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姑妈周明英

2024-06-17 12:58周科举
当代作家 2024年2期
关键词:姑爹家族母亲

周科举

在我生命中,有一位善良的大姑妈,她的名字叫周明英,她是我永远爱戴与敬仰的榜样,也是无数人值得学习与尊敬的楷模。我的大姑妈一生勤俭持家,默默奋斗。她孝敬父母,相夫教子,团结邻里。她的心态积极健康,善于维系亲情友情,同时通过辛勤劳作累积财富,获得真正的幸福。她懂得施与,常常将粮食和衣物施舍给那些贫困的亲友和邻里,展现出她那宽厚仁爱的品格。大姑妈的善行与仁爱之举,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激励着我们传承她的美德,将爱与关怀传递给更广泛的社会。

今天是农历八月初十,在傍晚19:14,暮色渐浓,我静静地坐在屋内。突然,电话铃声划破寂静,大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少有地打来电话,一接听,便知此事非同小可。

“弟弟,大孃离世了!”大姐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我心头一紧,悲伤涌上心头,手机突然掉在地上。接着,她告诉我:“青杠坡大孃已经离世,你务必赶回来一趟。”她的话语中充满悲伤和无奈,我只能坚定地答应:“我会听从你的安排,立即回去。”

电话结束后,我立即着手准备回老家,参加大姑妈的葬礼。

当我匆匆赶到大姑爹的家门口,哀伤笼罩着整个家族,亲人们无不泪如雨下。大表嫂抽泣着说道:“文学啊,再也不会有大姑妈的笑声了!”她的声音嘶哑,仿佛是泪水淹没了言语。

我不禁泪如泉涌,心如刀绞,仿佛整个人都要在悲痛中消失。差点一头栽倒,幸好大表哥的朋友及时伸出援手扶住我。视线模糊间,脑海里浮现出大姑妈温暖的笑容以及她为我们家庭付出的种种情景,还有她默默地帮助他人的善举……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也领悟到了亲情的珍贵。大姑妈的离去,让我明白了家庭的温暖和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我们终将失去那些珍贵的人,但他们的爱和善行将永远在我们心中闪耀,照亮前行的道路。

我老家那个小村庄离我大姑爹的家约有十一公里,回想起我们童年时代,乡村里尚未有汽车,可大姑爹家却早已通上了照明用电,全村人都会聚集在他家看电视。

这一段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如刀绞,我知道,我必须回家,送我们敬爱的大孃最后一程。

在我成长的岁月里,大姑妈的家成为了我的第二个家。除了上学之外,我有着将近六成的时光是在大姑妈的家中度过的。大姑妈家庭富裕,而当时的80年代和90年代,许多农村家庭都面临着缺钱、缺粮食缺医少药的困境。然而,在大姑妈家,我们既不缺粮食,也不缺衣服,一直过着真正小康般的生活。

大姑妈与大姑爹育有四个子女,其中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姑爹是当地医院的专家,他还具有超前的思维和对未来发展的独特洞察力,对事物有着独到的判断能力。

我的两个表哥不仅勤奋好学,而且在80年代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遵义医学院临床医学系。他们毕业后在公立医院从事临床医学一线工作,后来辞职自立门户,开设了自己的诊所,技术精湛,药到病除。大姑妈、表哥们的妻子们和奶奶一直把家务活和农活视为一项重要的事业,一家人和睦相处,共同打造家族事业,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大表哥育有三个子女,二表哥育有两个子女,他们先后考入了贵州医科大学、四川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和武汉大学,有的选择了临床医学,有的选择了中医学。毕业后,有的直接进入公立医院工作,有的则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后再投身医疗行业。他们的光辉成就,为祖国医学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也为家族增光添彩,延续着家族的辉煌传统。

大姑爹与大姑妈对我们全家的恩情,如同长河般深远,足以铭记一生。然而,他们从未谋求任何回报,心怀善意,只是默默地伸出援手。大姑妈一家对我们的帮助,一幕幕浓墨重彩地映入我的心间,其中有几件事令我至今难忘。

回溯至20世纪70年代,那时农村尚未通公路,泥泞的小径难行,缺粮少肉,穿衣破旧。

据母亲常述,当我的父母结婚之际,大姑爹一家悉心准备,提前送来60斤大米;父亲另从亲朋处借得60斤玉米,于婚礼当天将米玉混煮,款待宾客。当日,唯有大姑爹和另一位姑妈贡献了“彩礼”,那份布匹不仅优质,更是细长,每匹约15米长,宽约2米,是天蓝色的,可以用来裁缝漂亮的衣服。

