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论坛：敦煌学研究弘扬的世界意义学术研讨会综述

彭晓静 刘拉毛卓玛

内容摘要：2023年9月5日—8日，由甘肃省委宣传部、甘肃省文物局主办，敦煌研究院承办的“敦煌论坛：‘敦煌学研究弘扬的世界意义学术研讨会”在敦煌举行。来自中国、俄罗斯、美国、英国、法国、日本、意大利、土耳其、韩国、伊朗等11个国家和地区的百余名专家学者相聚敦煌，共同探讨国际视野下的敦煌学研究与敦煌文化艺术传承发展。

关键词：敦煌论坛；敦煌文化；综述

中图分类号：K87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24）02-0151-08

Summary of the Event，“Dunhuang Forum： Symposium on the Global

Significance of the Research and Promotion of Dunhuang Studies”

Abstract：On September 5-8， 2023， the event “Dunhuang Forum： Symposium on the Global Significance of the Research and Promotion of Dunhuang Studies” was held at Dunhuang. The forum was organized by the Dunhuang Academy and sponsored by the Propaganda Department of the Gansu Provincial Party Committee and the Gansu Provincial Bureau of Cultural Relics. More than 100 experts and scholars from 11 countries and regions including China， Russia， America， Britain， France， Japan， Italy， Turkey， Korea and Iran gathered together to discuss the research of Dunhuang studies and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Dunhuang culture and art.

Keywords： Dunhuang Forum; Dunhuang culture; summary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为持续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敦煌研究院座谈时的重要讲话精神，共同探讨古代丝绸之路与敦煌地区多元文明交融发展史，推动敦煌多民族历史文化研究，繁荣新时代敦煌学事业，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2023年9月5—8日“敦煌论坛：‘敦煌学研究弘扬的世界意义学术研讨会”在敦煌举行。来自中国、俄罗斯、美国、英国、法国、日本、意大利、土耳其、韩国、伊朗等11个国家和地区的百余名专家围绕“古代丝绸之路民族交流交融发展”、“丝路多元文化艺术交流互鉴”、“新时期敦煌学研究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和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贡献”等议题，集中展示国际敦煌学研究的最新成果，深入探讨敦煌学研究、弘扬敦煌文化的世界意义。

一 古代丝绸之路民族交流交融研究

作为中西交通咽喉和枢纽的敦煌，对于中原王朝与南亚、中亚和西亚的联系，厥功甚伟。自张骞凿空西域后，随着中西交通和商旅的往来，丝路沿线的吐蕃、粟特、回鹘等各族人民先后假道丝路而涌入敦煌，再沿丝路东行，遍布中原各地。由此，古代丝绸之路民族文化的交流交融研究成为本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之一。

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会长、北京大学教授荣新江《敦煌胡语文献所见的丝绸之路》，在概述敦煌藏经洞出土的于阗语、回鹘语、粟特语文书的研究成果基础上，勾勒出其中有关丝绸之路的记载，据以阐述以敦煌为中心、多民族沿丝绸之路进行商品贸易、文化交往的情况。

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副会长、兰州大学萃英学者一级教授郑炳林《西汉敦煌郡酿酒业研究》，通过敦煌悬泉汉简中关于西汉敦煌郡酒的酿造、销售和交流的探讨，得知西汉敦煌郡酒的酿造有分别来自中原地区和西域地区的酿造方法，酒曲有由中原地区移民带入的，也有由西域胡商贩运而来的，这两种酿造方法在敦煌地区互相融通。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张先堂《敦煌石窟的营造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见证——从敦煌石窟供养人看古代多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通过对敦煌石窟供养人图像、题记的深入研究，使我们深刻认识到：敦煌石窟是由不同历史时期多民族在相互交往、交流和交融的过程中共同合作创建的，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见证，同时也为我们加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历史借鉴和历史经验。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米小强《张骞所访大夏名实考——兼论大夏与丝绸之路的开通》，对张骞通西域前的有关史实进行考证，认为汉武帝恒心欲通的是大夏的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遗民，从而促使张骞再使西域。张骞分遣副使前往大月氏、大夏等国，后所通之国皆遣人随汉使来汉，汉与西域国始有官方往来，丝绸之路由此而通。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总《敦煌吐鲁番等诸民族间丧仪葬俗之交流——以汉藏回鹘西夏〈十王经〉存本谈起》，从敦煌汉、回鹘、西夏及西藏等语种文本出发，以在中古时期广泛影响民俗丧仪的《十王经》为例，藉此考察诸宗教与民族丧俗之因素，解析诸民族宗教之交流及古代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意识状态。

