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视阈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研究

摘 要：共同富裕视阈下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是实现长三角区域民众均等享有社会发展福利、发挥长三角慈善事业建设示范效应以及在历史和现实双重作用下达成区域慈善共建共治共享的关键。聚焦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脉络，在共生理论指导下，蕴含一种包括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四方面核心元素，从省市到区域延伸拓展的慈善生态系统营造思维。回归现实，共同富裕导向下新生成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会对该区域民生保障产生有益补充效果，但亦面临慈善制度门户限制、慈善组织能力限制、慈善资源媒介拓展有限和慈善活动效果有限等较为棘手的限制性因素。因而，对应提出构建一体化慈善制度体系、统筹发展一体化慈善组织、注重一体化慈善资源媒介增量提质和推动一体化慈善活动革新发展四方面新发展路径，引导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突破限制性因素并在民生保障上不断取得新成效，直至达成长三角共同富裕目标。

关键词：共同富裕；慈善事业；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共生理论；民生保障

作者简介：张圣，华东政法大学社会发展学院、国家安全研究院副研究员，主要从事社会组织、慈善公益、社会治理等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社会组织提升公共服务可及性的内在机理与优化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2CZZ026）的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F061.5；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403（2024）02-0027-11

DOI：10.19563/j.cnki.sdzs.2024.02.004

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将“共同富裕”视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要求，并提出要着力维护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努力实现民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该过程中，慈善事业无疑占据至关重要的战略地位。毕竟，慈善事业在发挥第三次分配作用、推进共同富裕进程中有着较为关键的发展价值。故而，大力发展慈善事业成为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①" ①郑功成、王海漪：《扎实推动共同富裕与慈善事业高质量发展》，《学术研究》2022年第9期，第99-106页。聚焦长三角区域，它作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最为发达的区域之一，又是引领共同富裕的先发地区，理应在全国做出表率，率先构建覆盖全民、统筹城乡、公平统一、安全规范和可持续的多层次慈善事业发展体系，形塑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格局。那么，如何在共同富裕视阈下解读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之道，以及由表及里诠释其蕴含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思维，已然成为长三角高质量发展亟待探究的关键议题。

一、共同富裕目标下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何以必要

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要求和中国式现代化本质特征，不仅寓意收入分配公平正义，还涵盖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人民发展机会均等、促进人民生活健康公平、促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优化建设、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全社会共同进步等诸多意蕴。①" ①张来明、李建伟：《促进共同富裕的内涵、战略目标与政策措施》，《改革》2021年第9期，第16-33页。这就为国家发展和社会建设确定了较为全面、系统的前进方向。现如今，全国各地都在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因地制宜规划具有共同富裕鲜明目标朝向的发展道路，尤其长三角区域的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也大跨步挺进在共同富裕实践一线，彰显出强劲建设活力。以浙江省为例，国家“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支持浙江省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并于2021年5月由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后在2021年6月，浙江省委十四届九次全体（扩大）会议系统研究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具体行动方略，审议并通过《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实施方案（2021—2025年）》，强调要按照2025年、2035年“两阶段发展目标”，创造性、系统性落实示范区建设各项目标任务，率先探索建设共同富裕美好社会，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浙江示范。

不过，长三角共同富裕若欲统筹规划、系统推进，实现区位优势互促、品牌优势互进、协同优势互补的效果，有必要树立高质量发展战略眼光，顺应人民对高品质生活的期待，在更大范围内将共同富裕目标转化到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进程中。毕竟，一方面，即便长三角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在人均可支配收入上，省市间和城乡间均存在较明显差距，如图1所示。

因而，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发挥慈善事业的第三次分配作用，调和长三角不同省市和城乡的居民收入水平，成为共同富裕目标下形塑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格局的应有之义。另一方面，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还意味着在更广泛区域内适应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实践步伐，不断动用跨域慈善组织，推动全域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等方面取得新进展②" ②郑伟：《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对社会保障的新要求》，《社会保障评论》2022年第6期，第21-39页。，实现从原来“保基本”到高质量发展要求的“优质共享”价值期许转变，彰显精准性、公平性和可持续性等价值意蕴。

