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凝式《韭花帖》书法艺术研究

摘 要：杨凝式是五代时期的著名书法家，其《韭花帖》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件珍品，有“天下第五行书”的美誉。杨凝式所处的年代特殊，其自身富有文藻且悟性极高，一生纵情于山水、书法，为后世留下了数件珍宝。通过对《韭花帖》的研究，分析其书法艺术风格和特点，探讨其在书法史上的地位和对后世产生的影响，呼吁书学者进一步拓展研究领域，深化对其历史地位和价值的认识。

关键词：杨凝式；《韭花帖》；书法艺术

杨凝式（873—954年），字景度，号虚白，陕西华阴人。杨凝式富有文藻，善书法，尤工行草。其书法初学欧阳询、颜真卿，后又学习王羲之、王献之，一变唐法，用笔奔放奇逸，自成风格。无论布白还是结体，都令人耳目一新，其用笔有破方为圆、削繁为简之妙。北宋书家多受杨凝式的影响，将其与颜真卿并称为“颜杨”。清代李瑞清视杨凝式为“由唐入宋一大枢纽”。目前存世书迹有《韭花帖》《夏热帖》《卢鸿草堂十志图跋》《神仙起居法》，刻本有《步虚词》等。

一、《韭花帖》的书法艺术特点

杨凝式的书法风格自然流畅，与众不同，且毫无做作之感。他的笔触流畅自如，如同行云流水，表现出一种自由自在的意境。这种自然流畅的风格使得《韭花帖》在视觉上给人以舒适、愉悦之感，充分展现了杨凝式的个性特点。他的笔触线条流畅而有力，表现出一种既活泼又沉着的气质，这种个性特点使得《韭花帖》在众多书法作品中独树一帜。

（一）笔法

1.内擫和外拓的融合

杨凝式的笔法精湛，用笔一丝不苟，却不显得古板呆滞，表现出独特的书法韵味，尤其是将内擫和外拓的用笔融为一体，使得字形既端庄稳重，又生动活泼。内擫的笔法注重收敛和含蓄，而外拓的笔法强调笔势的开张和气势的磅礴。这种融合使得《韭花帖》既有严谨的法度，又不失灵动和生气，如图1所示。

2.点画的细腻表现

杨凝式的笔法注重点画的细腻表现，每个字的结构和笔画都经过精心的构思和细致的安排。他的笔触细腻而有力，运用提按、顿挫、转折等手法，使得笔触线条富有变化，表现出书法艺术的韵味和内涵。

3.笔势的飞动和遒放纵逸

杨凝式的笔法使得《韭花帖》整体如流水般流畅。同时，他的笔法又具有遒放纵逸的特点，使得整个作品充满了生命力和活力。

（二）结构

在结体上，《韭花帖》表现出杨凝式的独特书法风格。首先，《韭花帖》中的每个字都有不同的形态和特点，或欹侧而不失平衡，或端庄而不失灵动。通过不同的结字方式，杨凝式展现出千姿百态的书法艺术魅力。同时，他运用自如的笔法，使得每个字都生动活泼，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这种结体的多变与灵活性为后世书法家所效仿。其次，他以精到的中锋用笔、流美的线条分割空白，形成虚实相生、变化无穷的字内空间。其结构严谨却不失森严密布，通篇秀雅恬淡，“二王”精髓毕现，魏晋风韵十足。

（三）章法

1.《韭花帖》的布局疏朗

《韭花帖》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都留有一定的空间，给人以空灵、平和、宁静之感。这种布局方式对后世书法家创作作品产生了较大影响，如曾巩、董其昌等人的作品均采用了类似的布局。

2.《韭花帖》整体章法变化有度

在前三行，杨凝式采用相对密集的布局，表现出工稳的效果；在后几行，则采用了较为稀疏的布局，表现出疏朗的效果，使得整个作品既有节奏感，又富有韵律美。

3.章法具有灵活性

邓石如曾赞叹《韭花帖》：“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这句话形象地说明了《韭花帖》在布局上的灵活性，突出了杨凝式既善于利用空间，又注重保持一定密度感的高超水平。

二、《韭花帖》的历史地位与影响力

（一）《韭花帖》的歷史地位

《韭花帖》被誉为“天下第五行书”，在历史上具有极高的地位。杨凝式继承并发展了“二王”书法，尤其在《韭花帖》中，继承了“二王”的笔法和意境，同时又有所创新和发展，体现出五代时期的审美追求。这种对前人书法的继承和发展为后世书法家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和启示，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意义。

（二）《韭花帖》的影响力

1.对五代书法的影响

杨凝式《韭花帖》以其疏朗宽绰、自然流畅的布局和用笔，以及妍丽多变的结体、笔法、章法布局，引领了五代书法的新风尚，成为五代时期书法艺术的杰出代表。首先，这种新风尚不仅体现在单个作品上，还对整个五代书法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推动了五代书法艺术的繁荣和发展。《韭花帖》的出现，不仅继承了唐末五代的书风，还为五代书法艺术走向成熟奠定了重要基础，其以独特的笔法、结构和章法布局，展现出杨凝式个性化的书法风格。这种个性化的表达方式，促使五代其他书家开始探索自己的个性化书法风格，推动了五代书法艺术的多元化发展。其次，体现在五代文人的审美追求上。《韭花帖》所展现的文人之气和简约的审美追求，代表了五代文人的审美倾向，推动了五代书法艺术走向成熟。