浙江大学教授谢继胜《宋夏元时期汉藏多民族佛教信仰的汇聚与趋同——四臂观音、三怙主、三大士与转经筒形成路径考》，研究发现原本属于西方净土的基层信仰与侧重仪轨修习及教法师承的藏传佛教义理在新的观音图式中融合。丝绸之路上古代民族语文兼用是语言文字多元化、多元民族文化并存交流的必然产物，其中宗教在各种语言文字兼用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张铁山《丝绸之路古代语言文字兼用与文化影响》通过分析丝绸之路上的多语文合璧文献，使我们可以了解到多种文化的接触、碰撞、融合及相互影响，从而丰富了丝绸之路文化的内涵。

美国乔治城大学教授王慧兰（Michelle C. Wang）《孔雀明王图像与敦煌和于阗之间的文化传播》，对敦煌大孔雀明王的壁画进行了系统整理，并分析它们在10世纪时期敦煌和于阗之间文化交流的意义。

敦煌研究院麦积山石窟研究所研究员孙晓峰《化梵为夏、胡汉交融——麦积山石窟北朝造像艺术》，通过对麦积山石窟的北朝造像的研究，生动再现了外来佛教造像艺术的发展变化，与中国儒家文化思想观念以及审美意识的融合交流，最终完全中国化、民族化、世俗化。

新疆龟兹研究院研究员苗利辉《中国各民族交流交融的见证——库木吐喇石窟》，认为库木吐喇石窟的壁画证明了龟兹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的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多种文化多种宗教共存的地区。各民族和睦相处，互相依存，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断发展和强化，共同创造了多元一体的文化，并最终形成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共同体。

二 敦煌石窟艺术与丝绸之路的交流互鉴

佛教沿着丝绸之路向东传入中国的过程中，敦煌是最重要的中转站。敦煌莫高窟的开凿千余年绵延不绝，几乎包括了整个佛教入华以来的开窟造像史，也是一部图像版的敦煌及其周边的关系史。丝绸之路多元艺术文化的交流互鉴也彰显出丝绸之路上中西交流的蓬勃活力和敦煌本地文化的强大整合能力。

石窟壁画艺术方面：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赵声良《隋及唐初敦煌艺术对外来艺术的吸收与创新》，对隋唐时期的敦煌石窟和壁画中展示的印度、西域等外来风格进行归纳分析，揭示其与敦煌本土艺术风格的融合与发展。

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巫鸿《唐代艺术、文学和表演的宝贵证据——再谈发现于莫高窟藏经洞的〈降魔变文画卷〉》，指出《降魔变文画卷》是一份唐代文化融合绘画、文学和讲唱的“综合性艺术”的宝贵材料，并对其进行了综合而详细解读。

日本筑波大学教授八木春生《敦煌莫高窟隋代至初唐窟所见弥勒关联图像》，对莫高窟隋代至初唐窟所见弥勒关联图像进行研究，发现塑像及壁画图像的出现与石窟的建造理念密切相关。

敦煌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张元林《敦煌石窟中的地中海艺术遗风——莫高窟第254窟南、北壁连续性茛苕叶浮塑图案及相关问题》，通过对莫高窟第254窟出现的连续性植物装饰图案进行分析，并结合窟内其他图像和时代背景对其传播路径和传播者做了初步探讨，认为其或是经由西亚——中亚地区一线传入敦煌的，而其传播者很可能是北朝时期的入华粟特人。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研究员陈粟裕《俄藏和田梵文〈法华经〉插图研究》，从风格学、图像学角度对俄藏和田梵文《法华经》随经插图进行研究，展现了于阗与克什米尔地区在宗教艺术方面的交流与融合，丰富了高原丝绸之路文化交流的认知。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樊雪崧《莫高窟第294窟佛传故事画调查与初探》，对敦煌莫高窟北周第294窟窟顶壁画进行了辨识和研究。

