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清 王天赐
江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2
社交媒体在我国的大学生群体中已经非常普及,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提供娱乐,还包括学习、人际交往、提供生活便利等。为了响应《教育部2022年工作要点》,许多高校开展慕课(MOOC)、线上教学、翻转课堂、混合式教学等方式,以支持和推广教育数字化转型,深化融合信息技术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然而,随着大学生越来越多地使用社交媒体,人们逐渐担心数字媒体的使用是否会影响或损害其心理健康。如果存在不良影响,如何解决大学生在使用社交媒体过程中产生的心理压力和焦虑显得尤为重要。
数字压力是使用社交媒体时产生的一种负面情绪,表现为发出或接收信息时的焦虑不安和情绪低落。数字压力水平会影响个体的心理和生理健康,与世界媒体用户的心理健康水平有密切关联,压力越大,社会焦虑、抑郁、孤独感等水平越高[1]。以朋友圈点赞互动为例,有大学生表示朋友圈中充斥了大量碎片化无用信息(代购广告以及生活状态),它们占据并浪费了浏览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使其对信息失去获取兴趣,于是产生互动形式的社交压力[2]。通过缓解大学生数字压力,减轻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对数字设备的依赖和数字社交的压力。
数字压力量表旨在通过测量来反映个体的一种个人社会心理压力状态,主要由五个维度组成,分别是连接过载、认可焦虑、在线警惕、可用性压力和错失焦虑。第一个维度连接过载是一种注意力分散的现象,指用户通过社交媒体分享自己或他人的照片、视频、情绪等生活日常,网络信息数量以指数增长的同时,人们在处理信息方面的精神资源有限。当面对大量媒体信息涌入和积压下,信息消费者必须在其注意力方面做出过滤信息的妥协[3]。第二个维度认可焦虑反映了对社交媒体帖子和图像的评论和反应的焦虑。第三个维度在线警惕是指通过促进和加强永久连接的媒体使用模式影响感知的压力水平[4]。第四个维度可用性压力是对同伴期望的内化,即个人一直处于准备状态,并期待随时对媒体信息做出反应[5]。而个体持续参加社交活动或查看社交媒体等是第五个维度错失焦虑的外在行为表现,其具体内涵为因担心错失他人的新奇经历或正性事件而产生的一种弥散性焦虑[6]。
随着信息技术的加快革新,数字社交媒体的应用也已经成为青年学生生活和学习的工具,数字压力未来也可能泛社会化存在,严重影响社交媒体使用者的身心健康。本研究拟参考已有研究设计大学生数字压力问卷,以评估和描述我国当前大学生的数字压力水平,以期为大学生数字媒体和技术使用研究提供参考。
大学生问卷包括两个部分,一是人口学变量(性别、年级、专业等);二是对大学生数字压力现状的调查,由五个维度构成,包含17 个项目(连接过载、认可焦虑、在线警惕、可用性压力、错失焦虑)。问卷采用五点李克特式的反应格式,从1(“从不”)到5(“总是”)来评估分量表。分数越高,代表参与者感知到的数字压力越大。
本研究使用问卷对受访者进行调查,主要内容包括个人背景信息、中国大学生数字压力(DSS)评估、社交互动焦虑和社交恐惧(SIAS-6/SPS-6)评估。本研究的所有统计分析均使用SPSS23.0和Mplus7.4 统计软件进行,主要分析方法有信度检验、结构效度分析、相关性分析、T 检验等。
在正式施测过程中,共招募了743 名来自江西省某高校的学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每位参与者平均花费20 分钟来完成在线问卷。本研究最终回收有效问卷721 份,其中男性321 人(44.5%),女性400人(55.5%)。参与者的年龄从17 岁到33 岁不等(M=19.76,SD=1.936)。本次调查的样本中14.0%是研究生,86%是本科生,其中包括大一学生(31.8%)、大二学生(38.1%)、大三与大四学生(16.1%)。
本研究采用通过Cronbach's α和McDonald's ω 来评估大学生数字压力问卷的可靠性。大学生数字压力问卷的Cronbach's α 值和McDonald's ω值分别为0.917和0.918,均大于0.90,表明内部一致性很强。此外,各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值在0.721 至0.838 之间,McDonald's ω系数值在0.750 至0.841 之间。
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KMO 和巴特利特球形检验的结果显著(KMO=0.928,p<0.001),且各维度因子载荷均高于0.40,说明大学生数字压力各变量之间存在相关性。其次,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五因子模型的拟合效果很好(χ2=395.533,df=109,p<0.001,RMSEA=0.06,SRMR=0.046,CFI=0.920,TLI=0.900)。此外,所有项目的标准化负荷在p<0.001 时都是显著的,所有项目的因子载荷都在0.571到0.830之间,满足载荷量大于0.4 的要求。因此,大学生数字压力问卷的结构效度良好。
