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元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坐上南下的高铁,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三年多来,我回深圳的次数,掰着手指头也可以数得出来。也许习惯了老家的慢生活;也许琐碎之事总也脱不开身;也许是自己的年岁不适合大城市的节奏;也许,有更多的也许……深圳,并不遥远,可我,感觉难以触及。
这一次,终于还是如愿以偿了。回到深圳,看到熟悉的、陌生的场景,没有兴奋,也没有感叹,心情异常平静。尽管多了许多高楼大厦;多了许多现代化的立交桥;多了许多种植了各种名贵树木的十字路口;多了许多湛蓝的天空,可我依然没有激动,这一切似乎与我没有太多的内在关联。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吗?
把要办的事一一捋了一遍,剩下的时间就可与朋友们聊聊天、喝喝茶、吹吹牛啦!给几位老朋友打去了电话,对方有惊愕、有迟疑,并教育了我几句:“你小子还记得回来呀!”“你小子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呀!”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只有哈哈用笑声回复所有的质问。这可能就是战友、这可能就是朋友、这可能就是兄弟,这可能就是情感的最高境界吧!
两天后的中午,我去与我尊敬的建华大哥一起共进午餐。点了几笼广东点心,上了一碗鱼片粥、一碟青菜,非常对胃口。他依然还是那么有精气神,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但行为举止、谈吐,仍然风轻云淡。与之一席话,感悟良多,受益匪浅。他说:“过好自己,保重身体,无愧于本职工作,就是对社会、对家庭、对子女最好的回报与交待。”
从广州到深圳,一直受他关照,受他教育培养。我与他相交,有数不清的岁月痕迹,山东人的气质与威武并不符合他的特征,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无畏精神,还是值得我学习的。他转业后一直在公安工作,得到过无数次嘉奖和各种荣誉,从不骄傲自满。中午饭后,他有一个重要任务要先走,看到他离开的身影,感受到责任重于泰山的使命。
我于20世纪90年代从北京调往广州及深圳,结交的每一个朋友,都帮助我学到了不少知识,增加了不少见地,给我人生注入了无穷动力和营养。尽管这些年分多聚少,但彼此的感情并未减退,岁月的车轮在不停地运转,可革命的友谊不但没有淡去,相反更加炙热浓厚。似乎有某种默契,虽不常联系,但并不产生沟壑与冷漠。
此时,我独自一人溜达在市民中心广场。漫步过去,远处“莲花山”绿树葱葱,气势宏伟;近处歌声、车辆轰鸣声,夹杂在一起。这里是一个休闲和读书的好地方,假日里常有家长带着小孩子来中心书城寻找知识与梦想。特别是做母亲的,领着孩子们读书、表演和学习琴棋书画。这里是知识的殿堂,中心图书馆、青少年宫和深圳博物馆等各类大型综合文化场馆,彰显着深圳的文化底蕴。
年轮已过万重山,但心境始终不渝。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位大哥,打去了电话,决定晚上一起坐坐,这就是我喜爱的“春哥”。这位春哥不平凡,多少年来,他的喜悦与幽默令所有战友和朋友们赞不绝口。按他的口吻说:“春哥春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让人捧腹大笑一番后,仍然要沉浸半个小时才可以释怀……
说起春哥,1997年香港回归之时,他调到驻港部队,几年后转业到深圳某局。他祖籍东北,传承了东北汉子那种诙谐、幽默的秉性。他的每一个举动,甚至每一个眼神,都令人记忆深刻。加上他的为人,非常愿意助人为乐,我与他一直保持着某种内在的牵挂。无论有的没的,我们总会寒暄几句,或问候一番,或邀约吃餐饭,随意坐坐。
晚饭约在福民路的“顺德佬”餐馆。
用餐一半之时,春哥讲到了著名诗人顾城的现代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春哥此时引用这句话,也给了我们一种警示和思考,我认为春哥是有所指的,至于指的人和事,我就不得而知。可以说,马上就要退休了,经过人生的沧桑,走过了无数的风雨,依然心向光明。在与春哥的多年交往中,我用“桃李春风”这几个字来形容我对春哥的尊敬与爱戴。
时间很快,两小时过去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虽意犹未尽,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有期待下一次。年轮似水,我们兄弟战友之情平淡如水,但又远胜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