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 怡,崔友兴
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发布,指出为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对外开放的要求,需要培养大批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的国际化人才。[1]201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了《反思教育: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报告,认为:“文化多样性是激发人类创造力和实现财富的最大源泉,这就需要以多种方式来看待这个世界。”[2]202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一种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报告,指出:“要共同创造一种共享的、彼此依赖的未来”,“重新构想学校,以推动世界更好地向更加公正、公平和可持续的未来转型。”[3]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要求:“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4]在全球化时代,随着交通工具、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地球村”已然成为一个不容置疑的存在,但“村民”之间能否有效地沟通交流,能否和谐共存,能否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攸关人类的未来和命运。为此,新时代培育大学生跨文化素养既是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高等院校人才培养职能的应有之义,更是高等院校的时代使命与责任担当。
“自19世纪以来,人类社会的互联互通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规模化。随后,20世纪80年代产生的互联网更催生了当代意义上的全球化,形成了人类社会史无前例的时空压缩。全球化促使不同族群、不同宗教和不同文化之间得以进行空前繁荣的交流和交融”[5]。随着全球互联时代的到来,国际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频繁,政治交流、经贸往来和文化互鉴等已经成为国家和区域之间的重要事务。传统意义上的仅通晓语言的国际化人才已经很难胜任新的国际交流的需要。因此,提高大学生的跨文化素养是当下现实所需。然而,在实践中,人们对跨文化的理解存在偏差,主要体现为从表象的角度理解跨文化,对跨文化的认识停留在物质表象、艺术形式和语言功能方面,未能触及文化的深层机理,尤其是不同文化在价值、认知以及内隐的心理结构上的差异。由此导致对跨文化人才素养的界定仅仅关涉到文化的表征及其符号方面,忽略了跨文化人才的素养结构以及主体精神。同时,在跨文化素养培育方面,过于注重理论训练和文化知识的积累,在跨文化互动、学习、交流等方面的国际化实践训练不足,国际交流学习机会较少,理论学习与实践锻炼存在失衡问题,导致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出现“空对空”和“纸上谈兵”的现象。为此,厘清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内涵,揭示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结构,探讨促进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培育路径,有助于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本土情怀的跨文化复合型人才,进而更好地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理解、互动、融通与繁荣。
厘清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内涵,揭示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意蕴是理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本质的前提,同时也是构建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结构和探讨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路径的基础。
“跨文化”和“素养”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关键词,理解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内涵首先需要对“跨文化”和“素养”进行界定。一般而言,跨文化是指两种及以上文化中的不同主体之间的互动交流,是跨越了不同国家与民族界限的文化,体现了不同民族、国家及群体之间的文化差异。在跨文化交际中,“参与者不只依赖自己的代码、习惯、观念和行为方式,而是同时也经历和了解对方的代码、习惯、观念和行为方式的所有关系”[6]。跨文化的实质在于打破文化之间的区隔,突破不同文化的边界,促进文化之间的交流与融通。跨文化强调不同文化在平等的基础上,在遵循各自文化特质与差异的前提下,在“各美其美”与“美人之美”的过程中,促进“美美与共”,实现文化的传播、互鉴、繁荣与发展。据此,跨文化实则是指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互动和互鉴,以期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理解,并在求同存异的基础上达致一定程度上的共识。