本研究初步分析了大学生的数字压力总体得分情况。首先,大学生的数字压力整体得分均值在46.43 分,说明在大学生群体中存在着明显的数字压力。其次,通过对比参与者在五个维度的得分均值发现,大学生“在线警惕”的得分均值最高,达到3.333;在“错失焦虑”的得分均值最低,2.381。最后,通过单样本T 检验分析发现,参与者在五个维度上的得分均显著高于中间值3(如表1 所示)。
表1 大学生数字压力的均值和T 检验分析
本研究按照性别将参与者分为男、女两个组别,分析了不同性别在数字压力总水平和各维度水平的得分情况。结果(如表2 所示)显示,女性在数字压力整体上的得分均值比男性高了3.3分。此外,通过独立样本T 检验发现,性别变量在连接过载(T=-3.996,P<0.001)、认可焦虑(T=-3.527,P<0.001)、在线警惕(T=-4.970,P<0.001)、错失焦虑(T=-2.518,P<0.05)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异。而且女性在连接过载、在线警惕、错失焦虑上的得分显著高于男性,男性在认可焦虑上的得分显著高于女性。
表2 性别因素在数字压力方面的均值
本研究将参与者的年级分为四个组:第1 组是大学一年级、第2 组是大学二年级、第3 组是大学三年级和四年级、第4 组是研究生。以年级为组别变量,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了不同年级的数字压力水平差异。结果如表3 所示,数字压力整体水平的显著性小于0.05,即不同年级在数字压力整体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而且大学一年级学生和研究生的数字压力水平较高。数字压力的五个维度中,只有连接过载、认可焦虑、可用性压力方面存在显著性差异,其显著性都小于0.05。根据各年级在这些维度上的得分均值可以得出,大学生在数字压力各维度上的年级分布呈“U”型分布,从而验证了数字压力整体水平与年级分布的关系。
表3 基于年级的异质性分析
数字压力是调节社交媒体使用和身心健康之间关系的一个重要指标。数字媒体在数字时代下必然会得到空前的发展,随之产生的数字压力需要得到人们的普遍重视。
第一,本研究通过对问卷调查的数据进行初步分析,发现修改后的中国大学生数字压力问卷在我国大学生群体中有良好的信效度。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约50.2%的参与者的数字压力总分高于总体的平均值。也就是说,相对总体样本,约一半的大学生的数字压力处于中等或中上等水平状态,这些参与者对数字媒体使用存在消极态度。
第二,从各维度的得分均值来看,各维度的得分显著高于3。也就是说,参与者在数字压力问卷中偏向于选择“大多数时间是”和“总是”两个选项。因此,各维度的得分情况分析再次验证了数字压力总分数的研究结论,即当前大学生存在数字压力的困扰。
第三,本研究亦分析了性别和年级对数字压力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性别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参与者的数字压力水平,女性的数字压力水平总体上会显著高于男性。根据各维度得分的性别差异分析结果,只有可用性压力的得分在性别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从年级的角度来看,不同年级大学生的数字压力存在差异,大学一年级学生和研究生的数字压力水平会显著高于其他年级的学生感知到的数字压力。
心理健康工作是高校工作的重点任务,因此要发挥好心理健康教育的积极作用。随着信息化的发展,数字媒体和数字技术融入了学生生活和学习的方方面面。因此,数字压力将会是大学生心理健康辅导的重要层面和角度。针对上述的研究结论,本研究从以下几个方面提出建议。
首先,在教育教学活动中要融合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研究发现,大学生群体存在明显的数字压力,因此应该注重日常教学活动中对学生进行积极的心理教育,以便于学生能积极应对数字压力。其次,要关注女性的数字压力心理状况,女生比男生在数字媒体使用中更容易受到数字压力的困扰。因此,应该给予女生更多关心和引导,积极了解其心理状态,做好相应的辅导工作。最后,为大一年级和研究生提供针对性疏导,通过开设相关的心理课程、举办讲座和谈心等形式,帮助其缓解数字压力。
数字压力是在数字社交媒体使用过程中产生的一种不良心理压力状态。由于教育教学的数字化改革,数字教学平台和设备的普及是必然的发展趋势,因此未来大学生面临数字压力困境的可能性也更大。而数字压力作为一种消极的心理反应,需要被教师、学生、家长充分认识和正确对待,以便于让还未受到数字压力影响的学生更加积极地面对大学的生活和学习,为正在遭受数字压力困境的学生提供积极摆脱困境的方法和策略,从而呵护大学生的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