后在1728年、1731年、1732年在华设立商馆，荷兰人独霸中国瓷器贸易的时代宣告终结。荷兰东印度公司从1689—1729年并未特派商船前往中国交易，因此这一阶段也被称为中荷间接通商时期。一方面，荷兰人忙于进行爪哇战争，用于瓷器贸易的资金和人力日益减少；另一方面，康熙开放海禁后，大量中国船只前往巴达维亚以更低的售价与荷兰人进行贸易。但中荷瓷器贸易的繁荣景象并未持续多久。由于奥地利等欧洲多国商人的竞争和康熙在1717—1727再次禁海等，荷兰东印度公司决定恢复中荷直航贸易。1729年，阿姆斯特丹商会派遣Coxhorn号商船执行对华直航任务，购买了212 845件瓷器；1731和1733年，两次赴广州贸易，分别采购了447 198和873 900件瓷器[5]。由于直航使得大量白银从荷兰流入中国，而且荷兰直航中国贸易的商船装备成本过高，因此，1735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停止了中荷直航贸易，改由巴达维亚当局统一经营中荷之间的间接贸易。直到1756年欧洲七年战争开始，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华瓷器贸易发展都相对平稳，数量一般保持在60万件之下。虽然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华瓷器贸易数量较为可观，但由于英国的竞争和公司内部滋生的腐败，荷兰的利润却大幅下滑。于是1757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再次改变对华贸易的运作方式，将贸易的管理权由巴达维亚当局收回到公司的荷兰总部，并为此建立了中国委员会这一专门机构，这一模式持续到179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解散。

欧洲七年战争为荷兰的瓷器贸易创造了良好机会。由于英、法等国忙于战事，在广州几乎见不到他们的商船。没有了竞争对手，荷兰人独揽了对华贸易的利润。直到18世纪70年代中荷瓷器贸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贸易数量从1760年的60万件持续增长到1771年的将近100万件。然而，这一兴旺局面被1780—1784年的第四次英荷战争打断。英国切断了荷兰本土与海外的联络通道，荷兰大量商船被英国舰队俘虏，一些商馆落入了英国手中，商人被抓走。荷兰战败，国力一落千丈，已经拿不出足够的资本来恢复对华贸易。1784年之后中荷瓷器贸易进入了衰退阶段，直到179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解散。

3 中荷瓷器贸易对欧洲产生的影响

3.1 瓷器引领了17—18世纪欧洲流行的中国风尚

对中国瓷器的收藏和展示从荷兰开始，并逐渐风靡于欧洲。瓷器成为富贵与奢华的象征，受到各国王室的狂热追捧，其中法国宫廷最甚。路易十三的首席大臣黎塞留热衷于收集东方珍奇，收藏了400多件瓷器 。著名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对中国瓷器的痴迷尽人皆知。路易十四不惜熔掉宫内的金银器，只为收藏一批瓷器。为了珍藏这些“宝贝”，特地建立了特里亚农宫来存放瓷器。据法国国家档案统计，17世纪法国王室的财产清单中，仅中国细瓷就达千件以上[6]。路易十四的继任者路易十五对瓷器的痴迷丝毫不亚于他的曾祖父，他下令用餐时全部改用瓷器。法国作为西欧时尚的风向标，王室的行为迅速风靡至民间及西欧各国的宫廷里。

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二世也建立了专门用来陈列瓷器的瓷屋，摆满了东方瓷器。奥古斯特二世收藏的顶峰时期，拥有的东方瓷器多达24 100件，中国瓷器达到了17 000件。勃兰登堡选帝侯参观这个瓷屋后，也陷入了对中国瓷器的狂热追求中，他不惜一切代价地搜集东方瓷器，他曾用600名波兰龙骑兵与普鲁士国王交换了151件康熙时期的青花瓷瓶。

英国女王玛丽二世也热衷于收藏瓷器。1693年，英国作家约翰·艾福林在参观完女王在汉普顿宫的瓷器藏品后，大发感慨 ：“我看到了女王的奇珍橱柜和瓷器收藏，真是美妙绝伦，种类丰富，数目可观 ……估计值 4 000英镑。”[7]随着人们对女王的效仿，最终在英国引发了“瓷器热”。