素养是主体在实践中形成的胜任某种任务或者工作的知识、能力、方法、思维、情感和精神的总和,是个体综合品质的体现。在一定程度上,素养是主体基于先天素质,通过后天的学习与实践形成的品质。有研究者指出,跨文化素养是指“个体在跨文化情境中,能够具有相关的态度,利用掌握的技能和知识完成有效、适恰的交际,包括对自我和他人多样性的体认和尊重,同时理解多样性如何体现于不同的情境”[7]。可见,跨文化素养是指主体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体现出来的综合品质,包括对源文化(本文化)的认知、理解程度,对目标文化(异文化)的了解情况,以及对不同文化的尊重,并推动不同文化有效交流和互鉴的综合品质。基于此,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是指大学生在尊重不同文化差异的基础上具备的能够胜任跨文化理解、交际并促进不同文化有效沟通、交流和互鉴的知识、能力、方法、思维、情感和精神的总和。
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体现了大学生对不同文化的理解能力和融通能力,是大学生综合素养的体现。具体而言,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包括两层意蕴:一是在“文化”方面,熟谙和精通不同国家、区域和民族的文化是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基础,也是大学生开展跨文化交际的前提。一方面,大学生需要了解不同文化的符号形式、文化的形成过程以及文化的丰富内涵,即在“是什么”的本体论角度认识和理解不同文化的符号表征、演变历程、文化意象和具体含义。这是大学生走进不同文化并在不同文化之间交流互鉴的基础。另一方面,还要深度理解不同文化背后的价值取向、所反映的文化主体的心理结构、文化符号的深层意义、文化的内在逻辑与生成机制等,即在“为什么”的价值论角度深度透析不同文化的深层意涵,明晰不同文化形成的历史缘由、独特性、丰富性和多重价值,进而深刻理解人类文化多样性的意义,形成对不同文化的敬畏之情和尊重之心。因此,只有真正通晓不同文化的意蕴、实质与精神,才能为跨文化理解和跨文化交际的实现提供前提。二是在“跨”方面,即跨越、超越、融通,强调新时代大学生在不同文化之间的灵活应变、有效处理和积极应对。“跨”的素养反映了大学生不仅能够理解异域文化的实质,而且能够站在不同文化的立场、基于不同文化的视角去理解文化的差异与共通之处,促进文化理解。同时“跨”的素养还体现为大学生在文化交流与融通过程中有坚定的文化立场和价值取向,从而不至于在纷繁复杂的文化世界中游离于文化的本质。为此,新时代大学生既要有世界眼光,胸怀世界,心系天下,和谐发展,同时,还要有本土情怀,不忘作为文化人的历史使命和责任担当。因此,秉持国际视野和本土情怀,在跨文化交际中,坚守价值立场,尊重文化差异,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积极互动和交流互鉴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重要体现。
跨文化人才是新时代高校人才培养的重要取向之一,培养跨文化人才是高校顺应世界发展趋势和时代要求的重要抉择。一般而言,“培养基于外语技能、掌握专业知识、具备全球视野的复合型人才”是高等院校国际化人才培养的共通之处。[8]欧盟INCA项目提出的跨文化能力模型中将跨文化能力划分为三类能力,即包容能力、认知能力和适应能力,且具备六大特征,即包容不确定性、行为灵活性、沟通意识、知识探究、尊重他人与共情。同时,也有研究者建立了金字塔式的跨文化能力模型,包括塔底的必备态度,如尊重、开明、好奇与发现;第二层的知识与理解、技能;第三层是理想的内在结果,如具备适应性、灵活性、民族文化相对观和移情能力;金字塔顶是理想的外在结果,即进行有效的跨文化交际。[9]这些研究尽管探讨的是跨文化能力模型,但从具体内容来看远远超出了能力的范畴,关涉到了知识、技能、态度、情感等要素。为此,有必要构建一个层次明确、要素清晰和具有内在逻辑性的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结构。
从跨文化交际的实践来看,大学生要胜任跨文化理解和交流,需要具备不同文化的知识,以及对不同文化知识的理解、融通和运用能力,同时还能够根据情境合理地转变思维方式,实现换位思考和整体把握。此外,还要形成在跨文化交际中的主体精神和价值导向。据此,结合跨文化能力模型,基于跨文化交际实践,从胜任跨文化交际的角度而言,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包括知识素养、能力素养、方法素养、情感素养、思维素养和精神素养,体现为“三层锥体”结构(见图1)。底层的知识素养、能力素养和方法素养是大学生胜任跨文化交际的基础,是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基础素养;中层的情感素养、思维素养是大学生在跨文化交际中不至于异化为“工具人”和简单的“翻译者”,且能够在不同文化情境中灵活应变并葆有情怀的关键;上层的精神素养是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内核,体现了大学生的主体精神、价值观念和责任担当。
图1 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结构
知识素养、能力素养和方法素养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基础,是开展跨文化交际的前提。从跨文化交际有效开展需要具备的知识基础来看,知识素养涉及三个方面的知识:一是本土文化知识,即大学生具备的体现本土文化、彰显本土特色和具有本土特质的知识;二是异域文化知识,包括体现他者文化特质、反映他者文化本质的知识,如他者的信仰、社会与习俗等知识;三是联结本土文化与异域文化之间的共通性知识。能力素养是大学生实现跨文化交际的能力要素,一般包括跨文化理解力、跨文化共情力、跨文化互动力和跨文化反思力。[10]跨文化理解力是主体对本土文化和异域文化的感知、识别和阐释能力,尤其是从客观中立的角度对他者文化的适切性理解能力和判断能力。跨文化共情力是主体对本土文化、异域文化以及不同文化之间的体验能力,如在跨文化交际中的换位思考能力,在不同文化情境中的适应能力等。跨文化互动力反映的是主体在不同文化之间自然交流、自主表达和多重交往的能力,体现了主体的跨文化胜任力。跨文化反思力则是指主体对不同文化的异同点、特质以及跨文化交际中存在的问题的自省、体悟和纠偏能力。方法素养是大学生在文化互动交流中的方法选择和应用能力。如能够根据不同文化的特质、差异以及跨文化交际的情境等灵活选择跨文化交际的方法,同时,能够在跨文化互动实践中灵活自主地应用相关方法,促进跨文化交际的有效进行。
