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述斌
这种老式的印花
把时间与时间隔开
影像被过滤掉了
玻璃窗变成它们的背后
一小撮光在窗户上试探穿墙术
模糊不清的身体,像暗示
终究越不过去
这像我看到的云层,厚薄不匀
破烂处,像肋排之间
透着无力的光明,打烊的街市
把用过的灯火,挂在旷野的虚弱处
给逝去的亲人
那天驱车一百多里,去汊河镇
在途中,看见一只白鹭朝那边飞
阳光灿烂,罩在万物之上
光压着内荆河,一起深陷干涸的泥潭
仿佛陷得越深,身子越轻
我被掏空的,是有重量的肉體
从渡口往大堤上爬,只有人世才有下滑的感觉
枯萎的小草基本稳定下来
只有人世才会气喘吁吁
堤脚下一棵橘子树,挂满橙黄的橘
仿佛挂着日渐干枯的时间
已很长时间无人问津了
我摘了一个,的确没有灵魂
转身投进空的垃圾箱里
里面传出一些沉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