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推动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形成的逻辑机理与实践指向

摘 要：区域产业一体化发展是我国区域协同发展重大国家战略的创新实践，对于推动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本文深入分析新质生产力发展格局下促进区域产业一体化发展的理论内涵、现实困境和实践路径。立足我国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现实实践，发现新质生产力在推动产业一体化过程中面临产业资源禀赋存有不足，创新网络效应暂未形成，人才集聚规模尚存差异，金融扶持力度普遍不足。新质生产力通过助推产业生产要素流通、技术进步迭代、生产效率跃升、数智化转型、人才规模增长等实现长三角区域内产业一体化发展。因此，需要促进核心科技创新，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培育；推动普惠金融发展，释放资本红利与黏合作用；优化要素配置融合，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优化新质人才规模和质量。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长三角产业一体化；人才聚集；资源禀赋；要素配置

作者简介：徐政，中共江苏省委党校讲师，江苏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省委党校基地研究员，主要从事国民经济管理研究；占智勇，南京大学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创新与创业管理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算法视角下数字帝国主义掠夺方式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研究”（项目编号：22CKS017）、江苏省社科应用研究精品工程课题“价值链视角下数字化转型赋能江苏制造业偏向型技术进步的机制与对策研究”（项目编号：23SYB-085）的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403（2024）04-0050-12

DOI：10.19563/j.cnki.sdzs.2024.04.006

一、引言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遵从先进生产力的演化方向，其目的是促进产业高质量发展。202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座谈会上强调要以科技创新引领产业创新，积极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立足实体经济这个根基，做大做强先进制造业，积极推进新型工业化，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超前布局建设未来产业，加快构建以先进制造业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因此，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不断以新质生产力增强产业发展新动能，更好推动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区域协调发展是实现共同富裕、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必然要求和具体步骤。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是我国面对经济发展新格局做出的国家重大区域战略，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最佳集中体现，其中对产业发展提出要聚焦“一体化”，聚力“高质量”，以过去产品内分工为主转向集群分工为主，趋向于区域化集聚。①" ①姚鹏、王民、鞠晓颖：《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评价及高质量发展路径》，《宏观经济研究》2020年第4期，第117-125页；范剑勇：《长三角一体化、地区专业化与制造业空间转移》，《管理世界》2004年第11期，第77-84页。推动科技创新与产业发展深度融合，促进人才流动和科研资源共享，整合区域创新资源，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

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科技创新作为核心要素的先进生产力质态。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为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发展为构建产业强国、培育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二、文献综述

（一）产业一体化理论

产业一体化是指在一定区域内，通过产业链的优化整合，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高效协同，从而提升整体竞争力和经济效益的过程。

国际上对产业一体化的研究起步较早，Zhao等尝试从经济学、管理学、地理学等多个角度构建产业一体化理论框架。②" ②Zhao M，Derudder B，Huang J.Polycentric Development in China’s Mega-City Regions，2001-08：A Comparison of the Yangtze and Pearl River Deltas.Journal of the Geographical Society of Berlin，2017，No.1，pp.1-13.早期研究多集中于产业集群、价值链等概念的探讨，而近年来则更侧重于全球价值链、供应链管理等方面的研究。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全球价值链成为产业一体化研究的热点。Cao等关注如何通过参与全球价值链来提升国家或地区的产业竞争力，研究涉及全球价值链的构建、升级、治理以及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等。③" ③Cao Z，Ben D，Peng Z.Comparing the Physical，Functional and Knowledge Integration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City-Region through the Lens of Inter-City Networks.Cities，2018，No.12，pp.119-126.Huang等从跨国公司的角色出发，认为跨国公司作为全球产业一体化的主要推动者，其战略布局、供应链管理和技术转移等方面的行为受到广泛关注。④" ④Huang，Senhua，Wenzhong Ye，Feng Han.Does the Digital Economy Promote Industrial Collaboration and Agglomeration？Evidence from 286 Cities in China.Sustainability，2023，No.19，p.14545.Sun等研究表明，产业一体化通过全球生产网络的建立，促进了技术、资本、人才等生产要素的国际流动。⑤" ⑤Sun Y，Yang J，Bao Q，et al.Unveiling the nexus between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industrial integration，economic growth and financial constraints under the node of firms sustainable performance.Economic Research Ekonomska Istraivanja，2022，No.1，pp.3788-3813.

