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发展对民营企业韧性的影响

摘 要： 民营经济是助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利用2010—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将宏观层面数字经济数据和微观企业数据相匹配，从韧性角度实证分析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影响，指出数字经济能够显著提升民营企业韧性；基于区域、企业规模和类型异质性分析结果，发现数字经济对东部地区、规模较小和高技术民营企业韧性的提升作用更大。提出从实施差异化支持政策、完善民营企业增信体系、加强政策帮扶等方面提高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正向影响的建议，旨为促进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关 键 词： 数字经济； 民营企业； 韧性； 上市公司； 作用机制

中图分类号： F270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4-0823（2024）02-0198-07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作为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民营企业在就业、税收、创新等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民营企业的发展稳定了中国经济的基础，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然而，近年来民营企业面临市场份额下降、融资难、转型困难等一系列难题和更多的外部竞争压力，如何提升民营企业韧性，保持民营经济活力，成为中国当下亟须解决的问题。

近年来，中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借助技术优势，突破了要素供给和生产消费的时空局限，提高了经济活力和抗风险能力，增强了经济和社会的发展韧性，为中国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1］。能否通过发挥数字经济的优势提升民营企业韧性，助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是本文研究的重要内容。

一、文献回顾

“韧性”一词最早用于工程学领域，生态学家HOLLING把韧性概念应用到生态学领域的相关研究中［2］。韧性的概念中包含系统受到冲击后自我恢复的能力，使得其应用领域逐步拓展至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等。经济韧性通常是指经济体抵御恶性冲击，恢复至冲击前状态的能力［3］。市场的主体是企业，随着经济韧性相关研究的进一步拓展，诸多学者开始将研究焦点转向企业韧性。企业韧性是企业所拥有的积极进行风险控制，以及在遭受外部不良冲击后恢复至正常状态的能力［4-5］。

关于数字经济和韧性的关系：在宏观层面，数字经济、数字产业、数字金融的发展可通过促进创新创业［6］、优化产业结构和劳动力结构［7］、提升资本配置效率［8］等路径提升区域经济韧性。在行业层面，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提升能源行业的经济韧性［9］，数字化程度的提升可增强供应链的吸收能力、响应能力和恢复能力，进而提升供应链韧性［10］。在微观层面，数字化转型可通过缓解现金流压力、提升运营效率和降低企业成本等路径提升企业韧性［11］，通过促进出口多样化、提升产品质量等路径提升企业出口韧性［12］。面对新冠疫情冲击，拥有更多数字化商业模式的企业表现出更好的韧性［13］，数字化程度越高的公司销售额下降得越少［14］，数字化技术有助于中小企业在新冠疫情冲击下生存下来［15］。

综上所述，数字经济对经济韧性的积极作用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但关于中国民营企业韧性的研究仍十分有限。为数不多的研究从宏观层面［16］或基于调查问卷［17］测算了中国民营企业韧性，从资本市场的角度分析了新冠疫情对企业韧性的影响［18］，故对数字经济和中国民营企业韧性的关系还需开展进一步的研究。微观企业是市场的主体，而客观指标更能反映企业运营的实际情况，但目前鲜有从微观层面使用客观数据分析民营企业韧性的相关研究。基于此，本文尝试从微观企业视角，选择合适的变量测算民营企业韧性，并分析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影响。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 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直接影响

数字经济的发展可重塑传统的生产及管理模式，进而提升企业韧性。随着数字技术及数字经济新模式的不断渗透，企业的生产运营机制不断被优化，管理模式和管理理念不断被重塑，使得企业朝着生产方式智能化、销售精准化、资源配置高效化的方向转型［19］。随着管理变革的不断推进及业务流程的持续创新，企业更容易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足，创造更大价值，获取更多利润。数字经济时代，相比于劳动、资本等要素，数据是企业重要的无形生产要素。面对外部风险，相比于有形的生产要素，无形的数据更难以被破坏，企业更易凭借长期积累的数据要素从风险中恢复原状。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 数字经济发展可显著提升民营企业韧性。

