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大卫·威廉姆斯 译/徐匡
上期回顾:艾尔菲发誓以后再也不去看牙医了。
低年级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到了大厅。几百个孩子坐在一排排的椅子上等待着嘉宾的到来。来过艾尔菲学校的嘉宾没有一个是有趣的。颁奖那天,学校请来的荣誉客人是做玉米片包装盒用的那种硬纸壳的先生。硬纸壳先生的讲话异常枯燥,令人大脑发麻,连他自己都说得快睡着了。
今天来做报告的是镇子里的新牙医。这位嘉宾将做一堂关于如何保护牙齿的讲座。艾尔菲想:“虽然这话题并不是很有趣,但至少大伙儿都不用上课了。”因为不喜欢牙科大夫,艾尔菲坐到了最后一排。他的校服已经破旧了,曾经的白衬衣早已变成了灰色,他的套头衫千疮百孔,西装上衣也有好几处都裂着口子,连那条裤子都显得太短。不过,爸爸教导他要带着自豪感穿这身校服。所以,艾尔菲那磨毛了边的领带总是扎得完美无瑕。
没精打采地坐在艾尔菲边上的是学校里唯一一个比他个子矮的孩子。她是一个个头儿非常娇小的小姑娘,名叫加布丝。她看起来很腼腆,尽管已经来了一个学期,但是还没有人听见过她讲话。大部分时间里,加布丝都把自己的脸藏在那头细发辫后面,不与任何人有眼神的交流。
当孩子们终于停止了打闹并且在椅子上坐下来以后,校长走上了讲台。如果要举行一个比赛,看谁最不适合做校长,那格雷先生肯定得头奖。他害怕孩子,害怕老师,甚至连镜子里的自己都害怕。虽说他的工作不适合他,但他的姓氏绝对适合他。他的鞋子、袜子、裤子、皮带,他的衬衣、领带、夹克、头发,甚至连他的眼珠子都是各种层次的灰。
格雷先生把各种灰都占全了:
“好……好……好啦,安……安……安静……”
格雷先生一紧张就结巴。没有什么比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讲话更紧张的了。据说有一天学校巡视员来检查工作,竟发现他躲在课桌底下装成一条脚凳。
“我……我说啦,安……安……安静……”
如果说校长的话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使孩子们的嗡嗡声更大了。就在这时,加布丝站到了椅子上。她扯起嗓子大声喊:“嘿,我说你们快饶了老校长吧!!!”
这也许不是什么上佳的词语,可老校长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所有的孩子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全都看着加布丝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经过这一番爆发,小姑娘的脑袋上顶上了神奇的名人光环。
“好……”格雷先生用他那灰暗单调的嗓音接着说,“只是别再用那个‘老字了。谢谢你,加布丝。现在,作为对你们的一项特殊奖励,我们请来了镇子上的新牙医,给大家做一堂关于如何保护牙齿的讲座。让……让我们全体同学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可爱的鲁……鲁……鲁特小姐……”
校长一阵小跑逃离了讲台,学生中爆发出了一阵短促的掌声。这掌声很快就被来自大厅最后面的一陣刺耳的“吱嘎”声给淹没了。学生们一个个回过头张望,只见一位女士推着一辆闪亮的金属推车,顺着座椅中间分出的一条小道往讲台走来。推车的一个轮子卡在了木地板的缝隙里,它发出的高频的“吱嘎”声简直震耳欲聋。有些孩子甚至把手指头都塞进了耳朵眼。那声音就像是某个人用手指甲去划黑板。
下期预告:鲁特小姐走到了大厅的前面,她让孩子们闭上眼睛为厄斯特·瓦尔先生默哀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