国内学者对产业一体化的模式进行了深入探讨，如方创琳等从地理分布角度提出产业垂直一体化、横向一体化、网络一体化等，分析了不同模式的特点、适用条件及效益。⑥" ⑥方创琳、张国友、薛德升：《中国城市群高质量发展与科技协同创新共同体建设》，《地理学报》2021年第12期，第2898-2908页。针对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区域，国内有研究集中于区域产业一体化的路径与机制，张学良等探索如何通过政策引导、市场机制、创新驱动等手段促进区域内部的产业整合与协同发展。⑦" ⑦张学良、李丽霞：《长三角区域产业一体化发展的困境摆脱》，《改革》2018年第12期，第72-82页。在产业一体化与创新方面，国内学者强调产业一体化与技术创新的内在联系，吴慧等研究表明产业一体化能够为创新提供良好的环境和条件，通过促进知识的共享和技术的融合，加快新产品、新技术的研发和应用。⑧" ⑧吴慧、顾晓敏、赵袁军：《长三角区域产业协同创新一体化的社会网络研究》，《华东经济管理》2021年第1期，第16-23页。

产业一体化作为一种重要的经济发展战略，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随着经济全球化和技术进步的不断深入，产业一体化的理论与实践不断演进。当前，特别是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产业一体化越来越多地涉及信息技术的应用、数据资源的共享以及智能制造等新领域。目前研究在关注产业集聚发展的影响因素以及如何促进高质量发展、如何应对全球经济波动的挑战，以及如何在新的国际竞争格局中把握机遇、提升国家和地区的产业竞争力、构建新时代我国产业现代化体系上存在欠缺。

（二）新质生产力内涵

新质生产力是传统生产力的跃变，是一种先进生产力。白暴力和王胜利基于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提出生产力创新发展论、生态生产力要素论、生产力发展时空因素论和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论等内容，研究认为生产力是人们生产物质资料的能力，生产力诸要素的内在运动变化是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源泉，是人类文明实践的最佳体现。①" ①白暴力、王胜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产力理论研究——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丰富与发展》，《上海经济研究》2017年第9期，第3-9页。学术界关于新质生产力研究主要从三个视角展开。一是生产力构成要素视角。彭绪庶研究指出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是先进生产力，其是由技术创新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发展深度转型催生而来的生产力新质态。②" ②彭绪庶：《新质生产力的形成逻辑、发展路径与关键着力点》，《经济纵横》2024年第3期，第23-30页。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通过要素融合展现强大发展动能，引领创造新的社会生产时代。冯永琦和林凰锋研究提出数据要素作为新型生产要素的价值凸显，其能催生新质劳动资料、创造新质劳动力，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动力支撑。③" ③冯永琦、林凰锋：《数据要素赋能新质生产力：理论逻辑与实践路径》，《经济学家》2024年第5期，第15-24页。从生产要素角度分析，黄群慧等研究指出新质生产力要素是由新质劳动对象、劳动工具、劳动资料等构成，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应扩大新旧生产要素融合，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④" ④黄群慧、盛方富：《新质生产力系统：要素特质、结构承载与功能取向》，《改革》2024年第2期，第15-24页。二是从新质生产力的驱动力视角。胡莹等研究认为马克思生产力理论是驱动新质生产力形成的理论基础。⑤" ⑤胡莹、刘铿：《数字经济推动构建新发展格局的理论机制研究——基于马克思资本流通理论的视角》，《当代经济研究》2023年第11期，第18-27页。钞小静等提出作为一种新型先进生产力质态，新质生产力驱动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依靠是技术创新和质量引领，目的是动能重塑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⑥" ⑥钞小静、王宸威、王灿：《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与实现路径》，《经济纵横》2024年第3期，第108-117页。米加宁等研究提出算力驱动新质生产力形成，系统阐述算力驱动社会生产力进步的理论逻辑和实践路径。⑦" ⑦米加宁、李大宇、董昌其：《算力驱动的新质生产力：本质特征、基础逻辑与国家治理现代化》，《公共管理学报》2024年第2期，第1-14页。三是从产业发展视角。刘志彪等认为新质生产力具有制造模式智能化、生产结构绿色化、产业形态融合化等鲜明特征，其赋能产业发展的首要任务是坚持对传统产业智改数转，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和焕新传统产业。⑧" ⑧刘志彪、凌永辉、孙瑞东：《传统产业改造：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点选择策略——兼论对农业现代化的启示》，《农业经济问题》2024年第4期，第47-57页。庞瑞芝提出新质生产力的核心特征是科技密集度高，是推动产业体系创新能力释放的最佳动能，是科技变革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的推手，是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外在表现。⑨" ⑨庞瑞芝：《新质生产力的核心产业形态及培育》，《人民论坛》2023年第21期，第18-21页。

产业一体化发展是淘汰落后产能，优化产业结构的重要举措。当前针对新质生产力的研究鲜少有涉及促进区域产业一体化方面，本文总结前人研究成果，提出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融入国家区域协同发展的重大战略中去，探究先进生产力促进区域产业协同发展中的逻辑机理和实践路径，对于深度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三、长三角产业一体化面临的困境和挑战