中层素养是联结底层素养和上层素养的纽带,包括情感素养和思维素养。情感素养体现了大学生在多元文化互动过程中的本土情怀和国际视野。本土情怀揭示了主体的价值立场,反映了主体的价值指向。在全球化时代,大学生所具有的家国情怀和本土立场是确保其不至于在国际交往中迷失方向的保障。本土情怀和本土立场并非自我中心,亦非仅以本己视角看待和理解他者文化,而是在基于自身问题、需求和目标的基础上,学习他者文化,在与异域文化的互动交流中实现博采众长和共同发展。国际视野反映了大学生开放的胸怀和国际理解素养。只有具备开阔的国际视野,才能走出自我中心的闭塞和故步自封的窘境,才能从多元的视野和他者的视角看待和分析问题,也才能在国际交往中具备移情和共情的品质。思维素养是大学生思维品质的综合体现。在全球化时代,由于历史、地理、宗教信仰等多方面因素导致的文化多样性与差异性以及文化冲突使得跨文化交际存在一定的障碍和复杂性。良好的思维素养是大学生的重要素养之一,通常包括系统思维、关系思维与生成思维等。系统思维是指主体在跨文化交际中能够从整体的角度,而非点式思维去思考和应对不确定性。关系思维则是指在多元文化互动交流中,主体能够打破线性思维的局限,从多样化和联系的视角透过纷繁复杂的现象,揭示跨文化交际中的本质问题。生成思维是针对僵化思维、预成思维而言的,主张主体能够在多元文化的互动与交流中形成新的观念、理解和行动策略。
精神素养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内核,具有统摄作用,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作为个体的大学生的“求真”“向善”“崇美”精神。“求真”精神体现了大学生探究规律、追求真理、实事求是的品质,彰显了大学生的科学素养和理性精神。“向善”精神是指大学生的善良品质,体现了主体在多元文化互动中追求善、践行善和实现善的精神追求。“崇美”精神则是指大学生具有的发现美、欣赏美、体验美和创造美的素养。“求真”“向善”“崇美”的精神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核心,是主体在全球多元文化互动交流中始终秉持平等对话、积极互动、多元理解和积极改进理念的前提,也是大学生在跨文化实践中的价值导向和理念引领。二是作为共同体一员的大学生的责任担当与时代使命,尤其是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和归宿的天下情怀。在全球化时代,跨文化交际的目的在于促进本土文化与异域文化之间的交流与互动,进而实现不同文化之间的自识、理解、繁荣与发展,并在尊重各自文化差异的基础上,实现共荣发展,进而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为此,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价值引领,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实践追求,以“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为终极理想的理念追寻和价值旨趣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精神素养的集中体现。
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培育是一个持续的、动态的和不断推进的过程,是一个内蕴多重要素的系统工程,关涉到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理念、主体、课程、教学和评价等多维要素。
首先,从全球化的视角审视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重要性,以全球共同利益理念引领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反思教育: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指出,“鉴于可持续发展问题在相互依存日益加深的世界中备受关切,应将教育和知识视为全球共同利益”。共同利益是“人类在本质上共享并且互相交流的各种善意,例如价值观、公民美德和正义感”[11]。基于此,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需要秉持“全球共同利益”理念,从“以天下观天下”的视角来审视文化差异,推进文化互动,促进文化繁荣。只有形成“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才能提升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具有国际视野和天下情怀的跨文化人才,才能走出民族中心主义和自我中心主义的保守心理。
其次,全球化时代各种文化之间的碰撞、交融日益频繁,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出发点需要立足当前的社会发展需求,符合国家战略发展需要。因此,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需要体现本土立场理念,培养具有创新性和多元化发展能力的跨文化人才。本土立场理念并非自我中心思想,而是强调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根系所在。只有充分地了解和认识本民族文化、本土文化,才能更好地与异域文化交流。跨文化交际的前提是熟谙本土文化和异域文化,并在秉持本土文化立场的基础上,推动不同文化之间的平等交流和共荣发展。为此,高校需要重塑教育理念,一方面,注重对我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弘扬,扎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加深学生对中国传统文化习俗的了解,不仅熟悉“中国现状”,还要具有“中国情怀”,增强对中国文化的自信心和自豪感。另一方面,在培育大学生跨文化素养过程中还要注重培养学生的文化移情能力,促进学生思维模式的转化,引导学生远离保守、排外的民族中心主义,树立积极、健康与开放的理念,以包容的态度兼容各个民族、国家、地区的多元文化,培养既能弘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又能掌握“异域文化”的新时代跨文化人才。