中国遗产研究院研究员葛承雍《帝后礼佛图：大唐石刻线画与敦煌纸墨画稿》，利用近年新见《大唐皇帝皇后供养图》线刻画与敦煌莫高窟《帝后供养礼佛图》粉本草图进行了对比研究，同时结合敦煌壁画中多次出现的帝王形象，揭示出皇权统治者的形象对宗教艺术表现的深刻影响。

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康马泰（Matteo Compareti）《敦煌的风神形象与中国风伯及其粟特维施帕卡之间图像学上的可能性关联》，对敦煌壁画中出现的“风神”这一从其他文化环境中借鉴而来的图像学因素进行了一些可能性的关联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廖旸《敦煌莫高窟第465窟窟顶壁画试读》，从莫高窟第465窟建筑、绘画、雕塑共同营造出的空间出发，解读第465窟的整体设计，从而展现出西夏人的包容心态与积极创造。

法国吉美博物馆研究员沙蕾琪（Zaleski）以宫治昭、亚历山大·索珀（Alexander Soper）和皮娅·布兰卡乔（Pia Brancaccio）的研究为基础，重新评估和探讨一些中国、中亚和南亚佛教建筑群之间造像程序上的联系，以及佛教圣地中千尊佛像的普遍性及其与现在劫八佛的联系，进而展现出复杂的历史背景下对信徒救赎的承诺。

敦煌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史瀚文（Neil Schmid）《莫高窟萨珊神圣王权象征的存续》，通过对莫高窟第98窟于阗王李圣天画像的全面考察，揭示这幅画像及其神圣的意象，以及与其相关联的神圣概念和源自萨珊王朝伊朗的王权视觉文化，展示了一个共同的“权力宇宙”。

中国丝绸博物馆研究员赵丰、王淑娟《敦煌佛教题材三绢画》，对敦煌研究院所藏的三幅佛教绢画的信息、图像和流传进行了分析研究。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赵晓星、阿不都日衣木《敦煌莫高窟第152窟考察》，在对莫高窟第152窟进行充分实地调查的基础上，对现存的回鹘文题记进行了译释，同时对洞窟营建与重修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厘清了敦煌晚期洞窟的一系列问题。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赵燕林《新见敦煌莫高窟隋代第292窟“祇园记图”》，对莫高窟第292窟前室西壁故事画“祇园记图”进行相关的考证与研究。

兰州大学教授张景峰《从敦煌本生故事画看中国佛教艺术发展的进程》，以佛教艺术中的故事画艺术为研究对象，选取佛教布施题材，以萨埵、须达拏等本生故事画为研究对象，对犍陀罗、新疆以及敦煌、河西地区的须达拏本生故事画进行梳理和对比，分析这类图像艺术在不同时期、不同区域的发展变化，以此揭示面对佛教艺术的传入，中国信众是以何种方式及心态进行吸纳的。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张亚莎《西藏扎塘寺壁画与敦煌艺术关系之再议》，重新梳理了扎塘寺壁画的艺术渊源、扎塘寺壁画与吐蕃、尤其是唐宋时期敦煌艺术的关联性。