（一）产业资源禀赋存有不足

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上升至国家战略的五年多来，在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进程中面临诸多困境和挑战，其中地区产业资源禀赋不足、生产要素供给不均衡问题突出。主要体现在某些关键领域和高新技术产业所需的资源和基础设施配套不全，限制了产业链供应链高质量发展。长三角区域作为我国经济发达地区，整体经济发展水平高，2016—2022年，长三角地区经济总量具有稳步上升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2年长三角三省一市共实现地区生产总值29.03万亿元，平均增速为2.3%。2022年长三角地区生产总值占全国比重约为23.99%。从各地区三大产业占比来看，地区间产业结构差异明显。2016—2022年上海市第一产业占比不到0.5%，而第三产业占比达到70%以上，且逐年上升，体现上海市较为明显的城市经济属性，以现代服务业为主。苏浙皖地区第一产业占比逐年下降，第三产业占比有所上升，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上海市2022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10 641.19亿元，比上年增长8.6%，增加值已占全市生产总值23.8%。其中，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3 741.92亿元，增长6.6%；服务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6 899.27亿元，增长9.8%。江苏省全年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分别占规上工业比重达40.8%、48.5%，与上年相比皆提升1个百分点。浙江省2022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增长10%，拉动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3.1个百分点。安徽省战略性新兴产业中，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增长13.8%，其中新能源产业、新能源汽车产业产值分别增长59%和33.6%。

长三角产业发展在资源配置的优化和高效利用方面仍存有差距，特别是对于那些依赖特定原材料、核心技术和先进制造装备的产业而言，资源禀赋的不足成为制约其发展的关键因素，进而影响整体产业一体化的进程。产业资源禀赋不足是指在特定地区，对于推动产业升级和高质量发展所必需的关键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技术、资本、人才以及配套基础设施，在数量和质量上均不能满足当前及未来发展需求的状况。长三角地区作为中国经济最为活跃和发达的区域之一，尽管产业要素完备，产业链上下游齐全，但是仍面临着此类挑战，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产业一体化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首先，从技术资源的角度分析，长三角地区虽然汇聚了大量研发机构、科研院所和创新型企业，但在关键技术和核心专利上，仍然依赖国外技术和费用高昂的技术引进。这种依赖关系显示创新能力不足，限制了产业的自主发展和国际竞争力。其次，资金是产业发展的血液，是企业生存的立足之本，资本要素不足同样制约长三角区域产业一体化发展。尽管长三角地区的总体经济规模大，金融市场相对成熟，但中小企业特别是专精特新企业在融资渠道和融资成本上面临巨大挑战。这些企业在获取投资、贷款以及其他金融服务时遇到的瓶颈，成为其扩大生产规模、提升研发能力的重大障碍。同时，人才要素的匮乏也对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构成制约。长三角地区得益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吸引的大量劳动力，但在某些关键领域和高端技术岗位上，仍存在专业人才短缺的情况。这种结构性的劳动力困境，影响了企业的创新能力和研发速度，进而影响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最后，基础设施要素不足同样制约区域高质量发展。长三角地区逐渐成为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区域城市群，诸如上海、苏州、杭州和南京等城市化水平高，但区域内一些城市与产业一体化高度匹配的交通、物流、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仍有待加强。这些基础设施的不足，限制了企业的生产效率和市场拓展能力，也影响了区域内部产业资源的高效流动和整合。

（二）创新网络效应暂未形成

随着长三角城市群间互联互通不断深入，长三角地区在促进创新资源整合、增强创新主体间互动以及提高创新效率方面所面临的挑战不断增多。根据《2023长三角一体化区域协同创新指数》数据显示，1985—2023年长三角地区城市间专利合作次数为28 702次，城市内部合作次数为23 589次，长三角城市间合作仅占所有专利合作比重的54.89%。其中，上海、杭州、南京、苏州等地与长三角区域其他城市建立了较为紧密的合作联系，而大量城市在长三角制造业专利合作网络中相对较边缘化，如图1所示长三角科技创新网络效应形成仍有待努力。

创新网络效应是指通过创新主体之间的密切合作和知识共享，能够产生超出单个创新主体努力的集体创新成果，从而带动整个网络的创新能力和产业竞争力的提升。《长三角区域协同创新指数2023》数据显示，2011—2022年长三角区域协同创新总指数逐步提升。长三角地区尽管集聚了众多的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形成了丰富的创新资源池，但创新网络效应的发挥受到了多重因素的制约。首先，创新主体间协同合作的机制尚未完全建立。长三角地区内部的创新主体包括研究机构、高等院校、企业以及其他研发机构等，但这些主体间的合作往往停留在表面，缺乏深入的协同创新机制。其次，区域内的创新政策和扶持体系存在差异，影响了创新网络的形成。长三角地区虽然在整体上拥有支持创新发展的政策环境，但由于涉及多个省份，各地的政策导向、支持力度以及具体操作细节存在差异，这种政策壁垒使得跨区域的创新合作面临更多的制度性障碍。

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不足是阻碍创新网络效应形成的一个关键因素。在知识密集型产业和高技术领域，知识产权的保护至关重要。长三角区域内各城市由于总体发展不均衡，在知识产权保护和专利保护方面还存在差异，这直接影响到创新主体间合作的意愿和深度，限制了知识共享和技术交流的范围和效率。区域内企业在规模、能力和资源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这些差异导致了创新能力的不均衡分布。尽管一些大企业和领军企业在创新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但中小企业在参与创新网络和利用外部资源方面的能力相对较弱，这影响了整个创新网络的活力和效率。

