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研究人文经济学：方向抉择、当代使命与未来前景

摘 要：理论创新无止境，深化研究谋新篇。一年来，在全国上下理解和把握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的丰富内涵和重大要求取得初步进展之后，深化研究需要做出新的方向抉择，凝练当代议程，肩负当代使命。一是要立足更高站位进一步深刻理解和把握人文经济学命题出场语境与重大意义；二是要深耕样本解读，从实际出发追寻人文经济学出场的历史逻辑，从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赞赏的苏州、杭州等地区的历史基础和实践经验中科学提炼“人文密码”，精准理解“人文经济学”的真正内涵；三是要植根实践逻辑，精准把握人文经济学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和战略全局；四是要回溯人文经济学的理论魂脉，看人文经济学在解决西方经济学带来的一系列弊病的过程中，如何守正创新了马克思对资本拜物教所作的深刻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思想，同时重新系统梳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系列重要论断的思想逻辑；五是要整体有机贯通、历史性梳理人文经济学的文化根脉，揭示和把握从传统到现代经济发展中一脉相承、成为灵魂的“文化基因”图谱；六是要以强大的文化自信和理论自信加快构建新时代中国特色人文经济学自主知识体系，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谱写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创造的新篇章。深化研究必将呈现方向和领域的分工甚至分化，需要加强协同创新机制建设。

关键词：人文经济学；深化研究；方向抉择；未来前景

中图分类号：G05；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403（2024）01-0001-10

DOI：10.19563/j.cnki.sdzs.2024.01.001

“人文经济”与“人文经济学”是习近平总书记在系列重要讲话中提出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深入理解和把握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论述的丰富内涵和重大要求，是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开拓中国式现代化未来方向的重大时代课题。一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两会参加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布置下一个题目：“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都是在经济发展上走在前列的城市。文化很发达的地方，经济照样走在前面。可以研究一下这里面的人文经济学。”7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又在考察江苏苏州时谈了一席话，点出了具有2 500年悠久历史、改革开放以来始终走在中国现代化发展前列，为全国探路的苏州样本的精髓，也指明了中国式现代化未来发展方向：“苏州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上做得很好，这里不仅有历史文化的传承，而且有高科技创新和高质量发展，代表着未来的发展方向。”习近平总书记还进一步强调：“推动高质量发展，文化是重要支点。”一年来，全国上下围绕完整准确理解和科学阐释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重大论断的精神实质、学理意蕴和实践要求，发表了若干相关论著、研究报告和前沿访谈，初步阐释了“人文经济”和“人文经济学”的本质内涵、基本特征、主要功能和内在规律，为全国大众读懂人文经济学贡献了智慧，兴起了研究的“第一波”热潮。然而，我们的判断是：方兴未艾的相关研究在理论创新征程上还处在初始阶段，序幕刚刚拉开，正剧和高潮还未出场。其中，我们对于人文经济学出场的深刻背景和重大意义的认识尚需进一步提高，相关系列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仍未得到深刻解答，理论与实践创新的难点堵点依旧存在，理论阐释还未能为中国式现代化新实践之路的开辟肩负起人文经济学理论引导的重责。因此，深化研究需要进一步做出方向抉择，需要进一步凝练当代议程，明确当代使命。概而言之，它包括以下各点：一是要以更高站位深刻认识在新时代新征程提出人文经济学命题的重大意义；二是要深耕样本解读，从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赞赏的苏州、杭州等地区的历史基础和实践经验中科学提炼“人文密码”，精准理解“人文经济学”的真正内涵；三是要植根实践逻辑，从中总结当代经验；四是要看人文经济学在解决西方经济学带来的一系列弊病的过程中如何守正创新了马克思对资本拜物教所作的深刻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思想，同时重新系统梳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系列重要论断的思想逻辑；五是要整体有机贯通、历史性梳理人文经济学的文化根脉，揭示和把握从传统到现代经济发展中一脉相承、成为灵魂的“文化基因”图谱；六是要以强大的文化自信和理论自信加快构建新时代中国特色人文经济学自主知识体系，开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谱写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创造的新篇章，增强民族精神的自主独立性。

一、更高站位与更高境界：充分认识提出新时代人文经济学的重大战略意义

深化理解和把握人文经济学的第一个当代议程与重大使命，是需要在更高站位、以更高境界充分认识提出新时代人文经济学的重大战略意义和划时代的理论意义。概而言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文经济学是与中国式现代化超越西方式现代化进程相呼应、解决西方经济学带来的一系列弊端的必然话语表达，是推动高质量发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理论创新的最新主题，是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实现民族精神自主独立的内在要求与时代使命。

