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时②

［韩］以玄/著 李奉熹/译

上期回顾：七头雌狮以半月形的队列开始悄悄移动，她们准备向水牛发起进攻。

雌狮们正在悄悄地靠近，迎面吹过来的风隐去了她们的气味，草丛隐匿了她们的身躯。雌狮们安静而快速地接近着猎物，终于到了可以听见水牛咀嚼青草的声音的地方。

“吼哦哦哦！”

攻击组的领队乌娅玛一边大声咆哮，一边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其他狮子一起对水牛展开了进攻。

意外的攻击使水牛们变得惊慌失措，无暇顾及到底发生了什么。飞扬的尘土挡住了水牛们的视线，水牛们惊慌的吼叫声四散开来。

“哞哦哦！”水牛队长响亮的叫声召唤水牛聚集，水牛群跟随着队长的吼叫声盲目地跑了起来。

这正是捕猎者们等待的时刻。

攻击组的狮子们放慢了速度，局面看起来似乎是水牛群甩开了狮子们。水牛群排成大队伍，逐渐离狮子们远去。

该是埋伏组出击了。躲藏在草丛中的埋伏组静静地直起了身。水牛群逐渐远去，但也有一些落在队尾的水牛。其中最好下手的猎物就是没有妈妈在身边、正独自逃跑的小水牛。

“吼哦哦哦！”

狮子首领玛迪巴一跃而起，扑倒小水牛。小水牛受到惊吓，不小心踩空，滚倒在地。玛迪巴踩在小水牛身上，尖锐的犬牙咬住了小水牛的脖子。“哞嗷——”小水牛发出了痛苦的悲鸣。罗拉一口咬住小水牛的鼻子，断了他的活路。攻击组的狮子们也纷纷跑过来扑向小水牛。

水牛群这时才弄清情况，水牛队长带领着雄性水牛们跑回来营救小水牛。

玛迪巴让其他狮子压制住小水牛后，走到了水牛群前面。

两个首领面对面。

论体形，水牛比狮子大得多，特别是水牛队长，体重超过一吨。他那又大又锋利的犄角和沉重的蹄子都颇有威力，那蹄子可以轻松地将一头雌狮踢飞。

但是玛迪巴一点儿都不怕。玛迪巴那没有鬃毛的脖子像大树一样粗壮，拥有修长肌肉线条的肩膀非常健壮，尾巴画着弧线坚定地竖立着，金黄色的眼睛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她的右耳边有轻微的破裂，左胳膊和屁股上也有长长的伤疤，这些伤疤让玛迪巴看起来更为与众不同。那是一具不懼怕战斗的躯体。

水牛队长烦躁地打着响鼻，后腿不断踢打着，却没有轻易展开攻击。玛迪巴也只是咧开嘴露出牙齿进行威胁，没有草率地扑向水牛。

这期间，可怜的小水牛停止了呼吸。

战斗并没有展开。狮子们已经抓到了足够吃的猎物。水牛们没有对为了生存的捕猎者进行问罪。这就是草原的法则。

“哞哦哦哦！”水牛队长高喊着转过了身。水牛群一边歌唱迎接新一天的歌曲，一边退到了河边。

捕猎结束了。

等待早餐的客人有不少。山坡上的小狮子们，还有长相各异的动物们争先恐后地聚了过来。难得能尝到水牛的肉，大家都兴奋地围在小水牛旁边。雌狮们要养活的家人不是一两个。狮子们结束用餐后，就轮到了鬣（liè）狗，然后是皱脸秃鹫（jiù）、非洲秃鹫、黑雕……等到太阳快落山，蚂蚁群离开之后，草原上的盛宴才真正结束。

首领玛迪巴先吃饱肚子后轮到其他狮子。那些刚断奶的狮子，也一拥而上扑向了小水牛。雌狮们认真地帮孩子们把肉撕咬成块儿状，告诉他们哪个部位更柔软。

雌狮们会共同抚养狮群的孩子，她们不在乎孩子是谁生的，会一起喂奶，照顾幼崽。所以，对小狮子来说，狮群里的雌狮都是他们的妈妈。

但是，瓦尼尼没有尝到一口肉。和那些年纪一样大的小狮子相比，瓦尼尼的个头小、力气弱，她不敢挤进兄弟姐妹之间，更舍不得推开没断奶的弟弟妹妹们，而且也不会向妈妈们哭闹。在妈妈们抓来猎物后，已经一岁的瓦尼尼其实早应该学会如何吃到肉。

过了一会儿，罗拉妈妈给瓦尼尼扔过来一块可口的肉，瓦尼尼这才吃到了今天以来第一口水牛肉。这真是草原上最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