1988年夏日清晨,母亲早出办事,姐姐烹饪早餐,妹妹在米柜旁玩耍,不料柜盖猝然合上,妹妹右手大拇指遭重创,导致粉碎性骨折。母归得知,紧急背着妹妹赶往大姑爹工作的乡卫生院求医。大姑爹见状告知:“此地难成疗愈之地”,当即递上200元给母亲,并安排大表姐陪同,急驰思南县人民医院。

1989年的春天,在那个年代,农村没有电话,大姑爹与大姑妈跋涉从青杠坡到新民赶场,再匆匆赶到我们家。大姑妈慷慨地为我们几个兄妹购置了许多美食,当时最受欢迎的乡间零食莫过于现炸的“油炸粑”,大姑妈为我们带来了50个。这种油炸粑不仅能解饥,还特别香且油而不腻,让人回味无穷。

当时,母亲不在家,也未赶场。

在1991年暑假,母亲因胃病求医无果,将家交托给左邻右舍的伯父伯母照看,将姐姐留在家中,然后带着我去大姑妈家。

不明原因,母亲连续拉肚子数日,用药不见效。在姑妈家里,白天夜晚持续输液,我幼稚无知,对母亲的病情毫不了解。一天夜里,大姑妈与大姑爹守在母亲床前整夜,我第二天醒来,母亲泪流不止,告诉我“文儿,要听大孃的话。” 我只是轻描淡写地答应:“知道了,妈。”

吃过丰盛的中餐后,大姑妈在他们家崭新的房子外的田地里耕种,她对我说:“幺儿,你要好好照顾你的妈妈!

没有了妈妈,别人就会欺负你们。” 我聆听着大姑妈那深沉的劝诫,似懂非懂。大姑妈放下手中的农活,边说边擦去眼泪,从田地边走到一旁。

1992年的暑假,我再次去大姑妈的家度假。

有一天,大姑妈悄悄地领我到田间劳作,路上,她再次泪如雨下,颤声对我说:“幺儿,你爸爸在单位受伤了,你回家看看妈妈。” 我惊讶地问:“大姑妈,我爸爸怎么受伤了?他现在怎么样?” 大姑妈仿佛置若未闻,含糊地回答:“过些日子,你们去贵阳看看你爸爸,一切就明白了。” 她的表情让我感到事情并非寻常。

自从大姑妈离世后,我沉浸在回忆之中,连续十多天都无法入睡。回忆大姑妈对我们的慈爱和善良,回忆她生前的为人处世。

大姑妈在高龄89岁离开这个世界,她深信勤劳致富,一生奉行这一哲理。大姑爹一家四代同堂,家庭和睦幸福,家产达数百万元,却从未停止劳动。面对大姑爹、表哥、表姐、表嫂等家人的反对,大姑妈始终坚持种地。她曾说:“只有劳动,才能让我更健康,我的腿才不会痛!”

即便近年来她因年老体衰而不再种稻谷,但她每年依然耕种玉米、花生、辣椒、黄豆。今年,大姑妈生前收获了近7000斤玉米和200余斤黄豆。这丰硕的收成不仅是劳动的荣耀,更是幸福的象征。当然,大姑妈家土地资源丰富,就她们家老房子周边的几十亩田地都是优质土地,平地多,坡度小,路道宽而直。

事实上,我的这位大姑妈,并非我亲缘的姑妈,而是我爷爷奶奶的干女儿。1959年,我爷爷因“饥饿而亡”,随后,奶奶再嫁,而我父亲的三位亲妹妹也在那年饥荒中离世。我们与这位大姑妈的联结,始于大姑妈“拜叫”爷爷奶奶为“干爹干妈”,但从未在任何场合提及我们间的血缘关系。这个秘密,近80年来一直被守护着。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对外几乎鲜有人知,这样的默契与沉默,历经岁月考验,珍贵异常。

几年前,我们为我亲爱的爷爷竖立了一块墓碑。父母的计划是在墓碑上刻上我珍爱的大姑妈一家人的名字,但我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然而,父母却坚持他们的决定,让我感到无力。我转而向家文化颇有造诣的大师求教,他们告诉我一个惊喜的消息——爷爷还有一位义孝的干女儿,她与她的家人同样值得被铭记,他们的名字也可以永远镌刻在爷爷的墓碑上。这一切让我心生感激,家族的情谊与尊重得以延续,使我深刻体会到家族纽带的珍贵与伟大。这是为我们家族增添光彩,也是为他人传递正能量。

或许,正是大姑妈与生俱来的善良,使得她生命长寿。她将我的父亲视若亲弟,对待有如亲生般。在困难时刻,得益于她无私的关爱和支持,我们才得以渡过难关,享受比许多人更多的幸福。这份关系之稳固,之深厚,实在难得,可谓珍贵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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