2.对宋代书法的影响

杨凝式《韭花帖》继承并发展了唐末五代的书风，以行书为基调，兼有楷书韵味，不仅对当时书法艺术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也为宋代书法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开启了宋代“尚意”书法的先河。

宋代“尚意”书法注重表现书法的内在精神和情感，强调书法的个性化和独特性。《韭花帖》以其独特的风格和特点，推动了宋代书法艺术的多元化发展。在《韭花帖》的影响下，宋代书法家们开始追求更加自由、个性化的书法风格，不再局限于传统的规范和法则。

3.对后世书法家的影响

后世书法家在创作的过程中，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杨凝式的启发，开始尝试打破传统规范和法则的束缚，追求更加自由、个性化的书法风格。同时，《韭花帖》也成为后世书法家学习和模仿的对象。其一，杨凝式在《韭花帖》中展现了他精湛的笔法技巧。后世书法家在笔法的运用上，受到了杨凝式的启发和影响，将其笔法技巧融入自己的创作中，从而形成了具有个人特色的书法风格。其二，《韭花帖》在结构布局上的独特之处，对后世书法家在创作上带来了启示，使得后世书法家在布局上更加注重自然与和谐，追求一种美感与意境的完美结合。其三，《韭花帖》体现了杨凝式的书法意趣及追求自然、流畅、简约的文人之气。这种书法意趣成为后世书法家追求的一种境界和目标。在这种影响下，后世书法家开始注重表现书法的内在精神和情感，强调书法的独特性，追求更加自由、个性化的书法风格。

三、《韭花帖》的艺术价值与启示

书法艺术是一种表达个人内心情感和个性的方式。通过笔墨的运用和布局的变化，书法家可以展现出自己的情感、气质和个性。书法艺术通过笔法、墨色、纸张等元素，创造出形式多样、富有变化的艺术形象。这些形象不仅在视觉上给人以美的享受，还传达了作者的情感和思想。书法艺术不仅在表面形式上追求美，更在深层次上蕴含了作者的文化功底和思想境界。此外，书法艺术还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承载了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通过欣赏书法作品，我们可以了解古代社会的文化背景、思想观念和艺术风尚。同时，书法作为一种高雅的艺术形式，能够陶冶人们的性情，提高人们的审美素养。欣赏优秀的书法作品可以让人们感受到美的力量，激发人们的想象力。

（一）《韭花帖》的艺术价值

《韭花帖》代表了五代时期文人的审美追求和艺术风尚，体现了当时社会的文化氛围和艺术倾向，这对我们理解五代时期的文化和艺术提供了重要参考。《韭花帖》的用笔精致细腻，笔画的气息质朴沉着。在结体上，杨凝式做到了奇中寓险，险中见奇，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在用墨上，杨凝式尽力使墨气沉入纸下，使墨被充分吸收，表现出墨色的厚重和层次感。在章法布局上，他将字距与行距拉开，有“疏可走马”之姿，使整幅作品显得空灵秀美、淡雅平和。同时，每个字、每一笔都传承于“二王”书法，用笔精致含婉，平和中又寄以异态，行笔乍行乍楷，纤丝连带自然生动，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二）《韭花帖》对当代书法创作的启示

第一，杨凝式的《韭花帖》继承了“二王”的笔法和意境，同时又有所创新和发展。这启示我们在书法创作中要尊重传统，深入学习和研究前人的书法理论和作品，从中汲取营养，为自己的创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二，杨凝式的《韭花帖》以其独特的风格和个性成为五代时期的重要代表作品。这启示我们，在书法创作中要追求独特的风格和个性，敢于突破传统的束缚，勇于创新，将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融入作品中，以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个性。

第三，《韭花帖》的用笔精致细腻，笔画的气息质朴沉着。这启示我们，在书法创作中要注重笔墨技巧的運用，通过精妙的用笔和墨色的变化来营造独特的艺术效果。

第四，杨凝式的《韭花帖》表达了文人的情感和思想，具有极强的情感表现力。这启示我们，在书法创作中要注重情感表达，将个人的情感和思想融入作品中。

第五，《韭花帖》在章法布局上将字距与行距拉得很开，有“疏可走马”之姿，体现了杨凝式在创作中的创新精神。这启示我们，在书法创作中要不断探索创新的可能性，尝试新的形式和手法，以创造出更具时代感和个性化的作品。

第六，《韭花帖》既保留了唐人的法度，又开启了宋人的风韵，成为唐宋过渡期书法作品的重要代表。这启示我们在创作中，要融合不同的书法风格，结合时代，展现出具有独特意蕴的书法面貌。

总之，杨凝式的《韭花帖》在整个中国书法的发展历程中，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理解中国书法艺术的重要视角，也为我们指明了如何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中寻找创作灵感和发展空间的方向。

四、结语

《韭花帖》作为中国书法史上的经典之作，其研究前景仍然十分广阔。杨凝式的创作思想和风格演变是理解《韭花帖》及其整个艺术生涯的关键。未来，可进一步研究他的书法作品和文献资料，探索他的创作思想和风格演变的过程及影响因素，例如将杨凝式的书法作品与其他书法家的作品进行比较研究，可以深入了解他与其他人的异同之处。《韭花帖》对后世书法家产生了深远影响，其艺术价值仍有待探索，可以深入研究杨凝式的创作思想、风格演变等方面，进一步拓展其研究领域，深化对其历史地位和价值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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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于潇键，哈尔滨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书法篆刻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