郑重提出新时代人文经济学命题是中国式现代化实践的必然要求。党的二十大报告庄严宣告：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新征程，党的主要使命就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践是理论创新之源，时代是理论创新之母。党的二十大报告深刻阐明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本质要求、战略安排和重大原则，客观上召唤中国式现代化的新经济学，为人文经济学的出场与建构提供了强大势能与必然条件。正如中国式现代化必然要解决西方式现代化带来的一系列根本弊端进而本质性地加以超越一样，中国式现代化也绝不能仍然照搬照抄西方经济学来表达和指引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而要解决西方经济学带来的一系列弊病，就必须实现经济学话语的根本变革，推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新经济学，即人文经济学，完成在经济学话语上的民族精神自主独立使命。之所以这一根本变革必然指向人文经济学，是因为西方经济学是西方式现代化的经济学表达；而西方经济学的根本弊端在于资本的逐利本性和“资本拜物教”而使其存在着“人文缺失”“人文悖论”，最终导致“人文危机”。解决和超越西方经济学这一根本弊端的出路，在于重建“人文回归”的人文经济学。作为世界现代化原生态、曾经一统天下的西方式现代化，在创造了现代共性特征和普遍文明要素的同时，由于资本逻辑逐利本性与根本矛盾的宰制，必然导致严重的资本危机，导致人与人之间经济社会关系的全面异化和共同体崩溃，导致人与自然的全面对抗和自然基础的全面崩溃，导致全球分裂和治理体系的崩溃。三大崩溃都充分表现于西方经济学三大体系之中，微观、宏观和国际经济学，根基处存在的“资本拜物教”都无法根本摆脱三大崩溃，必然陷入“人文悖论”“人文缺失”和“人文危机”的陷阱。这些弊端与内蕴“人文逻辑”的中国式现代化的使命要求之间格格不入。换言之，资本逻辑宰制的西方经济学“理性人假设”天然具有“人文缺失”“人文悖论”，由此必然导致经济发展“见物不见人”的“人文危机”。完全照搬西方经济学无法满足中国式现代化实践的本质要求。中国式现代化内蕴的“人文逻辑”主张以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与和谐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以及走和平发展的现代化之路的新文明来替代旧体系，重新弘扬人文对经济的价值引领，创造新全球化未来，这正是以新人文价值引领全球发展走向美好未来的全新主张。这一主张在全球率先树立了一面人文经济学的思想旗帜，由此来引导世界解决西方经济学根基处必然带来的固有弊端。

中国式现代化呼唤走高质量发展之路，而文化是重要支点，人文经济学引领是理解和把握中国高质量发展之路的必然选择。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高质量发展是全面的，即是说，要成为“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发展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为此，必然要涉及文化与经济、传统与现代相融互动、融合发展的人文经济学问题。其实，高质量发展是相对于以往“高速度发展”的境界升华。作为发展方式的变革，相对于以往讨论如何实现从“粗放型增长”到“集约式发展”的模式转变，新时代聚焦如何从追求“高速发展”到追求“高质量发展”与合理速度统一的方式转变，就是要讨论如何把扩大内需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将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与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结合，将建立现代化经济体系和全要素生产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城乡融合与地区协调发展、经济质的有效提升与量的合理增长等系列要素相结合。其中，需要更深层次思考的是：高质量发展其实存在着东西方迥然而异的两条路。中国式现代化要关注：如何摆脱西方式现代化自工业革命以来过分关注如何以节约活劳动而大量占有加工资源（活劳动/扩大资源加工对象比率），导致西方经济学总是以“理性人假设”企图无限扩张占有世界资源而节约劳动成本赚取价值这一问题。问题在于：自然资源是有限的，全球资源霸权总是要崩溃的。东方主张的“勤劳革命”即在高度节约自然资源的基础上，主要依靠高级技艺的活劳动密集于对象之上来创造和提升产品、产业的高附加值，让文化赋能而使经济本身呈现高质量发展的业态。这可以从苏州优秀传统产业如双面绣的绝活、玉雕、核雕、红木加工、古建筑、金砖工艺、吴门养生医派的多种业态经久不衰中得到启迪。理解了人文经济学，就理解了人文经济学为中国式现代化高质量发展开辟的新道路，才能真正理解习近平总书记鲜明指出的人文经济学为何“代表着未来的发展方向”。