（三）人才集聚规模尚存差异

人才要素是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在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进程中人才集聚规模存在差异将直接影响区域经济发展的均衡性和创新能力的整体水平。根据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2022年上海市外籍人口约21.5万人，连续7年在“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中国城市”评选中拔得头筹，但仅占上海常住人口的不到1%。而中关村外籍人才占全部创业人员的比重约为1.5%，美国硅谷外籍人才占比将近40%。以“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为高层次人才研究对象，从分布情况来看，上海市共有285名高层次人才，名列第一，在长三角占比为45.4%。江苏省紧随其后，有215名高层次人才，在长三角占比34.2%。浙江省和安徽省的高层次人才在长三角分别占比15.1%和5.3%。地区人才集聚差异化较为明显。国际化人才的缺乏和高层次人才分布不均成为长三角建设世界级产业集群的重要短板。

人才是推动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的关键因素，人才集聚的规模和质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区域的竞争力和发展潜力。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生活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长三角地区内部不同城市之间在人才集聚的规模上存在明显的差异，这些差异对于促进区域一体化和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构成了挑战。首先，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均衡是导致人才集聚规模差异的主要原因之一。在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尤其是上海、苏州、南京、杭州等大城市与其他城市相比，经济实力更为雄厚，能够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高的人才福利水平，吸引了大量高素质人才的集聚；相反，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在吸引和留住人才方面面临较大困难。其次，产业结构的差异也是造成人才集聚规模存在差异的重要因素。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结构在不同地区间显示出较大的多样性，一些地区拥有更多的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这些产业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更为迫切，能够吸引更多专业技术人才。而那些以传统制造业为主的地区则很难吸引此类人才。城市间生活与社会服务的差异也对人才的集聚产生影响，便捷的生活环境、完善的教育资源、高质量的医疗服务等是吸引高层次人才的重要因素。长三角地区的一些核心城市因为能够提供更优越的居住和生活条件，因而成为人才集聚的热点。相比之下，在环境和服务设施方面投入相对不足的地区，在引才留智方面则处于不利地位。最后，人才政策支持和激励措施的差异也是造成人才集聚规模存在差异的因素之一。一些城市通过提供税收优惠、住房补贴、科研经费支持等政策，对高层次人才产生虹吸效应。而那些在政策支持方面欠缺的地区，则难以形成强大的人才吸引力。

解决长三角地区人才集聚规模存在的差异，需从平衡区域经济发展、优化产业结构、优化生活服务和增强政策扶持等多个方面努力，以促进高技能人才的均衡分布，加快实现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和高质量发展的目标。

（四）金融扶持力度普遍不足

金融服务是推动产业发展的重要方式，强大的金融支撑体系在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通过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金融扶持能够促进企业扩张、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从而推动经济增长。金融服务通过引导资本流向高效益、高增长潜力的产业和项目，优化了资源配置，提升了整体经济效率，在缓解经济波动和稳定市场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金融支撑可以通过贷款、利率调整和税收优惠等金融方式，帮助企业度过经济低谷期，维护就业和社会稳定。大力发展普惠金融、增强金融扶持力度不仅在促进经济增长和优化资源配置方面具有重要作用，还在科技创新、社会福利提升和可持续发展中扮演着关键角色。

长三角地区主要城市拥有经济发展态势好、金融扶持力度大的外部环境，但是区域内部分城市依然面临金融扶持力度不足问题，将直接限制区域内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的发展潜力，进而影响整个区域产业一体化发展。一是金融机构的保守信贷策略造成金融扶持力度的不足。在长三角地区，尽管存在着成熟多元的金融市场、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但是由于资本的逐利性，往往贷款政策上偏向于虚拟经济和互联网经济，而对以技术、专利等无形资产为核心的新兴产业和战略性制造业企业则持较为谨慎的态度。①" ①陈抗、战炤磊：《规模经济、集聚效应与高新技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变化》，《现代经济探讨》2019年第12期，第85-91页。这种信贷模式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创新型企业的融资渠道，导致其发展受阻。二是金融产品与服务的创新程度不足。长三角地区经济总量占据全国经济总量五分之一，虽然金融资源丰富，但相对于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快速变化的融资需求，金融服务的创新性和适应性不足。这不仅体现在金融产品的多样性上，也体现在服务的可达性和便利性上，导致许多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无法获取适时的金融支持。金融资源服务的区域分布不均也加剧了金融扶持力度不足。在长三角地区，金融资源主要集中在上海、苏州等少数经济中心城市，而其他地区特别是中小城市和偏远地区的金融服务体系相对薄弱。这种不平衡的资源分配使得部分地区的企业在获得金融支持方面处于不利地位，影响了区域内产业发展的均衡性和整体性。三是政府在金融政策和激励机制上存在不足。虽然长三角区域内各级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促进产业一体化和支持企业发展，但由于城市间发展差异在具体的金融扶持政策方面，包括贷款担保、风险投资引导及税收优惠等方面的措施还不够完善，未能充分激发金融机构支持实体经济尤其是创新型企业的积极性。

