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风格派对包豪斯设计理念转变的影响

张 琦 陈红艳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0 前言

在20 世纪初期，欧洲不少城市都受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而荷兰在一战时期作为中立国，经济文化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和破坏，不少艺术家都移居荷兰，于是荷兰便成为现代艺术的汇集与艺术观念的碰撞之地，“风格派”也正是在前卫艺术的汇集中产生并得以发展。在此期间，“风格派”艺术家们对德国包豪斯学院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兴趣，而包豪斯则是被“风格派”的艺术风格所影响，风格派呈现出的设计理念与新造型主义，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德国包豪斯理性设计的发展。

1 风格派的美学特征与代表人物

1.1 荷兰风格派

在一战时期，因为政治中立关系，荷兰成为众多艺术家的避难地，艺术家们开始汇集于此，并逐渐产生了一个全新的艺术流派，这便是风格派的雏形，并展开了全新的艺术探索之路。许多有着先进理念的画家，透过《风格》等刊物表达出对于新的艺术形式的强烈向往。

1.2 美学特征

荷兰风格派最突出的美学特征就是对三原色和黑灰白的大量使用，风格派在美学表达上彻底剥离了表现对象中固有的具体特征，转而使用抽象表现形式提炼出来的几何线条去构造新事物。风格派艺术家们喜欢运用大量的抽象元素，并通过精心设计的几何图形、垂直或平行的曲线来表现自己的创意思路。风格派的画家最常见的表现形式之一是将对象的艺术元素还原为其本身。因此，线条、平面和矩形等成为风格派艺术形式的基础，色彩由红、黄、蓝三原色和黑、白、灰组成。风格派的艺术风格以清晰、有序及简洁的方式形成严格而完美的几何形式。

风格派还认为，艺术和数学一样，是以直观的方式表达宇宙的本质。抽象艺术的最终目的不是抹去可以识别的对象，而是表达对人和生活的深刻感受。他们得出结论：只有通过严格的几何形状才能实现这种精度和严谨。然而，这些几何元素并不是一个特定的形状，而是一种非常抽象的、万能的表现形式。

1.3 代表人物

1.3.1 蒙德里安

1917 年，蒙德里安和杜斯伯格在荷兰创立了风格派，蒙德里安的创作理念受其宗教信仰的影响。其早期创作倾向于写实主义，后期艺术创作思维日趋成熟[1]。《百老汇爵士乐》是他的成熟之作，见图1。画面中运用了红色、黄色、蓝色三基色排列组合的线条，也采用了许多小的方形，色彩的搭配和几何元素的结合使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节奏感，使人们可以体会到作品所表达的激情与喜悦，并由此引发观者的共鸣[2]。

图1 《百老汇爵士乐》

1.3.2 里特维德

蒙德里安对风格派的主要影响在于绘画作品，而里特维尔德对室内设计和建筑也产生了重大影响。里特维尔德的很多产品都能够批量生产，所以他的产品一般比较富有现代感。同时，他也强调产品设计的价值，摒弃了太过于个性化装饰的设计并注意降低成本，选择现代通用材质，使其创作出的商品更具强大的实用价值。

1.3.3 杜斯伯格

作为荷兰风格派的一个典型代表人物，在“风格派”的发展过程中，杜斯伯格作为宣传家大大超过了他作为艺术家的影响。他早期的创作风格也受到了各种不同流派的影响。一开始，杜斯伯格同样是对美术表现进行研究，但杜斯伯格意识到绘画中包含超越日常生活，来源于人的认识的更加高远和精神化的层面，而这只可能通过抽象来达成。于是，杜斯伯格便开始有了抽象主义艺术思想与创作原则，他在设计过程中不断地从新的元素中提取、排列和组合，与其他新的艺术流派的观点不同，他坚持自己的创作应当是井井有条，井然有序的[3]。

2 风格派对包豪斯设计理念转变的影响

2.1 风格派对包豪斯设计教育的影响

包豪斯的设计风格通常被认为是理性和实用的，可以批量生产的。但是，这并非包豪斯创立之初所确立的设计风格。从包豪斯创立到被迫关门的14 年间，包豪斯的设计理念和标准并非一成不变。其最初追求的是一种创意，一种多样化的设计。标准的设计思想会扼杀个体的创意，让设计风格和形式变得单调乏味。作为包豪斯早期的教员之一，伊顿对于艺术的表现形式有着非比寻常的认识，为包豪斯早期的设计理念探索和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他本人有着强烈的宗教观念，对于宗教的信仰让他专注地投身于教学任务中去，学生都要通过他严谨的视觉训练。这为现代设计发展打下了重要的基础，但这种表现主义也让学院的设计偏离了正轨。