综上，共同富裕目标下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可以让区域内民众均等享有社会发展带来的福利，从而减少社会发展不平衡引发的矛盾冲突，提升民众对长三角的认同感、获得感和满意度。这是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在推动长三角共同富裕实践上表现出的重要价值。

二、共同富裕视阈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何以可能

之所以将推进长三角共同富裕的重心聚焦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上，除了源于慈善事业在共同富裕中的关键地位外，还在于该区域本身具有着慈善事业发展的历史传统和当代实践。

溯源历史，长三角一直有建义庄、行义赈的慈善传统。这就为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储备了较为深厚的慈善文化积淀。在慈善文化影响下，长三角三省一市从各自城市民生需求出发有着开展多样化慈善事业的惯习①" ①王振耀：《中国慈善事业的发展前景》，《中国社会组织研究》2020年第1期，第3-14页。，形成较好的慈善事业发展传统。以苏州市为例，南宋时仅苏州一城的社会福祉机构有八所之多，恩惠广施，许多福利会覆盖到广大社会底层民众。在明清时期，长三角慈善事业逐渐由官营向民营转移，同时出现了从个别富人义举发展到依凭组织团体机构行善的特征。民间慈善事业由此兴起并趋向兴盛，表现出民间慈善组织数量众多、种类齐全、财力充足、参与阶层广泛、活动频次较高以及义庄盛行等特点②" ②王卫平：《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民间慈善事业》，《社会学研究》1998年第1期，第84-97页。，故而成为当时民众生活保障的重要依托。另外，长三角还涌现出一大批慈善家，从明末的袁黄、高攀龙、陈龙正，到清代的彭绍升、潘曾沂、冯桂芬、余治等，形成一脉相承的慈善发展轨迹。③" ③王卫平：《慈风善脉：明末清代江南地区的慈善传承与发展》，《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3期，第182-190页。

直至现在，长三角依旧是我国慈善事业发展的主要活跃地带之一，有着较多的社会慈善主体和慈善社会资本。以中国统计年鉴（2022）数据为据，长三角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等与慈善事业相关的法人个数，上海市有13 520个、江苏省有77 294个、浙江省有77 162个、安徽省有53 019个。该类法人在长三角共计220 995个，占全国总量的六分之一。如此庞大的社会慈善主体搭建了较为全面的社会网络关系，并依托像上海市的“蓝天下的至爱”、江苏省的“江苏省贫困家庭儿童重大疾病慈善救助”、浙江省的“暖心行动——慈善一日捐”和安徽省的社会公益服务“十百千”工程项目等诸多知名慈善活动品牌，激活慈善社会资本，进而更好地实现第三次分配。故此，在长三角区域因地制宜发展慈善事业、积极打造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自然也被视为推进长三角共同富裕进程的主要推手和助力。

总之，在共同富裕视阈下加强三省一市间联系，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有其历史根源和实践积淀。因而在原有慈善“土壤”基础上整合长三角慈善组织，实现长三角慈善统筹建设，自然成为一项顺应历史使命和现实需求的民生工程。

三、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思维：共生理论指导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

本文运用共生理论，立足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进程，提炼出一种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的理论思维，借以系统揭示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的内在机理。

共生理论中的“共生”最早源于自然科学揭示的生物共生现象，指一种不同种属生活在一起的特殊状态，另外包含着它们之间的一系列活体营养性联系。④" ④袁纯清：《共生理论：兼论小型经济》，经济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2页。后被引入社会科学领域，从生物共生分析演化为社会共生诠释。胡守钧教授提出社会共生论揭示了社会主体融入社会生活的基本形式，并提出该形式由主体要素、资源要素和约束条件三部分构成。其中，主体要素涉及人以及由人构成的组织；资源要素揭示社会主体之间联系是以资源为纽带的现实，此处资源是广义的，侧重描述一定时间、地点和条件下能够产生某些效能以满足人之需求；约束条件指明了维系共生关系的条件和方式。⑤" ⑤胡守钧：《社会共生论》（第2版），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6-7页。近年来，共生理论及其相关研究逐渐尝试从主体共生向区域共生探索过渡，如讨论区域经济包容性增长①" ①黄小勇、陈运平：《基于共生理论的区域经济包容性增长文献综述》，《华东经济管理》2012年第7期，第115-119页。、临空经济区发展机理②" ②张艺璇：《基于共生理论的临空经济区发展机理及其模型构建研究》，《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第33-38页。，乃至中华民族共同体建构等。③" ③周超、刘虹：《共生理论视阈下中华民族共同体建构的五维向度》，《民族学刊》2021年第1期，第19-25页。鉴于此，将共生理论纳入长三角慈善一体化探讨，揭示其内在机理，有一定合理性和必要性。既顺应共生理论在已有研究应用中的区域化过渡趋势，又利于阐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内在机理构成元素之间联系，直至更好地从整体视角诠释蕴含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中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思维。

