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郑炜民
如今,我仍在无序的洋流中浮游
寻迹一座孤屿,暗堡渗出墨绿质的典雅
那里,陈列着人们汲取生活所需的精神养分
如航海者在晨雾中,揭开旗帜与渺远海途
阅读似额外领受了一份创世的孤独症
满目琳琅的言辞,星屑般倾洒在银浪的
唇音之上,侧听:我们能洞见一个簇新的未来
政治与社会学,让蓓蕾于风暴中重塑新的棱角
手持长筒望远镜,向流逝的尾灯,示以问候
迷雾中寻辩证,真理也沦为他者的猎物
有多少羁鸟离去,就有多少资本者
在恒温的版图扦插冰棱。或许,寻找本身
就赋予我们以歧义的矛盾,迷途者终其
一生在熟练失却,失却即获得。夜航归途
目睹一座座航标灯被渐次捻暗,力量感
顿失,仿佛一艘居无定所挣扎的舰艇
向我泳来。它的姿态与求生的裸泳者无异
站在时代失衡的浪尖,濒临瓦解的甲板之上
“我变成一个驰入落日的光荣骑士”*
搅动着海底蓬勃如绿野的心脏,歌剧式恒久
我们能否看到亚特兰蒂斯焕发新生的荣光
在新文明未完全映照之前?告诉我
我狭隘的边陲,如何触碰你宽泛的海?
探照灯披拂着黑暗与凝视,向深渊之地僭越
掀开语言的丛簇,另一个我从深海的舷窗望来
*引自露易丝·格丽克《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