2. 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间接影响

民营企业的发展普遍存在融资约束，但金融市场供需错配现象严重。相比于民营企业，国有企业获取金融资源更容易，民营企业虽亟须金融支持，但获取金融资源较为困难。数字经济的出现缓解了这一难题，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的应用使得金融模式和金融服务场景更加多元化，基于大数据技术，良好的生产、经营数据及完整的上下游供应链数据，既可证明企业的发展潜力，又可减少企业为获取金融支持的造假行为，因此可为企业增信［20］，使得具备发展潜力的民营企业获取金融服务变得容易，金融资源错配困局得到缓解。数字经济的发展壮大了众多非传统金融机构的金融科技企业。这些企业的加入加剧了金融市场的竞争，缩短了金融资源的供求匹配时间，降低了企业的融资成本。数字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加速了金融业务办理的在线化进程，多数金融业务在线即可办理，使得民营企业可以更加快捷、低成本地获取金融服务。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 数字经济可通过缓解融资约束提升民营企业韧性。

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得不同市场主体间的沟通更加便捷，市场的信息不对称程度显著降低，由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市场失灵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缓解。民营企业多为中小企业，是市场中相对弱势的群体，通过相应的数字化平台，民营企业可充分了解上下游供求信息，通过匹配自身需求，减少市场摩擦，提升自身效率。数字经济的发展使得众多民营企业可以更容易地获取同自身需求相匹配的服务，从而专注于某一领域，集中有限的资源做自己擅长的事。如“猪八戒”网站把不同区域的各种专业技术人员和企业需求联系起来，让企业更加专注于主营业务。云服务则使得资金实力薄弱的民营企业不需要在数据存储上消耗更多的资源，通过相应的软件便可提升自身的运营效率。此外，民营企业对新技术的接受及应用速度更快，对民营企业来说，通过把数字经济融入企业生产、管理和销售等各个环节，可优化企业的组织结构、业务流程，助力企业进行业务模式创新［21］，提升对市场变化的应对能力，增强竞争优势。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 数字经济可通过提高运营效率提升民营企业韧性。

宽带中国战略的深入推进提升了中国的互联网普及率，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普及程度的不断提高，使得居民接入网络变得更加便捷。通过拥抱新兴的数字经济，企业可加速数字化转型，如企业通过电商、直播等销售形式，既可减少中间环节、降低成本，又可挖掘消费者真实需求、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通过融入数字经济新业态，企业可准确把握消费者的需求信息，并根据需求进行生产，从而加速商品的升级换代。企业通过大数据技术分析流通信息，优化流通效率，有助于提升库存周转率，提高利润水平。随着相关技术的成熟，基于数字技术的虚拟社会还能给企业的技术创新、商业模式创新乃至社会实验提供实验场所，如在元宇宙对新产品、新模式进行测试并不断迭代，直至这些新产品、新模式在元宇宙被消费者接受后再在现实世界中推出，这样可以大幅降低创新成本，减少研发失败的风险。在技术创新上，借助数字化技术，企业可在计算机模拟环境中进行仿真创新，充分模拟现实中的不同场景，通过在虚拟场景中不断试错来提升产品品质，提高创新效率。在管理创新上，数字经济推动了信息的互联互通，使企业的生产经营更加灵活，产品迭代速度更快。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 数字经济可通过促进创新提升民营企业韧性。

三、研究设计

1. 模型设定

由于本文重点讨论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影响，故将数字经济作为宏观变量，民营企业韧性作为微观变量，将民营企业所在城市的数字经济与企业进行匹配。为防止出现遗漏变量问题，设立固定效应模型为

RPEict=β0+β1DEit+βγCVict+λi+μt+εict（1）

式中：RPE为民营企业韧性；t为年份；c为民营企业；i为民营企业所在城市；DE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CV为本文选择的控制变量；λ和μ分别为区域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ε为随机误差项。

2. 变量和数据

（1） 被解释变量为民营企业韧性。企业韧性的测算主要包括调查问卷［22］和客观数据［23］两种方法。调查问卷方法基于受访者的主观感觉测算韧性，客观数据基于企业自身的各种经营数据，使用一个指标或多个指标表征韧性。本文借鉴史丹等的思路，使用客观数据测算韧性，并把企业韧性界定为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两个方面［24］：盈利能力指标包括净资产收益率JZC、总资产报酬率BCL、销售净利润率XR，成长能力指标包括营业收入同比增长率YY、净利润同比增长率JR。进一步使用熵值法，将上述5个指标合成为1个指标，即民营企业韧性指标RPE。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选取2010—2020年沪深A股中上市超过3年的民营企业作为样本，剔除ST类和期间退市的企业，对连续变量进行1％和99％winsorize缩尾处理，去掉极端值，最终得到982家上市公司11年的平衡面板数据。