提出人文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理论创新的最新探索，是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实现民族精神自主独立的内在要求与时代使命。我们的事业成功是因为中国化时代化马克思主义“行”。我们的使命正是要在民族政治独立、经济独立之后，彻底实现民族的精神文化的主体性自主独立。放眼全球，曾经被西方殖民、半殖民的民族和国家虽然政治上独立，但是有些民族长期经济文化落后，依然依附于西方。一些国家虽然在政治经济上实现了自主，却在精神文化上无法摆脱西方宰制，因而也不可能真正彻底自主独立。新中国建立与改革开放宣告中国人民站起来和富起来，实现了政治与经济的自主独立，但是，在现代化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上，我们依然还没有完全摆脱西方式话语霸权的宰制，西方经济学依然成为从大学教育一直到政府制策的重要思想资源和知识标准。这些知识体系虽然包含着许多反映和表达一般现代经济体系需要的客观规律内容，值得我们继续借鉴学习和把握，但是其弊端借助于资本逻辑和市场机制已经深度显现，“人文缺失”和理性与人文二律背反的“人文悖论”负面效应日益明显。提出人文经济学的当代建构使命，正是在这一伟大时代提出的伟大任务。

二、样本深耕与案例分析：实事求是的研究范式

构建新时代人文经济学首先必须真切反映事物本身的现实历史基础和客观规律。而反映客观规律和人们价值追求的表达都源自现实又高于现实。人文经济学反映经济与文化融合发展规律是古今中外普遍存在的共同规律，具有世界共同属性。但是，作为中国式人文经济学的现实根基，首先是源自中国的样本和案例。所谓深耕样本与案例分析，就是对习近平总书记在阐释人文经济学之时多次赞赏的苏州、杭州等城市样本作深入、系统、全面的研究，这是一切深化研究的基础性工程。之所以作如此判断，是因为这是对中国共产党百余年来坚守的“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的继承和弘扬，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理论创新的逻辑起点与原则坚守，更是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殷殷嘱托所体现的方法论自觉遵循。

从样本实际出发深化研究，就是“实事求是”的研究范式。“实事求是”是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援用东汉班固撰写的《汉书·河间献王传》中言称西汉景帝第三子河间献王刘德“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一语，来表达一切从实际出发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路线的统称。“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这也是“有的放矢”的方法。“的”就是中国革命，“矢”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共产党人之所以要找“矢”，就是为了射中国革命这个“的”。这种态度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这种态度，有实事求是之意，无哗众取宠之心。这种态度，就是党性的表现，就是理论和实际统一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作风。”毛泽东进一步强调：“在这种态度下，就是不要割断历史。不单是懂得希腊就行了，还要懂得中国。”“我们要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区内外的实际情况出发，从其中引出其固有的而不是臆造的规律性，即找出周围事变的内部联系，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

深切解剖样本与案例，全面精准地解读样本经验和理论旨归，需要把握以下几个基本原则，处理好几对基本关系。

一是要真切理解和把握样本对象自身的历史逻辑。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肯定了苏州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上做得很好”，之所以如此，一个深层的历史原因在于：自宋朝以降，千年来苏州从自发到自觉向内生型现代化目标冲击已历五次：宋朝、元末明初、明中后叶、清末民国初叶、新中国建立后的改革开放至今。所谓内生型即指这一现代化不是源自美国费正清研究中心所指认的对外来“挑战”的“应战”，不是外源型的现代化，而就是苏州本土社会生发的源自内在根脉的现代化，这一现代化走的道路不同于西方的用集约的活劳动支配大量自然资源加工产生大量产品和财富的“工业革命”，也不完全是美国学者德·弗雷斯所说的用廉价而熟练的劳动推动“斯密式增长”的“勤劳革命”，而就是“苏作革命”，即在有限自然资源对象上用高妙的工艺甚至道心支配的高级劳作创造高附加值产品，走高质量经济发展之路，探索自己的现代化标准。这一特点在丝绸、服装、刺绣、红木家具、核雕、玉器、苏式园林、吴门医药等优秀传统产业中均可见一斑。向现代化的千年冲击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民族根脉通过各种方式打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关系，因而才能让苏州对经济与文化、“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上做得很好”，并且这一惯习内在化人，使苏州人具有现代心理、行为和价值观，具有发展的共同体主义、契约精神和创新精神，内生、持续、坚韧，虽屡败却屡战，一有机会就义无反顾地向现代化冲击，这构成了人文经济学苏州样本的历史底蕴。我们需要有大历史观来透视这一历史进程，增强理解和把握苏州样本的历史自觉和自信。

二是要真切理解样本案例中经济与文化双向转化的机制和效果史。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所谓文化经济是对文化经济化和经济文化化的统称，其实质是文化与经济的交融互动、融合发展。”因此，要判定一个城市的人文经济学状况优劣，不仅要分别看该市的经济与文化两者要素分别状态的好坏，更要看两者交融互动、融合发展的状况，比较两者相互转化的机制的优劣。往往一些城市两者之间呈现一强一弱，肯定是机制不善、效果欠佳，难以成为人文经济学发展的样本典范。即便两者状况颇佳，我们也要重点观察该地区两者双向转化的机制、发挥的效用、呈现的形态。