具体而言，聚焦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应将共生理论主体要素、资源要素和约束条件予以转化，一是将主体要素解释为一批以长三角社会团体、社会服务机构和基金会为组织形式的慈善组织，属于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二是把资源要素概括为由长三角慈善信托、慈善募捐和慈善捐赠等慈善资源媒介构成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资源联系纽带，强化了该区域资源往来、聚集和运用；三是从约束条件来看，包括由长三角慈善法规、慈善政策等慈善制度限定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维系规约，以及由长三角慈善表彰、慈善服务和慈善宣传等慈善活动构成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维系方式。据此，如图2所示，按照“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慈善活动”分析逻辑，构成较为完整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思维，用以指导共同富裕视阈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

四、共同富裕导向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过程、效果与限制

在共同富裕目标导向下，积极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是改善长三角民生环境、维护长三角社会公平正义、增进长三角区域民众福祉，以及在共建共治共享中引导长三角消除两极分化、实现民众普遍富裕的重要途径。④" ④金红磊：《高质量社会保障体系内容及构建路径：一项基于社会质量理论的分析》，《中国行政管理》2022年第11期，第74-80页。况且，当前中国正处于由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迈向高收入国家的关键节点，慈善事业发展也处于“从有到优”转变的关键时期。对于长三角而言，怎样统筹区域慈善事业体系，打造长三角慈善一体化格局，成为新发展阶段长三角慈善事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思考，直接关系到长三角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对此，根据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慈善事业发展方面提出的一系列重要指示，结合长三角慈善事业统筹发展经验，顺应由省市向区域拓展延伸趋势，有必要概括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样态以及蕴含其中的区域生态系统营造状况，这是理解共同富裕导向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的重心之一。之后，聚焦共同富裕导向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效果，旨在阐明长三角区域大力发展慈善事业、积极打造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直至形塑长三角区域慈善整体发展样态的较强现实意义，即在长三角区域实现福利供给民主化、多元化和社会化变革①" ①林闽钢：《福利多元主义的兴起及其政策实践》，《社会》2002年第7期，第36-37页。，从而形成对该区域民生保障的有益补充。最后，应看到共同富裕导向的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并非坦途，中间包含诸多限制性因素，成为困扰其发展的主要障碍，一定程度上制约其效果发挥。

（一）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过程：从省市到区域的慈善生态系统营造

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是在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各自探索基础上产生的。起先，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会根据地域特征形塑自身的慈善生态系统。随着三省一市各自的慈善生态系统逐渐走向成熟，外加长三角一体化趋势显现，自2018年起长三角慈善事业发展也开始出现一体化倾向，尝试打破不同省市间慈善生态系统界限，在更大范围内形塑跨区域慈善生态系统，实现“由点及面”的质性飞跃，从而更好地在长三角区域内贯彻落实共同富裕目标要求，综合改善长三角区域民众生活质量，全面提升长三角区域民众生活水平。