师资队伍是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主体力量,“跨文化特色人才的培育离不开具有多元知识结构和跨文化视野的高水平师资队伍”[12]。新时代作为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教师,应该具有开阔的国际视野与深厚的本土情怀、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文化素养、精深的跨文化交际能力和实践反思能力,以及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担当和时代使命。为此,促进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高校必须强化师资队伍建设,不断提升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
具体而言,可以遵循“内培外引”的思路,推动高校跨文化人才培养的师资队伍建设。一方面,加大对现有师资力量的培养力度,强化教师队伍的国际经历,丰富跨文化交际经验。如定期从相关专业内选拔具有坚定理想信念、综合素质高、教学能力强,并具有较强学习欲望和学习能力的教师赴相关对象国家进行访学进修和交流学习。同时,也可以鼓励教师赴国外知名高校攻读博士学位或者开展博士后研究。在真实的情境中,通过沉浸式的跨文化学习,不仅能够丰富教师的跨文化知识,而且能够提升教师的文化理解能力、适应能力和融通能力。另一方面,通过“外引”的方式,借助外方力量提升教师队伍跨文化水平。如从对象国聘请资深专家到学校开展培训,让相关专业的教师及时了解不同国家的价值取向、宗教信仰、语言文化、风俗习惯、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等。同时,还可以根据学校发展实际,直接从对象国引进优秀师资,充实高校师资力量。通过增进中外教师之间的交流,不断加深对中外文化差异的理解,促进不同国家文化的交流与碰撞,同时发挥双重文化优势,为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培育奠定基础。
课程是联结跨文化教学主体的媒体,是师生之间实现多重交往互动的中介,同时也是人类优秀文化传承与发展的载体。从静态的视角而言,作为课程内容集中展现的教材是培育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的重要依托;从动态的视角而言,在课程实践中体现出来的课程结构以及课程变革反映了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合理性、动态性和前瞻性。为此,优化课程结构,系统构建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知识体系,既需要从教材的角度进行优化设计,还需要对不同类型的跨文化课程进行合理设计,并在课程实施中进行专题讲解和有机渗透。
加强高校跨文化教材建设是形成大学生跨文化素养知识体系的基础。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紧紧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坚持正确政治方向,弘扬优良传统,推进改革创新,用心打造培根铸魂、启智增慧的精品教材”[13]。教材建设是国之大者,是国家事权,必须高度重视,坚持正确的方向引领。高校跨文化教材建设应基于国家发展战略,立足学生发展实际,秉持国际视野,遵循知识逻辑、心理逻辑与文化逻辑相结合的原则,在此基础上编写具有系统性、可读性、时代性和科学性的教材。同时,除编写传统的纸质教材外,还可以依托网络平台,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开发数字教材以及相应的配套资源,突破教材内容和承载的时空局限,使跨文化教材更为全面、形象和生动。
“强化课程育人及课程育人价值的深掘,是整体推动课程建设与课堂教学转型的根本旨趣”[14]。优化课程设置是发挥课程功能、促进课程育人的保障。“课程建设是教学改革的先决条件,要走在教学活动的前面”[15]。高校在课程设置方面可以实施通识性与专业性并重的跨文化国际课程,培养学生的跨文化语言应用能力,发展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敏感性,提高学生的跨文化意识以及批判性思维。通识性的跨文化课程,主要以跨文化通识性知识和基本的跨文化交际训练为主导,将学生置于不同文化中,让学生体验跨文化交往的差异性,促进学生形成尊重包容不同文化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从而欣赏和内化不同文化的价值。专业性的跨文化课程主要是设置涵盖系统的跨文化理论对学生进行专业技能训练,使学生在理解、内化相关文化的概念和理论的同时深入开展实践活动,让教学更加真实有效。只有不断完善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课程,才能让学生全面客观地认识中华文化与异域文化,以及在交流与碰撞中可能会产生的文化冲突,进而才能在跨文化交际中更为客观、全面地审视和解决问题。此外,除了优化设置跨文化课程外,还要注重跨文化知识在其他学科课程中的有机渗透,促进全方位、全过程和宽领域的文化育人。