四、新质生产力推动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形成的逻辑机理

（一）要素融合：新质生产力助推长三角产业要素流通

新质生产力的本质是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新质生产力促进劳动、资本、土地等传统生产要素与新型生产要素知识、信息、数据等有效整合。在长三角地区，通过创新生产要素配置方式，可以更好地发挥区域内部资源的互补优势，促进区域间产业的有效协同和资源共享，加快产业链供应链融合，提升区域产业韧性和创新能力。①" ①王博雅、蔡翼飞：《创新产业支持政策体系研究》，《宏观经济研究》2018年第10期，第93-104页。新质生产力作为数字时代孕育而来的一种新型生产力，依托于科技创新主导和支撑，推动了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及其流通，特别是在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以及数据要素等方面的相互融合与优化，进而促进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显著提升。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促进传统生产要素与新型生产要素的有效整合，实现了生产要素在长三角区域内的自由流动与优化配置。第一，促进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与流通。发展新质生产力着重发挥资源要素乘数效应，打破了地理和时间的限制，使得资本、技术和人才等要素能够在更广范围内流通，为长三角地区的产业发展提供了动力。这种跨界融合不仅提高了资源的利用效率，还促进了产业间的协同效应，加快了产业链供应链的整合和优化。第二，有助于劳动资料与劳动对象的数智化转型。新质生产力主要特征是提供新质劳动资料、新质劳动对象，长三角地区的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面临数智化转型，通过引入先进的数字技术，如人工智能、物联网、数据分析等，企业能够实现生产过程的自动化、智能化管理，以及产品和服务的个性化定制。这不仅显著提高了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也促进了新业态、新模式的创新发展，为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提供了技术支撑。第三，促进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在技术革命性突破和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的双重作用下，长三角区域内产业能够以更高的效率和更低的成本实现生产和服务，进而推动了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从依赖投资和资源消耗向依赖创新和效率提升转变。这种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是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也是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指标。同时，长三角地区以发展新质生产力为契机，实现了从传统制造向智能制造的转型。这种模式变革不仅提升了产业全链条的核心竞争力，同时促进了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快速发展，推动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实现生产要素的最优配置和资源的高效利用，为长三角地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新的路径。②" ②刘爱玲：《马克思主义视域下智能技术异化及其应对》，《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2期，第12-20页。

（二）科技变革：新质生产力助推长三角产业技术进步迭代

在数字经济的发展浪潮中，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科技创新成了推动长三角地区产业发展的关键动力。新质生产力本质是科技创新，为长三角地区的产业技术进步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和不竭的动能。深入探讨新质生产力如何通过科技变革促进长三角产业的技术进步与迭代，这一过程对于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和产业一体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在于以科技创新为主导，通过技术革命性突破实现生产力的质的飞跃，其本质是先进生产力。首先，应理清新质生产力的科技创新驱动内涵。在长三角地区，这种机制主要体现在对新兴技术的深度挖掘和广泛应用，包括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等。这些技术的融合与创新不仅推动了产业技术的更新换代，还促进了新业态、新模式产业产生，为传统产业注入了新的活力，推动了产业的深度转型升级。其次，认识科技变革推动产业技术进步。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倒逼机制下，长三角地区的企业加大研发投入，促进了自身技术迭代的加速。通过持续的技术创新和新技术的应用，企业能够快速响应市场变化，提升产品和服务的技术含量，增强自身的竞争力。依托于科技变革的推动，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结构正在经历着根本性的变革。特别是在制造业领域，通过引入智能制造、数字技术等先进技术，实现了从传统制造到智能制造的转型，推动了产业向高端化、绿色化、智能化方向发展。同时，新质生产力催生了良性的技术生态系统。长三角地区通过打造包容开放的创新生态，集聚了大量的科技孵化企业和创新资源，形成了以创新为驱动的产业集群。这些产业集群不仅加强了区域内部的技术合作和知识共享，还吸引了国内外的产业投资和高素质人才，为科技变革和产业技术进步提供了良好的外部条件。再次，以科技创新推动区域产业创新。新质生产力通过科技创新增强区域竞争力，使长三角城市群产业体系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更加稳固。特别是在高新技术产业方面，长三角地区已成为全球重要的研发和生产基地，吸引了大量的国际合作和投资。新质生产力通过科技变革促进产业结构优化，促进了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通过提高产业附加值，长三角地区经济增长更加依赖于创新驱动，实现了从量的扩张向质的提升的转变。

新质生产力通过科技变革推动产业一体化，促进了长三角地区内部产业技术的互联互通和深度融合，加快了产业一体化的进程。通过共享创新资源、协同研发和市场开拓，长三角区域内企业能够形成更加紧密的合作网络，共同应对国际竞争和挑战。