从省市探索来看，以上海市为例，它在打造本市慈善生态系统时，会基于上海市本地实情，在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等四个维度建构系统内部的维系规约、构成主体、资源联系纽带和维系方式，综合揭示上海市慈善共生的主体要素、资源要素和约束条件。首先，在慈善制度上，上海市探索设计由慈善法规、慈善政策等形式限定的慈善生态系统维系规约，指明了本市慈善共生的制度性约束条件。上海市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为依据，制定融合国家要求和地域特色的《上海市慈善条例》，统筹指导本地区慈善事业发展。另外，上海市还颁布《上海市慈善组织认定和取消认定暂行办法》《慈善超市设施和服务规范指引》《上海市慈善超市创新发展三年规划（2017—2019年）》《上海市募捐活动备案实施办法》等慈善政策，对当地慈善事业发展事宜予以细化规范，确保上海市慈善生态系统有规律运转。其次，在慈善组织上，上海市注重培育和发展社会团体、社会服务机构和基金会等组织形式的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作为本市慈善共生的主体要素。据《上海市慈善事业发展状况报告（2021年度）》数据显示，2021年度上海市新增社会团体93家、新增社会服务机构625家、新增基金会43家，总计新增社会组织761家，全市社会组织累计达17 367家。在新增的761家社会组织中有54家被认定为慈善组织，全市慈善组织累计达556家。另外，上海市还建有慈善超市233家、社区基金会87家、公益基地13 487家。这些组织的存在和发展使上海市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的队伍数量日趋壮大，形成了实力较强的慈善事业发展力量。之后，在慈善资源媒介上，上海市积极运用慈善信托、慈善募捐和慈善捐赠等慈善资源媒介巩固本市慈善生态系统资源联系，用行动阐释慈善共生资源要素以及更好地引导慈善资源在全市范围内流动，充分落实第三次分配要求。以《上海市慈善事业发展状况报告（2021年度）》为据，主要在慈善资源媒介上反映出三方面关键信息：第一是上海市新增慈善信托为6单，新增金额为1 140万元，历年总计23单，共1.52亿元；第二是上海市社会组织接受捐赠金额85.45亿元，其中社会团体2.33亿元、社会服务机构8.48亿元、基金会74.64亿元；第三是上海市福彩总销量43.39亿元，筹集福彩公益金13.86亿元，这些福彩公益金用于老年人福利类项目2.76亿元、残疾人福利类项目222.54万元、儿童福利类项目996.4万元和社会公益类项目6 227.4万元。这些信息凸显出上海市慈善生态系统的慈善资源媒介日益成为第三次分配重要依托，促成社会财富汇聚和重新配置②" ②白光昭：《第三次分配：背景、内涵及治理路径》，《中国行政管理》2020年第12期，第120-124页。，让更多有需求的人群得到满足。最后，在慈善活动上，上海市开展了符合本市特色的慈善表彰、慈善服务和慈善宣传等类型活动，揭示了本市慈善生态系统维系方式，并打造了独具地域特色的慈善共生风貌。详言之，上海市在慈善活动中创立了许多具有广泛社会影响力的慈善品牌，如“蓝天下的至爱”“爱心行动 百姓救助”“慈善公益联合捐”和“一个鸡蛋的暴走”等，以期将全市慈善组织调动起来服务于民生保障。此外，在《上海市慈善条例》中，提出设立“上海慈善奖”，用以表彰慈善事业中贡献突出、社会影响较大的单位、个人、项目等。同时，该条例还明确将每年9月5日“中华慈善日”所在周设为“上海慈善周”，集中开展慈善活动和文化宣传。如此，上海市慈善生态系统轮廓清晰、运转有效，而且富有生命力和运转活力，让民众真切感知到上海市“人人可慈善、处处可慈善”的独特慈善氛围。诚然，除上海市外，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也在各自打造专属特色慈善生态系统。

再观之于整个长三角区域。它基于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慈善生态系统，遵照2019年《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中的“民生共享”要求，即“增加优质公共服务供给，扩大配置范围，不断保障和改善民生，使改革发展成果更加普惠便利，让长三角居民在一体化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人民共同富裕”①" ①资料来源于2019年12月1日，由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将慈善生态系统拓展至长三角区域，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营造范围更大、辐射更强、影响更广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在该过程中，主要立足区域实情，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在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四个维度予以全面发展，由表及里建构该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的维系规约、构成主体、资源联系纽带和维系方式，综合诠释该区域慈善共生所需的主体要素、资源要素和约束条件。

纵观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大致始发于2018年9月的“上海慈善论坛”。在该论坛上，上海市慈善基金会、江苏省慈善总会、浙江省慈善联合总会和安徽省慈善与社会福利协会（以下简称为“三省一市慈善会（基金会）”）共同签署了《长三角一体化慈善合作机制备忘录》，这标志着长三角慈善公益互动平台宣告成立。后来至2018年10月中下旬，为进一步商议落实长三角慈善一体化慈善合作和联动具体工作，以第二十五届“蓝天下的至爱”系列活动为契机，三省一市慈善会（基金会）共同商讨、研究长三角慈善公益协同合作以及如何携手推进一体化发展的相关事宜。此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在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上呈现出多维发展趋势。

