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吴小飞
国内有不计其数的摄影师把长城作为拍摄题材,有的人因为拍摄长城,成为职业摄影人;有的人因为长城摄影入选奥运会开幕式,一夜“出圈”;还有的人在拍摄长城中,梳理思绪、感悟人生……在经年累月的拍摄中,他们找到了与长城“ 相处”的方式:用镜头去描摹长城的瑰丽,记录长城的沧桑,感悟长城的精神,书写自己眼里的长城故事。
“放眼望去,视野开阔、山峦巍峨,城墙古朴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胸口涌上一种想大叫的兴奋,那种直击内心的感受前所未有,太震撼了!”这就是杨东最初看到长城时的感受。
喜爱摄影的杨东大学毕业后,靠给图片网站供图维持生活。比起儿时在丹东老家看到的部分长城的城垣,杨东觉得在河北看到的、被云山雾海环绕的长城,才是“真正的长城”。他被长城巍峨万千的景象所触动,一发不可收地连拍了三天,“夜里就在空心敌楼里睡的,还趁着夜色拍了很多星空下的长城”。
这次拍摄之后,杨东感觉自己找到了“专攻”的目标,那就是长城。他的第一次获奖作品,就是那三天连续拍摄的一组图片,“坚定了我做职业摄影师的决心”。
无独有偶,王启宏也是在河北爬长城时,便对它“一眼万年”。那是一个周末,王启宏陪家人在河北承德爬长城,正好赶上雨后的云海,这个景象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所以印象很深刻。
在遇到长城之前,摄影是王启宏的业余爱好,后来,他开始聚焦长城,也因为专注于拍摄长城而“出圈”。他拍摄的8 组长城画面,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作为二十四节气背景画面,向全世界展示。这组作品中,第一个被张艺谋导演选中的,是八达岭长城的一段航拍,是二十四节气“大雪”的象征,非常适合在冬奥会上展示给全世界的观众看。
于文江
一个好的镜头背后,往往是漫长的等待和执着的坚守,这些热爱拍长城的人,也深谙此理。
对王启宏来说,拍摄长城的成本远比人像高,长城北京段位于郊区,每次往返要数百公里;在安全性上,长城依山而建,自然环境也要复杂得多。这些“困难”没能阻挡王启宏的拍摄脚步。为了等待一个日出、一片云海或者一场雨雪,夜宿长城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而杨东执着地要拍一场大雪下的长城。他在长城脚下蹲守了十多天,终于在气温低到零下二十多摄氏度的那天等来了大雪。但因为天气冷耗电快,当时作为无人机显示器的平板电脑被冻得关了机,无人机的电量也只够起飞一次,要是平板电脑没恢复,这些天的等待就全白费了。
“我直接把平板电脑贴身塞进怀里,像揣了一块冰。二十分钟后,感觉自己要冻麻了,平板电脑终于有了反应。”那天,无人机只在长城上空飞行了几分钟,但杨东拍到了理想的画面,感到很幸运。
在摄影师于文江眼中,长城看起来是一个战争的产物,实际上是和平的起点,正是有了敌楼灯火的熄灭,才有了山脚下百姓烟火的萌生。他这两年在拍摄长城中感悟到“生息”,他计划以此为主题拍摄一些和长城有关的人,比如研究长城的学者、拍摄长城的摄影爱好者,以及山脚下那些“长城的后裔”。
无独有偶,杨东也领悟到:“风光拍得再好,很多年后还是那个风光,变化不会太大,真正让人产生沧桑感的,是跟长城有关的人的变化。”
随着拍摄的深入,对长城了解的深入,“追”长城的人们越来越想表达一种思想:长城不是一个固态的“死”建筑,它有丰富的人文内涵,而且现在仍然活力四射,所以,他们要追求拍出长城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