（2） 核心解释变量为数字经济。数字经济的测算主要包括省级层面和城市层面。省级层面可获取的数据较多，城市层面可获取的数据较少，但同一省份内部不同城市的发展存在较大差异。为从更细微的尺度讨论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影响，本文参考赵涛等的思路［25］，从互联网发展和数字普惠金融的角度选择互联网普及情况、互联网从业人数、互联网产出、移动互联网数量、数字普惠金融水平作为基础指标，个别缺失的数据采用插值法补齐，基于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得到中国196个城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3） 选取宏观和微观层面多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数据主要来自统计年鉴和万德数据库等，结果如表1所示。

宏观层面数据包括：资本投入K和劳动力投入L；分别使用资本存量和劳动力人数表示，其中资本存量以2010年为基础，折旧率取10.96％，通过永续盘存法进行计算，实证过程中资本投入和劳动力投入均取对数处理。政府参与GOV；关于“无形的手”还是“有形的手”哪个更有效的争论长期存在，现实中各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模式通常是兼具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特征的混合经济，政府的参与对经济增长的作用非常重要，民营经济是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政府参与会影响民营企业韧性，用政府财政支出占GDP比重表示。金融发展水平FIN；民营企业的发展离不开金融支持，将金融发展水平作为控制变量，使用存贷款总和占GDP比重表示。

微观企业层面数据包括：企业规模SIZE（取对数处理）；企业规模越大，抗风险能力越强，企业韧性也就越强。企业固定资产比PPE；企业投入的固定资产越多，创新能力和融资能力越强，越容易应对各种风险。企业年龄AGE（取对数处理）；企业存在时间越长，对风险的应对经验越丰富。总资产周转率AT；反映企业销售能力，销售能力越强，企业韧性越强。

四、实证分析

1. 基准回归分析

对变量进行基准回归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数字经济系数均为正且具备较高的显著性，表明数字经济可从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两个维度提升民营企业韧性。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民营企业越容易基于数字技术进行数字化转型，数字化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民营企业降本提质增效。数字经济的发展会提升整个经济社会的数字化水平，使得民营企业获取市场信息更容易，开展相关业务活动更快捷，从而使其自身韧性得到提升。由此，假设H1得到验证，各控制变量结果基本与前文理论分析结果一致。

2. 异质性检验

分别从区域、企业规模和企业性质三方面检验数字经济影响民营企业韧性的异质性，结果如表3所示。

（1） 区域异质性方面。东部和中西部的数字经济系数均显著为正，且东部地区的系数更大，说明数字经济对东部民营企业韧性的提升作用大于中西部地区。这是由于东部地区数字经济起步更早，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更完善，对人才的吸引力更大，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更高，良好的数字经济环境使得东部地区的数字红利释放得更充分，民营企业受益更大。

（2） 企业规模异质性方面。数字经济可显著提升不同规模民营企业韧性，通过对比系数大小可知，数字经济对中小型民营企业韧性的提升作用更大。其原因在于，虽然大型企业积累了更多的数字要素，资金实力更为雄厚，但其发展模式易陷入路径依赖的思维定式；而中小型企业作为市场中的追赶者，更容易接受新事物，且其企业规模较小，更易融入数字经济相关活动中进行数字化转型，因此中小型企业更容易享受数字红利，通过数字经济提升自身韧性。

（3） 企业性质异质性方面。数字经济对高技术组民营企业韧性的提升作用更大。相比之下，作为知识密集型的高新技术企业，集聚了更多的创新型人才和其他创新资源，使其能够更好地融入数字经济中，借助数字经济的种种优势提升韧性，促进发展。

3. 稳健性检验

本文对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与其他文献不同之处主要表现在：（1）选取指标方法不同。与以往研究大多使用主成分分析方法选取数字经济指标相比，本文采用熵值法计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2）选择样本不同。2020年突然暴发的新冠疫情给中国经济社会造成巨大冲击，民营企业的经营同样受到影响，鉴于此，将样本周期设定为2010—2019年重新进行回归分析。（3）分析方法不同。本文引入控制变量，通过固定效应缓解遗漏变量问题，采用系统广义矩方法（SYS-GMM）进行回归分析，将滞后项作为工具变量，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内生性变量问题。（4）使用工具变量法。为避免内生性问题的干扰，使用工具变量法讨论内生性问题，参考黄群慧等的方法［26］，以1984年的邮电数据与前一年互联网用户数的乘积作为工具变量，基于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进行回归分析。

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考虑了稳健性和内生性后，数字经济系数仍显著为正，表明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促进作用具备较强的稳健性。