在慈善制度上，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运用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思维，设计由长三角慈善法规、慈善政策等形式限定的维系规约，阐明长三角慈善共生制度性约束条件。如2018年10月，在第五届“西湖论善”上发布打造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的《西湖宣言》，探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行动战略。再如2020年1月，在上海市召开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第一次联席会议，审议并通过了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合作机制建议方案，同意建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联席会议、设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专项基金，明确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运作机制和聚焦领域等。

在慈善组织上，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注重统筹该区域慈善组织力量，直至在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中形成符合慈善共生要求的主体要素，以此促成多主体联合参与的慈善行动，如2019年起，三省一市慈善会（基金会）联合开展的“异地务工特困人员阳光救助”活动。该活动较好地统筹了三省一市慈善会（基金会）力量，注重在现有政府帮扶和慈善救助框架内，对长三角区域一些符合救助条件的异地困难务工人员开展专项慈善帮扶。

在慈善资源媒介上，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主要以设立发展基金为主，构成该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必要资源媒介，彰显了顺应慈善共生要求的资源要素。如2019年6月，在“2019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钟山慈善行动暨首届江苏慈善论坛”上，发布“2019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钟山慈善联合行动计划”，旨在统筹三省一市慈善会（基金会）力量，募集和设立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基金，面向皖西大别山、苏北、浙西贫困革命老区及上海市个别贫困地区展开重点项目帮扶。

在慈善活动上，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涌现出一系列具有区域辐射性的慈善表彰、慈善服务和慈善宣传等慈善活动，构成维系长三角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的重要依托，是满足慈善共生需求的主要形式。实际上，与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相比，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在慈善活动方面的探索居多。悉数诸多代表性事件，有2019年12月，三省一市慈善会（基金会）联合发布《关于开展第一届“长三角慈善之星”联合宣传的通知》，设立“长三角慈善之星”表彰奖项，共120个单位和个人获此殊荣；2020年5月，召开“2020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扶贫项目评审会”，主要对安徽大别山（金寨）革命老区“关爱留守儿童”和“促进教育就业”两项慈善扶贫项目实施方案进行专题讨论；2021年一季度，轮值单位上海市慈善基金会会同上海人民广播电台《情义东方》开通“长三角慈善之星”专栏，每周采访报道一位长三角慈善之星，加强慈善先进事迹宣传，弘扬慈善正能量；2021年11月，在CFF 2021长三角峰会上，探讨了区域慈善“共”与“通”的话题，指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路径；2022年11月，在长三角残疾人慈善事业一体化发展研讨会上，指出新时代加强长三角残疾人慈善事业高质量发展战略方向；等等。

（二）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效果：促进长三角民生保障与实现共同富裕

随着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初见规模，它在促进长三角民生保障与实现共同富裕上的成效也日益显现。鉴于当前中国正处于由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迈向高收入国家的重要节点，民生保障建设也处在“从有到优”转变的关键时期，对于长三角区域而言，怎样不断克服民生保障不平衡，实现与长三角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与该区域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相协调，更好地达成共同富裕目标，成为新发展阶段长三角慈善一体化重要思考。①" ①焦长权、董磊明：《迈向共同富裕之路：社会建设与民生支出的崛起》，《中国社会科学》2022年第6期，第139-160页。对此，应坚持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与长三角民生保障要求、长三角共同富裕目标期待高度融合，具体在社会保险、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四个层面上发挥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对长三角民生保障的促进作用，最终达成长三角区域共同富裕目标。其中的长三角慈善一体化促进作用机制，如图3所示。

第一，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对长三角社会保险的促进作用表现在进一步增强该区域劳动者及其家庭对抗年老、伤残、生育、死亡和失业等风险的能力，提升民众的生活幸福感。浙江省传化慈善基金会推出“传化·安心驿站”公益项目，目的是采取自助、互助等方式保障卡车司机的工作和生活，提升这些劳动者及其家庭的抗风险能力。该项目早期在长三角推进，属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缩影，后期逐渐推广至全国。此外，这些卡车司机还积极参与志愿服务活动，热心帮助他人。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传化·安心驿站”卡车司机志愿者协助政府、企业和慈善组织向疫情重灾区运输抗疫物资，扮演着“逆行者”角色。