（三）效率提升：新质生产力助推长三角产业生产效率跃升

在全球经济化背景下，产业生产效率跃升成了推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驱动。新质生产力通过科技创新和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显著提高了生产效率，这不仅优化了产业结构，还增强了长三角区域在全球城市群中的竞争力。探讨新质生产力如何通过效率的全面提升促进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发展，以及这一过程对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推动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新质生产力强调以科技创新为核心，通过技术突破和创新要素配置，促进生产方式和模式的革新。在长三角地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可以引入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和智能化设备，实现了生产自动化和智能化，大幅度提升了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同时，新质生产力还促进了数据资源的充分利用，更好地发挥了数据驱动产业发展的作用，通过大数据分析优化生产和供应链管理，进一步提高了资源配置的效率。其次，以科技创新驱动产业效率提升。效率提升的本质是生产技术的更新，科技创新是生产技术更新的唯一力量，科技创新是推动生产效率提升的关键因素。一方面，长三角地区在全球具有辐射作用，积极吸收新兴技术如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等的应用，使得区域内企业能够在生产过程中实时监控和调整，提高了资源利用率；另一方面，由于长三角与世界科技前沿接轨，科技创新迭代速率更大，促进了新产品和新服务的开发，提高了企业的市场响应速度和顾客满意度，从而提升了整体经济效益。最后，坚持生产要素优化配置促进效率提升。新质生产力促进了生产要素尤其是人才要素和知识资源的优化配置。通过建立更加灵活的区域人才流通机制和跨界合作模式，长三角地区能够更有效地集聚和利用全球范围内的人才和创新资源。此外，通过推动教育改革，提升了劳动力的技能和创新能力，为生产效率的提升提供了人才保障。

新质生产力显著提升了长三角地区产业生产效率。这一过程不仅加速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还促进了区域产业一体化的深化，为长三角地区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效率的提升还有助于降低生产成本，增强长三角地区企业在国际市场中的竞争力，促进区域经济的对外开放和国际合作。

（四）模式转变：新质生产力助推长三角产业数智化转型

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背景下，传统依靠消耗资源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已经逐渐被企业淘汰，发展模式转变已成为推动长三角地区产业升级和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途径。新质生产力作为数字技术时代孕育的先进生产力，本质上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生产力。它通过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以及产业深度转型升级，催生了传统生产力的跃升，从而推动了产业模式的根本性变革。

在数字经济发展浪潮下，实施“智改数转”是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释放数字技术对经济发展放大叠加倍增作用的重要途径，也是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数智化转型是在数据要素和智能技术的驱动下，企业和产业通过整合数字资源、优化生产流程、创新商业模式，实现从传统生产方式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生产方式的根本性转变。这一转型不仅涉及技术应用的变革，更关乎产业生态的重构和商业价值链的重塑。通过数智化转型，传统产业得以焕发新生，新兴产业未来产业迅速崛起，助推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结构实现了优化升级。特别是在制造业、服务业等领域，数智化转型推动了高质量发展，促进了产业向高技术、高附加值方向转变。一方面，新质生产力通过持续的科技创新，为数智化转型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长三角地区得益于区位优势扩大对外开放，充分利用其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领域的技术优势，推动产业应用创新，加速产业技术的迭代更新，为产业数智化转型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另一方面，新质生产力促进了生产要素特别是信息数据、知识与技能人才的创新性配置，这些要素的优化组合极大地提升了生产和管理的效率，推动了产业模式向更加灵活、高效的方向转变。

新质生产力助力产业生态系统的重构。随着数智化技术的应用和普及，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生态系统经历了深刻的重构。企业之间以及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产业链条更加完善，形成了以协同、共享、开放为特征的新型产业生态，促进了产业的整体升级和发展。数智化转型的深入推进促进了长三角地区内部信息资源的共享、产业链的协同发展和市场的一体化布局，加强了区域内部的经济联系，提升了区域产业一体化水平，为长三角地区在全球经济中的整体竞争力提供了支撑。

（五）劳动投入：新质生产力助推长三角产业人才增长

在全球化和技术创新加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劳动投入增多为长三角地区产业发展和经济转型的关键因素之一。新质生产力作为传统生产力的跃升，本质是先进生产力，不仅通过科技革新和产业升级推动了经济增长，也对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产生了深远影响，其能提供新质的劳动对象。①" ①徐政、郑霖豪、丁守海：《新质生产力促进共同富裕的内在机理与策略选择》，《改革》2024年第4期，第41-49页。

新质生产力通过促进科技创新和产业转型，对劳动市场和人才需求产生了重大影响。科技创新对人才结构和技能要求提出了新的挑战和需求，特别是对高技能、高知识水平的人才需求显著增加。产业转型升级促使劳动力市场从传统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转变，对人才的质量和结构提出了更高要求。

发展新质生产力促进高素质人才涌现，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在于技术创新，这不仅推动了新产品和新服务的开发，也促进了对相关领域人才的需求增加。长三角地区作为中国的科技创新高地，通过科技创新活动，吸引和培养了大量科技人才，形成了人才集聚效应。随着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新兴产业如信息技术、生物科技、新能源等领域的迅猛发展为人才提供了广阔的发展平台。这些产业的成长不仅需要技术研发人才，也涌现市场营销、企业管理等多方面的高素质人才。