五、机制分析

综上可知，数字经济可通过缓解民营企业融资约束、提高民营企业运营效率、促进民营企业创新等机制提升民营企业韧性。进一步借鉴温忠麟等的三步法［27］，检验数字经济提升民营企业韧性的作用机制，模型具体设定如下：

MVict=α0+α1DEit+αγCVict+λi+μt+eict（2）

RPEict=γ0+γ1DEit+γ2MVict+ γγCVict+λi+μt+ηict（3）

式中，MV为系列中介变量。结合模型（1）～（3）的回归结果，判定是否存在中介效应。

中介变量的具体设定如下：（1）融资约束KZ；借鉴唐松等的思路［28］，使用KZ指数作为融资约束指标，指数越大，融资约束程度越高。（2）运营效率TFP；借鉴鲍宗客的方法［29］，使用OP方法测算企业生产率作为运营效率指标。（3）创新PAT；使用更能衡量企业核心创新能力的发明专利申请数量表示，实证过程中取对数。本文将相关数据代入模型，得到结果如表5所示。

由表5可知，在融资约束路径上，数字经济显著缓解了民营企业的融资约束；数字经济和融资约束共同解释民营企业韧性时，数字经济系数不显著，融资约束系数显著为负；融资约束在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提升作用中发挥了完全中介效应。由此，假设H2得到验证。在运营效率路径中，数字经济可提升民营企业运营效率；数字经济和运营效率共同解释民营企业韧性时，二者均显著为正，表明运营效率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由此，假设H3得到验证。在创新路径上，数字经济可提升民营企业创新水平；数字经济和创新共同解释民营企业韧性时，二者均显著为正，表明创新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由此，假设H4得到验证。

六、结论及启示

本文将宏观层面数字经济数据和微观企业数据相匹配，从韧性视角把民营企业发展和数字经济纳入同一研究框架。选择上市民营企业作为研究对象，从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两个维度选取指标计算民营企业韧性，对数字经济对民营企业韧性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进行实证分析，得到主要结论如下：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可显著提升民营企业韧性；相比之下，数字经济对东部地区民营企业、中小型民营企业和高技术民营企业韧性的提升作用更大；其作用机制为缓解民营企业融资约束、提高民营企业运营效率、促进民营企业创新。本文启示主要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实施差异化的支持民营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政策。企业通过数字化变革来更好地适应数字经济时代、提升自身竞争力已成为社会各界共识。但不同行业、不同类型企业的发展模式并不相同，因此政策层面不应一刀切，而应根据民营企业的规模、所处行业等特征实施差异化的“精准滴灌”。如对于高新技术企业，应鼓励其增加数字化变革的深度，对于非高新技术企业，可鼓励其先提升数字化的广度。

第二，完善民营企业增信体系。良好的信用情况有助于民营企业获得金融支持，可借助数字经济完善民营企业的增信体系，让守信的民营企业获得更多的金融支持。鼓励民营企业将日常经营、生产活动数字化，使良好的经营数据成为抵押资产，提高信用水平。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数字化水平，借助数字技术对产业链进行风险评估，为产业链中的民营企业增信。

第三，提升政策帮扶民营企业的质效。各级政府主动向企业宣传相关政策，借助数字化平台简化申报流程，使符合条件的企业享受政策红利。地方政府还可建立民营企业动态监控机制，全面掌握本地民营企业发展动态，及时发现民营企业遇到的问题并采取相应解决措施。融资约束是制约民营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政府应牵头扩大民营企业的金融供给，避免特殊时期金融机构的抽贷压贷行为。对于雇佣人数较多、为稳就业作出突出贡献的民营企业，应通过政策性增信给予重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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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on resilience of private enterprises

MA Qiang， LI Qiu， JIN Shan

Abstract： The private economy is an important force driv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y. The data are used of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from 2010 to 2020， the macro-level digital economy data are matched with micro-level enterprise data， and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is analyzed empirically on the resilience of private enterprises from perspective of resilience. It is pointed out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can significantly enhance the resilience of private enterprise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regional， enterprise scale， and type heterogeneity， it is found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a greater impact on enhancing the resilience of small and high-tech private enterprises in the eastern region. And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to enhance the positive impa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the resilience of private enterprises by implementing differentiated support policies， improving the credit enhancement system for private enterprises， and strengthening policy assistance. The aim is to provide reference and inspiration for promot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private enterprises.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private enterprises; resilience; listed company; mechanism of action

（责任编辑：张 璐）

收稿日期： 2023-02-15

基金项目： 辽宁省教育厅项目（LJKR0153）。

作者简介： 马 强（1982—），男，河北唐县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数字经济等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