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转型“浙”样赋能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

方申国 王琼萱

加快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是现阶段产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任务，也是做实产业变革的基础，对提升企业竞争力、推动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健康增长具有重要意义。浙江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推进工作不断深入

中小企业以其量大面广的特点，成为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借助数字技术实现高质量发展，并进而成长为大型企业，使其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加快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是现阶段产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任务，也是做实产业变革的基础，对提升企业竞争力、推动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健康增长具有重要意义。

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在全球内外受到高度重视

从全球看，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掀起企业数字化转型热潮

随着工业4.0时代的来临，以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渗透到制造业各个环节，第四次工业革命以数字化为主要手段带来了生产工具和生产模式的巨大变革，引发了全球数字化转型升级热潮。美国“先进制造业伙伴计划”提出积极向中小型制造公司传播有关制造业的科学、工程、技术和管理信息；德国“工业4.0”战略，成立工業4.0能力中心和工业4.0前沿集群，为中小企业解决智能化升级中遇到的技术和安全问题；西班牙2021年启动“数字工具包计划”，扶持中小企业、个体经营者，以及为企业提供数字化转型支持的服务商；2021年欧盟发布《2030年数字指南针：数字十年的欧洲之路》，目标是到2030年超过90%的中小企业至少达到基本的数字化水平；日本设立“中小企业转型办公室（DX室）”，负责制定和实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规划、配套政策，对全国转型工作进行指导、协调和考核。各国政府通过持续的国家战略和政策引导，助力中小企业实现数字化建设水平的全面提升。

从全国看，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进入加速轨道和“链”时代

2022年11月，工信部出台《中小企业数字化赋能专项行动方案》后，又提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指南》，为我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服务供给方、地方各级主管部门三类主体对象提供指导，统筹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数字化转型相关政策在全国各地持续落地，为中小企业实体经济提供支持和保障，中小企业迎来数字化转型快速发展契机。我国中小企业正在进入数字化转型加速发展轨道。2022年，我国产业数字化规模达到42.42万亿元，同比增长14.09%，产业数字化转型持续纵深加速发展，并逐步进入“链”时代。产业链上下游各主体企业借助数字化平台及技术，进行深度融合，实现资源高效配置，通过构建、丰富和完善产业生态，实现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中小企业很难独立于产业链之外转型，“链式转型”正成为促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

从浙江看，数字化改革为全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增添强大动能

自2021年起，浙江率先启动实施数字化改革，先后出台《关于加快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 助力企业复工复产工作的通知》《中小企业数字化赋能行动方案（2021—2023年）》《加快推进产业数字化“三个全覆盖”实施方案（2022—2025年）》等文件，加快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升级版，以“产业大脑＋未来工厂”为引领推进转型实践，持续丰富制造业引领数字化转型行动方案。中小企业是数字化转型的“主战场”，引导工作量多面广，涉及众多主体和部门运作协同，需要系统批量推进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

浙江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打造丰厚基础

政府高度重视中小企业数字化

浙江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从省级层面统筹部署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引导工作。2022年7月，浙江省政府办公厅印发《推进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行动方案》，提出加快“全行业看样学样”，遵循“成熟一个样本、推广一个细分行业”的原则，先在本地局部复制推广，取得成效后推广复制到全省其他相同行业产业集群。绍兴、金华、衢州、台州等地市出台相关工作方案，形成了相应的政策举措，从试点先行进入推广复制阶段，通过推进“批量式学样仿样”，实现“抓好重点县（市、区）、带动更多县（市、区）”的放大效应。如绍兴新昌县早在2017年就率先吹响中小企业转型升级的号角，采取“培育本地工业互联网平台企业＋引进工业互联网服务企业”的“两条腿走路”方式，形成轴承行业“企业数字化转型、行业平台化服务”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的“新昌模式”；金华兰溪市以棉纺织行业为试点，通过建立“政府主导＋企业主体＋金融助推＋智库服务”的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机制，提出了“4＋X”数据化改造模式，棉织企业数字化改造覆盖率达86.8%。

企业数字化改造提升深入推进

浙江省率先建设信息化和工业化深度融合国家示范区，围绕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企业端数字化改造、数字化园区建设，夯实数字化发展基础。历经“机器换人”“两化融合”“智能制造”等阶段，2022年全省工业企业数字化改造1.0阶段及以上覆盖率达72.63%，中小企业数字化程度和水平逐级递增。多年来，浙江积极打造以“未来工厂”为引领的多层次智能制造企业群体，形成了一批标杆性的数字化车间、智能工厂、“未来工厂”，累计建成智能工厂（数字化车间）601家、“未来工厂”52家。在“未来工厂”示范引领下，全省智能制造企业群体不断壮大。

