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的国际话语建构探究

摘要：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及实践是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和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资源库。本研究聚焦中国主流媒体有关中国式现代化的英文报道，运用语料库辅助下的批判话语分析方法，从政党主导、人民中心、全体共享三个层面分析“中国式现代化”的国际话语建构，为中国国际话语权的提升提供经验借鉴。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 主流媒体 国际传播 国际话语建构

中国式现代化体现了基于国情的中国特色，符合社会主义建设和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为人类实现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选择。中国主流媒体在国际传播中进行中国式现代化叙事时，有着独特的话语逻辑。这些话语逻辑可以为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提供经验借鉴，因此有着较好的研究价值。批评话语分析研究话语和社会的相互关系，不仅强调社会对话语的影响，还强调话语对社会的反作用力。本研究使用语料库辅助下的批评话语分析方法，利用道琼斯新闻数据库（Factiva）检索关键词为“中国式现代化”（Chinese modernization）的所有中国主流媒体报道，自建了型符数为24542、类符数为3587、时间跨度为2022年10月到2023年1月的中国主流媒体“中国式现代化”英文报道语料库“CM-2022-2023”。

本研究语料库的英文报道文本共37篇，来源包括新华社英文版（54%）、《中国日报》（27%）、《环球时报英文版》（13%）、《人民日报海外版》（3%）、《北京周报》（3%）。在批评话语分析的框架下，本研究使用语料库分析软件“兰卡斯特盒子”（#Lancsbox 6.0）对语料库进行高频实词检索，通过分析高频词的搭配进而延伸到上下文语篇、修辞和情感等，结合具体的社会环境来深入阐述中国主流媒体如何在国际社会中进行中国式现代化的话语建构。

一、以坚持党的领导为核心的话语建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厦需要四梁八柱来支撑，中国共产党是贯穿这座大厦的总骨架，党中央就是顶梁柱，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政治制度的底色，具有独特的政治逻辑。纵观37篇新闻语篇的高频词（见表1），可以从整体上看出中国主流媒体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国际话语上着重突出对“坚持党的领导”这一核心观点的建构。

1.重点：建构发展的新模式。在文本语篇的侧重点上，中国主流媒体着重强调中国共产党主导下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新模式，相关高频词有“中国”“政党”“和平”“文明”等。例如，《中国日报》在2022年10月19日发表的题为“Chinese path gives world ‘new choice’”（中国路径赋予世界“新选择”）的文章指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国际秩序带来了新的价值元素（new elements of value），它为西方现代化模式提供了另一种选择（alternative），为发展中国家实现现代化扩大了渠道，并为人类进步提供了一种中国方式（Chinese approach）。

这篇文章对比了中国和西方国家实现发展繁荣方式上的差异。文章指出，中国不是通过战争掠夺，而是通过和平发展起来的，这与西方国家崛起并影响世界的方式有着根本的不同（fundamentally different），中国的经验为那些希望在保持独立的同时发展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中国的解决方案”（China’s solution）和中国的启示（China’s inspiration）。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展现出了新的图景，是一种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中国主流媒体对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新模式的叙述，从整体层面构建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世界各族人民共同发展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2.特点：建构发展的新启示。纵览所有的文本语篇，可以发现其共同的特点，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对世界各国发展具有新启示，相关高频词有“中国共产党”“路径”等。例如，新华社于2022年10月21日发表的题为“World Insights： Chinese modernization carries global significance”（中国现代化具有全球意义）的文章中指出，中国共产党将领导中国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这在变化的世界中具有重要意义（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a changing world）。文章引用了金边、老挝、肯尼亚、委内瑞拉和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学者、政党领导人的讲话，强调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路径对当地发展的重要启示。文章通过举例，更进一步指出，中国现代化建设将促进世界繁荣和文明互鉴，为世界做出更大贡献（making more contributions to the world），中国的发展经验将对世界（world），特别是对非洲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产生深远影响（have a profound impact）。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打破了现代化等于西方化的迷思，让广大发展中国家有了更多走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通过频繁且多次的引用、举例等叙事手段，中国主流媒体得以建构“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对于世界各国具有的发展新启示”的意义话语，即追求符合国情和社会实际的发展路径。

二、以凸显人民中心为标志的话语建构

通过确立发展目标，以人民为中心的中国式现代化模式激发了人民的积极性，创造了一种以人为本的新模式。这种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建设者和受益者都是人民群众，其直接目的是让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发展成果。中国主流媒体在中国式现代化国际话语建构时，着重凸显“人民中心”的理念，体现出全面、共生的义利观。

1.全面：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在全球治理体系中扮演着积极角色，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推进国际关系民主化，提出全球发展和安全倡议，并愿意与国际社会共同努力实现。中国主流媒体对于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global governance）的表述不容忽视，相关高频词有“治理”“世界”“合作”等。

