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三牛”精神 奋蹄前“犇”躬身开耕

杨洋

牛，在中华文化里，是勤劳、奉献、奋进、力量的象征。

中华民族数千年生生不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上百年砥砺奋进，无不体现着“给予人者多，取与人者寡”的奉献精神，勃发着“敢教荒原成沃野，誓将沙碛变新洲”的开拓豪情。

2020年岁尾，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政协新年茶话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发扬为民服务孺子牛、创新发展拓荒牛、艰苦奋斗老黄牛的精神，永远保持慎终如始、戒骄戒躁的清醒头脑，永远保持不畏艰险、锐意进取的奋斗韧劲，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奋勇前进”。

征程未有穷期，不等扬鞭自奋蹄。

面向下一个百年，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正继续发扬“三牛”精神，奋蹄前“犇”，躬耕山河万顷，砥砺春华秋实。

俯首甘为孺子牛

2024年的第一天，云南省丽江市华坪女子高级中学内，“05后”孩子们正迫不及待地轮流上前，与张桂梅校长合影留念。张桂梅乐呵呵地学着孩子们的样子，伸出贴满止疼胶布的手一一配合“比心”，笑得灿烂而明快。

这些年，张桂梅用无悔与无畏，诠释了“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担当。那么，她拼了命送出大山的那些女孩，如今怎么样了？

其中，有一名“不听话”的女孩周云丽，转身又回到了大山深处。

金沙江畔，狮子山上，华坪女高的上课铃声响起，个子不高的周云丽走上三尺讲台。学生们越过书桌上摞起来的课本和学习材料，看着周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函数方程题的多个解法。

“90后”周云丽，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是一道无解题。

周云丽姐妹俩出生于华坪县一个小山村。母亲因病早逝，患有小儿麻痹症的父亲把她们拉扯大。2008年中考放榜，周家两姐妹的分数都超过了高中录取分数线，然而，这一喜讯却让全家发了愁：家里还有几万块外债，上学的学费从哪里来？

与许多大山里的小姐妹一样，她们面临的是一道残酷的选择题。

“在我们这里，女孩子读书，常常读着读着就‘不见了，不是打工了，就是嫁人了。”但是，周云丽不甘，她想靠读书“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茫然之际，华坪女高开办并首期招生的消息传来，姐妹俩和其他近百名贫困女孩得以免费入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们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入学后，孩子们很快发现，张校长并非如想象中那般温柔和蔼。周云丽清楚地记得，2008年9月1日开学那天，天空飘着小雨，张校长守在门口，看着女学生们步伐似有拖沓，便着急地说：“你们做事情太慢，高中不是这样读的。”

学校的管理很严格，别的学校6点钟上课，张桂梅5点多就“狠心”地把孩子们喊起来学习；晚自习10点结束，学生们回到寝室还要在走廊里背一个多小时的英语单词。

后来，周云丽才知道，因为女高招来的学生底子差，每次考试县里排名都垫底，张桂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用“老师苦教，学生苦学”的方式改变现状。

就这样，在“张妈妈”的严格教导下，在高强度的学习冲刺下，周云丽姐妹一个考入德宏师专，一个考上了云南师范大学。

2015年大学毕业之际，周云丽顺利考取了丽江宁蒗县公办教师的编制，自己走出大山的夢想已是触手可及。就在这时，“华坪女高缺老师”的消息传来，周云丽听后激动又忐忑，经过几番思考，她最终决定：回母校教书育人！

“考出去，走得越远越好，不要惦记起飞的地方。”“张妈妈”常这么说。但是这一次，周云丽没有听“妈妈”的话，而是选择了命运方程式的第二种解法——放弃“走出大山”的梦想，选择成为女高学生们的孺子牛。

质疑张桂梅、理解张桂梅、成为张桂梅。周云丽本是“孺子”，也更能理解“牛”的俯首之心。

走上工作岗位后，周云丽将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捐给了母校，以补助学生们的生活；她还学着“张妈妈”的样子，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教导学生要努力、要坚持。2008年以来，华坪女高让2000多名女孩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也让张桂梅那句“我本是高山而非溪流”的誓言越发铿锵。

为民，是孺子牛的价值取向；奉献，是孺子牛的行动旨归。甘为孺子牛，就是把人民群众冷暖挂在心上，切切实实以人民为中心，为人民谋幸福。俯下身子为人民，人民将永远记住她。

躬身勇当拓荒牛

春天正是开耕的时节。

“地里小麦种的什么品种？用的什么肥料？产量怎么样？”今年开年的第一个工作日，在江苏省徐州市伊庄镇路山村，农技专家赵亚夫一走进田间，就向农户董里详细询问起小麦的种植情况。

赵亚夫是江苏省镇江市农科所原所长、党委书记，对于许多农民朋友来说，他就是顺口溜“要致富，找亚夫”中的那个“亚夫”。

2001年退休后，已经为脱贫攻坚事业奉献半生的赵亚夫，毅然决定从江苏镇江有名的“穷窝窝”戴庄村“重新出发”，走上新一轮的农技推广拓荒路。

然而，满怀热忱的赵亚夫初到戴庄村时却连吃了几次“闭门羹”。种桃大户彭玉和回忆说，2002年春节刚过，他在逛街时，被碰巧遇上的村支书拉去听农技专家讲座，开讲座的，正是年过花甲的赵亚夫。