风格派认为，设计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并且提倡不同的艺术类型之间的相互关联。杜斯博格是荷兰“风格派”的创始人之一，举办了风格派的多次建筑展览，于是风格派在欧洲得到了广泛的影响力，他和包豪斯的初次见面是在参观的时候，他对包豪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认为荷兰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很少有大型的社会实验，但德国人把包豪斯当成了一个独立的大学。作为欧洲的一位先锋艺术家，杜斯伯格在接受访问的过程中发表了一篇演讲，称赞格罗皮乌斯创建了一所新型的设计学院。在杜斯伯格欧洲巡讲的第二年，莫霍里·纳吉加入了杜斯伯格的集团，且于1923 年收到格罗皮乌斯的邀请加入了包豪斯。有趣的是，在这之前杜斯伯格也曾受到格罗皮乌斯的邀请，对包豪斯进行了二次访问。杜斯伯格向格罗皮乌斯提出了想要在包豪斯任教以传播自己观点的想法，但令格罗皮乌斯没有想到的是，杜斯伯格竟然对当时包豪斯的表现主义嗤之以鼻，使得格罗皮乌斯对他产生了不满，以杜斯伯格没有足够的资历为由，拒绝了他来包豪斯任职的请求。但是，杜斯伯格并未就此放弃，他跑到包豪斯学院附近，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并开设课程，吸引了一大批包豪斯的学生来听他的课程。虽然格罗皮乌斯严厉禁止学生去听他的课程，但是杜斯伯格对包豪斯产生了巨大影响。纳吉的思想观念和杜斯伯格一样，他的到来是包豪斯设计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主张理性主义，并强调艺术家的社会责任感。莫霍里·纳吉的研究目的是使学生从个体的艺术表达角度转向更理性和更科学的理解以及掌握新技术和新媒体。纳吉在包豪斯的基本教学中，将风格主义与个人主义相对立，注重实用性，追求严谨的几何形态，充分体现了机械制造的合理性，并根据大批量机器生产的要求，组织产品的功能和形式[4]。

2.2 风格派对包豪斯建筑设计的影响

风格派非常注重设计中非对称结构的运用与研究，努力在设计中找到设计形式的多样性。不管在蒙德里安的格子里，还是在里特维尔德的建筑中，其都有所体现。可以说，非对称的设计方式让风格派抛弃了传统的设计理念，而把设计对象看成是一些结构单体或者元素的排列组合所形成的一种新的结构形式。而且，在新的结构组合中，设计单体仍保留一定的独立性与可视性。这种明确简洁且严谨有序的设计语言给包豪斯设计的发展注入一股新鲜的空气。1924年,里特维尔德设计了施罗德住宅，见图2。这也是他个人最具有影响力的作品之一。施罗德住宅采用了非对称结构的设计。无论外立面还是室内空间，该建筑都具有立体构成的形式，并且采用纵横方格的形式构筑，搭配三原色的使用和线条的错落穿插，使得建筑的外观产生了别具一格的视觉效果。蒙德里安的新造型主义在包豪斯的发展中也得以体现。1925 年，由格罗皮乌斯设计的包豪斯新校舍开始建造并于次年完工，见图3。校舍同样采用了非对称的设计手法。格罗皮乌斯采用了天桥将划分好的各个功能区进行连接的方式。相较于施罗德住宅，格罗皮乌斯在采用灵活和不规则构图的同时，也注重功能性，使校舍显得既生动活泼，又简洁有序。

图2 《施罗德住宅》

图3 《包豪斯新校舍》

3 包豪斯的理性主义设计

在风格派和构成主义等设计流派的影响下，包豪斯最终形成了一种高度理性，且注重功能的设计风格，包括灯具、办公用具、海报、服饰、建筑和工业等，成为现代设计的成功典范，见图4。在魏玛的包豪斯展览会上，格罗皮乌斯正式提出了“新的艺术和技术的结合”的设计方针，倡导从手工制造到机械制造，打破纯粹的艺术和实用的界限。这一点在包豪斯的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那以后，包豪斯就完全脱离了中世纪的行会影响，变得成熟起来。包豪斯将其设计观念融入到工业时代，其设计理念和设计教育也影响着整个世界[5]。

图4 包豪斯的设计

4 结束语

包豪斯在建校之初并没有明确设计教育的最终目的，因为包豪斯汇集了20 世纪欧洲各国对设计的新探索。荷兰风格派也许并不是影响包豪斯理性主义设计风格的直接因素，但在包豪斯对荷兰风格派和构成主义等设计流派的成果加以反复完善、发展成长和艰难改革中，逐步成为了探索现代设计道路的教学机构。包豪斯的理论与实践体现了现代主义精神，这使包豪斯的设计最终成为现代设计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