石窟考古方面：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王惠民《谁开凿了早期洞窟——敦煌早期洞窟营建的一点思考》，从早期洞窟营建角度对敦煌早期洞窟的营造者做了初步的探索。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郭俊叶《莫高窟宕泉河东岸第17号塔调查与研究》，对莫高窟宕泉河东岸第17号塔进行了全面地考古调查，并对其壁画内容以及塔的年代进行了分析研究。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赵蓉《莫高窟第205窟隐没题记初识》，借助现代技术手段对莫高窟第205窟隐没题记进行识读，并综合窟内的古藏文祈愿文，以及第205窟西壁保存的9世纪当地不同民族续修洞窟、12世纪附近州县文人巡礼礼拜的题记，揭示了第205窟的特殊性。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李茹《敦煌莫高窟第257窟南壁卧式罗汉为周利槃特考》，通过对莫高窟第257窟壁画的辨识、比对佛经的记载以及结合窟内中心塔柱绘塑内容，认为窟内南壁西侧穹顶石窟门中的卧式罗汉应为周利槃特。

敦煌壁画与佛教思想结合研究方面：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王慧慧《高窟第464窟前室两侧内容推测及反映的重修思想》，对莫高窟第464窟前室善财童子图像进行重新辨识，对其所反映的华严思想进行了论证。

敦煌研究院馆员殷博《敦煌须摩提女因缘故事画与部派佛教思想关联试论》，通过对敦煌须摩提女因缘故事画的人物分析，揭示出故事画叙事性和原创性强的特点以及图像显示出的部派佛教思想的潜在影响。

陕西师范大学博士陈凯源《移植与再造：莫高窟第331窟东壁十一面观音造像组合考》，通过对莫高窟第331、332、148窟的造像对比研究，发现窟内存在大量与唐长安相关的造像内容，表明其深受唐长安佛教思想及艺术的影响，是唐代长安风尚浸染下所建造的一批洞窟。

北京大学博士后张东山《造像碑从何而来？——龙门石窟古阳洞个案研究》，着重讨论洛阳龙门古阳洞中与宗教偶像并立的配套石碑本身作为图像以及物质所展示出来的多样性。

此外，另有大英博物馆研究员陆於平《大英博物馆即将举办的丝绸之路展览中的敦煌壁画》、南京大学教授林银雅《韩国敦煌艺术研究的现状与前瞻》、甘肃政法大学教授奥莉娅《粟特世俗艺术——以彭吉肯特绘画为例》，分别对大英博物馆、韩国的敦煌壁画艺术以及彭吉肯特的粟特艺术进行了简要的介绍和说明。

三 敦煌吐鲁番文献与史地研究

敦煌吐鲁番文献的研究仍是本次论坛的主要内容之一，涉及历史、宗教文化、语言文字、文学和历史地理等方面的文献。

西夏文献与文化研究方面：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索罗宁《西夏佛教的文化地位》，通过对黑水城和他处出土的西夏文与汉语文献的梳理，从汉传、藏传佛教两个角度，再现了西夏文献所代表11—12世纪的佛教传播和文化交流的真实面貌。

宁夏大学教授段玉泉《西夏文〈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考论》，将私家收藏本与敦煌法藏本《瑜伽集要焰口施食仪》等多个版本相较，认为这一仪轨文献从西夏至元代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

北京大学博士后张永富《新见西夏文〈佛说寿生经〉与寿生信仰的流传》，在新见西夏本《佛说寿生经》全文译释的基础上，充分肯定了该经版本学和校勘学等方面的重要价值，探讨了寿生观念在中国大地的广泛传播以及与民间信仰的深度融合。

西北大学博士后马万梅《西夏字书〈文海宝韵〉义训同义关系初探》，通过钩沉字书及西夏文文献，探讨其中同义词之间存在的语源、语法、语用方面的联系与区别。

回鹘文献与文化研究方面：

兰州大学教授白玉冬《U5335回鹘文音译〈五台山赞〉研究——高昌回鹘五台山信仰小考》，对U5335回鹘文文书的回鹘文音译《五台山赞》进行整理复原，并考述了回鹘人的五台山信仰。

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崔红芬《俄藏黑水城佛教文献古代修复述评》，以黑水城的佛教文献修复为实例，展现了西夏人对文献的修复技艺，分析了黑水城文献的来源等。

敦煌研究院博士后海霞《回鹘医学与中医学的互动》，以丝绸之路上的回鹘文医学文书为对象，利用中国方剂数据库、出土文献以及相关史料，阐述回鹘医学与中医医药文化之间的交流互动。