第二，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对长三角社会救助的促进作用体现为运用第三次分配方式，充分激活存量救助资源，给与因自然灾害或经济社会原因导致难以维持最低生活水平的社会成员更为充分的补助，同时会构筑包容发展的救助模式，根据现实情况进一步扩展补助范围，让更多有需求的民众得到实惠。①" ①李健、成鸿庚：《慈善组织参与社会救助：功能价值与效用机制》，《中州学刊》2023年第1期，第70-78页。以《长三角残疾人事业一体化发展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为例，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坚持“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携手发展、合作共赢”的原则，在残疾人康养服务互助、残疾人教育就业互帮、残疾人权益保障互联、残疾人宣文体互促和残联建设发展经验互学等领域实现区域联动、协同建设和共同发展，以期调动长三角全区域力量和资源，让该区域更多的残疾人感受到温暖，增强其对长三角区域的归属感、认同感和信任感，以及提升他们对长三角社会救助的认可度和满意度。

第三，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对长三角社会福利的促进作用呈现为运用慈善组织推进该区域物质和精神双重福利在本区域内进一步完善的实践过程，最终目的是更全面地改善长三角区域民众的生活质量。2022年9月，在安徽省金寨县举行了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安徽金寨革命老区联合帮扶项目启动仪式。通过慈善组织参与革命老区建设方式，帮助当地振兴产业，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实现产业进一步升级发展，大幅改善当地民众生活质量。

第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对长三角社会优抚的促进作用意指基于原有社会优抚，进一步提升国家抚恤水平，让保护人民利益和保卫国家安全的人员及其家属获得更好的尊重和优待。2022年7月，中国退役军人就业创业服务促进会举办首届中国退役军人就业创业研讨会，并启动长三角退役军人创业基地，为长三角退役军人就业创业提供服务，使其在原有社会优抚基础上获得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三）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的限制性因素

共同富裕导向下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原则上应该让构成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的维系规约、构成主体、资源联系纽带和维系方式等核心元素在长三角区域内“流动”起来。按照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实施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要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词，以一体化的思路和举措打破行政壁垒、提高政策协同，让要素在更大范围畅通流动，有利于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实现更合理分工，凝聚更强大的合力，促进高质量发展”②" ②资料来源于2022年8月2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合肥主持召开扎实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座谈会时发表的重要讲话。。反观现实，在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进程中会触及慈善制度门户限制、慈善组织能力限制、慈善资源媒介拓展有限和慈善活动效果有限等较为棘手的限制性因素，影响到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在共同富裕目标实现上的践行效果。

第一，慈善制度门户限制。由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缺乏统一制度规范，加之三省一市之间对于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具有属地管理意识，导致现今慈善组织无法运用一些可行的慈善资源媒介开展跨省市的慈善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割裂了三省一市慈善互动过程，不利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长期发展。

第二，慈善组织能力限制。目前致力于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的慈善组织，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有些许不足。先从数量上看，由于成立门槛过高，会限制慈善组织的组建欲望，这容易导致慈善组织增量不足。再从质量上看，现有部分慈善组织属于在本省市履行自身使命基础上兼顾开展有助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的事项，因而普遍缺乏相关专业能力，导致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推进上效果欠佳。

第三，慈善资源媒介拓展有限。现有长三角区域内的慈善信托、慈善募捐和慈善捐赠等慈善资源媒介多限制在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三省一市内，少有跨省市慈善资源媒介。同时，由于该类慈善资源媒介总量较少，难以充分激活长三角区域慈善资源，更难谈及综合运用这些资源在长三角区域实现第三次分配。

第四，慈善活动效果有限。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进程中，长三角慈善表彰、慈善服务和慈善宣传等慈善活动往往较为传统，导致它们的形式和内容均与长三角区域慈善事业现代化发展趋势存在较大差距，很难满足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要求和民众期待，难以充分发挥促进长三角民生保障和实现长三角区域民众共同富裕的效果。

