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财税政策研究

江朦朦 李依然

(武汉东湖学院 湖北武汉 430212)

1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全球化进程的加速推进，服务贸易在国际贸易中的比重越来越大。作为一个新兴领域，服务贸易具有高附加值、低污染性、强创新性和强竞争力等特点。在服务贸易发展过程中，财税政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服务贸易是我国未来发展的重点领域，服务贸易涉及国际贸易、国际投资、知识产权多个领域，深入研究其财税政策可以制定科学合理的财税政策、促进服务贸易发展，并且可以提高我国在国际服务贸易中的竞争力和话语权。

国内外学者主要从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实际情况出发，针对财税政策在服务贸易发展中的具体应用、改革和发展方向进行深入研究。学者普遍认为，财税政策在促进服务贸易发展、提高国际竞争力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同时提出了一些具体政策建议，如优化税收政策(陈甫懿，2023)、加强国际合作(吴美霞,2023)、提高政策透明度(张哲闻,2022)、降低财务壁垒(曾虹，2022)、提供技术支持和培训(张其林，汪旭晖，2021)等。本文对新冠疫情背景下的服务贸易出口总量变化和结构变化进行分析，重点从技术创新角度考虑促进服务贸易发展的财税政策。

2 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状况及相关财税政策

2.1 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现状分析

近年来，我国服务贸易迅猛增长，成为对外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在旅游、交通运输、金融、咨询、信息技术等领域具有竞争优势，特别是在信息技术和互联网领域，影响力不断扩大。政府大力支持服务贸易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鼓励企业拓展海外市场、提高竞争力。同时，我国庞大的人口和潜在市场需求也为服务贸易提供了广阔空间，人才培养和技术创新取得显著成效，但市场准入限制和人才培养仍然面临挑战。

2.1.1 服务贸易总额逐年增加

近年来，我国服务贸易总额呈现稳步快速发展态势。2010—2021年我国服务贸易进口总额如图1所示。

图1 2010—2021年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额(亿美元)

由图1中数据可以看出，2019年、2020年因新冠疫情影响，服务贸易总额呈负增长，但服务贸易总额从2010年的3717.4亿美元增长到2021年的8212.5亿美元，其中2021年增长速度较快，同比增长24.1%。同时，不难发现进口额大幅上涨，从21.7亿美元增长到4270亿美元，其中2014年增长率较高，同比增长30.9%，但同样由于新冠疫情影响，2019年和2020年的进口额呈负增长。出口额同样呈上升趋势，由1783.4亿美元增长到3942.5亿美元。

2.1.2 服务贸易存在逆差现象

近年来，我国的服务贸易逆差不断扩大。2020年，由于新冠疫情，服务贸易出口额下降，进口额也不断攀升，从整体来看，进口额增长了两倍多。从图2可以直观地看到服务贸易逆差的趋势。

从图2可以看出，我国服务贸易逆差先上升后下降，2010—2014年逆差值不断上升，2014—2018年逆差值增长趋于平稳，2018—2021年逆差值逐渐减少，但仍处于逆差状态。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一方面，我国在某些服务领域的内需较大；另一方面，由于我国在某些高端服务领域的国际竞争力相对较弱。

2.1.3 服务贸易进出口结构倾斜

近年来，我国在服务贸易领域的发展主要依赖传统的服务贸易业，例如旅游、运输和建筑等行业，2014年、2018年和2021年这三年的服务贸易进出口额中有60%以上来自这三个行业。然而，在我国的服务贸易中，高新技术型服务行业(如金融、电信等)的占比相对较低。由此可见，初级、传统型服务在中国服务贸易中占有优势，而知识型和技术型服务比例则相对较低，导致进出口结构存在明显的失衡。

2.2 促进服务贸易发展的财税政策体系初步建立

2.2.1 出台并完善财政支出支持政策

为了加快服务贸易的发展，国务院提出了一系列的财政支出支持政策，充分发挥外经贸发展专项资金等政策对服务贸易的支持作用，优化资金安排结构，吸引更多的社会资金。在国家层面上，已经实施了多项相关政策，如推动构建和优化培训机制，培育具备国际视野的综合型人才。财政专项资金在促进服务贸易的发展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如为推动与世界各国的文化贸易，我国设立了一项专项国际合作基金，用于支持“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和地区设立中药中心。不仅如此，各地还将服务贸易作为财政支持重点项目，如广州、深圳、天津、海南等地发布相关政策对服务贸易企业和项目提供财政补贴、投资、奖励等，以鼓励服务出口、开拓旅游市场。杭州市对出口信用保险、海外客户资信调查、保单融资等业务提供补贴，以降低企业经营风险和成本。