三是要辩证把握样本对象经验中可推广、可学习、可示范的共同性与独特个性的关系。不同地区的文化基因图谱肯定既具有共性也具有个性。一个样本内部经济与文化之所以能够相互包容、融合发展，与文化和经济的品性密切相关。对样本浓郁的地方文化个性，我们可以深度欣赏和仔细品味，却不可将之抽象地、无条件地加以泛化推广。我们选取样本考察时最为需要的是具有共同性和普遍性的样本经验。苏州的“苏作革命”的表达作为独特的优秀传统文化产业和产品，难以完全复制；但是，作为一种致力于在精选自然资源对象上作“精致”“雅致”、高艺术、高文化品位和具有浓郁“道心”的劳作创造高附加值的高质量发展之路，则具有普遍意义，如在数字化“芯片”和“全球脑”生产上我们就同样可以秉承这一精神，既体现资源集约、生态文明的要求，又有科技创新、产业创新的时代特征，代表着中国式现代化未来的发展方向。

四是要深切把握样本如何以人文经济助推地方高质量发展的机理。人文经济的历史实践为高质量发展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但是，高质量发展需要谱写人文经济学新篇章。如今，苏州样本的人文经济不仅以强盛的经济力支撑和推动现代文明的昌盛，更以崇文厚德塑造科技产业创新的灵魂，以精致高雅的人文品格提升经济境界，以“为生民立命”的人文关怀重组科技和经济效能，以绣娘精工细作的匠心绣出一个现代城市的气质，绣出现代中国人的韧性、耐心和定力，以传统园林的艺术布展了现代经济的版图，用充满浓郁“和合精神”的双面绣绝活实现了传统与现代、经济与人文的对接，以和衷共济价值观更好地凝聚整个区域的力量，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开放枢纽，以独特的现代文明引领着城市现代化的全面高质量发展。这就是人文经济苏州样本的主要精髓。

样本研究是一项必须长期坚守、久久为功的事业。正如费孝通《江村调查》开创了横跨百年的样本研究事业一样，人文经济学样本研究正开辟一个新学术领域，而且将以样本研究包含的“反思的问题学”这一新研究范式助成“样本学派”（学术共同体）的蓬勃兴起，不断以样本经验同步、同态、同构方式支撑与推动人文经济学理论创新的进程。

三、把握“行动指南”：新时代人文经济学战略发展的实践逻辑

“行动指南”是对马克思主义实践品格的真实写照。人文经济学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行动指南，如何在实践上解决西方经济学“人文缺失”“人文悖论”和“人文危机”带来的系列弊端，以“人文回归”“人文逻辑”谋划中国式现代化的经济发展战略，必定成为党和国家各级领导机关倾力关注的重大问题，这也必定成为深化人文经济学研究的重点对象之所在。科学回答这一“时代之问”“中国之问”“人民之问”，则成为中国学界必须肩负起的重大的理论创新责任。

那么，“人文经济学”作为“行动指南”，究竟在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实践上指向何方？我们认为，主要体现在“五个新”。即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聚焦的“人文回归”和“人文逻辑”，要重新思考中国式现代化经济发展中的人文新目的和新目标，推出人文新范式和新动能，打造人文新赛道，提倡人文新规则，形成人文新结果形态。这将是一篇谱写在中国大地上的鸿篇巨制，限于篇幅，在此不能充分加以阐释，只能撮其大要而言之。

一是提出人文新目的、新目标。与西方经济学基于资本逻辑逐利本性将经济学目的限定为逐利最大化的“理性人”假设不同，人文经济学的根本宗旨和目的在于“以人民为中心”，维护好、发展好人民共同富裕、共同福祉和共同权益，成为人文经济学的根本宗旨。同样，与西方经济学单纯为了资本私利而损害人类的和地球的生态公益不同，人文经济学主张“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价值优先，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状态至上。与西方经济学为了资本单一主体利益而诉诸丛林法则霸权霸凌宰制全球利益、不断割韭菜不同，人文经济学强调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存在的价值。人文回归的“价值”就不再限于单纯的“物质利益”，而是包容着文化价值、道德价值和人文价值，全要素“价值”观开辟、开创着新体系，并且成为一种新的经济学解释。

二是推出发展人文新范式、人文新动能。原初的经济依然是动力和方式，但是已经不限于原初的“高速增长”方式所依赖的那种“出口、投资和消费”三驾马车动力结构。新发展方式更强调范式中人的主体性作用，文化素养高品质和高质量的带动性。单纯的“物的现代化”被“人的现代化”体系所替代。原初单纯的经济现代化弊端被“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发展的现代化”所超越。以人兴文、以文兴人，人文兴产，文兴生活，文化生态，人、产、城融合，成为未来发展的人文新范式、人文新动能。