伊斯坦布尔大学教授麦赫迈特·欧勒迈兹（Mehmet ?lmez）《敦煌和吐鲁番的回鹘文文献》，将敦煌和吐鲁番地区出土的回鹘如尼文文献与蒙古高原发现的碑铭相对比，探究了其中的关系。

兰州大学教授吐送江·依明《莫高窟第409窟供养人回鹘文题记研究》，对莫高窟第409窟回鹘供养人题记和相关问题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阿不都日衣木《敦煌研究院旧藏回鹘文诗体〈大白莲集〉残片缀合研究》，对敦煌研究院所藏回鹘文文献《大白莲集》进行了拉丁文转写、内容释读与缀合，并论述了回鹘文诗歌在古代民族交流交往研究中的重要作用。

藏文文献与文化研究方面：

西北民族大学教授才让《IOL Tib J 376密教祈愿仪轨译解》，对敦煌藏文密教文献IOL Tib J 376进行了翻译，并全面解析了其内容结构。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勘措吉、多杰才旦《敦煌古藏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概述——兼析dy.t019号〈般若心经〉》，对敦煌古藏文文献《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进行了分类叙述，同时对敦煌研究院所藏敦煌藏文写本dy.t019号《般若心经》进行了简要分析。

敦煌研究院馆员万玛项杰《文本与史实：p.t.1288〈大事记〉第7—8节与赞普松赞执政史事钩沉》，基于史料记载的出入和各译本间的差异，以p.t.1288第7—8节历史背景作为切入点，对文献缺失内容进一步分析、还原及释译，补充了松赞干布生平事迹及吐蕃史。

四川大学教授张长虹《藏东地区发现的古藏文刻经〈普贤菩萨行愿王经〉》，对西藏昌都地区发现的古藏文刻经《普贤菩萨行愿王经》进行了转录和研究，并与青海、敦煌的《普贤菩萨行愿王经》对比分析，探讨其内容构成、刻造目的、历史背景及其所反映的吐蕃时期的汉藏佛教交融。

敦煌研究院馆员刘拉毛卓玛、万玛项杰《对一件于阗出土古藏文书信的考释——兼论吐蕃宰相“腊藏（lha bzang）”之身份》，对一件于阗出土的古藏文书信作了汉译和校注，继而对腊藏的身世及其在吐蕃对外经略中的功绩作了考证。

粟特文献与文化研究方面：

中国社会科学院教授木再帕尔《戴宝石者的故事——德藏摩尼文吐鲁番文书M135号文献研究》，以M135号粟特语摩尼文文献《戴宝石者的故事》为研究对象，探讨其来源和性质，并从文献学和语言学的角度对其进行分析，指出了摩尼教寓言故事和粟特语摩尼文的语言特点。

伊朗宗教和教派大学教授邵符默（Mohammad Shokri-Foumeshi）《敦煌粟特文残片Dx.6957V与伊朗中部环绕金轿八万四千众摩尼教天帝侍女再认识》，将敦煌粟特文文献Dx.6957V与伊朗西部文本联系起来研究，讨论了原始叙事的印度-伊朗根源和粟特文本的佛教背景。

佛教、道教文献与文化方面：

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教授祁泰履（Terry F. Kleeman）《道教的法食：以〈老子说法食禁诫经〉为中心》，以敦煌文献P.2447为中心，讨论了张天师道教徒的仪式性食物消费和饮食限制。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教授寿酣（ROLS Johan）《汉代魏晋南北朝〈于吉〉及〈干君〉的传说文献：从方士到神仙的故事过程》，按照时间顺序介绍了有关《太平经》和《老君一百八十戒》起源故事的不同书写层次，并通过研究于吉的传说故事来作进一步的说明。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王志鹏《中古时期的敦煌儒学与佛教》，对敦煌地区儒学与佛教密切交融的文化特征予以详细阐释。

