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松涛
是海洋孕育了水母
还是,水母是水的母亲?
初遇时它已奄奄一息
搁浅在黄昏的滩涂
它寻潮而来,抑或被潮水推行至此?
早已无可辩证
或许,散发幽蓝的光线,聚拢
又张大伞翼,游弋在失帧的深海
才是它的命运。像白头纱的新娘
在单反的外景里,去奔赴新生活
现在,它开始抖落身体上的盐粒
逐渐脱水、萎皱
变成一枚发黄的奶嘴——
大海,抿了抿它干涸的嘴唇
水是另一种空气。你说
潜游之人,会在脚蹼摇曳中
觅见谷物与十二月的制衡术
海藻挥臂致意,你赐予它的小小涡流
这庸常中的小惊喜
鱼除了是鱼也可以是鸟
它们乌压压,急转直下
像某个盛夏街头你遭遇的阵雨
没什么再能将你淋湿了,慢慢的
渐低的海拔加密了赫兹——
你说,麻木带来陌异
不会有一个日子,像旗鱼长长的喙
撞向你,将你刺穿
你说,浅水区的压强足以使你幸福
海域持久的平静。直至一艘潜艇
自你下方驶过——
它的安静,给你带來长久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