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基本模式与优化路径

孙艳平

面对复杂多样的市场竞争和变化多端的消费者需求，企业间的竞争已经向供应链间的竞争转变。供应链水平的高低是决定供应链上企业兴亡的主要因素，而供应链柔性又是衡量供应链水平高低的关键指标，因此，供应链柔性已成为供应链上企业的基本特征之一，企业若想提升，必须不断增强柔性能力。随着全球经济复苏，面对新的机遇和新的利好政策，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化路径如何提升更值得研究。

一、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内涵

1.跨境电商内涵。跨境电商是指不同国家的贸易主体将传统进出口贸易磋商和成交等环节电子化，并通过跨境物流、仓储完成商品的运输、储存和交付，从而完成交易的一种商业活动。

2.柔性内涵。新华字典中柔性为两层含义：①柔软而易变形的；②可以改变或通融的。韦氏大字典中这样定义柔性，柔性是指能响应变化的或新的情况，或者说能和变化的或新的情况一致。基于不同的研究背景，研究者们对柔性内涵的解释也各不相同，例如，Sancehz认为柔性是指面对来自动态竞争环境的各种需求，企业做出相应反应的能力；Buzacott等认为柔性是指系统自身所具有的处理变化的环境或由环境引起的不稳定性能力；Frazelle认为柔性是指系统快速而经济地响应变化的或新情况的能力。总结以上柔性的内涵，发现一个共同点：由于新变化或新环境等不确定性因素的存在，要求系统具备一定适应新需求新变动的能力或者是响应各种不稳定性问题的能力，而柔性正是这种“能力”。

3.供应链柔性内涵。Forrester较早提出供应链柔性的内涵学者之一，认为供应链应具备对需求动态变化的处理能力，强调供应链伙伴之间存在一定的依赖性，即某一个供应链伙伴的柔性能力会受到整个供应链系统柔性能力的内在限制。国内学者马士华教授（2000）指出，供应链柔性是供需双方合同要素之一，对供方来说，供应链柔性是对自身所能承受需求变动的预测，对需方而言，供应链柔性代表着其对未来需求变化趋势的预期。综上所述，供应链柔性指整个供应链系统积极应对消费者需求变动，并抵御和处理变化的一种能力，它能有效缓解或处理因内外部因素而引起的不确定问题。

4.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内涵。基于以上分析，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是指包括所有跨境电商供应链成员在内的整个系统，积极应对消费者需求变动，并抵御和处理变化的一种能力，它能有效缓解或处理因国际市场内外部因素而引起的不确定问题。

二、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基本模式及驱动因素

1.与其他供应链共通之处。基于跨境电子商务的供应链简单模式，电子商务平台只要有一个为跨境电商平台，即构成跨境电商供应链范畴，因此跨境电商供应链与其他供应链有共通之处。不同的研究者对于供应链柔性的基本模式有各自不同的认识。本文认为供应链是由供应商、生产商、销售商和消费者等节点组成的一个整合性功能网链结构。供应链的柔性水平影响因素包括每个节点的柔性水平，上下节点之间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协调柔性水平，企业研发设计、组织架构、战略决策和文化构建等方面。本文将以上要素进行归纳，从两个维度来考察，一个维度是根据每个节点将供应链柔性分为供应柔性、产品柔性和产出柔性，另外一个维度是根据上下节点之间的协调关系分为资金柔性、物流柔性、信息柔性和组织柔性。将这两个维度结合起来形成一个综合的供应链柔性模式，此模式适合所有的供应链，包括跨境电商供应链。

①根据节点划分。供应柔性：供应柔性指当供应商供应数量不足或订单发生变化时，具有柔性供应链的企业能够根据供需变化及时调整自身生产能力，优化产品品种、数量、产量和铲子等生产计划满足客户需求，提升服务水平和合作水平。包括采购柔性、与供应商关系紧密度、可靠性等。

产品柔性：产品柔性指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具有柔性供应链的供应商可以继续整合现有资源调整产量的能力，低成本、高效率为消费者提供定制化产品和服务。包括品种柔性、时间柔性和数量柔性。

产出柔性：产出柔性指当供应链内部运营情况发生变化时，处理最终市场产品和服务产出、交付时质量的能力。此时产品和服务的质量越好，消费者满意度越高。包含消费者抱怨率、失去销售百分比、准时交货订单比率等。

②根据节点之间协调关系划分。资金柔性：资金柔性是衡量供应链资金运转状况的重要指标，体现了供应链在整个市场中的竞争力。企业应该适当把控供应链柔性系统设计、运行等环节资金投入，避免因投入过多导致企业亏损，同时也要减少因投入不足造成缺乏柔性的现象。包含价格柔性、利润率、融资柔性。物流柔性：物流柔性是指当供应端和消费者需求发生变化时高效接收和传递产品的能力。物流涉及不同的国际运输方式、运输企业、仓储和配送要求，因此物流柔性包括适应全球化需求的能力、改变运输企业的能力、改变仓储容量的能力和满足消费者独特运送要求的能力。信息柔性：信息柔性是以供应链信息平台为建设基础，及时收集、发布、处理以及反馈信息，保障经营运行的稳定性，并针对供应链内外部变动所作出的快速反应。包括供应链企业间信息系统协同能力、内部业务流程中共享信息的能力和沿着供应链传递信息的能力。组织柔性：组织柔性是组织保障，也是供应链柔性的有机组成部分，是一种灵活的、具有高度自适应能力的结构形式。包括组织结构、人力资源活动、员工技能、与供应链其他节点建立人际关系的能力和供应链每个节点的企业文化。

