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金,肖泽旭, 谢文娟
压疮是由于局部组织长期受压,发生持续缺血、缺氧、营养不良而致组织溃烂坏死的疾病[1],该病多发生于瘫痪、烧伤以及重度昏迷需长期卧床修养的患者[2]。Ⅲ期、Ⅳ期压疮患者由于局部组织溃烂,可出现细菌、感染、发热等反应,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3]。目前临床治疗Ⅲ期、Ⅳ期压疮患者的方法较单一,且缺少形成规模且疗效稳定的治疗方案[4]。有研究显示,Ⅲ期以上压疮患者需在外治的基础上,辅助中药外敷,可有效地促进疮面愈合,促进病情恢复[5]。本院自拟方“敛疮膏”由煅石膏30 g、五倍子30 g、大黄20 g、血竭20 g、黄柏20 g及赤芍20 g组成,是压疮外敷治疗的膏剂,具有清热凉血、解毒化瘀、敛疮生肌的功效,其对Ⅱ期、Ⅲ期压疮患者临床效果尚不确切[6]。基于此,研究对老年科、康复科、中医科住院患者中Ⅱ~Ⅲ压疮患者在常规治疗基础上予以自拟方“敛疮膏”进行治疗,观察其对Ⅱ期、Ⅲ期压疮患者改善压疮、疮面愈合及疼痛程度等临床疗效,旨在为Ⅲ期、Ⅳ期压疮患者临床治疗提供指导。
1.1研究对象 选取2021年3月—2022年10月本院老年医学科、康复医学科、中医科住院患者中发生压疮,并诊断为Ⅱ~Ⅲ期压疮的50例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25例。其中观察组男17例、女8例;年龄28~79岁,平均(49.56±5.23)岁;压疮程度:Ⅱ期压疮16例、Ⅲ期压疮9例;压疮部位:骶尾部压疮15例、髂骨压疮2例、坐骨结节处压疮8例;压疮总面积(4.23±1.05) cm2;压疮总深度(0.43±0.07) cm;基础疾病:糖尿病9例、神经系统疾病8例、低蛋白血症6例、其他2例。对照组男15例、女10例;年龄28~79岁,平均(50.27±5.18)岁;压疮程度:Ⅱ期压疮17例、Ⅲ期压疮8例;压疮部位:骶尾部压疮13例、髂骨压疮3例、坐骨结节处压疮9例;压疮总面积(4.18±0.93) cm2;压疮总深度(0.40±0.08) cm;基础疾病:糖尿病10例、神经系统疾病7例、低蛋白血症5例、其他3例。两组患者性别(χ2=0.347,P=0.556)、年龄(t=0.482,P=0.632)、压疮程度(χ2=0.089,P=0.765)、压疮部位(χ2=0.402,P=0.818)、压疮总面积(t=0.178,P=0.859)、压疮总深度(t=0.411,P=0.165)、基础疾病(χ2=0.410,P=0.938)等均线资料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1.1纳入标准 ① 参照2016年美国国家压疮顾问委员会(NPUAP)关于压疮最新分期标准[7]和2014版国际《压疮预防和治疗:临床实践指南》中相关标准,符合Ⅱ、Ⅲ期压疮诊断标准,年龄>18岁;②临床资料完整;③患者知情且签署知情同意书。
1.1.2排除标准 ①合并先天性免疫缺陷或严重感染性疾病;②合并心、肝、肾等并发症或严重疾病者;③合并出血性疾病或出血倾向者;④合并全身感染;⑤妊娠期及哺乳期妇女;⑥合并精神类疾病,精神状况不佳,无法自主配合研究。本研究获本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同意(伦理会批号:2022-KT-006)。
1.2治疗方案 对照组患者压疮部位碘伏消毒后,清除压疮疮面的坏死组织,使用过氧化氢溶液擦拭疮面,以生理盐水清洗,酒精消毒覆盖压疮范围面积1 cm左右,后用0.5%碘伏擦拭,并湿敷,每天换药1次,定期翻身并给予抗感染、营养支持等常规支持治疗。观察组患者在对照组基础上对压疮部位碘伏消毒后,以生理盐水清洗,然后外敷院内自制“敛疮膏”,敛疮膏由煅石膏、五倍子、大黄、血竭、黄柏、赤芍组成,研末制膏,将膏均匀涂于纱布上,纱布覆盖,每日换药,直至压疮愈合。疗程均为3周,共21 d。
1.3疗效及安全性评价 记录伤口愈合时间及换药次数,用纸质数码尺测量压疮总面积缩小率、总深度缩小率和总体积缩小率,评估治疗后两组患者压疮改善情况。治疗后1、 7、 14、21 d对疮面分泌物进行细菌学培养,记录两组患者各时间点细菌转阴例数。分别于治疗前和治疗后取患者空腹静脉血约3 mL,以3 000 r/min,离心10 min,取上清液,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检测两组患者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umou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 6,IL-6)、IL-1β水平。分别于治疗前和治疗后采用视觉模拟评分法[8]评估两组患者压疮疼痛程度,使用一条长约10 cm的游动标尺,患者根据压疮疼痛程度滑动的游标,两端分别为“0”分端和“10”分端,评分越高,疼痛程度越高。