仅新华社发表于2022年10月21日的一篇题为“World Insights：Chinese modernization carries global significance（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具有全球意义）”的文章中就五次提到“全球治理”（global governance）。文章引用古巴国际政策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爱德华多·雷加拉多（Eduardo Regalado）的话，表明“中国在和平发展道路上走的现代化道路，将为完善全球治理（global governance）注入更多正能量。”

在推进自身的现代化进程中，中国也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的建设与改革，加强同国际社会的合作，为维护世界和平和地区稳定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中国主流媒体在国际话语建构中对全球治理的关注，有助于树立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彰显中国共产党致力于建设一个和平、繁荣、开放、包容的世界的美好愿景。

2.共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为促进中华民族永续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提出要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和以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必须始终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生态文明建设之路。在前40个高频词中，就有诸如“自然”“人类”“环境”等词汇体现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系，体现出主流媒体对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过程中重视环境保护这一观念的重视。

《中国日报》在2022年12月29日发表的题为“Chinese modernization unique but beneficial to world（中国的现代化是独一无二的，但对世界有益）”的报道中用实际例子叙述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过程中在环境保护领域取得的切实成就，并引用中国问题专家、塞内加尔国家日报《太阳报》记者阿马杜·迪奥普（Amadou Diop）的观点，中国在保护环境和促进绿色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体现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harmony between humanity and nature）的现代化。

主流媒体的一系列话语表述，通过引用、举例等微观叙事手段，助力于建构中国在现代化发展进程中注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特点，构建了负责任、有担当的大国形象。

三、以追求全体共享为本质的话语建构

中国式现代化是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征的现代化模式，其中共同富裕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已经被内化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必要目标。中国主流媒体在中国式现代化国际话语建构上凸显出对共同富裕的重视，强调国内国际经济发展协调、互惠，体现出全体共享的本质。

1.协调：经济发展全面均衡。中国坚持对话协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赢、交流互鉴等原则，推动建设一个共同繁荣、开放包容的世界。在经济发展的协调性上，中国主流媒体的新闻话语中也体现出这一特点，相关高频词有“市场”“经济”“增长”“共产主义”等。

使用语料库分析软件中的互信息（MI）分析功能检索高频词“富裕”（prosperity），能得出其最主要的词组搭配为“共同富裕”（common prosperity）。将“共同富裕”（common prosperity）这一短语在语料库全文中进行检索，有15篇文章均有提及。

在新华社于2022年10月18日发表的以“理解中国式现代化”为主题的文章中，全国人大代表高德荣（Gao Derong）的观点被引用，过去几年，中国在大规模扶贫方面取得的成功凸显了中国现代化的一个关键特征，那就是共同富裕（common prosperity）。我们的现代化使全国所有人受益，而不仅仅是少数人。

主流媒体的相关话语表述，体现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追求的是经济发展的协调均衡，体现出中国特有的全局观。在西方人看来，只有走西方的道路才能够实现现代化，只有依附于西方才能在世界体系中生存。中国主流媒体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表述正是要打破这一刻板印象，从中国经济发展均衡来带动世界各国共同富裕、协调发展，加快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2.互惠：发展成果全球共享。中国坚定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推进双边、区域和多边合作，愿加大对全球发展合作的资源投入，坚定支持和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加快发展，这样互惠共享的姿态体现在中国主流媒体的话语中则较为明显，相关高频词有“发展”“繁荣”“未来”等。

使用语料库分析软件中的互信息（MI）分析功能检索高频词“发展”（development），能得到如表2所示的搭配表。

高频词“发展”（development）的第三个右搭配词是“机会”（opportunities）。新华社发表于2022年11月19日的题为“News Analysis： Chinese modernization means opportunities for world（中国现代化给世界带来机会）”的文章中指出，中国领导人欢迎世界各国“搭乘中国发展（China’s development）的快车”，跨国公司必将找到更多的发展机遇（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基于“华盛顿共识”模式的西方式现代化意味着国家政策只能满足大型游说团体等少部分利益集团的需求，自1980年以来，西方国家社会不平等现象显著加剧，造成了一系列社会治理困境。而中国主流媒体对中国式现代化能创造发展机遇的表述，着重强调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给世界各国带来互惠互利的影响，有助于在国际社会建构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正面形象。

四、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主流媒体在国际传播中从政党主导、人民中心和全体共享三个层面建构中国式现代化国际话语，体现出了这一本质要求。分析主流媒体“中国式现代化”国际话语建构的情况，能为中国国际话语权的提升提供经验借鉴。在国际传播中，中国主流媒体强调中国走出了一条不同于广大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路径，强调发展的主导效应，为世界各国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指引。中国式现代化为国际社会提供了新的路径选择，对其进行国际话语建构，有助于在国际传播中建构可信、可爱、可敬的大国形象。

作者单位 新疆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一带一路’对外传播话语体系建构研究”（项目编号：18BXW023）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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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