产业数字化发展水平稳步提升

近年来，浙江深入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2.0版，大力推动“数实融合”，产业数字变革全面深化。2022年，浙江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达8977亿元，产业数字化指数连续3年位居全国第一。深化产业集群（区域）新智造试点，已确定24个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试点县和第二批25个试点县创建培育名单。率先开展行业产业大脑建设试点，截至2022年底，全省已经建设46个工业领域行业产业大脑和7个信息业领域行业产业大脑，涌现出智能电气产业大脑、服装（童装）产业大脑、织造印染产业大脑、电机产业大脑等一批优秀的行业产业大脑，数字赋能全产业链协同转型。

工业互联网平台体系日益完善

浙江集聚龙头企业优势，建设国家级工业互联网平台应用创新推广中心；依托浙江大学、之江实验室等科研资源，成立工业互联网研究院和重点实验室，“1＋N”的工业互聯网平台体系已初步建成。截至2022年底，全省工业互联网平台创建累计达430个，重点工业互联网平台37个，国家双跨平台2个。其中，阿里云supET工业互联网平台已成功服务了中策橡胶、正泰新能源等数家工业细分领域的龙头企业，帮助企业创造利润超10亿元，并为企业提供上云所需的协同平台。

企业数字化服务商培育进程加快

浙江依托杭州、宁波等地工业互联网资源集聚优势，立足杭州湾产业带，建设中国（杭州）工业互联网小镇、长三角（杭州）制造业数字化能力中心。浙江省组织发起“数字化转型伙伴行动”倡议，聚焦新技术应用、特定场景优化、企业整体提升需求，打造工业信息工程服务资源池。目前，全省已遴选发布340家省级数字化服务商，推动制造业“上云企业”达49.9万家。全省各地衍生出系列政策组合拳推行“上云用数赋智”服务，培育形成了一支专业的数字化服务力量。

中小型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成本、技术、人才“拦路虎”

当前，浙江在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困境和挑战较为凸显，转型覆盖率明显落后于大企业，成本门槛、技术门槛较高，人才短缺仍然是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路上的“拦路虎”。

成本门槛：投入产出效益转化偏滞后

从投入产出来看，中小企业推进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主要面临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启动成本较高，数字化转型初期具有高成本、低边际效益的特点。转型流程复杂、个性化要求高、中小企业抗风险能力差、转型试错成本高、对长期持续投入资金有顾虑。对于小企业而言，更可能出现设备更新、生产线更迭，甚至转产转行，数字化投入很可能变成沉没成本。二是投入回报较慢，效益转化迟缓。中小企业普遍关心数字化转型投入产出比，由于转型阶段长，回报周期长，缺乏成功企业的示范效应，部分中小企业对数字化改造提升信心不足。同时，由于缺乏个体体量对应的转型参照模板，中小企业对自身改造需求不清晰，对转型投入和预期成效缺乏认知。

技术门槛：应用市场供求匹配不精准

中小企业作为数字化转型的主体，不同规模企业自身转型基础和条件差距较大，转型诉求也不一样。从市场需求端看，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业务需求较为零散，每个企业、每个行业特点不同，精准匹配难度高，市场缺乏丰富的同类案例和可选方案，缺乏与应用场景精准匹配的数字化产品。部分中小企业转型需求还未被充分挖掘，技术服务还不能同业务场景精准匹配，企业问题还未累积形成行业数字化解决路径，导致整体转型成效不明显。从企业应用端看，目前浙江中小企业制造装备联网率、制造工艺数字化率和关键工序数控化率等智能制造重要指标普遍较低，“用云上云”率也普遍偏低，整体还处于机械化和自动化向数字化过渡阶段，中小企业短期内想从自动化到数字化“三级跳”难度较大。从应用服务端看，绝大多数产业互联网服务商没有制造业背景，大部分提供的是数字化管理、云化的解决方案，缺乏真正解决工业机理、工业模型等方面的方案，很难提供与企业核心业务深度融合的服务产品；同时，服务商主要推出系统性整体服务方案，耗时长、成本高，中小企业难以承受。

