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枫是把表演和生活平衡得很好的演员。对于她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人物也是在生活中的人物,在生活中切身感受,用心观察,是积累生活经验、保持创作激情的一种方式”。这个01年的女孩,有着非常细腻的感知力,也很懂得将积累的东西带入角色,而这一次,张子枫带来的是《穿过月亮的旅行》中的林秀珊。
用天赋打开感知
2010年,小子枫凭借拥有《龙须沟》《秘密列车》等电视剧的出演经验和优秀的试镜经历,为自己争取到出演《唐山大地震》中小方登的机会。每天化妆2、3个小时,反复练习唐山方言,在地震后的废墟上静静等待自己的戏份。十多年过去,大银幕上那个浑身裹满泥沙、木然绝望站在震后废墟里的女孩,依然是很多观众心中的难忘镜头。
此后,这扇光影世界的旋转门为她打开。十多年的时间,张子枫用自己的独特领悟,为每个角色灌注不同的气质:《心术》中身患重病的南南,《摩登时代》里令徐峥头疼不已的机灵鬼,《我的父亲是板凳》里王宝强的可爱女儿,《宫锁沉香》《同桌的你》女主角的少女时代……合作过的导演都对这个灵动的小演员不吝称赞,于正说张子枫是“天生的演员”,徐峥用“小小艺术家”去形容她,称她是“中国最好的女演员之一”。她以一身干净灵动的气质,成为吸揽不同年龄段观众的小小偶像,国民度水涨船高。
彼时的张子枫,仍旧裹挟着“妹妹”的外壳。大众维度统一的评价,显然不符合张子枫对“演员”这一职业的全部期待。幸运的是,《唐人街探案》将她从“灵动单纯”的单一评价中打捞出来。电影院漆黑的放映厅里,她凭借影片结尾的“邪魅一笑”让无数女性观众花容失色,也赋予了电影更多解读空间。张子枫将思诺这个天使和恶魔混于一体的角色特质处理得细腻自然。
电影上映后,#张子枫吓到我了#一度登上微博热搜榜并引起大范围讨论,张子枫借由这部电影,完成了表演生涯的一次进阶。此后,张子枫似乎打开了表演的小宇宙,开始有意识拓宽自己的角色边界——网络剧《推理笔记》中挑战双重人格,电影《你好,之华》挑战两个角色。媒体评价张子枫“不仅可以扮演纯情善良的少女,还可以走腹黑路线”,而张子枫,也从占比不太重的配角逐渐开始担当更为重要的、占比更多的主要角色。
2018年,小成本电影《快把我哥带走》通过3.75亿人民币票房妥妥刷了一波国民度。这部电影是张子枫第二次担纲女主角。电影上映后,导演郑芬芬特意为张子枫发布了一条微博,称“因为有了我心目中的时秒,才有了我心目中的《快把我哥带走》”。那时的张子枫,尚未满18岁。
与角色相遇,与角色告别
张子枫不止一次在采访中,谈到自己很喜欢《我的姐姐》中安然这个角色。安然不同于张子枫以往饰演的任何一个角色,诠释这个角色的过程,更像是一场属于张子枫演艺生涯的台风过境。这个角色深沉复杂,是当下社会女性困境的一个小小切面,张子枫付出很多努力去贴近这个角色的质感,她学习方言、去医院实习、在空旷的阳台体味这个角色的处境,打开自己的一切试图走进她。不到二十岁的张子枫,用沉浸的姿态填补起属于角色的、自己却未曾经历的部分,最后,用一场淋漓尽致的表演,把角色定格,把故事绵延至远处。
在与角色们的不断接触中,张子枫的生活和角色也逐渐融在一起。与角色相遇前,她会从剧本出发为角色撰写人物小传,“同时带着对角色的好奇,想象她是如何生活、如何与人打交道的”。在这段时间里,她会把角色的生活代入自己的生活,完全沉浸去感受,等到表演的时候,就会很自然融入其中。
与角色告别时,张子枫习惯带走属于角色的物品留作纪念。《我的姐姐》杀青后,张子枫带走了安然的一条手链,在第19届华表奖优秀女演员的领奖台上,她戴着那条手链捧住凭借这个角色赢来的优秀女演员奖杯。《盛夏未来》杀青时,她带走陈辰的两副近视眼镜。《穿过月亮的旅行》拍摄结束后,她带走了林秀珊的口红,因为秀珊每次和王锐打电话时“都会画上口红去”,这是秀珊的仪式感。
而饰演角色时学会的技能,也在张子枫的生活中延续了下来,变成了张子枫本人的一部分。因为不同角色需要,张子枫学会了吹口琴、打网球、打拳击、滑冰等等,她还因为角色学会了画画,在有表达欲的时候,张子枫就会画一些东西。在《向往的生活》节目里和自己的社交平台上,我们都能看到张子枫的各式画作,这些生活的留痕,是张子枫与角色融合的小小证据。
月亮与六便士
今年五一档,张子枫新片《穿过月亮的旅行》与观众见面,这次,她挑战了一个更跨越的角色——新婚妻子林秀珊。这部电影改编自迟子建的小说《踏着月光的行板》,故事聚焦一对新婚夫妇如明月般明亮又神秘莫测的爱情。林秀珊是个鲜活热情的人物,张子枫形容她“像向日葵,颜色是黃色的,但又不像太阳那么耀眼”,这和自己的安静个性截然不同。