2.2.2 建立并完善相关税收政策

税收政策方面，政府针对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出台了多项企业所得税税收优惠政策。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项政策是全面实施了“营改增”改革，不仅降低了企业税负，还简化了税收征收环节，推动了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的发展。同时，政府针对服务出口实施了零税率或免税政策，为企业提供了更加便利的经营环境。这些税收优惠政策的出台，旨在鼓励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扩大服务出口，进一步促进了服务贸易的发展。例如，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等部门联合发布的相关通知，将符合条件的服务外包类和服务贸易类的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

2.2.3 出台相关金融政策

《“十四五”服务贸易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加大金融支持力度，解决服务进出口企业融资困难的问题，并拓宽其融资渠道。为了适应服务贸易的特征，积极鼓励金融机构展开创新的金融服务，此规划还积极支持推进知识产权融资和创业投资的发展，同时对出口信贷和出口信保政策进行了优化和调整。为进一步提高支持服务贸易国际合作项目的能力，增加了运用贸易金融、股权投资等多元化金融工具的探索与支持。例如，建立外汇管理制度、简化外汇管理手续，支持服务贸易企业便捷使用外汇。推动人民币跨境结算，减少外汇风险，加强对外汇业务的管理，加强对外汇业务的统计与分析。具体措施如下：

为了推动服务贸易的创新发展，我国设立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引导基金，同时各地政府纷纷设立当地的创新发展引导基金，旨在支持那些具备出口潜力且符合产业导向的服务贸易企业和项目。这些引导基金的设立为服务贸易提供了更多支持，推动了该领域的创新发展。提供保险支持政策，例如为服务贸易企业的信保机构提供信用保险，以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

3 与服务贸易发展相关的财税政策存在的问题

当前，我国已经出台了一系列财政扶持政策，对我国服务贸易的迅速发展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然而，这些政策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需要进一步完善与优化。

3.1 财政补贴针对性不强

目前，我国在服务贸易财政补贴方面的针对性相对较低，难以吸引高端企业在国内从事业务活动，这一现状已成为制约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因素，也对我国服务业的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产生了不良影响。整体来看，我国并未根据服务贸易的特点、需求、障碍等进行科学精准的政策设计和执行，未针对不同领域、不同类型、不同规模的服务贸易企业和项目进行差别化和分类化的支持，导致了某些关键领域和重要环节无法得到充分支持。例如，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门槛较高，此政策原本是为了鼓励服务贸易企业提升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但因其适用范围较窄、准入门槛较高，导致被认定为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的数量并不多，这就意味着许多潜力巨大的服务贸易企业无法享受到这项政策带来的实惠。

3.2 相关政策系统性不够

我国在制定和实施与服务贸易发展相关的财政政策时，缺乏一个全面、协同、完善的政策框架和机制，导致政策内容和方式不够科学、合理、有效。首先，缺乏顶层设计和统筹规划，导致各个部门和地方在制定和实施各自的支持政策时缺乏统一的指导思想、目标任务、工作安排等；其次，缺乏细化分类和差别化支持，未根据服务贸易的特点、需求、障碍等进行细化分类和差别化支持，而是采用“一刀切”的方式，对所有服务贸易实施相同或类似的财政政策措施，这就忽视了服务贸易的多样性、复杂性、动态性等特点，不能充分发挥各类服务贸易的优势和潜力，也不能有效解决各类服务贸易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最后，缺乏动态调整和及时更新，未及时评估和优化与服务贸易发展相关的财政政策。

3.3 明确性和透明度不足

部分财税政策在具体操作和执行细则上缺乏明确性，导致企业难以准确理解政策内容和符合要求。同时，政策宣传和信息公开不足，企业难以获取到最新政策动态和具体操作指引。

一方面，政策制定者未充分考虑服务贸易的特点、需求、障碍等，未制定具有可操作性和可评估性的目标、标准和评估机制，也未根据不同领域、不同类型、不同规模的服务贸易企业和项目进行差别化和分类化的支持，导致政策效果难以衡量和监督，难以及时发现和解决问题，难以调整和优化政策。例如，我国科技型服务业(服务业)已享有所得税优惠，但对其认定标准、流程、评价机制尚不完善，导致政策的实施过程中存在各种问题，如认定过程困难、认定结果的公正性不足及认定效率低下等。