新质生产力发展培育的创新生态吸引全球人才，促进长三角地区创新生态系统的建设，良好的创新氛围吸引了全球人才前来创新创业。政策支持、资金投入以及开放包容的创新文化，为海内外高层次人才提供了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这一过程是新质生产力赋予长三角的机遇，通过生产力演变促进地区人才梯队建设，得益于长三角区域国际化的辐射作用，集聚更多全球视野人才。人才规模的增长直接推动了长三角地区产业技术的进步和创新能力的提升，为产业转型和升级提供了强大的智力支持和创新源泉。同时，优秀人才的集聚和规模增长，提升了长三角地区产业的全球竞争力，具有多重背景人才集聚也促进了区域产业一体化的纵深发展，增强了长三角地区在国际舞台上的影响力。

五、新质生产力推动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发展的实践指向

（一）促进核心科技创新，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培育

核心科技创新作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石，对于推动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和经济转型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长三角地区需要加大在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投入，特别是在人工智能、生物材料、新能源等前沿技术领域。通过建立更加开放的创新生态系统，促进科研机构、高等院校与企业之间的深度合作，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应用，赋能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

核心科技创新是产业发展第一动力。首先，核心科技创新是国家竞争力的关键所在，对于长三角地区而言，加快核心科技的创新和突破，不仅能够提升其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还能够推动区域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实现从“制造”向“智造”的转变。此外，核心科技创新还能有效应对全球化带来的挑战，提升长三角地区的自主创新能力和产业核心竞争力。其次，促进核心科技创新的实现路径。政府和企业应增加对科研活动的资金投入，特别是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的支持，为核心技术创新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通过建立产学研用相结合的创新体系，促进科研机构、高等院校与企业之间的深度合作，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同时，鼓励开放式创新和跨界合作，集聚全球创新资源。政府应完善科技创新政策，提供税收优惠、知识产权保护等支持，营造有利于科技创新的法律和商业环境。加强教育投资，培养符合未来产业发展需求的高素质创新人才。最后，创新生态对人才集聚虹吸作用。当前，推动区域产业一体化发展更需要高质量匹配人才，实施更为开放的人才引进政策，吸引全球优秀科研人员。通过核心科技的创新，长三角地区将在关键技术领域实现自主可控，提升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和抗风险能力。核心科技的创新将为长三角地区的产业转型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撑，促进传统产业的数字化、智能化升级，发展新兴产业和高技术产业。核心科技创新的推进将加强长三角地区内部的经济联系和产业协同，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提升长三角地区在全球经济中的竞争力。

促进核心科技创新不仅是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长三角地区实现产业一体化、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面对全球经济的新挑战和机遇，长三角地区需持续推进科技创新，加快构建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产业体系，为实现区域产业发展动能转换提供坚实支撑。

（二）推动普惠金融发展，释放资本红利与黏合作用

在当前全球经济一体化和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的背景下，普惠金融的发展成了促进经济社会全面进步的重要力量。特别是在长三角这样一个经济活跃、创新能力强的地区，推动普惠金融发展，不仅可以有效释放资本红利，还能够发挥其在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重要黏合作用。①" ①廖常文、张治栋：《产业一体化、产业结构优化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来自长三角城市群的证据》，《经济体制改革》2023年第6期，第62-71页。

普惠金融是向公众、中小微企业、低收入群体和边远地区提供全面、便捷、低成本的金融服务。其核心目标是降低金融服务的获取门槛，实现金融资源的广泛覆盖和均衡配置，促进社会公平全面发展。第一要认识普惠金融的特点与重要性。在长三角地区，普惠金融的发展对于激发市场活力、促进中小微企业成长、推动区域产业一体化具有现实意义。推动普惠金融发展的实施策略，完善金融基础设施，建立健全覆盖城乡的金融服务网络，提升金融服务的可获取性和便利性，尤其是加强农村和偏远地区的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提高金融服务的效率和覆盖范围。构建有利于普惠金融发展的政策架构，既要鼓励金融创新，又要加强风险管理和监管，确保金融市场的健康稳定发展。第二要发挥普惠金融在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发展中的作用。普惠金融通过提供全面、便捷的金融服务，为初创企业解决融资难题，释放资本的潜力。促进资本优化配置，普惠金融有助于金融资源均衡配置，特别是促进资本向高新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流动，支持产业升级和经济结构调整。普惠金融的发展加强了长三角地区内部的经济联系和金融合作，增强了区域产业的黏合度，促进了区域产业一体化进程，提升了长三角城市群的国际竞争力。

推动普惠金融的发展，可以有效释放资本红利，促进经济增长，充分发挥资本要素价值在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进程中的黏合作用，促进区域内部经济联系和协调发展，是实现长三角地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长三角地区需进一步加大对普惠金融的支持力度，创新金融服务模式，优化金融政策环境，充分发挥普惠金融在促进区域产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三）优化要素配置融合，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

产业一体化发展旨在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对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通过科学的要素资源配置机制，确保资金、技术和人才高效流向新兴产业，提升资源使用效率。强化技术创新驱动，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增强产业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优化产业链协同，形成稳定高效的产业链体系。完善金融支持和人才培养机制，营造良好政策环境，激励创新创业氛围。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和提升区域核心竞争力。