三是设计人文新赛道。西方经济学主要围绕资本、市场、政府、国际四维设计经济赛道，呈现微观赛道（企业竞争的主体素质）、宏观赛道（各种国内产业和消费市场完善程度、资本市场和营商环境）、政府赛道（政府公共产品、公共服务环境）和全球赛道（WTO、TTIP、TPP、欧盟、数字经济体系等），至今，这些赛道依然强势地主宰着全球经济。在西方资本霸权主宰下，我们所倡导的“一带一路”、亚投行等也在起赛道作用。我们今天需要建立人文新赛道。“人文+”成为衡量、检验、激励参与者的新地平、新平台。中国倡导的人文经济学崇尚人文多元、平等、包容、合作、共赢的系列新理念，将由此在全球、国内设计出不同于单纯的市场、政府、社会三元格局的新赛道，必将让进入新赛道的各类主体体验到不一样的结果。

四是设计人文新规则。在现有规则体系下，市场经济公平竞争规则主要管“效率”，政府的再分配规则管“公平”，社会慈善和第三次分配管“自愿与道德”。三次规则是相对分离的，难以完全避免市场失灵、政府失灵和第三部门失灵所带来的弊端。人文经济学体系中的新发展规则将规则逐步融合，强调人文逻辑贯通全部经济体系的合理性、正当性与合法化，为参与规则制定和执行的各个角色之间互动制约设定新的体系，以充分保障参与规则游戏、为了共同富裕而奋斗的各个社会成员能够凝聚一心、奋勇向前。

五是形成人文新结果形态。这一结果形态要与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相呼应、相契合、相一致，着力于经济现代化的发展成果更多、更好地为全体人民共享，指向走共同富裕、共同福祉的现代化，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及传统与现代、经济与人文融合互动的现代化。

战略实践意义的人文经济学，初级阶段可以用“加减乘除”初级数学运算来表达。“人文+”则是人文回归，在原初经济人文缺失的情况下运用“人文+”来加以弥补、推动。正与“互联网+”的功效类似。所谓“人文-”则指要破除阻点难点，推动人文与经济更快更好地融合发展。所谓“人文×”则是人文经济的功能发挥将有倍乘效应；“人文÷”则是人文经济发展将会有效祛除原初西方经济学带来的人文悖论、人文危机等若干弊端。

深度的战略性实践探索，由于其作为“国之大者”发挥宏观战略的影响力，未来不仅构成人文经济学实践派或行动派的主要使命，而且必将成为人文经济学发展的主脉、主流之一。

四、深化守正创新的理论逻辑：人文经济学开辟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新境界

人文经济学的魂脉，当然是马克思关于资本逻辑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深化研究人文经济学的当代使命之一，就是要历史地梳理从马克思发端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到人文经济学两者之间的魂脉链，从中解答一个重大理论问题：人文经济学何以、如何继承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思想传统与基本原理，又如何创新发展了这一魂脉。

没有资本批判，就没有马克思。没有21世纪资本逻辑批判，也就没有21世纪马克思主义。面对当年资本逻辑宰制的市民社会，马克思为了科学反思批判资本逻辑，便要深入到政治经济学领域去寻找揭破市民社会的秘密。然而，西方经济学不过是资本逻辑宰制市民社会的经济学话语表达。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发现：“国民经济学从私有财产的事实出发。它没有给我们说明这个事实。它把私有财产在现实中所经历的物质过程，放进一般的、抽象的公式，然后把这些公式当作规律。它不理解这些规律，就是说，它没有指明这些规律是怎样从私有财产的本质中产生出来的。”用国民经济学的语言、概念、话语无法穿透背后的本质秘密。因此，资本逻辑批判不能用现成的西方经济学话语作为思想工具，而必须同时对政治经济学进行反思、批判。“漠视人”是西方经济学资本至上本性的必然结果。虽然政治经济学批判是资本逻辑批判的“副本”，处于从属地位，但是，没有政治经济学批判为资本逻辑批判廓清地平，就不可能真正登堂入室揭破资本剥削剩余价值的秘密，也就不能科学地展开资本逻辑批判。因此，超越西方的政治经济学话语体系，创立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体系，包括建立科学的“劳动价值论”、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学说、商品货币资本拜物教学说、资本逻辑学说、剩余价值学说、资本原始积累学说、资本根本矛盾、危机及必然灭亡的学说等，都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基本原理。马克思开辟了超越西方政治经济学的道路，但是，并没有完全摆脱政治经济学的学科框架传统。主要议程依然在经济与政治关系之间。颠倒以往黑格尔关于国家决定市民社会的唯心史观的结果，是唯物史观的创立，它强调经济基础对于以政治国家为核心的上层建筑的基础性决定作用。市民社会与国家、经济与政治，依然是唯物史观和政治经济学批判赖以建立的两个基本要素。