2.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独特之处。供应链柔性是供应链企业面对不确定因素时各节点状态的反应能力，是一个多因素的概念。基于上文供应链共性的分析，结合各跨境电商供应链企业驱动因素侧重点不同，本文讨论三种柔性结构。①单一结构。在单一结构中，同一供应链中不同节点企业在同一个跨境电商平台里，相对稳定。柔性侧重体现在供应柔性、物流柔性等方面。②交叉结构。在交叉结构中，同一供应链中不同节点企业出现在多个跨境电商平台里，例如原料供应商1既出现在电子商务平台1里，也出现在电子商务平台2里，形成交叉结构。与单一结构相比，交叉结构让供应链上节点企业的选择更为广泛，消费者选择余地更大。柔性侧重体现在产品柔性和资金柔性方面。③同一电商平台结构。上游的原材料供应商、中游的生产商、下游的销售商以及消费者全部聚集在同一个跨境电商平台中进行交易，共享平台全部信息，公平公正。但这种结构的缺点是极易暴露企業机密信息，尤其是中小型企业，竞争压力进一步加大，不利于未来发展。柔性侧重在产出柔性和信息柔性方面。

三、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发展阻碍

跨境电商供应链突破地域限制，是不同国家企业分销系统的有机连接，包括跨境电商平台采购、运输、仓储、包装、物流信息传递、配送等各环节。一方面，供应链上的企业处理问题时大多会从自身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因此，各个环节的不同企业之间的合作和协调必然会存在障碍和困难。另一方面，国际市场环境比国内市场环境更加复杂，供需等信息瞬息万变，企业面对更多不确定的环境，加上企业经营过程中的不确定因素，都极易引发跨境电商供应链效率和成本的改变。一个相关企业的变动都可能导致整个供应链系统的调整，并且其未来趋势也很难准确预测。

1.供应柔性中存在的阻碍。跨境电商供应链企业面临两大难题：第一，倾向于采用单一供应源的企业，对供应链其他企业依赖性强，如果再和国外供应商的合作关系不够紧密，供应链断裂的风险会有放大效应。第二，选择多个供应商会带来采购成本的增加，如果再和国外供应商们合作关系紧密，供应商冗余带来的各类成本也会有放大效应。供应链柔性还强调库存的平衡：第一，企业购进足额产品就必须匹配相应的库存量，产生库存成本和折价销售损失。第二，企业只购进少量产品，库存量减少，成本低，但交货不及时会丢失一部分客户和机遇。第三，介于足额产品库存和少量产品库存之间，企业可以根据大数据分析，采用少量安全库存的精益性供应模式，减少了冗余，但仍会导致部分产品库存不足的现象。因此销售商会将库存压力转移到跨境电商供应链其他企业，在降低自身运营成本的同时，也提高了跨境电商供应链整体系统的脆弱性。

2.产品柔性中存在的阻碍。一方面，各国宏观经济发展等多方面不确定因素交织影响国际市场需求，生产商运营难度加大，供应链脆弱性提高。另一方面，国际消费市场需求和消费者偏好等多方面不确定因素导致需求产生多样化和差异性，生产和采购品种数量增加需要不断调整生产流程和供应流程，产品设计和产品线需要不断重构，产品供应系统愈加复杂，供应链系统的成本和效率运行环境较差。

3.产出柔性中存在的阻碍。据调查，我国消费者对国内电商交易满意度60.2%，跨境电商交易满意度仅为39%左右，两者相差近一倍。究其原因，消费者对跨境电商交易的抱怨大多集中在假冒伪劣商品多、物流费用高、运输速度慢、退换货手续复杂等方面。①产品信用危机。交叉结构下跨境电商平台数量众多，各平台对商家提供的商品准入门槛参差不齐，导致一些假冒货物混迹在门槛低的B2C平台上，而且消费者因为自身技术不够或信息不对称等原因辨别不出商品的真假。一旦消费者上当受骗，会对跨境供应链所提供产品或服务的抱怨，进而流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间接损害了大多数跨境电商平台的信誉和形象，不利于跨境电商的良性发展。②准时交货信用危机。在现行贸易通关模式下，每一件商品都必须进行多重通关手续，缴纳税收，商品数量众多，必然会导致通关效率低、成本增加，客户等待的时间也会延长。同时，我国物流体系内各个条块分割现象严重，自成体系，信息交换困阻，更别提信息共享。没有完整的物流信息系统，供应链各节点交货无缝衔接难以形成。③牛鞭效应。牛鞭效应指供应链中供应商、生产商、销售商和消费者因信息不对称在订货批量决策、短缺博弈、价格波动、需求预测修正、库存平衡以及应付外界环境变化等方面相互博弈，造成需求变异放大现象。需求变异放大现象是销售商在产品营销中面临的高风险现象之一，这种现象极易导致销售商错误估计市场变化，严重削弱企业生产计划性，扰乱正常的经营秩序，加重企业在生产、供应、销售、库存方面的不稳定性和风险。牛鞭效应如果再和企业内部存在的经营管理问题相叠加，销售商的供应链管理会更加困难。

