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利率对我国上市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研究

王晓玉

摘   要：商业银行在中国金融体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是国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利率的变化则会对金融市场产生影响。因此，商业银行仍然需要在负利率时代保持盈利性，从而稳定金融市场。基于此，选取14家上市商业银行在2012—2020年九年间的面板数据，运用理论分析、实证检验和稳健性检验等方式，从商业银行的资产规模、不良贷款率等指标入手，研究负利率政策对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并根据研究结果给出相应的政策建议，即创新业务类型，建立健全风险防控、管理体系，鼓励金融创新。

关键词：负利率；盈利能力；上市商业银行

中图分类号：F832.3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4）03-0059-04

2020年以来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世界经济进入低迷。为了挽救这种局面，各国纷纷采取降息等政策来应对经济低迷。日本、瑞士、瑞典等多个国家甚至采取了负利率的政策。负利率政策是指中央银行通过调整“利率走廊”下限或其他方法使名义利率达到负值，进而引导利率中枢下移，从而达到刺激实体经济目标的一种特殊货币政策[1]。我国至今还没有采取过负利率政策，不过从1992年起，人民币的实际收益就已经多次步入负值范围。在负利率的环境下，我国商业银行的业务模式和中介地位都会发生相应的改变。负利率条件对商业银行的获利影响较传统的货币政策更加特殊，因此分析商业银行在负利率条件下的获利水平对商业银行未來的可持续成长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

欧美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已经开始率先实行负利率政策，所以国外学者对负利率的研究要早于我国学者。中国在过去几十年中出现了实际利率为负的情况，并且随着利率市场化进程的加快，负利率对于商业银行甚至整个经济都产生了影响。因此有许多国内学者逐渐开始对负利率进行研究。

较多的经济学者研究了负利率和居民存款之间的关联。李茂通过研究发现，实际利率下降会引起储蓄率的提高，并在此基础上，解释了我国近年来实际负利率和高储蓄并存的外部原因和内在因素[2]。伍聪通过分析中国经济发展数据（1953—2010年），提出对整体经济而言负利率会对企业成长有损害[3]。关于商业银行盈利能力方面，周双才通过实证分析结果，认为在营业效率高和存贷比低的情况下商业银行抵御存款利率市场化的冲击效果会更好[4]。当前主要探讨的是国外负利率政策的执行对于该国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国内相关实证研究较少。王秋爽认为，利率市场化对于大型股份制商业银行影响较小，由于利差和利息收入的降低，对股份制商业银行利润的降低影响较为明显，所以利率市场化对此类企业影响很大[6]。徐斌、郑垂勇则认为，利率市场化进程的持续推进使得我国商业银行净利差有所降低，因此商业银行维持业务稳定发展，应加强息差管理，强化创新意识并拓宽盈利渠道[7]。

二、实证分析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的研究对象为我国的上市商业银行，我国上市商业银行按照证监会的要求制定财务报告，因而能够获得真实、完整的数据。同时我国上市商业银行模式成熟并且体量较大，能够很好地反映出利率的波动对整个银行业的影响[8]。

本文选取了2012—2020年一共14家上市商业银行的面板数据。其中包括5家国有银行，分别为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7家股份制银行，分别为招商银行、中信银行、兴业银行、浦发银行、民生银行、平安银行、光大银行以及2家城市商业银行，分别为宁波银行、南京银行。这14家银行的上市时间均在2010年之前并且在证券交易所上市，因此保证了数据的完整性。

在数据收集上，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GGDP）来自中经网统计数据库；银行的相关财务指标取自万得数据库和国泰安数据库，而部分缺失数据信息通过从各个银行的财务报表中收集得到。

（二）变量的选取与定义

1.被解释变量。本文选取资产净利润率（ROA）作为被解释变量，由于该指标与银行财务报表联系密切，所以用来评价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总资产收益率计算公式如下：

资产净利润率=净利润/平均资产总额×100%

同时，本文选择净资产收益率（ROE）的对数作为稳健性检验的被解释变量，它直接体现商业银行股东将投资的资本转化为公司净利润的情况[9]，因此可以全面地反映商业银行的管理效率和盈利水平。其计算公式为：

净资产收益率=净利润/平均净资产×100%

2.解释变量。本文对解释变量负利率的处理采用虚拟变量的形式。把实际利率区分为正与负两种，当实际利率R为正值或0时，虚拟变量d为0，实际利率R为负时，虚拟变量d为1[8]。即：

d=1，R<00，R≥0

3.控制变量。负利率并不是影响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唯一因素，因此还必须考察其他因素对商业银行的影响。本文最终选取了商业银行的资产规模、资本充足率、存贷比率、不良贷款率、非利息收入占比、成本收入占比为控制变量中银行内部因素。选取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控制变量的外部宏观因素。

综上所述，本文涉及的变量汇总如表1：

（三）实证模型的构建

本文主要研究的是负利率对我国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程度，因此需要综合分析负利率等因素对于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效应。本文构建的模型如（1）所示：

ROAit=β1dit+β2LNSIZEit+β3CARit+β4LDRit+β5NPLit+β6NIRit+β7CIRit+β8GGDPit+εit（1）

其中i表示第i个商业银行，t表示变化的年份，C为常数，β为相关变量的系数，εit为回归的随机误差项。

1.描述性统计。表2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根据表中结果可以看出这14家上市商业银行的净资产收益率均值为16.35，标准差为4.245，资产净利润率的均值为1.068，标准差为0.196，表明我国上市商业银行的收益水平之间存在着差距。同时，存贷款比率均值为75.38%，标准差达到了12.37，这说明贷款占存款总额的比例在不同的银行中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存贷款比例过高可能会增加银行的流动性风险。