人文经济学对于资本逻辑宰制的西方经济学弊端的反思、批判和超越一方面站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和唯物史观的原则高度，另一方面又创新思考了如何以中国方案和中国创造解决西方经济学带来的资本至上、“人文缺失”系列弊病。根本支点就是强调现代化“以人民为中心”，打破西方经济学的逐利本性和拜物教藩篱，也突破单纯在经济与政治、物质财富与权力两者关系中思考这一主题的理论传统，将以往的“市民社会”与“国家-政府”二元关系域推广为“市场-国家（政府）-文化社会”三元关系域，“人文回归”让人文文化所体现的独立社会单元成为“第三部门”，成为浸润日常生活与大众合为一体的社会发展平衡器、经济稳定器与经济发展向善向好的引导器，成为一个民族经济抗击狂风暴雨的韧性、耐力和信心的力量源泉。强调满足人民对日益增长、丰富多彩的美好生活需要就是现代化发展的根本宗旨和主要目的，由此贯通“人文逻辑”，而通过创新不断解决不均衡、不充分问题就成为发展的驱动力。为了满足人民共同福祉需要，在坚持唯物史观关于经济决定文化、文化反作用于经济发展的基本原理的同时，更深层地以文化自信来考察人文的轴心地位、文化价值对于经济的灵魂作用与引领作用，强调文化与经济总体上的融合发展的历史与现实，这一三元域的理论图景既与欧洲新现代性理论阐释有异曲同工之妙，又具有中国新现代性的独特创造，将重写在二元域出场的唯物史观的理论图景，谱写新时代唯物史观的中国逻辑的新篇章，进而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理论创新开辟新境界。

从当年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到习近平总书记的人文经济学，我们对这一思想传承与发展的魂脉梳理将主要以文本-文献学解读范式加以深化研究。这一研究需要再次“回到马克思”的原初语境，秉持新时代人文经济学问题视域再次叩问马克思，再次深度耕犁马克思的原典，看马克思对于当年古典经济学的批判和超越的思维路向和思想传统究竟“是什么”与“如何是”；同时又要深度耕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的思想逻辑，看马克思如何走向当代，解答如何从政治经济学批判走向人文经济学的当代构建。

五、文化根脉追寻：人文经济学如何传承优秀文化基因

深化研究的第五大使命，就是要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的精髓，在人文经济学的建构中全面梳理文化根脉，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文化基因；同时，汲取世界上一切历史和现代文化、文明的合理成果，创造作为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有机组成部分的人文经济学。

人文经济学如何传承优秀文化基因？这需要方法论自觉。

一是要坚持考察现实的历史进程，从中把握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实际的而不是想象的优秀文化基因的传承内容。人文经济是一个在悠久的历史活动之中长期积淀形成的现实的历史形态，从中我们才能发现究竟哪些优秀传统文化基因真实地浸润到现实的经济体之中而发挥灵魂、价值的导向作用和引领作用，与经济发展相融互动，成为我们所指认的人文经济形态。那种脱离现实指称、单纯主观抽象地去研究中国传统文化、汲取文化碎片，且希望其成为“应当”和“规范”，外在地强加给经济的所谓“研究”，最终都会落入空想。因此，传承研究必须建立在样本梳理与案例研究的坚实基础之上。

二是要坚持生命活态内在继承，不能将传统当作已经死亡的对象，任意做“遗产”外在切割。中华大地百万年人类史、万年文化史、五千年文明史、千年冲击现代化的历史，虽然屡遭挫折，但是在根本上必须追问：传统究竟是有强大生命力的活态在场，还是已经死亡、成为一种珍贵的“遗产”，因而可以“古为今用”地被外在地切割利用？应当是前者，这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法“自我运动”观的必然结论；后者所谓“死亡说”“遗产说”不符合事实，都是唯心史观历史虚无主义与形而上学外在否定观的表现。今日之中国是历史的中国在今天的伟大继续，中国文化传统是中华民族万年生生不息的根脉支撑。“根脉”强调文化传承的连续性、历史性、活态化，犹如黄河、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虽然其中有九曲十八弯，裹挟泥沙俱下，甚至有断流和故道，但是其强大生命力支撑从古到今，生生不息，推动人文与经济融合发展，形成人文经济的中华民族形态。这一活态，不仅是散漫无机的，而且就是聚集、融汇、贯穿于经济活动之中的。生生不息的经济活动包容、包含着生生不息的文化基因。