“当时，大伙一听是在讲有机桃子，没一会儿人就快走光了。”彭玉和说。他之所以留到最后，是因为“穷怕了”，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打小工挣钱。那天，他不仅坚持听到最后，还上台和赵亚夫握了手，主动提出希望赵老能带他一起干。可是，他回家把想法和妻子一讲，便遭到强烈反对，妻子还说：“这几天早就注意到有个戴着草帽的老头儿一直在村里转悠，不是推销就是搞传销的。”

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

农技拓荒，得先拓老乡心里的“荒”。

赵亚夫见“带着农民干”进展不顺，就琢磨着先“做给农民看”。于是，赵亚夫找到彭玉和，把自己手头的30亩桃林无偿送给他当试验林。在赵亚夫的悉心指导下，第二年5月，桃树开花结果。老彭自己先摘了一颗有机桃尝了尝说：“别说，味道还真不孬！”就是这30亩桃林，当年给他带来了7万元收入。这件事在戴庄村很快就炸开了锅，大家这才发现，这位号称“不收指导费用、不搞技术入股、不当有偿顾问”的老人是来真的。

“长得不好，我赔给你。”在赵亚夫的鼓励下，前来学习讨教的村民越发多了起来，农民跟着他，也逐渐富了起来。

2021年初春，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为赵亚夫颁授全国脱贫攻坚楷模奖章与证书时，微笑着勉励他说：“把成绩写在大地上。”

现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的赵亚夫仍奔走在大地上，为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而躬耕不息、拓荒不止。

深耕细作老黄牛

“啪”的一声，灯亮了，也点亮了这户人家的笑脸。这是“时代楷模”钱海军工作的日常。

诗人臧克家在《老黄牛》中写道：“块块荒田水和泥，深耕细作走东西。”作为国网浙江省慈溪市供电有限公司客户服务中心社区客户经理，钱海军在“表后”这块田地里深耕细作，一“走”就是25年。

“表前表后”是电力系统的行话。以电表为分界点，从供电网络进入电表中的线路，归供电公司管，为“表前”；从电表出来接到用户家里的线路，则是用户个人资产，为“表后”。

1999年，钱海军开始在“表后”做义工，利用闲暇时间为群众提供免费电力维修服务，但这事，他一直没有跟他人提起。

直到2008年的一天，一对老夫妻走进慈溪市供电公司时任党支部书记张志民的办公室：“有个叫钱海军的师傅，下班时间来家帮忙修电路，材料全是他自己贴钱买的。你们动员他收下钱！”

这事一说开来，不少大爷大妈纷纷表示，这个小钱也来过咱家。这时，大家才回过神来：“原来，钱海军在‘表后竟无私奉献了这么久！”

2015年3月，钱海军志愿服务中心成立，并发起了“千户万灯”残疾人贫困户室内照明线路改造公益工程。随后，他带着志愿者们，奔赴西藏、贵州、四川等地，开启了“点灯”之旅。

在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仁布县果措村，村民多吉次仁正站在灯光黯淡的泥巴房外焦急地等待。这里是海拔4500多米的雪域高原，尽管早已实现村村通电，但不少家庭依然存在“用电难”问题。

钱海军顾不上高原反应，一下车就“直奔主题”，检查起多吉次仁家的电路，尔后，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屋里全是裸线，老化得厉害，全得換。”“屋外装上漏电保护器和空气开关，确保安全。”“老人家60多岁了，在床头装上开关，方便。”3个小时后，屋子亮堂堂，多吉次仁也乐开了花，直说：“扎西德勒！”就这样，在钱海军团队的一次次“直奔主题”下，一座又一座泥巴房被点亮，一颗又一颗心灵被抚慰。

完成“千户万灯”工程，光靠一个“钱海军”还不够。于是，他又开办起“星星点灯”大课堂，就地培训乡村电工。

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身有残疾的吉子友伍本是“千户万灯”工程的帮扶对象，在交流过程中，钱海军发现他对维修电路颇有兴趣，便开始手把手地教他。后来，吉子友伍跟着钱海军一起服务了50多户家庭，不仅学到了电工技能，更学到了钱海军为民服务的真心。如今，大凉山里的“友伍师傅”也有了自己的梦想：学好电工，成为钱师傅的“同行者”，为村子里的困难家庭服务，帮助更多人。

用一盏灯点亮另一盏灯，用一个人影响更多人。这些年来，钱海军团队行程20余万公里，为7000余户人家送去了光明。

钱海军做的事虽然平凡，但贵在持之以恒、久久为功。“老牛亦解韶光贵，不等扬鞭自奋蹄。”正是因为这样的老黄牛精神，再宏大的愿景，也能埋头苦干付诸实践；再难攀的高峰，也能脚踏实地最终抵达。

孺子牛立心，拓荒牛明志，老黄牛持恒。

“三牛”精神，传承的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砥砺奋进的“牛劲牛气”，也蕴含着中国共产党人恪尽职守、夙夜在公的崇高品格。

“破领耕不休，何暇顾羸犊。”

面向新征程，“九牛爬坡，个个出力”。我们更加需要发扬为民服务的孺子牛精神，激扬起创新发展的拓荒牛豪情，坚持艰苦奋斗的老黄牛韧劲，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披荆斩棘、奋力向前。

抬眼望，寒冬已去、万物复苏，春风浩荡、生机勃发。莫辜负这大美春光和灼灼韶华，让我们以“三牛”之志，奋蹄“犇”跑，躬身开耕！●

（作者单位：南方杂志社）

（责任编辑：王碧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