2.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了LLC方法进行单位根检验来避免伪回归结果。通过结果发现，在非利息收入的占比（NIR）中出现了单位根，因此对原序列取对数，结果显示变量均不存在单位根，即面板数据平稳，结果如表3所示：

3.实证及结果分析

第一，F检验和Hausman检验。从结果可以看出，F检验统计结果为31.71，P值为0.0000，小于0.05，因此拒绝原假设，选择个体效应模型。并且通过修正后的Hausman检验来选择固定还是随机效应。检验结果显示强烈拒绝原假设，接受备择假设，所以本文选用个体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

第二，回归分析。使用stata软件对数据进行回归

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从表5可以看出，该回归模型的可决系数R2为0.857 9，接近于1，说明回归结果可靠。负利率的虚拟变量d的系数为-0.079 8，并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负利率与被解释变量ROA之间有强烈的负向关系。这是因为商业银行长期处于负利率环境下使得银行利润空间缩小，盈利能力被削弱。

从表中可以看出不良贷款率（NPL）与总资产收益率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191，贷款利率一直是商业银行的主要收入来源，不良贷款率上升导致商业银行的总收入下降，会直接削弱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商业银行盈利能力与其资产规模之间存在负向相关关系，主要是由于商业银行规模的扩大，会增加维持日常经营所耗费的人工和其他相关费用，并且银行规模的扩大也会使管理层逐渐放松管理，商业银行的服务会不如之前，从而引起客户流失。资本充足率（CAR）与总资产收益率之间在5%的水平上负相关，对于商业银行来说，盈利是经营的最主要原则。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越高，意味着银行可以运用的投资和借款的资金就越少，限制银行资产业务的规模，使银行的一些高收益项目无法进行，减少银行的盈利能力。

4.稳健性检验。为了进一步验证回归结果的可靠性，本文选用净资产收益率的对数（INROE）作为前文被解释变量的替代变量，以相同的步骤再次进行回归。构造稳健性模型如下：

LNROEEit=C+γ1dit+γ2LNSIZEit+γ3CARit+γ4LNLDRit+γ5NPLit+γ6LNNIRit+γ7CIRit+γ8GGDPit+εit（2）

其中i表示第i家商业银行，t表示不同的年份，C为常数项，γ为相关变量的系数，εit为回归的随机误差项。LNLDR表示对LDR取对数，LNNIR表示对NIR取对数。

对模型进行F检验以及Hausman检验，结果显示P值0.000 0。Hausman检验中P值为0.000 0，因此该回归模型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结果显示，在更换解释变量以后，负利率d对净资产收益率的对数（LNROE）相关系数为-0.051 1，因此认为该模型是稳健的，负利率会对商业银行盈利能力产生负效应。

三、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负利率主要从非利息收入、不良贷款、商业银行的中介作用这三个方面来影响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从实证方面来看，负利率与银行总资产收益率呈显著的负向相关，并且在稳健性检验中可以得出负利率与净资产收益率也呈现显著的负向相关，说明我国负利率环境总体上会削弱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

（二）政策建议

一是创新业务类型。负利率环境下，商业银行的收入降低。因此商业银行可以依靠自身发展平台与资金、技术上的优势，扩宽业务渠道。同时可以在监管许可范围内设立金融租赁公司、投资银行等子公司，全方位满足客户的需求，构建多元化的業务结构。二是建立健全风险防控、管理体系。不良贷款率对商业银行的负面影响是显著的，它削弱了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使其运行的安全性降低，因此需要银行进一步建立健全风险防控机制。商业银行可以定期对信贷客户进行调查访问，防范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从而提高银行的盈利能力。三是鼓励金融创新。金融创新出来的各式各样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可以作为商业银行新利润来源，拓宽利润来源渠道，同时增强商业银行的竞争能力。

参考文献：

[1]   赵雯，谢星，封思贤.负实际利率对银行风险行为的影响研究：基于银行风险承担渠道的分析[J].统计与信息论坛，2020，35（7）：45-56.

[2]   李茂.中国实际负利率与高储蓄并存的原因与影响研究[D].北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2013.

[3]   伍聪.负利率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C].International Monetary Institute Working Papers（2010-2014年合辑）.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2014：573-585.

[4]   周双才.存款利率市场化与银行业风险承担：基于我国64家商业银行的平衡面板数据[J].南方金融，2016（4）：23-30.

[5]   张启文，吕琳，宁洪震.中国农村商业银行盈利能力影响因素实证研究[J].农业经济与管理，2012（5）：40-45，52.

[6]   王秋爽.利率市场化对商业银行盈利能力影响的实证研究[J].中国商论，2020（14）：35-37.

[7]   徐斌，郑垂勇.利率市场化下我国商业银行盈利能力影响因素分析：基于16家上市商业银行的实证研究[J].南京社会科学，2018（3）： 31-37.

[8]   段逸群.负利率对我国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研究[D].合肥：安徽大学，2021.

[9]   向诗瑶.负利率对我国上市商业银行盈利能力的影响研究[D].长沙：湖南大学，2018.

[责任编辑   文   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