三是要坚持历史性梳理原则。任何文化基因的传承，特别是人文经济基因的活化传承，总是一种从古到今历史地流淌指向未来的进程，具有内在必然性和规律性。我们的继承必须要把握其内在的演化规律，而不能主观任意所为。为此，需要对之作历史和逻辑的统一的历史性梳理，看文化基因与经济何以在融合发展中不断变化生成现代形态，进而走向日益辉煌的未来形态。决不能断开历史进程的完整规律制约，主观任意抽取某个片段的环节和因素，就希望将其安插进人文经济机体之中，或者贴上标签符号，或者直接就此扩展为一个独特的人文经济形态。

四是要坚持整体性继承原则。我们不能非历史地、碎片化地截取文化基因，人文经济形态的形成是文化整体地包容经济、浸润经济、渗透经济的结果。没有整体继承和整体包容、浸润，仅仅指望抽取一两个文化基因碎片就能用外科手术方式“嵌入”经济机体造就人文经济，那是绝对的空想，是对人文经济双向转化机制的误读误解。我们需要做人文经济的文化基因图谱的研究，这是一项高难度的工作；但是这是整体继承文化基因的必要前提。无论古今中外，一种人文经济形态的养成，都是文化基因图谱总体结构对于经济机体的全方位赋能的结果。不理解和把握这一文化基因图谱及其总体功能机制，就不可能读懂人文经济学。

五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思想引领原则。中华传统文化基因的传承与发展也有自己铁的周期率，也需要在不断重生中寻找新的出路。深描中华传统文化千年历史生长中的兴衰演变的“历史周期率”是一项尚未破题的空白领域，需要我们去加快进入、深化研究。当1840年之后，在西方资本主义列强霸权侵略下，中华传统文化也一度衰竭，如果没有先进的马克思主义，就不可能拯救失败的命运并实现两创而重焕青春。因此，新时代人文经济学的建构，依然需要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经济文化深度结合，依然需要马克思主义的引领和指导。

中华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与经济相融合发展的优秀文化基因也呈现一个自我发展的有机体系。理解和把握这一体系，需要我们坚持历史自信和文化自信，弘扬这一伟大传统。

六、学理化与体系化：加快构建人文经济学自主知识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到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完整的自主知识体系，同样，引导中国式现代化经济发展实践前行的人文经济学，作为“学”就是指必须形成专业化、学理化、体系化的自主知识系统。我们关于人文经济学的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破题”解读、一般概念阐释和方法论原则的零散状态上，而要向前迈进，创新创造人文经济学自主知识体系。

建构人文经济学自主知识体系，就是要通过深化研究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专业化、学理化、体系化，推动我们的研究从“观”的阐释进展到“体系”的建构，这就需要把握以下几个关键环节。

一是深刻阐明人文经济学的本质内涵。要破除西方经济学这一领域的命题解释所带有的狭隘知识藩篱，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基础上重新自主地加以界定。所谓人文经济，即文化与经济在总体上相互交融、共进互动、融和发展的一种良性发展方式，是文化经济化、经济文化化双向贯通、融和发展的状态。这是中国现代化高质量发展的经济形态，也是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建设形态。人文经济形态中的三大关键要素，即“人”“文化”与“经济”。强调文化价值对于经济具有灵魂引领作用，说到底是强调人的本质主导作用。“文化经济”归根到底是“人文经济”。而“人文经济学”则是关于“人文经济”的学问，旨在阐明“人文经济”的本质内涵、基本特征、主要功能和操作规律的自主知识体系，这是一种旨在反映和表达中国式现代化本质要求的独立的中国特色政治经济学，需要唯物史观的中国逻辑立足于新时代地平线对经济和文化的双向融和关系加以科学把握，解答“为何”（历史成因和主要机理）、“怎样”（融和的可能性和路径选择）、“什么”（结合的样态选择）的规律性问题。

