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之春
窗户像一个大遗忘
漏进来的光
投在六罐闪闪发亮的啤酒上
这是白色的快乐
幸运的快乐
然后,听着艾林顿公爵
开车去公园,今天是
星期三,又一个二十四小时
被轮番褒贬后,倒在了
黑色的边缘
普罗米修斯的冻梨
向第二日凹陷,锯齿状的
凌晨三点,抽出了芽
足够嫩的芽,高举过头顶
我只记住了
片刻的仰望
洋葱,红酒,抑或星星
像往常一样流浪
马儿四蹄镀上了银屑
且在热议中,又一次
冒犯了城郊之春
郊野之神
那人,乃是旧时间里
被目光锁定,成为不被隐匿的存在
是一种假想,执仗着一种明火
于狭隙间打磨出一纸泡沫
似啤酒在枝头翻身
跳下来,远行,成为真正的主人
一路灰尘,大地也凿起麻雀的粉剂
喋喋不休,有什么会比这更慌张呢
恍若被流光击倒,被聚拢的骨头抱走
如露亦如电,一切正好
抑或隔层薄薄的城,随雪地蝴蝶入寂
那人,原是均匀分散的郊野之神
喋喋不休的失败之纸
回首,再窥探未来
和爱的人爱得更深,抑或
与她,在群星上摇摆,下一秒
仍旧有所不知,成为彼此
泅过的敌意
只言片语落在了雪上
前额,转而冰冷
如一顿宴席从盛夏摆到了腊冬
贫贱之人,隐匿于火堆
移动着危险,继而
一排灰烬夺门而出,在爱情的掩护下
接近一种投胎
他们饮下旧时间里的露水
用空荡荡的瓶子装饰记忆
被进行中的音乐浇注,继而挺胸
自信地迈过审判
这人呐,躲不过最伤感的情话
像一页失败之纸,喋喋不休
散佚于日常
你不知道捧在碗里的叠词有多美吗
唱片就像泻药,听腻了云鸟松散
一杯茶的面目隐匿于清晨,太阳托起的
大地之轮啊,不能熄火
时间寻找它的针脚,呼吸毛茸茸地
运送着露珠,抵达未知的人
额头释放出了晴烟
那些眉间的事情,自带苦枝
风来了,举起叶子,与一摊雨水共昏晓
旱涝悲喜亟待隔年观看
一堆毛躁的星星,在世间
捕获行踪不定的人,就连一座大山
似乎庇护着什么,却也无处安放
一双批风抹月的大手,越是十分端正
越不懂得拐弯,你不知道捧在它碗里的
叠词有多美吗
九月,带着脊骨的云雨策马奔过
倘若试图动用一部分光来修复
面包中毁坏的初静,一定是饥饿逼近了
成为身子里的空谷
让清晨的米粥穿过琉璃而变得稀薄吧
这是千花百草磨砺的一日,在九月
带着脊骨的云雨策马奔过
即使注入力量,我们傻傻应笑
站在铅中化为灰鹤,抑或在世俗的淡烟里
扑棱棱一口咬定的粗枝
并非出自聪明之手薅下的羊毛
一片轻飞,又像窒息重重地硌在沙碛上
哪怕轻微抖动,也为一生忏悔
中年人的凝望
匿在高处的,流云,出来吧
叫它看见自己,看见伪善者
不断宣泄他的乖张之气
抑或双膝跪地,敬上盲盒
风在其里,似黄金的桃瓤攒动秋意
又似孤独在肩上溜达的一日
时间也自移,也纵横
只要抬起脚,就是过去
但空气终将被未来操控,慵懒的人
一到树旁便有了假意
这怨不得,尚未觉醒的部分
在暮色中探出微光,作祟一个“现在”
瞧,中年人的模样
在星期一里深深凝望
似花枝蹑手蹑脚,拂过滚烫的e215863fc254ee2f3de4b334c309d334线轴
似镜子燃起来,向外飘瓦
让每一帧画面熔断于,人间闲处
“不是人人要长眠,而是人人要改变”
这是我们一手捻制的造化
仿佛遇见了剧本,准备随时冲上去
占有那一生的永恒
瞬间,无数个瞬间
引燃花束,一种彻骨的疼痛
击穿金石,与冷暖混为一谈
它必须协助某种理由
越过护栏,在想象力的尽头
在星空的死角,不断冲撞折叠
由里及外的枯萎,被命名为
慵懒的认知,抑或
出门便遭遇一哄而上的敌意
就连空气也在复制焦虑
继而困顿,水果哗啦滚落:
“不是人人要长眠,而是人人要改变”
嗅到雪降
冬日,明亮的沉默
是清晨,隐入烟树,口哨擦响的
草地之上,我嗅到了雪降
咳嗽也因此变得轻佻,羽毛般
飞离的余味被肉体抛起,仿佛
一把油伞,撑开了偌大的虚拟
是灯笼里的大火,燃起纸短情长
是在咀嚼中辨析的空谷
是俄耳甫斯的声音,冲下了斜坡
为了思想结痂,都在努力覆盖
一条走失的河,一群推诿的星星
他们快速混入了流云
从顶点到顶点,所谓妄想迭起
如奔马,如河流,从过去奋力出发
还原一个如我的模样
与谁抚琴,与谁共话
冬天适宜背叛
适宜看云,从上而下,让君子的羽毛
沾染上敌意,让呼吸枯瘦,令米袋着急
是该交互彼此吗,却如车轮相望一眼
远方,不会结伴而来,不会踩着积雪
不会扶着微光坐起
生与死,浮上了风
浮上两个孪生坡度,抱恨,如抱长长的幽谷
遗恨如遗暂别之虹
抑或从明到暗,物物通灵
镜与花枝就是为了遇见,因此变得异样
在记忆的末梢,突然反转
春天也应空空
芬芳终将一哄而散,活着的缺憾:
不知道与谁琴吼,与谁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