兰州大学教授张善庆《图像的暗喻和麦积山第127窟研究——一部图像版的佛教写经与发愿文》，把洞窟图像与文献相对应，揭示美术“母题”背后的历史信息，阐释佛教壁画的“暗喻”功能。

兰州大学教授赵青山《中古僧团为师服制考》，通过爬梳中古僧尼墓志塔铭、敦煌文书、僧传、戒律等材料，对僧人为师所服服制进行尝试性的探讨，并通过这一问题展示佛教在中土发展过程中不断吸纳儒家伦理、自我调适的现象，以此窥探佛教中土化之一斑。

四川大学教授董华锋《四川唐代石刻〈金刚经〉整理初探》，对四川唐代石刻《金刚经》进行概括性的整理研究。

兰州大学教授刘全波《敦煌类书研究的知识史方法与博物学进路》，指出对敦煌类书及相关文献的整理研究需要沿着知识史、博物学的来路回溯。这为我们拓展敦煌文献整理研究的新境界提供了借鉴。

历史地理和机构设置研究方面：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张俊民《敦煌悬泉置汉简西域都护资料钩沉》，通过敦煌悬泉置汉简，对西域都护的设立、变更、称谓等问题进行了系列考证。

西北师范大学教授刘再聪《隋唐兰州建制与隋炀帝及玄奘西行路线选择之关系》，对兰州在隋朝、唐朝前期的建制与隋炀帝及玄奘西行路线选择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

清华大学博士后黄渤《明清时期河西地区藏汉佛教的机构分设》，通过分析河西地区的佛教历史，论述了“喇嘛”这一概念从教师含义转变为明代番僧的过程。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黄京《唐与吐蕃平凉会盟新探》，梳理了唐、吐蕃、回鹘在安史之乱后三者关系的动态变化过程，以及唐、蕃双方对平凉会盟前的相关政策等。

四 敦煌学研究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今天的敦煌学研究是以历史学、考古学研究为基础的丝绸之路历史文化的交叉研究，这将为我们探讨古代历史开拓新的视野，亦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历史借鉴。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马德《敦煌历史文化与中华民族精神》，指出敦煌历史文化是历史上以汉民族为主体的敦煌各族人民共同创造的，她给子孙后代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宝藏，是知识，是技艺，更是一种体现中华民族包容、奉献和创造的民族精神；这种精神具有世界意义，永远是人类社会进步发展的强大动力。

北京大学教授顾春芳《守护和传承敦煌艺术遗产的意义价值体系》，认为敦煌艺术遗产在各个方面均蕴含着中国人的心灵和精神密码，敦煌艺术遗产也见证着丝绸之路上中外文明的交相辉映和相互融通，蕴含着中华民族以和为贵、海纳百川、天下一家的思想传统，彰显了中华文明对人类文明进步的精神性意义。

浙江大学教授刘进宝《敦煌学的世界意义》，全面阐述了敦煌的历史地位、敦煌文献的价值、敦煌壁画所反映的内容和敦煌文献的收藏等方面的内容，由此证实敦煌是世界的，敦煌学是属于全人类的。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王东《集体记忆与形象重塑——晚唐五代敦煌士人的华夏归属意识书写》，从敦煌碑铭赞中提炼出晚唐五代敦煌士人的忠孝思想，所表现出的对中原王朝的向心力，实际上是对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儒家文化的认同，并成为凝聚这一群体的重要纽带。这也是晚唐五代士人群体对华夏归属意识书写的关键所在。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杨秀清《唐宋时期敦煌大众价值观念论纲》，论述了唐宋时期敦煌的大众文化与大众价值观念。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买小英《论古代敦煌人的幸福观——以敦煌文献为中心》，从敦煌文献出发，阐释了古代敦煌人在现实生活中寻找现世的人间天堂，借助个体行为、群体组织实现对个人、对家庭、对社会、对国家的美好祈愿与祝福。

敦煌研究院副研究员彭晓静《敦煌文化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塑造》，指出敦煌多元民族、宗教文化、语言艺术的互动，呈现出敦煌文化的开放性、多元性和包容性。敦煌文化所蕴含的崇德唯美、向善守正、多元一体、兼容并蓄、大盛融通、互利共赢等精神内涵，已经凝练成为中华民族文化共同体意识的核心理念。