四、优化路径

面对更敏锐的国际市场，跨境电商柔性供应链管理层需要拥有更强的应变能力，及时、迅速地了解国际市场供求趋势，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整合供应链上中下游资源，进一步强化柔性供应链的敏锐度。

1.灵活配置资源推动供应柔性化。建议通过集合制造、模块化设计和灵活的供应商策略推动供应柔性化发展。①集合制造。一方面，建立跨境电商产业园区，将供应商、销售商集合在一起，纵向集成全产业链条资源优势，打通上中下游垂直跨境电商供应链管理环节，推进产业链高效衔接，构建全新产业链智能协同生态。另一方面，横向整合跨境电商供应链金融服务，实现资源与资本的快速配置，保持顺畅的资金流，为企业转型升级提供全方位资本支持。②模块化设计。模块化是指通过一些简单的子系统来构筑较为复杂的产品或业务流程，这些模块是可以独立设计的，并且能够发挥整体作用的。包括工厂模块化，零部件模块化，员工培训模块化。2020年新冠肺炎爆发，我国很多企业复工事件一再延迟，在今后的跨境电商发展中可以借鉴此处的工厂模块化设计理念。同时，紧缺物资（如口罩、无纺布等）企业均在超负荷运作，但受病毒传播方式的影响，员工流动受限，关键节点人手更紧缺，因此未来员工培训模块化也值得纳入企业柔性建设思路中。③灵活的供应商策略。根据集合制造采取的措施，在供应链面临突发事件冲击时供应商已具有一定的柔性产出能力，此时，生产商与供应商之间再签订柔性供应合同，允许生产商在合适的范围内修改订单，供应商根据修改后的订单合理分配。同时企业在选择供应商数量时，通过博弈分析应采取不同的供应商策略，也就是说和单一供应商紧密合作、增加供应商可靠性降低断货的可能性，或者和多个供应商保持适度合作，降低相应的冗余。

2.大数据分析推动产品柔性化。利用大数据对国际市场需求产生、产品设计到采购、生产、订单、物流以及结算等环节进行分析，掌握翔实的数据；通过数据分析预判供求趋势；通过库存量、订单完成率、物料及产品传递等数据把控，推动产品柔性化。

3.跨境物流专线推动产出柔性化。与物流公司合作开展跨境物流业务，聚集各方资源，合理配置物力，经济高效进行物品传递，更快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降低消费者抱怨率。

4.分阶段建立多方面、深层次的柔性防御体系。保证供应链柔性最佳方法是建立多方面、深层次的柔性防御体系。柔性防御体系不仅需要企业加强企业文化、组织结构、产品研发等内部层次的柔性，还需要巩固与上中下游企业的良好合作关系，构建相互依存、共赢的有机结合体。①探索阶段。建立供应链关系沟通管理平台，综合考察供应链运作模式、冲突节点和信息共享等情况，探讨供应链管理中存在的问题，找到供应链整合切入点，制定初步方案。②整合阶段。根据供应链整合初步方案，梳理政府与节点企业、重点节点企业之间、供应链与信息平台等关系，增加供应链节点企业之间的沟通，有针对性解决合作障碍，从而缓和各节点企业在突发状况时的对立与冲突，改善供应链节点企业之间的关系，构建信任机制，形成良性互动的氛围。③提高阶段。通过整合阶段，供应链节点企业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再通过整合运作模式、完善综合绩效评价体系等方式进一步提高企业积极性，实现供应链节点企业目标一致，共同提升供应链的协同作业能力。④达成阶段。通过提高阶段，供应链节点企业协同作业能力提升，建议搭建一体化信息平台，完善信用管理机制，提高供应链系统性、主动性、灵活性等，加强供应链应变能力和稳定性，达到供应链柔性目标。跨境电子商务供应链是一个各节点企业信息高度开放与透明的商业系统，比其他供应链更需要一个广阔的柔性提升空间。本文期望跨境电商供应链各节点企业之间增加相互理解、责任共担、利益共享，以灵活的生产方式面对跨境电商多变的环境，在供应柔性、产品柔性和产出柔性等方面确定各驱动要素间的匹配关系，优化供应链柔性路径，促成生产的发展与市场变化的一致性。［基金项目：2022年度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新机遇下镇江跨境电商供应链柔性化提升路径研究（2022SJYB2298）；2023年省青藍工程优秀教学团队；镇江市第六期169工程］

（作者单位：镇江高等专科学校财经商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