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要以要素优化配置为前提，落实产业要素融合发展战略。一是理清新质生产力与要素配置优化的关系。新质生产力促进的要素配置优化，涉及劳动力、资本、技术等传统生产要素，以及数据、信息、知识等新型生产要素的高效整合和利用。通过科技创新提高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加快产业的技术升级和结构调整。构建人才培育体系，加速劳动力向高技能、高素质方向转变，满足新兴产业发展的人才需求。通过金融创新和政策引导，提高资本对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流动性和可获得性，促进资本从传统产业向新兴产业集聚。加大研发投入，强化科研成果应用转化。二是充分认识优化要素配置赋能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内在逻辑。长三角地区依托发展新质生产力，通过优化要素配置，积极构建以信息技术、生物科技、新能源、新材料等为代表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这一体系的构建能够提升区域的产业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明确长三角地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重点发展方向，集中资源和力量突破关键核心技术。通过政策支持和市场引导，加快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促进上下游企业的紧密合作，提高产业链的整体竞争力和价值链的层次。三是坚持优化要素配置与推进产业一体化。新质生产力发展通过优化要素配置，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为长三角地区产业一体化提供了有力支撑。产业一体化不仅促进了区域内部资源的高效流动和优化配置，还增强了区域经济的外部联动性和外部竞争力。强化长三角区域内各城市间的经济联系和产业合作，实现资源共享和优势互补。利用长三角地区的地理优势和产业基础，积极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吸引全球资源和先进技术，推动开放型经济发展。在产业一体化进程中，贯彻可持续和绿色发展理念，坚持经济社会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推进。

（四）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优化新质人才规模和质量

新质生产力是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力量，长三角区域占据经济基础好、产业体系完备等天然优势，应以发展新质生产力为契机优化人才结构，创新新质人才培养模式，打造与国际接轨的高素质人才队伍。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在于科技创新与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而这离不开高素质人才支撑。

通过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优化新质人才的规模与质量，对于实现长三角产业一体化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是理清发展新质生产力与人才培养的关联性。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不仅依赖于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更需要具备技术应用能力和推动创新发展的高素质人才。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和优化人才结构成为长三角地区实现科技创新、产业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建立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合作机制，促进教育与产业需求的紧密对接，培育新质生产力发展需求的专业和课程，实现知识更新和技能的精准培养。以产教研协同促进产业人才要素结构优化，为区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保障。二是创新新质人才培养模式。强化产教创新能力的培养，通过建立实验室、实习基地、创新创业平台等，提升人才的实践能力和创新思维，培养技术人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持续推进终身教育体系建设，鼓励和支持产业从业者通过网络教育、远程教育等形式终身学习，不断更新知识技能，以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需求。加大国际化人才培养力度，加强与国际高水平大学和研究机构的交流合作，引进先进的教育资源和教学理念，提升人才的国际视野和竞争力。三是优化新质人才规模和质量。提升高层次人才培养质量，重点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创新能力和全球领导力的高层次人才，满足长三角地区产业发展的战略需求。加大技能型人才培育力度，针对产业相关领域技能型人才短缺问题，加强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提高技能型人才的培养规模和质量。优化人才结构，根据长三角区域内不同城市特点和产业发展的需求，因地制宜发展特色产业，调整人才培养的结构和方向，促进人才的有效流动和优化配置。高质量的人才队伍是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优化的核心力量，能够为长三角地区的产业一体化提供技术支持和治理规范。通过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优化人才规模和质量，长三角地区能够在全球经济竞争中保持优势，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责任编辑：李思舒]

The Logical Mechanism and Practical Direction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Promoting the Formation of Industrial Integration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XU Zheng1，2 ZHAN Zhi-yong3

（1.Department of Economics Teaching and Research，Jiangsu Provincial Party School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Nanjing Jiangsu 210009，China;

2.Xi Jinping Thought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of Jiangsu Studies Center provincial Party School Base，Nanjing Jiangsu 210009，China;

3.School of Business，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Jiangsu 210009，China）

Abstract：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industry is an innovative practice of China’s major national strategy of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which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y and society.This paper deeply analyzes the theoretical connotation，realistic dilemma and practical way of promoting regional industry integration under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Based on the practical practice of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in China，it is found that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industrial integration faces the deficiency of industrial resource endowment，the innovation network effect has not yet formed，the scale of talent gathering is still different，and the financial support is generally insufficient.The new quality of productive forces achieves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industry by promoting the circulation of production factors，the iteration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the leap of production efficiency，the transformation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and the growth of talents.Therefore，it is necessary to promote the innovation of core science and technology，enable the development and cultivation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inclusive finance，release capital dividends and bonding effect，optimize the integration of factor allocation，and build a strategic emerging industry system.We will make innovations in personnel training models and optimize the scale and quality of new quality personnel.

Key words：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Yangtze River Delta industrial integration;talent gathering;resource endowment;factor allo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