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化振兴视角下新农村题材影视作品的主旋律叙事特征
——以《我和我的家乡》为例

2024-05-16 07:07刘宇捷
西部广播电视 2024年4期
关键词:家乡文化

刘宇捷

(作者单位:山西传媒学院)

《我和我的家乡》上映于2020年,该电影叙事特征不同于以往主旋律电影集中围绕军事、战争等内容展开叙事,而是紧扣当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发展成果进行叙事,同时汇集多元化的叙事风格,属于主旋律电影叙事创作的一次较为成功的转型[1]。该电影之所以引起广泛好评,除了与优秀导演联袂执导、优秀演员精湛表演及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有关之外,也与其围绕乡村振兴主题、转变陈旧叙事话语的成功尝试具有密切联系[2]。《我和我的家乡》借由不同区域的点状乡村构筑成中国乡村的群像,通过影视巨幕呈现朴实真切的乡村生活,灵活应用生动精简的语态完成明朗主题的细腻描绘,将农民生活琐事作为切入点,从多个维度彰显乡村振兴主题。

1 叙事结构

《我和我的家乡》在创作时有机融合文化内涵和当代审美,在幽默诙谐的叙事氛围中激活乡村文化的生命力,通过“家乡+影像”“家乡+人物”“家乡+体验”的叙事逻辑,引导观众感知乡土空间和乡土温度,呈现朴素、自然的乡土气息。该影片采取集锦式叙事结构,分别拍摄了《北京好人》《天上掉下个UFO》《最后一课》《回乡之路》《神笔马亮》5部优质短片,呈现了中国版图上东、南、西、北、中5个不同地理空间,展现了与农村医保、支教、扶贫、乡村建设等相关的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果,折射大时代变迁,表达了不同地域的乡土记忆,并带领观众近距离接触生活在广大农村的普通人,感受其在乡村振兴伟大历史实践当中作出的具体贡献以及其中蕴含的人文精神,唤醒观众故乡情结,宣传乡村振兴战略价值及需求。

2 叙事风格

2.1 小品化喜剧类型叙事,弱化感伤因子

《我和我的家乡》运用“幽默+抒情”的叙事风格,赋予电影全新活力,给予观众区别于以往主旋律电影的全新观感体验,为新主流电影类型实现多元化发展提供了全新的、独特的叙事思路。这5部短片在叙事策略方面基本一致,都灵活应用了喜剧叙事手法。比如:《北京好人》短片叙事过程中通过黑色幽默营造犯罪氛围,打造独特的喜剧风格;《天上掉下个UFO》主要采用了浪漫主义奇观化的视觉呈现和荒诞喜剧的叙事手法;《回乡之路》《神笔马亮》与《最后一课》一致采取了经典的“喜头悲尾”的小品化叙事。该电影整体通过喜剧的外衣来传递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弱化描写主人公的悲惨经历,并通过插入丰富的喜剧元素,以欢快节奏讲述中国故事,为观众呈现了一幅幅生动的家乡画卷,同时传递了正能量。

2.2 聚焦民生问题,满足观众审美需求

《我和我的家乡》融合了商业性电影和主旋律电影的特点,一改以往主旋律电影“说教式”的刻板印象,具体叙事时将原本较为宏大的国家缩小为家乡,提高叙事内容与观众的适配度,将镜头对准大时代下的小人物命运,从讲述乡土故事入手赋予影片更鲜明的人文色彩,聚焦社会热点和民生话题,多视角呈现脱贫攻坚成果。影片叙事时选择时间长河中的重要事件,通过塑造不同地区独特的人物形象,让观众了解平民英雄。对于不同人物,影片站在个体叙事层面设计其相应动机,使其摆脱以往必须在国家利益和个体利益之间作选择的禁锢。影片还通过塑造人神相融合的新英雄形象,从情感方面转变了传统主旋律叙事方式。比如,《神笔马亮》中,角色“马亮”选择下乡建设新农村,希望通过稻田画打造文旅融合项目,促进家乡发展,其对乡村的付出属于潜意识的私人情感投射。电影讲述的5个故事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均塑造了“以喜为正”的人物形象,主人公都是社会中平凡的劳动者,这种叙事焦点的转移,展现了小人物的大情怀和中国社会的发展与变迁,可满足观众的不同审美需求。

2.3 融入网络元素,展示科技成果

新媒体不断发展,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进一步弱化了传统媒体的优势地位,影响了大众生活习惯、行为方式,改变了大众心理状态和审美趣味。新媒体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全新的文化传播阵地,推动创作人员保持动力,不断优化作品文化形态、美学样式等[3]。作为近几年新主流电影的代表作之一,《我和我的家乡》将网络审美特征嵌入形式和内容创作中[4]。比如,在影片内容层面,影片为观众呈现了网络红人这一新型职业身份,并揭示了这一新型职业身份背后引发的粉丝经济等现象。相比以往的新主流电影,《我和我的家乡》的主创团队不仅在内容上紧跟时代脉搏,还在叙事手法和营销策略上展现了对网络流行元素的敏感性和创新性,反映了社会对新媒体文化和经济模式的关注[5]。

此外,《我和我的家乡》在展示中国科技发展新成果的同时,也有效展示了不同的乡村环境,构建了乡村图景和科技发展并存的新景观,重点展示了科学技术对乡村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以及人们从中获得的福利。影片将乡村图景和科技发展成就相结合,不仅不会产生割裂感,还可以通过实际案例有效改变中国农村贫穷的刻板印象,展示中国小康社会建设以及我国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取得的成就。