五、共同富裕融入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的新发展路径

为更好地在共同富裕视阈下推进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本文基于先前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基础及其面临的限制性因素，依据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营造思维含有的慈善制度、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四方面维度，对应提出共同富裕融入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的新发展路径，即构建一体化慈善制度体系，阐明区域慈善生态系统基本规律；统筹发展一体化慈善组织，壮大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注重一体化慈善资源媒介增量提质，强化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资源联系；推动一体化慈善活动革新发展，达成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普惠效果。最终，应在长三角区域更好地取得保障民生发展和服务民生需求的综合成效并向共同富裕目标不断迈进。

（一）构建一体化慈善制度体系，阐明区域慈善生态系统基本规律

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探索进程中，明显感知到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调动各自慈善组织力量、融通彼此慈善资源优势、并融三省一市慈善发展渠道、构建区域慈善生态系统，以此实现长三角区域慈善事业共建共治共享的政策决定，已被逐渐提升至达成共同富裕目标的战略高度，成为引导长三角区域慈善事业进一步发展的基本方向。

不过，目前有关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的制度建设尚未完备，致使长三角区域中慈善事业如何打破门户限制缺乏统一制度指引，也难以发挥慈善在有序推进长三角民生保障优化上的重要作用。鉴于此，应在《西湖宣言》《关于开展第一届“长三角慈善之星”联合宣传的通知》《长三角残疾人事业一体化发展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等文件和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多方面探索基础上，构建统一的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制度体系，将属地意识由省市拓展至区域，真正实现慈善制度上的一体化规范。

具体而言，依据斯科特对制度的界定，即“制度包括为社会生活提供稳定性和意义的规制性、规范性和文化—认知性要素，以及相关的活动与资源”①" ①W.理查德·斯科特：《制度与组织——思想观念与物质利益》（第3版），姚伟、王黎芳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56页。，融合长三角区域慈善文化传统以及现有慈善事业的法律规制、政策文件，可为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设立更为开放的制度规约——《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全面合作宣言》。该宣言出台，意味着凡是三省一市登记注册的慈善组织，均可在长三角区域享有均等运作权利，自由开展募捐行为和慈善活动，而非受到政府限制。甚至在非常态时期，当该区域任何地方面临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和社会安全等紧急事件时，可以在该宣言下实现快速联动，将长三角慈善组织力量发挥至最大。另外，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全面合作宣言》基础上，可细化提炼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中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相关的具体领域，设计一系列更为细致的法律法规、部门规章、各级政策性文件以及行业、组织自治制度，建立健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制度体系，以期综合诠释区域慈善生态系统基本规律，并为不同类型慈善组织发展及其跨省市活动提供更为详尽的制度保障，乃至在制度化、规范化、长效化的长三角慈善事业加持下又好又快地达成长三角共同富裕目标，让区域内民众受益。

（二）统筹发展一体化慈善组织，壮大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

现如今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各自慈善生态系统虽较为健全，但在长三角整体区域慈善生态系统中却暴露出慈善组织能力有限的特质，致使该区域在迈向共同富裕道路上有时会显得力不从心。这说明发展和培育长三角慈善一体化的慈善组织，由其作为链接长三角慈善资源枢纽介质和推进长三角慈善事业持续发展首要主体是极其必要的，关系到该区域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

落实到行动上，一方面，应注重从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的原生慈善“土壤”中关注、培育和发展辐射力度更大、覆盖性更广、专业性更强，能够全职服务于长三角区域的慈善组织，抑或愿意为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贡献力量的其他各类爱心组织。尽最大可能给与其支持，如降低它们在资金上的成立门槛等，鼓励其组建、壮大和持续发展。同时，遵循数量、质量兼顾的发展原则，运用现有的长三角慈善一体化专家库力量，对这些新发展的长三角慈善组织予以一些专业性的知识传授和技能提升，以期不断增进这些慈善组织在统筹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方面的必要能力，更好地服务于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

另一方面，还需注意到慈善组织内在资源禀赋、擅长领域、实践惯习和功能作用的差异性，应结合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过程中的实际需求，对其予以统筹安排，在协调共建和优势互补中实现合力慈善共治局面，达到共赢效果。①" ①徐家良、赵文聘：《新时代慈善大格局：慈善力量参与脱贫攻坚》，中国社会出版社2020年版，第211-212页。那么，当长三角慈善一体化中慈善组织不断壮大，并在统筹安排中形成合力慈善时，长三角整体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就会建立更多、更为紧密的联系，从而不断增强长三角民生服务质量，更好地筑牢民生保障。