没有类似生活阅历,想要将人妻的娇羞和真挚诠释得动人,是很考验张子枫表演功力的。在影片释出的预告片中,有网友评价张子枫的几场哭戏“十分动人”,也有人戏称她是“古希腊掌管哭戏的神”。在90年代的时代背景下,平凡小人物的爱情,是建立在保持澄澈的对生活的热爱基础上的,这和张子枫本人,有着一样的底色。
饰演这个角色,给张子枫带来了巨大的能量。她发现自己在演完林秀珊之后,更愿意打开自己,更敏锐地观察周遭,和外界的交流也更多了。这解决了她一个特别大的困惑,她从前担心一直向外掏空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空壳,给不了角色更多养分。现在,只要不拍戏的时候,张子枫都在用心生活,她做手工、遛狗、逛旧书市,在生活中吸取养分。她还喜欢看电影,“最近看过《与玛格丽特的午后》,还不错,很柔软有温度”,张子枫如是说。
Q&A 张子枫新片专访
CS:《我的姐姐》中,你完全演出了姐姐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复杂,《穿过月亮的旅行》中林秀珊这个角色,有这种复杂性吗?
张子枫:其实不是复杂,更多的是丰满和立体。林秀珊本身很利落,很能张罗事儿,做事情井井有条,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而且秀珊情商很高,为人处事考虑周到,懂人情世故,有她自己的处事哲学。同时骨子里又有点小娇憨和小烂漫,很注重仪式感,她非常愿意把自己的能量和温暖带给周围的每一个人。
CS:与以往的角色相比,诠释这个角色面对什么样的挑战?
张子枫:秀珊本身的性格和状态跟我本人差别比较大,也是之前没有尝试过的角色类型。她身上那个利落劲儿还有娇憨的感觉,是我一直在找的。因为这个故事发生在90年代,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年代,这个年代感也是需要去找的,在有年代感的同时,还需要生活化。所以我通过看纪录片,和导演沟通来做调整。这次在表演风格上也做了一些调整,想以一种轻松和温暖的方式,带给大家一些能量。
CS:很多人认为饰演情侣、夫妻需要“cp感”,你怎么看待这种说法?
张子枫:我觉得还是从角色本身出发,当演员在人物状态中,能把人物关系诠释出来就是对的表演。
CS:和李蔚然导演和胡先煦都是首次在银幕上合作,分别有什么感受?
张子枫:李蔚然导演和我都不是特别擅于表达的人,我们把更多的沟通留在拍摄上。我用在镜头里的表现传达对秀珊的理解,导演也会把他通过镜头感受到的东西分享给我,我们再一起去做调整。导演在一些细小的点上面的调整,让我更能抓到人物的状态。我有时候会执着于表达秀珊的人物状态,容易陷在其中,导演总有方式让我跳出来,让秀珊再次变得鲜活生动。
和胡先煦合作熟悉又陌生。我们很早之前就一起拍过戏了,所以有默契度在。但是这次无论是表演的方式,还是角色的身份设定,都有不一样的挑战。我感觉到胡先煦在用一种特别真挚的情感去表达这个故事和王锐这个人物,我们这次拍得很开心。
CS:听说你拍完一部戏,就会带走一个和角色相关的东西,饰演完林秀珊你带走了什么?为什么?
张子枫:带走了秀珊的口红。这是她的标志性物件,每次和王锐打电话她都会画上口红,这是秀珊的仪式感。我还带走了杀青时大家送我的玫瑰花。我没想到杀青那天每个人都给我送了一支玫瑰花,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光是花,还有每个人的善意。每个人都像秀珊一样,把自己的善意传递给了我。我那天感觉特别幸福,收到了好多好多的善意,再配合着现场放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就特别感动。
CS:拍完戲之后,你是如何从这个角色中抽离的?
张子枫:没有刻意去抽离,因为秀珊也带给了我挺大的能量。秀珊一直在用她的眼睛去记录生活的每一个小瞬间和小点滴,她就像一棵小向日葵,不光照亮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也照亮了我。我希望在戏外也能拥有秀珊这样一双眼睛,去看到世界更好的一面,我可以带着这份能量继续往前走。
CS:之后还有什么作品等待上映?
张子枫:除了《穿过月亮的旅行》之外,还有四部电影待映,有《志愿军2》《酱园弄》《我会好好的》和《危机航线》。还有一部电视剧《谢谢你听见我》,都是不同类型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