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彩妆类产品有毒有害物质污染状况质量分析及建议

郭紫娟

（景德镇市市场监督管理综合检验检测中心，江西景德镇 333000）

《儿童化妆品监督管理规定》（2021 年第123 号）儿童化妆品是指适用于年龄处于3～12 周岁（含12 周岁）的儿童，具有清洁、卸妆、防晒、芳香、保湿和爽身等功效的化妆品[1]。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儿童化妆品受欢迎程度和普及率日益增加[2]。近几年，彩妆类企业如雨后春笋般逐年增多，彩妆品种日益丰富，市场规模增长迅速，如宣传儿童使用的指甲油、口红、腮红、眼影、眼线液、粉饼、睫毛膏等在母婴店、电商平台、各大商场等销售渠道能够很容易获取，并被广泛用于儿童日常写真拍摄、舞台化妆等。相较成年人的皮肤，儿童皮肤表皮脂腺分泌结构和真皮纤维结构发育不成熟，同时皮肤表皮屏障功能不完全[2]导致儿童皮肤对外来物质敏感，耐受能力弱，可能会出现皮肤红斑、泛红、瘙痒等问题[3]。有些儿童彩妆类产品的配方成分与成人用产品基本一致，产品出现刺鼻、不易清洗、过敏等现象。目前在中国，儿童化妆品与成人化妆品定义的区别仅在菌落总数（儿童化妆品标准规定为≤500 CFU/g）。儿童化妆品尤其是彩妆类产品质量安全值得特别关注。

为促进儿童彩妆类产品质量的提升，保障青少年儿童利益和身体健康，本研究对景德镇市售及网络销售的56 批次儿童彩妆类产品进行质量检测和危害剖析，从而给出生产、监管、消费建议，以期促进儿童彩妆类产品的健康发展。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材料

样品来源：56 批次样品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购买于线下热门连锁商场景德镇市华达超市（以下简称市售）及线上被称为“源头工厂”的阿里巴巴平台（以下简称网络销售）。

1.2 检测项目

参照儿童化妆品常见监测指标：铅、砷、汞、镉、微生物、甲醇，以及不在常规检验项目范围之内的项目如甲醛、苯甲酸、二噁烷等共13 个指标。通过增加非常规检验项目的摸查，能更加清晰地反映儿童彩妆类产品的质量安全状况。

1.3 检测依据及评价

依据《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规定的方法进行检测，依据《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及《化妆品禁用原料目录》（2021 年发布）进行评价[4]，样品中出现1项检测指标不符合标准规定，即被判定为样品不合格。

2 结果与分析

2.1 采样情况概况

本次采购的样品皆为已完成注册或备案的产品，含有“儿童”字段。样品标称的品牌主要有莱索兔、名韩、BK、柏兰雅、恒芳和朵茜彩等13 个品牌（如表1 所示），样品主要类别有口红、指甲油、眼线、粉饼、彩妆套盒、淡彩唇膏（如图1 所示），其中常用的指甲油共31 批次，眼线15 批次，淡彩唇膏4 批次。

图1 儿童彩妆样品种类分布

表1 市售及网络销售儿童彩妆类产品品牌情况

2.2 检测指标分析

所检验的项目共13 个，包括微生物指标、理化指标等（如表2 所示），检测结果显示儿童彩妆产品不合格的主要原因是甲醛超标，共15 批次不合格，甲醛不合格率为26.78%；主要集中在眼线液14 批次不合格，眼线液甲醛检出率高达93.3%；指甲油1 批次不合格，甲醛检出率为3.22%。同时，发现1 批次眼线液微生物总量超标，儿童彩妆类产品微生物不合格率为1.78%。调查结果表明市场中儿童彩妆类产品整体表现良好，但仍存在一定风险，特别是眼线液的质量堪忧。

表2 56 批次儿童彩妆类产品种类的不合格情况

具体结果分析如下：

（1）微生物

《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限定儿童化妆品中菌落总数不得超过500 CFU/g，霉菌和酵母菌总数不得超过100 CFU/g，儿童化妆品不得检出耐热大肠菌群、铜绿假单胞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本研究对56 批样品进行了微生物检验，检出眼线液中1 批次样品不合格，不合格项目为菌落总数，检出数值为9.4×104CFU/g，远超过标准要求。其他儿童化妆品微生物指标达到检测标准，不合格率为1.78%。

菌落总数超标的产品对儿童细嫩的皮肤会产生刺激，进而可引起红斑和水肿等症状，被致病菌污染的化妆品严重情况可诱发皮肤炎、毛囊炎、疖肿及癣症。细菌总数的超标可能与生产过程中的污染有关，包括原材料污染、生产设备的微生物污染、包装过程污染、储存过程污染以及其他一次性污染[5]。

（2）甲醛

《化妆品禁用原料目录》（2021 年发布）规定：在化妆品中甲醛不得检出。结果发现，化妆品甲醛的不合格率为26.78%，主要是眼线液和指甲油甲醛超标。其中，有1 批次眼线液甲醛含量严重超标，检出值为0.588%；另外还有13 批次眼线液和1 批次指甲油检出甲醛，抽查的儿童化妆品甲醛检出值范围为0.006 97%～0.078 9%，与国家化妆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的党华等人对303 批次儿童妆品中的摸查结果（0.006 5%～0.09%）相近[6]。结果表明2020 年以来甲醛在儿童化妆品中仍被广泛使用，存在较高风险，需要特别关注。