敦煌研究院访问学者吴鹏程《〈说文月刊〉中的敦煌学》，对民国时期的敦煌学研究作了简要介绍。

敦煌和敦煌学已享誉世界，也得益于越来越多的敦煌艺术宝藏发现者和研究者的无私奉献。

英国伦敦大学韦陀教授《〈观象敦煌〉：罗寄梅与刘先夫妇影像珍藏简介》，梳理了《观象敦煌》中罗寄梅夫妇所收集的有关敦煌图片，并就其中的一些壁画细节和历史史实做了进一步的研究。

香港大学饶宗颐学术馆李焯芬先生《他生愿作写经生——饶宗颐的敦煌缘》，为我们讲述了饶宗颐先生对于敦煌学研究和对敦煌学研究人才、敦煌洞窟保护工作和数字化工程的大力支持。“他生愿作写经生”正是饶先生对敦煌的热爱和深情厚意的写照。

香港大学饶宗颐学术馆研究员骆慧瑛《敦煌遗珠——流散在港敦煌写经拾零笺释》，对香港私人收藏的敦煌藏经洞出土的一卷佛经内容及题记予以解读，以此探究敦煌学研究弘扬的世界意义。

五 结 语

20世纪初敦煌藏经洞发现，出土文物内容无限丰富，门类异常广泛，基于敦煌石窟及其藏经洞文物的研究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举世瞩目的国际显学“敦煌学”，一百多年来在国内外敦煌学界的共同努力下，敦煌文化的内涵被不断挖掘，涌现出丰富的优秀学术成果以及像“国际敦煌项目”等国际学术友好合作的典范项目。通过学术交流合作，更促进了各国敦煌学者的密切往来，深化了文明互鉴，增进相互理解，促进不同文化的和谐对话，共存共荣。

习近平总书记在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上曾经讲过“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敦煌作为中国通往西域的重要门户，古代中国文明同来自古印度、古希腊、古波斯等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思想、宗教、艺术、文化在这里汇聚交融。独具特色的敦煌文化和丝路精神的铸就，正是中华文明以海纳百川、开放包容的广阔胸怀，不断吸收借鉴域外优秀文明成果的结晶。

此次论坛，不仅规模大且学术水平较高，学术讨论热烈，主题集中。本次论坛邀请了敦煌文献研究、图像艺术研究、考古研究、历史地理以及丝绸之路考古等敦煌学各领域的学术带头人和学术骨干参加会议，专家学者门发表了不少真知灼见，极大地拓展了敦煌学的研究领域。敦煌石窟和敦煌文献是敦煌学研究的核心资料，面向未来的发展，一方面要不断拓展敦煌学研究资料的范畴，丰富敦煌学研究的内容；另一方面，不能拘泥于特定的地域范围，而是要在丝绸之路大视域下跨地区的研究。此次会议中不仅有敦煌文献，也有吐鲁番、黑水城文献，不仅有中原文化更有丝绸之路上少数民族文化的交流互鉴研究。特别是国内外西夏文、藏文、粟特文文献与汉文文献、其他地区的壁画与敦煌壁画艺术的交互研究，有利于打破特定区域研究的壁垒，更有助于边疆史、区域史、中国史与世界史关系的研究。

正如苏伯民院长所说：新的时代，我们更有责任和使命与各国、各界学者共同努力，把敦煌文化研究拓展至更广阔的领域，要促进敦煌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多维度弘扬传播敦煌文化，创造无愧于时代的文明成果。本次敦煌论坛的举办，旨在揭示敦煌学研究弘扬的世界意义，深入激发独特的敦煌文化在促进人类社会文明和谐发展、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等方面的作用。加强敦煌学的研究，引导支持各国学者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推动敦煌文化服务共建“一带一路”，做好新时代中华文化的继承者、创新者、传播者。这也正是此次论坛的要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