2.1两组患者换药次数、疮面愈合时间及压疮改善情况比较 治疗后,观察组换药次数、疮面愈合时间低于对照组,而压疮总面积缩小率、总深度缩小率、总体积缩小率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换药次数、疮面愈合时间及压疮改善情况比较
2.2两组患者不同时间内细菌转阴率比较 观察组治疗后1、7、14、21 d时细菌转阴率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不同时间内细菌转阴率比较 例(%)
2.3两组患者临床治疗有效率比较 治疗后,观察组临床治疗有效率为96.00%,明显高于对照组的76.00%(χ2=4.153,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临床治疗有效率 例(%)
2.4治疗前后两组患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TNF-α、IL-6、IL-1β等炎症因子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TNF-α、IL-6、IL-1β等炎症因子水平降低,且观察组较对照组更低(P<0.05),见表4。
表4 治疗前后两组患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2.5治疗前后两组患者疼痛程度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疼痛程度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疼痛程度评分降低,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疼痛程度比较
压疮是由于长期卧床,骨突部位受压形成的神经营养性溃疡[9]。中医认为,久病卧床,压迫成疮,称为压疮,又名席疮;压疮的治疗,应以外治为主,配合内治[10]。《外科启要》中有“席疮乃久病着床之人矮擦磨破而成”的记载,压疮多由久病气血虚弱,长期受压和摩擦部位气虚血瘀,湿热浸淫,肌肤失养,皮肉坏死而成,易于染毒[11]。外治以清热凉血、解毒化瘀、敛疮生肌。内治以补气养血、益气养阴、理气活血[12]。
Ⅱ~Ⅲ期压疮患者症状较重,常见局部坏死,治疗时间长,痊愈难度大,故对压疮增加及感染情况预防及控制效果有限[13],而常规治疗仅对疮面进行局部的杀菌、消炎、抗渗出处理[14]。本次研究结果显示,经治疗后,患者疮面愈合时间明显缩短,压疮情况改善,疮面疼痛缓解,这主要是因为自拟方“敛疮膏”方中用煅石膏收湿生肌,敛疮止血,五倍子止血,收湿敛疮,取敛疮生肌之效,共为君药[15];大黄凉血解毒、止血,血竭化瘀止血,生肌敛疮,凉血止血,解毒化瘀,则血脉通畅,可敛疮生肌,共为臣药[16];黄柏清热燥湿、泻火解毒;赤芍清热凉血、散瘀止痛,清热凉血,解毒止痛,以助药力,均为佐药[17];麻油润燥、解毒、敛疮生肌,调匀诸药,是为使药。诸药配伍,具有清热凉血,解毒化瘀,敛疮生肌的功效。在常规治疗基础上予以中药外敷有助于疮面修复,缩短疗程,效果更佳[18]。因此,自拟方“敛疮膏”有助于提高压疮治愈率,减轻患者疼痛。
并且,治疗后,Ⅱ~Ⅲ期压疮患者血清TNF-α、IL-6、IL-1β水平明显降低,表明自拟方“敛疮膏”可有效改善患者机体炎症反应,缓解病情。压疮患者由于组织持续受压导致组织缺水、缺氧等[19],在缺氧刺激下激活TNF-α、IL-6、IL-1β促进细胞凋亡,炎症因子持续高表达可影响降解细胞基质和纤连蛋白表达,进而导致疮面迁延不愈[20]。TNF-α、IL-6是重要的促炎性细胞因子,在感染性疾病中起到重要作用[21]。TNF-α、IL-6、IL-1β是炎症反应的重要炎性介质,可介导炎症反应引起组织损伤和血液循环障碍,进而导致压疮病情进展[22]。“敛疮膏”方中煅石膏、五倍子具有化湿敛疮,大黄具有化瘀止血,黄柏、赤芍具有抗炎、解毒、泻火的作用,自拟方“敛疮膏”可发挥抗炎、解毒、化瘀的作用,改善血液循环,降低炎症反应,进而促进疮面修复[23]。且药物外敷操作简便,价格低廉,易于推广,值得临床选择使用[24]。但由于本研究为样本量较少的单中心试验,对于自拟方“敛疮膏”在Ⅱ~Ⅲ期压疮治疗中的作用机制还有进一步研究探究,以期为临床应用提供可靠依据。
综上所述,自拟方“敛疮膏”治疗Ⅱ~Ⅲ期压疮可有效改善患者压疮情况,减少换药次数,缩短治疗时间,缓解疼痛,改善机体炎症反应,抑制疮面细菌感染,进而有效促进疮面修复,临床疗效显著,具有较高临床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