3 叙事策略

3.1 设置较强悬念,奠定叙事基调

《我和我的家乡》5个单元因受到时间篇幅的限制,不适合采取慢节奏的叙事方式,否则难以引导观众快速进入不同故事情境。这一情况下,电影各个单元的叙事保持较快的节奏,且在每个故事开头都设置悬念,促进观众快速投入观影。以《北京好人》叙事为例,影片开始设计了“两个光头”镜头,这种叙事方式可以迅速将观众拉到本篇故事的荒诞情境中,影片也因此具有较为充足的叙事动力。《天上掉下个UFO》的叙事与《北京好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开头便呈现出观众比较感兴趣的“UFO”(不明飞行物)这一神秘的科幻事物,在极短时间内达到制造悬念的目的,使观众心理层面快速产生不一样的感觉,进而吸引其注意力。

3.2 简化叙事结构,形成叙事框架

受时长限制,《我和我的家乡》不同单元的故事叙事无法像长篇作品那样深入挖掘角色背景和情节发展,无法完全展现故事的复杂性和角色的立体性,因此在创作过程中一定要有取舍,以确保各个故事都可以将篇幅控制在合适范围内。通常情况下,长篇叙事都由数个较为完整的小事件连接而成,事件之间因果相连,一起服务于整个影片的叙事。但《我和我的家乡》这类电影并不适合此种叙事方式,不同单元故事的发展时间跨幅应当短于正常电影,并且应当简化叙事结构。以《最后一课》为例,故事整体是线性叙事结构,影片中开始“上课”后采用插叙。当角色“范老师”沿着旧路朝着村内跑去时,影片运用同步的方式有效呈现了回忆和现实完全不同的情境。这种叙事相对简单,且有利于人物心理的刻画,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隐喻乡村不断发展的主题[6]。

3.3 借助功能化人物,推动叙事发展

结合该影片设置较强的悬念和简化叙事结构来看,《我和我的家乡》在各方面都充分体现了“取舍”特色。以《最后一课》为例,这一单元重点刻画和塑造了一位尽职尽责的教师形象,其属于该单元叙事中的主要人物。单元开头,身体带病的“范老师”瘫倒在地,醒来后,“范老师”的第一个念头是给学生上课,而不是休息。随着影片剧情的不断推进,“范老师”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但依旧清晰记得自己与学生的最后一课。与“范老师”相比,影片中其他角色基本是功能化人物,其存在的作用,是更好地凸显主要人物的形象。比如成年“姜小峰”这一角色的设置,影片借助这一功能化人物形象展现了时间的流逝及其带来的变化,侧面塑造了“范老师”的形象,使其更加立体可感,同时引出“学生反哺教师”这一主题,彰显了教育的意义和价值。

4 叙事中的乡村文化

新主旋律电影是传播文化的良好载体,相关创作人员在融合人文情怀和时代特色等基础上,努力创作富含中华优秀文化的影片,为讲好中国故事打开新的窗口[7]。《我和我的家乡》的叙事创作在展现新时代中国风貌中起到了积极作用,并且对思想、主题和人文情怀等都进行了良好表达。

4.1 叙事中的中华传统文化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其价值不仅仅体现在对大众生活方式产生影响,更深刻的意义在于影响人们的思维方式。在《我和我的家乡》的叙事过程中,较多剧情都能发现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例如:《北京好人》单元中,男主角放弃买房买车帮助表舅治病,充分体现了儒家的“性本善”思想;《回乡之路》单元中,男主角留在家乡治理沙尘,以报答养母的养育之恩,展现了百善孝为先、落叶归根等中华传统思想。

4.2 叙事中的乡村文化元素

《我和我的家乡》5个单元的不同创作者在叙事创作过程中都积极挖掘家乡所具有的独特地理环境和美食美景等,通过引导观众感受浓厚家乡情,唤醒观众内心的乡愁,引发共情,唤起集体记忆。《我和我的家乡》用全景式的镜头描绘田园牧歌般的生活,展现了我国多个地区的乡村风貌和乡村文化,所有故事的视角都落在乡村。观看电影的过程中,观众可以进一步了解乡村物质文化、乡村精神文化等多方面的文化元素,进而对乡村文化产生认同感。

4.3 叙事中的乡村文化振兴

首先,民间艺术、手工技艺等文化元素在乡村振兴中都扮演着关键角色。《我和我的家乡》展现了乡村丰富的传统文化,旨在通过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提升乡村凝聚力,进而促进乡村文化发展。其次,电影中还重点强调了乡风文明的重要性。开展多元化的文化体育活动,培育文明乡风和优良家风,不断加强乡风文明建设,不仅有助于村民道德素质及文化素养提升,而且有利于为乡村文化振兴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再次,《我和我的家乡》叙事时,除短片《北京好人》之外,其他4部短片都将乡村旅游经济的建设穿插在叙事当中,展现了农家乐、特色农产品等乡村文化产业的发展。最后,《我和我的家乡》叙事中,还重点描述了社区参与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性。引导和鼓励村民积极参与乡村文化建设,能够增强村民的归属感和责任感,促进乡村治理提质增效。可见,《我和我的家乡》讲述的5个故事虽有各自的主题,但叙事主线都是“乡村振兴”[8]。

5 结语

乡村文化振兴背景下,影视作品如何通过叙事引发观众共情,吸引在外人群返乡,为乡村振兴建设贡献力量,是影视制作者应思考的重要问题。《我和我的家乡》是一部具有独特叙事风格的主旋律影视作品,其主要采取集锦式的叙事结构,突破了以往主旋律影视作品的叙事风格,采取小品化喜剧类型叙事、聚焦民生问题、融入网络元素,以此弱化感伤因子、满足观众审美需求并展示科技成果;通过设置较强悬念、简化叙事结构、设计功能化人物,推动叙事发展;以乡村振兴为叙事主线,为观众展现了不同地区感人的家乡故事,在唤醒观众思乡之情的同时,也为推动乡村文化振兴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将该类型影片创作推向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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