另一方面，政策执行者未遵循明确的实施细则和操作流程，未保证政策执行的公平性、合理性、有效性，也未加强信息披露和公开征求意见机制，提高政策执行的透明度、可信度、参与度，导致政策执行过程中出现随意性和不公平性，政策执行过程中缺乏监督与反馈。例如，我国对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地区实施了一系列支持措施，但是未建立统一的试点管理平台，也未及时公布试点进展情况和经验案例，导致试点工作缺乏协调性、连续性、可复制性等问题。

4 促进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财税政策建议

4.1 完善财政税收政策

财政税收政策是国家调节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手段，可通过优惠税率、税收减免、退税等方式，鼓励和支持服务贸易的创新和扩大。首先，可以建立专门针对服务贸易的税收法律法规，明确统一的概念和标准，规范税收征管程序和责任。加强地区和部门之间的沟通与协调机制，形成统一、协调、高效的税收政策体系。

其次，根据服务贸易的新特征和新趋势，及时调整税收政策内容和方式，适应服务贸易的创新发展需求。区分不同类型和层次的服务贸易，实施差别化、分类化、动态化的税收政策，考虑到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投资等其他领域的关联性和互动性，实施综合性、协同性、协调性的税收政策。

最后，在考虑新冠疫情对税收工作的影响时，需要重点关注后疫情时代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经济的发展对税务部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了保证税收的稳步增长，我国必须在此基础上对数字经济中的税收进行前瞻性研究，使其与国际接轨。此外，在数字经济与传统经济并行发展过程中，需要确保税收收入同步增长。

4.2 提高财政支出针对性

要使各个产业实现协调发展，就必须采取更具针对性的支持措施，如此才能防止各服务贸易行业间的发展不平衡，确保服务贸易整体的高速发展。

一是合理安排预算资金，优化支出结构，区分不同类型和层次的服务贸易，实施差别化、分类化、动态化的支出政策。可采取以下两个主要措施：首先，优化财政投资结构，加大对知识型和新型服务业的投资力度；其次，政府可以扩大支出规模，并通过提高支出比重，设立创新发展引导基金等方式来刺激服务贸易企业的创新发展。

二是大力扶持高附加值、高科技含量、在国际上有竞争力的服务业和服务贸易领域，如金融、个人文化娱乐、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等。在努力巩固基础设施出口、交通运输等传统服务贸易领域发展的同时，还应注重引入专业技术来进行创新和优化，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政府的财政压力，又能促进高新技术型、知识密集型等新兴服务贸易产业的发展。

三是培养高素质的外贸人才，特别是信息技术、保险、金融等行业，更需要高质量人才的培养。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得到财政政策的大力支持。我国应充分利用财政资金来培养人才，支持我国人才与国外优秀人员的学习，借鉴国际上的先进经验，推动传统服务贸易向新型服务贸易的转变。

4.3 加强金融支持政策

服务贸易的发展受制于资金不足，在基础设施建设和新兴服务贸易企业研发等方面尤为明显。为了满足服务贸易发展的资金需求，我国需采取措施拓宽资金来源渠道。例如，通过拓宽服务企业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和门槛、提高融资可获得性等方式，鼓励金融机构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以满足不同类别、不同水平的服务型企业对融资的多元化需要。完善信用政策，提高信用发放的效率与准确性。在此过程中，可以采取多种形式，如PPP、政府产业基金等，以达到双赢的效果。通过这种方式，不仅可以拓展资金来源，不再局限于仅有政府的财政投入，还能吸引企业和社会资金参与进来，既可以提高财政资金的利用率，又能引导企业和社会资本向服务贸易发展。

针对不同的产业、不同的环节，可以采取不同的金融支持政策。例如，在旅游业方面，不仅可以采取政府与社会资本的合作方式，对旅游资源进行联合开发，还可以通过政策性贷款等方式，对旅游业的基础设施进行投资。在医疗领域，既可以给予医疗服务企业税收优惠和补贴政策，激励医疗技术和设备的创新，又可以提供信用担保和保险政策，降低医疗服务企业的融资风险和成本。在文化领域，给予文化服务企业知识产权保护和激励政策，鼓励文化内容和形式的创新，或采取出口退税和增值税抵扣等政策，降低文化服务出口的税负和成本。这些金融支持政策有助于提高服务贸易的质量和竞争力，扩大服务贸易的规模和影响力，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