教学是人才培养的重要路径之一,深化教学改革是促进课程实施并达致课程实效的主渠道。新时代,推进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走深”“走实”需要着眼于三大教学场域(课堂教学、实践教学、网络教学),变革教学方式,创设教学情境,在“以教导学”“以教促学”“教学共进”乃至“教学共生”中强化学生的学习获得感,提升高校跨文化教学质量。
在课堂教学方面,推进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需要在发挥传统课堂教学优势的基础上,转换教学思维,变革教学方式,创设教学情境,增强学生的学习体验和学习获得感。如在教学思维方面,教师需要突破点式思维、线性思维、简单思维和僵化思维的限制,从系统思维、关系思维、复杂思维和动态思维的视角分析、理解和应对跨文化教学中的问题;在教学方式方面,需要在发挥讲授法优势的基础上,合理运用探究教学、对话教学与翻转课堂教学等方式;在学习方式方面,根据学习目标、学生基础、学习内容等有机运用自主学习、合作学习、项目学习和研究性学习等方式,通过教学方式的优化,提升教学成效;在教学情境方面,打破由简单的物理时空构成的单调乏味的教学情境,根据学习者特征和教学内容,采用角色扮演、情景剧等方式创设“真、美、情、思”的教学情境,让学习者在具身化的情境中获得真实体验。此外,课堂教学变革需要积极利用现代信息技术,促进信息技术与教学的深度融合,实现技术赋能教学,提升教学质量。
在实践教学方面,大学生跨文化理解能力、交际能力、共情能力和反思能力的形成与实践教学具有密切的关系。推进实践教学改革,提升教学质量,一方面需要以学习者具身体验、认知建构与意义生成为指向,强调学习者在实践教学活动中,以文化主体的身份,在与他者的多重互动中理解多元文化知识、习得跨文化交际能力、适应异文化情境,并体验多元文化互动的意义和价值;另一方面需要创新实践教学方式,在教育见习、实习和研习中通过跨文化交际情境的模拟或者真实情境的运用,提升学习者的亲历感和现场感,强化跨文化交际体验,如在目的国开展实践教学,在异域文化中进行交往实践,进而通过沉浸式的体验学习,提升实践教学质量。
在网络教学方面,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和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赋能教学极大地推动了教学改革。新时代,借助人工智能助力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既是现实所需,也是必然趋势。为此,在教学资源的利用方面,需要借助网络平台,实现资源的拓展和丰富,积极运用与跨文化学习相关的MOOC课程,快速便捷地获取异域文化的教学资源;在教学方式方面,借助现代信息技术运用虚拟仿真教学、智能化教学等方式,让学习者在逼真的文化情境中获得跨文化交际体验,提升跨文化交际素养;在教学过程中,有意识地通过远程教育平台,实现不同文化场景的即时再现,在共时性中感知和体验不同文化的差异和共通之处。
2020年10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明确要求教育评价要“坚持科学有效,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健全综合评价,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16]。据此,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需要秉持发展性和教育性评价理念,实施多元评价,充分发挥评价的诊断功能、反馈功能、激励功能和导向功能,实现以评促改、以评促建和评建结合,切实培育大学生跨文化素养。
具体而言,一是注重结果评价和过程评价的结合。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水平的判定既要看其人才培养成效,如大学生的跨文化知识基础、跨文化交际能力、跨文化思维等,还要全面审视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过程质量,包括教学体系建设质量、教育教学运行质量、教学机构质量和教学保障质量等。二是开展增值评价,以个性化的评价方式促进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一方面,秉持循证理念,实施循证教育评价,[17]基于国家标准或者行业标准,依据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成效证据,进行统一性和标准化的评价,进而明确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在整体层面上的发展水平;另一方面,由于不同学校的类型、定位、层次和发展历史存在一定的差异,其教育教学水平亦大相径庭,因此,通过纵向比较,即增值评价,更能够反映其真实的发展水平。通过增值评价,有助于判定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在时间流变中的发展水平,也能够为培养主体的问题反思和经验总结提供依据。三是提升评价的现代化水平。在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质量的评价中,需要促进评价理念的现代转型,从终结性评价走向形成性评价、发展性评价、教育性评价。同时,优化评价方式和手段,“将教师评价、学生自评与互评相结合,生成综合性的评估结果,使教学评价更全面、更科学”[18]。综合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大数据分析技术以及人工智能处理技术等,实现对评价信息的全样本搜集、精准化测评和科学化运用,为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提供精准的反馈信息和积极的改进建议。此外,高校还可以实施多样化的评价方式,为学习者提供基于数据的过程性的学习反馈,[19]帮助学习者认识自我学习历程,不断完善自我规划与发展,帮助教师实现教学工作持续改进,推进新时代大学生跨文化素养培育的评价体系不断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