二是关于人文经济学的基本特征，我们主要把握以下几点：其一，在本质主旨上，人文经济学创造人文的新目的、新目标，是中国式现代化“人民至上”原则的经济学表达。其二，人文构成了经济的根本价值导向和内在灵魂。突破了西方经济学逐利本性，强调经济的价值指向和主要灵魂，强调要“以人民为中心”，文化优先、价值引导，人文经济学就是“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引导和规范的经济学。其三，强调古今中外，大凡呈现人文经济形态的民族与时代，都是在用不断增强的经济力量同步推进文化发展的同时，重点着力以人文力量赋予经济深厚的人文价值，文化构成指引经济脉络和形态变迁的主导灵魂和助推动力，“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政治力量、社会力量之中，成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政治文明的“导航灯”与社会和谐的“黏合剂”。其四，人文引导经济建构总体框架和基本格局。人们赞誉人文经济苏州样本的鲜明特色之一，就是“以园林的艺术布展了现代经济格局，以双面绣的绝活实现了东西方的对接”。其五，人文价值观和主要精神突破了经济原初限于满足物欲“效用经济”的窠臼，而提升了产品、产业、经济发展的文化品质，成为提升境界至高质量发展的精神台阶。其六，经济文化化、文化经济化双向转型成为主要机制。人文经济学着力把握交融、融合的经济与文化关系和塑型状态，而不是偏向单纯考察文化积淀厚重但没有转化为经济的城市。没有这一双向转型机制助力，一些城市虽然传统文化同样积淀深厚，却既没有发展好经济，也没有保护好文化，没有形成“人文经济”良好发展态势。反之亦然。一些民族、国家和地方虽然经济发达，但是文化缺失，同样导致各种发展陷阱丛生、经济基质不稳、社会矛盾激化、发展屡遭挫折。经济文化化的转型方式往往较为宏观而直接，而文化经济化的转型方式则较为隐蔽而细腻，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三是关于现代化经济发展的人文新范式。“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发展的现代化”强调以人兴文、以文兴人，人文兴产，文兴生活，文化生态，人、产、城融合，成为未来发展的人文新范式、人文新动能。

四是关于现代化经济发展的人文新规则。如果说，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从“理性人”出发推崇“看不见的手”即价值规律作为资源配置的唯一支配规则，世界自由贸易和比较优势成为辅助条件，那么，人文经济学作为一门新经济学，一定会有人文新规则来作为支配法则。

五是关于现代化经济发展的人文新运行体制。其中包括人文经济学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如何展开，以及关于人文如何浸润经济过程、经济和文化双向转化机制等内容的阐释。

六是人文经济学新理论体系。我们需要用系列人文经济学的新概念、新范畴、新原理、新模式来表达这一新范式和新动能。其中，首要的是从“人文”和“价值”的经济学解释发端。其中，“价值”就不再局限于过去用货币表达的创“利”含义，而且要扩展为包括人文等多种价值维度的广义经济概念。这些维度，又可以作狭义的经济学解释。由此，劳动创造价值的解释需要重新设定，价值结构、“价值链”的判定则需要更多维界定。

七是人文经济学新话语体系。我们需要专业化的人文经济学专业的话语，更需要让广大干部群众读得懂的“人文+”的大众化话语。

人文经济学在跨越“破题”“入门”阶段之后的深化研究将展现为一个视野更为广阔的地平线，各个维度的研究者们由此必然产生在方向、领域、范式上的分工，进而会出现研究视域和领域的偏好，彼此之间会产生各家学派。我们不难预见：深化研究将呈现方向和领域的分工甚至分化，一旦固化就会形成某些壁垒。预防壁垒堵点形成，需要在深化研究中同步加强协同创新机制建设。

Deepening the Study of Humanistic Economics：the Choice of Direction，the Contemporary Mission and the Future Prospects

Abstract：Theoretical innovation is endless，and in-depth research seeks new chapters.In the past year，after the whole country has made initial progress in understanding and grasping the rich connotations and important requirements of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s new ideas，new views and new propositions on “humanistic economics”，deepening research needs to make new direction choices，condense the contemporary agenda and shoulder the contemporary mission.First，it is necessary to further deeply understand and grasp the context and significance of humanistic economic propositions from a higher position.Second，it is necessary to deeply cultivate the interpretation of patterns，pursue the historical logic of the emergence of humanistic economics from reality，scientifically extract the “humanistic code” from the historical foundation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Suzhou，Hangzhou，and other regions that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has repeatedly praised，and accurately understand the true connotation of “humanistic economics”.Third，it is necessary to take root in the logic of practice and accurately grasp the focus and strategic overall situation of humanistic economics to promot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Fourth，it is necessary to trace the theoretical soul of humanistic economics，see how humanistic economics has upheld and innovated Marx’s profound political-economic critique of capital fetishism in the process of solving a number of problems caused by Western economics，and at the same time systematically sort out the ideological logic of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s series of important theses on “humanistic economics”.Fifth，the overall organic and historical combing of the cultural roots of humanistic economics，revealing and grasping the “cultural gene” map that has been inherited and become the soul from traditional to modern economic development.Sixth，with strong cultural and theoretical self-confidence，we should speed up the construction of an independent knowledge system of humanities and economic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new era，open up a new realm of Marxism in China and the times，and write a new chapter in the creation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theory.The deepening of research will inevitably show a division of labor or even differentiation in directions and fields，and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mechanism.

Key words：humanistic economics;deepening research;direction choice;future prospec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