人才门槛：数字化转型集成服务商缺乏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需要兼具“互联网＋数字＋制造”的复合型专业人才，但目前中小企业缺乏这类人才，在专业技术人才的培养和招引上存在一定困难。在内部管理上，中小企业较少设置数字化转型专门部门或专职管理者，也缺乏专门的数字化团队，需要借助大企业和专业数字化转型服务商的力量实施数字化改造提升。目前，市场仍然缺乏能够有力统筹数字化技术与服务的专业机构，需要通过培育专业的数字化转型总承包商，集合产业互联网平台企业、软硬件服务商，与大型企业实现生态协作，充分对接中小企业的业务需求，实现多层次的数字化服务商供给体系。

五维一体，加快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

加大支持力度，健全政策扶持体系

围绕“415X”产业集群，聚焦全省4大万亿产业集群（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现代消费与健康、绿色石化与新材料）、4支产业集群专项基金、1支“专精特新”母基金，支持对应产业集群及“专精特新”企业数字化改造。充分发挥政府资金杠杆作用，撬动更多社会资本投入到浙江省“415X”先进制造业集群和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发展等领域，推动先进制造业集群和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充分发挥政府资金的种子作用，以税收优惠、专项基金、扶持资金池为牵引，建立政府资金效应评价和追踪问责机制，使资金投入和使用效率最大化。加强多元化金融支持，鼓励金融机构为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提供融资租赁等服务。引导金融机构与数字化服务商等合作，合规利用生产运营数据、交易数据、纳税评级等手段为中小企业积累信用，为企业融资贷款提供便利。

共建三级平台，赋能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

遵循“大企业建平台、中小企业用平台”思路，面向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需求，共建区域级、行业级和企业级工业互联网平台，从技术、成本、业务端降低中小企业转型门槛。区域层面，聚焦“415X”特色产业集群，围绕产业集群内中小企业共性制造需求和关键环节，提供集群数字化转型解决方案；行业层面，围绕全省特色标志性产业链，突出行业共性支持，为中小企业提供智能工具、工业设计等应用；企业层面，依托区域“链主”企业强化的数字化服务能力，孵化专业的数字化服务商，支持产业链数字化转型，以数字技术手段解决产业上下游协同程度低、资源配置效率低等问题，推动中小企业融入大企业供应链创新链。

先行先试先提升，打造区域行业数字化样本

以“精选细分行业—厘清需求清单—开发应用场景—打造样本企业—批量复制推广—探索市场机制”为实施路径，优先在高技术企业、科技型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等优质群体中，遴选具有一定数字化基础的中小企业，先行先试数字化改造提升，树立一批智能化转型标杆企业，带动更多中小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培育和遴选一批可复制的产业链供应链上下游协同转型的典型模式，推广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模式，有效支撑产业链供应链补链固链强链。聚焦“415X”先进制造业集群，建设区域重点行业样本试点，在“一行业一样本，一行业一平台”的转型推进策略下，形成典型成功案例，持续形成示范促进效应。

强化追踪及服务，培育专业的数字化服务商

组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问诊团，组织专家为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把脉问诊”，支持数字化服务商进驻“专精特新”产业园、中小企业，为企业提供“上平台上云”“数据业务转化”“提供数字化方案”的全流程转型追踪服务。强化服务商的“一对一”服务指导，引导服务机构对目标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基础和条件进行细致评估，确定并实施适宜目标企业的数字化改造和智能化转型方案。积极推出“小快轻准”、易维护的数字应用方案和线下轻量化改造，研发推广具备行业特性的数字化产品和服务，全力破解数字化转型“成本高、服务难、顾虑多”等各种痛点。

培养数字人才，优化提升数字化安全环境

支持企业与服务机构联合培养综合型、跨领域的数字人才，积极推动数字化人才配置、服务和标准体系一体化，壮大数字化人才队伍，打造卓越工程师、“数字工匠”高地。深入推进高校与产业的联动，支持高校加大制造业数字化相关人才培养力度，优化相关学科专业和课程体系设置，鼓励增设智能制造工程、机器人等制造业数字化相关专业，促进高校与智能制造企业深度合作，建设数字化人才培养项目。加大数字化人才培养力度，支持数字化总承包商与样本企业等合作，为中小企业一线操作工人提供现场跟班实训。组织应用企业开展全员培训，推动企业主要负责人筑牢数字化思维理念，加强对管理人员的数字化培训。加快推进数据确权、数据标准、网络安全、防泄漏等领域法律体系建设，打击平台企业滥用中小企业数据行为，避免企业生产制造、经营管理和财务数据出现泄漏或被滥用，营造数字化转型良好环境。

（作者单位：浙江省工业和信息化研究院之江产经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