3.2 瓷器大大影响了欧洲人的社会生活

随着茶叶、咖啡、巧克力传入欧洲，热饮因其对人体更加健康而成为所有阶层的生活习惯。瓷器传入欧洲前，平民大多使用木器和陶器，玻璃和金属器皿较少。这些材料用作餐具均有很大弊端，木质餐具容易霉变，不易清洗；陶器厚重粗糙，拿取不便，且易渗透；玻璃器皿干净卫生，但导热快，盛放滚烫的热饮极易碎裂；铜制餐具不耐腐蚀，遇潮湿和酸碱高热，会产生有毒物质。瓷器表面光滑，耐酸、耐碱、耐高温，和食物接触不起化学反应，而且容易清洗，不利于病菌的粘附和繁殖，能保证食物的清洁[8]，具有其他材料不可比拟的优越性。工业革命后，蒸汽机被投入瓷器生产中，瓷器产量大大提升，价格大幅度下降，欧洲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瓷器，吃饭都用瓷盘子、瓷碗，也学会了分盘用餐。18世纪以后，欧洲死亡率普遍降低，被认为和瓷器进入平民家庭，从奢侈品向日用品的转变有着重要的因果关系。

3.3 推动了欧洲瓷器工业的产生和发展

欧洲试图制作瓷器的动力主要源于经济的窘迫。东方瓷器的输入，使欧洲贵金属存库迅速枯竭。1615年，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全部出口物中，实物只占6%的价值，金银则占94%。1571—1821年，美洲出产的白银大概有1/3—1/2流入中国[9]。波兰国王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二世为了缓解萨克森拮据的财政状况，命令著名学者钦豪斯和化学家伯特格尔探索瓷器的奥秘。1708年伯特格尔在德累斯顿烧制出真正的瓷器，工厂后来从德累斯顿迁到麦森，这就是著名的麦森瓷。随着麦森瓷厂的规模逐步扩大，瓷器工业很快成为萨克森的主要收入来源。1719年，麦森瓷的秘方泄露，瓷器工厂出现在维也纳、法国，后来扩展到整个欧洲。

3.4 瓷器对欧洲艺术风格产生了很大影响

17—18世纪由于欧洲社会经济的变迁，艺术风格由巴洛克演变到洛可可。巴洛克和洛可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巴洛克色彩明艳，线条强硬，强调明暗对比，其华丽、炫耀的风格使人感到压抑和威严。巴洛克风格起源16世纪，盛行于17世纪，此时正值中国瓷器传入欧洲的初期，欧洲商人忽略单色瓷，偏爱彩绘制品。彩釉匠师为追求艺术的意蕴之美，采用夸张、概括、抽象的手法进行创作。巴洛克艺术的色彩豪华壮丽、线条曲折夸张，可谓中国艺术在欧洲的展现。

随着资本主义经济与市民社会的兴起和发展，自由平等的思想风起云涌，反映王权奢华、尊大的巴洛克风格逐渐被洛可可风格取代。洛可可风格风雅别致，色彩清淡，线条柔和，富有生气，和17—18世纪中国陶瓷明快、秀丽、精巧、纤细入微的艺术风格相契合。洛可可时期的工艺品采用中国瓷器常用的纹样，形成“洛可可曲线”。日本美术史家小林太市郎认为，洛可可的光和色都是由中国的丝绸和瓷器发出来的，应将“洛可可式”称为“中国—法国”式[10]。詹嘉认为洛可可时期的法国艺术是充分咀嚼中国艺术精髓并加以消化吸收的产物[11]。总之，荷兰对华瓷器贸易，开拓了华瓷外销的渠道，使华瓷快速扩大了世界市场，同时将中国文化传播到西方，增进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

4 结束语

瓷器是中国文化在欧洲传播的载体。早在15世纪之前中国瓷器就通过阿拉伯和波斯转运到欧洲，但数量极为稀少。欧洲人真正使用瓷器是从地理大发现后葡萄牙开辟的中西瓷器贸易开始，但在西欧传播缓慢。直到17世纪荷兰崛起，打破葡萄牙对中西瓷器贸易的垄断，中国瓷器才真正进入了欧洲的市场。中荷瓷器贸易历经初兴、发展、恢复、繁盛，最后随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落幕告终。在中荷瓷器贸易持续的200年间，中国瓷器从王公贵族使用和收藏，逐渐向中产阶级和平民扩散，最后成为欧洲民众不可缺的日常餐饮工具。瓷器对欧洲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仅引领了欧洲社会的中国风尚和艺术风格，还保证了食物的清洁，降低了欧洲人口的高死亡率。另外，还直接推动了欧洲瓷器工业的产生和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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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钱江. 十七到十八世纪中国与荷兰的瓷器贸易[J].南洋问题研究，1989（1）：82.

[6] 青年时报. 欧洲宫廷曾经吹起的“中国风”：清代外销瓷[EB/OL].（2018-02-26）[2023-01-02].https：//www.sohu.com/a/224088730_ 78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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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叶文程.中国古代外销瓷研究论文集[C]. 北京：紫禁城出版社，1988：276.

[9] 布罗代尔.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第2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197.

[10]严建强.十八世纪中国文化在西欧的传播及其反应[M]. 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52.

[11]詹嘉.明清时期景德镇陶瓷对欧洲文化艺术的影响[J].陶瓷研究，2002，17（4）：37-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