（三）注重一体化慈善资源媒介增量提质，强化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资源联系

聚焦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呈现的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运转趋向，结合共同富裕目标要求，理应在慈善资源媒介中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原则并不断增量提质，综合强化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资源联系。

具体而言，应注重在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各自慈善信息平台中采集民众需求信息。以此为据，以设立有针对性的慈善信托或开展具有区域辐射性的慈善募捐、慈善捐赠等方式全面构建长三角慈善资源媒介，进而在慈善资源媒介所发挥的第三次分配作用中补充长三角民生保障不全面、不充分或质量有待提升的部分。另外，慈善事业发展要求社会动员和全民参与。这意味着需注重转化民众角色，在保障其权利行使前提下，提升全民在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建设进程中的参与程度②" ②徐家良、季曦：《慈善事业培育政策：目标导向、现实情境与推进策略》，《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5期，第90-98页。，让民众成为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的主要建设主体之一。该方面具体表现，除了引导长三角区域民众积极表达民意诉求，提供顺应自身生活工作现状的需求信息外，还应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根据民生保障所需，在长三角区域内自主开展自助或助他的慈善募捐和慈善捐赠行为，甚至成立如深圳市南山区蛇口社区基金会一样具有自治属性和自助或助他特征的长三角区域民间基金会。这其实也是慈善资源媒介增量提质另一重意涵。这种让民众转变其受众角色意识，积极投身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进程的慈善资源媒介增量提质方式，其实与登哈特的新公共服务理论及其所言的公共服务受众角色转化不谋而合。在登哈特看来，公共服务受众不应止于扮演具有消费意识的顾客角色，还应在较大范围环境中享有权利且承担相关责任，并积极参与其中，由此塑造了新公共服务公民角色③" ③珍妮特·V.登哈特、罗伯特·V.登哈特：《新公共服务：服务，而不是掌舵》（第3版），丁煌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44-46页。，也将公民参与放在了一个提升公民满意度和认同感的战略层面。④" ④Warner M E，Hefetz A.Managing markets for public service：the role of mixed public-private delivery of city services.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08，68（1），pp.155-166.

概言之，这种长三角区域“上下联动”的慈善资源媒介增量提质方式，可以有效激活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进程中所涉及的诸多慈善资源，有助于优化长三角民生保障体系，全面提升长三角民生保障质量，让民众共同享有社会发展带来的社会福利，提升大家的生活幸福感。

（四）推动一体化慈善活动革新发展，达成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普惠效果

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进程是持续而非间断的，需要根据区域慈善事业发展现实不断做出调整和优化，相应地会呈现出区域慈善生态系统的自我调节和演进变迁。这种调节和变迁在慈善活动上体现得尤为明显。现实中长三角区域内开展的一体化慈善活动因慈善制度优越性、慈善主体多元性和慈善样式丰富性而更为活跃，①" ①Karl B D，Katz S N.The American private philanthropic foundation and the public sphere 1890—1930.Minerva，1981，19（2），pp.236-270.也更易在共同富裕目标下引导区域慈善生态系统达成普惠效果。

若将推动慈善活动革新的期许落实到行动策略上，则需立足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建设进程，围绕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构成主体，在原有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联席会议、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专项基金和长三角慈善一体化运作机制基础上，由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党政机关推进开展有关长三角区域一体化慈善活动革新的“孵化”培育工程。该工程意在立足各地区原有成熟的或尚待发展的慈善组织、慈善资源媒介和慈善活动，以“孵化”培育方式，引导它们顺应区域一体化演进趋向，与时俱进地推动慈善活动革新发展。同时，该工程还要指导“孵化”培育后的新慈善活动与新媒体技术接轨，从而实现慈善资源高效配置，让民众能够在“线上”“线下”双重空间中真切感受到新慈善活动带来的福利，达成区域慈善生态系统普惠效果。如此，可将长三角区域共同富裕落于实处，切实保障民生发展、服务民生所需，让民众真切体会到长三角慈善一体化发展带来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责任编辑：李思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