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英
海南的年,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年味。大年初二—姑爷节,老铁、姐,还有我,挣脱了回娘家拜年的礼节,带着爹娘在他乡寻不一样的年味!
姐很给力,起来安排好早餐,就去忙自己感兴趣的事了—考察当地儿童医院;我就成了临时队长,带两位老人去夏威夷海岸沐浴阳光。我们去的路上,老铁就发来了她们一家的定位—假日海滩。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找个合适的地方陪老人家晒太阳,就是最好的孝顺。
爹因为年岁大了,有些不想多走,爱照相的娘和擅长照相的爹就留在了海岸入口附近,我则独自沿着海岸前行。
温和的海浪声成了我的音乐,走了一段后,回望沙滩上自己那板书似的脚印,证明了我已来过海南。抬头看天,这轮红日照耀着我,也照耀着我爱和爱我的人。
拂面的风带走了我的烦恼,明镜之下,望不到头的海岸线上,我成了蝼蚁,游客也成了我眼中的风景。
刚工作时曾读过廖沫沙的文章,“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此时此地,我才真正悟透。曾攀登过华山,懂得巍峨的意义,今天极目远眺,明白了何为浩瀚。
为了记录这些,我打开手机,又遇惊喜,在风景旖旎的沙滩上收到了女婿的拜年红包。就这样走走拍拍,我漫步到了延伸向海中的人造堤坝上。
新海港的指挥大楼轮廓清晰,出航、归港的船舶镜头拉近便可拍到露出水面的船身。我不禁思接千载,若王勃能搭上这来往的大船,他的经典诗句远不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苏轼远谪儋州,如果交通像当下这么便利,追随他到海南的佛印和尚就难以入围胡适的《苏东坡传》了。
这时,堤坝上钓鱼人的一声“我都等一个小时喽,没一个张嘴的”,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我开始拍钓鱼人的掠影,他们或蹲,或站,或躬身,姿态迥异,甩杆的帅气虽没捕捉到,但十天来第一次近拍他乡客居钓鱼人的掠影,也不失雅趣。拍兴正浓时,老铁两口子也急匆匆趕来与我会合。
转眼已是大年初七,老铁一家自驾三亚,清晨出发。眼里有光、心中有爱、肩上有责的人,预判及安排都十分妥帖。她们一家避开三亚拥堵的景区,选择我没听说过的分界洲岛游玩。懂茶爱茶的她将茶局摆在了蓝天当伞、绿地当席的椰树林下,会玩儿、会乐、会生活。
我们家的两位老人正欣赏自己的摄影作品,姐继续拟2024年的发展计划,而我也不闲着。“打卡”过骑楼老街,再来看明信片,“穿梭在廊柱之间”“历史在柱间留痕”“记忆在石墙攀爬”等主题的画面不再空洞。生活在老街的当代海南人,没有辜负他们的先人,更没有让他们祖先的文明遗失在红檐青瓦间。
我们又去寻当地的人间烟火,步行至离酒店两公里左右的五源河农贸市场,一边闲聊,一边看街。去长滨七路,从两旁插的宣传旗得知,农贸市场旁的五源河广场正在开年货展销会,越临近市场走得越快,可是到点只剩摊位了!虽然展销会已打烊,但丝毫未消减我们的兴致。
晚餐时,海鲜上桌了,个儿大的海螺和海虾不是海鲜中的上品,老铁家除夕餐桌上的海鲜才是!但能让两位老人吃个开心,就不枉在海南过的这个年!
星光闪烁的夜晚,我们散步环岛旅游公路,酒店外这一段是从新海港出航的小车必经路段。夜幕下,小车按要求排成三列,每辆车的近光灯都开着—“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这是多么应景的诗句!
我们沿公路走到会展中心的北门,再抄近路穿过展厅的后门回到酒店。围着场馆排满了进港的小车,“路虎”只能堵路,“奔驰”不得驰奔,“宝马”也只能低头哈腰了。转到接待大厅广场,这里成了车的海洋。
我在想:在海南过年看到的风景,足以让我用文字发酵,让它的沉香播撒到我的气场能到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