甲醛因其亲水性好、抑菌效率高，并不受酸碱度影响的特性，常用作洗发香波和沐浴露等化妆品的防腐。企业为降低生产成本，超范围、超限量使用甲醛造成超标，严重影响消费者的身体健康。日常生活中常见家具、装修出现甲醛超标现象及危害，而化妆品中超标使用甲醛所带来的危害报道较少。儿童眼线液中甲醛超标，会引起儿童的眼睛流泪、发红、发痒，皮肤过敏、出现皮疹等伤害，甚至危及中枢神经系统及免疫系统。

（3）苯甲酸

《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规定苯甲酸作为防腐剂用时，总量≤0.5%（以酸计）。本次检出1 批次指甲油苯甲酸含量为5.95 μg/g，1 批次淡彩唇膏苯甲酸含量为30.8 μg/g，其他样品中苯甲酸的检验结果均小于方法检出浓度。因厂家没有提供配方，苯甲酸在本批样品中使用目的不明，无法确定苯甲酸的限制值，故该项目不做判定。苯甲酸具有较强的抗菌作用，可以抑制细菌、霉菌、酵母等微生物的生长和繁殖。它通过破坏微生物的细胞膜结构、干扰其代谢过程或抑制关键酶的活性，从而抑制微生物的生长。

（4）重金属

《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规定化妆品中铅、汞、砷、镉限值分别是10 mg/kg、1 mg/kg、2 mg/kg、5 mg/kg。结果发现，重金属均小于国家规定的检出浓度。化妆品中之所以残留重金属，不一定为人为添加，其主要原因与生产原料不纯净、生产设备陈旧以及化妆品生产工艺有关[7]。长期使用重金属超标产品，将对人体健康尤其是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儿童造成危害。

化妆品中铅主要以氧化铅的形式存在。因氧化铅遮瑕效果明显、附着力强、成本低廉，仍有一些不良厂商将其添加在粉饼、修容膏、闪粉等化妆品中。研究表明，铅对于心血管系统、神经系统、骨骼系统、生殖系统和免疫系统都会有影响，可引起胃肠道、肝肾和脑的疾病[8]。铅中毒易造成儿童智力低下、注意力不集中、语言学习障碍等现象。

化妆品中的汞以无机汞形式存在，主要为硫化汞和氯化汞两种形式。其中在口红、胭脂等化妆品中添加硫化汞可增强其颜色鲜艳程度并提高持久性[9]。化妆品中之所以含汞，一是源自一些低劣品质的化妆品原料，二是可能来自不正规的化妆品生产设备及工艺，另外可能来自一些不良商家。在产品中添加汞，以求实现“快速美白”立竿见影的功效。如果长期使用汞超标的劣质化妆品，汞会通过皮肤的表皮、汗腺、皮脂腺或毛囊等皮肤附件进入体内并在体内蓄积，对人的神经系统、肾脏等造成伤害，继而会出现记忆力减退、失眠、多梦、震颤、烦躁易怒、肢体麻木等神经系统表现；如果累及肾脏，还会出现水肿、尿中泡沫增多等症状。

化妆品中的砷会刺激表层皮肤肿胀，引起真皮下毛细血管充血，使面部细纹消失，达到去皱的目的。同时，砷可通过直接破坏皮肤中的黑色素细胞从而达到迅速美白的效果[7]。但是皮肤长期受化妆品中高含量砷刺激，会造成皮肤角质化、色素沉积，严重者可患皮肤癌[7]。另外，砷化物还具有致畸作用。

化妆品中的镉常来源于含锌化合物，其原料闪锌矿常含有镉。镉化合物属于剧毒，尤其是镉的氧化物，在欧盟列为高危害有毒物质和可致癌物质予以严管。镉及其化合物抑制酶的活性，镉中毒会对心脏、肝脏、肾脏、骨骼产生危害，影响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

（5）甲醇

甲醇在《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规定的标准限值≤2 000 mg/kg，儿童化妆品甲醇要求与成人化妆品无异。本次检验甲醇均小于方法检出浓度（25 mg/kg）。甲醇因其抗菌能力强，能有效杀灭细菌和病毒，在化妆品、医学境等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既可作为原料和中间体，又可作为防腐抗菌剂。

化妆品中含甲醇，是因为近年来很多种化妆品，如传统的花露水、香水、发胶、摩丝等，都是以酒精作为溶剂，但由于工业酒精中经常有甲醇等杂质，导致很多化妆品难以避免的含有甲醇。甲醇的毒性较强，严重影响人体的神经系统和血液系统，甲醇气体摄入较多还能损害人的呼吸道粘膜和视力[10]。中毒症状有：头疼、恶心、胃痛、视力模糊以至失明，继而呼吸困难；甲醇中毒严重会导致呼吸中枢麻痹而死亡[10]。

（6）二噁烷

《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 年版）》和中欧盟化妆品法规中都明确规定二噁烷为禁用物质。由于不可避免的带入性，我国规定二噁烷的限值不得超过30 mg/kg。本次检验56 批次样品均小于方法检出浓度（1 mg/kg）。化妆品中的二噁烷主要来源于生产原料如表面活性剂的使用及生产过程中未反应的单体或副反应产物[11]，因此，二噁烷会随原料而进入终产品中。化妆品中的二噁烷可经皮肤吸收进入体内并在体内蓄积，具有麻醉和刺激作用，可致肝、肾以及神经系统损害，甚至发生尿毒症。儿童化妆品中存在二噁烷势必会对儿童身体健康造成严重损害[12]。

3 相关建议

3.1 对生产企业的建议

生产企业在设计儿童化妆品应遵循“安全优先、功效必需、配方极简”的原则，并结合儿童生理特点，严把原料质量关；从原料的来源、功能、稳定、配伍等方面，评估所用原料的安全性、科学性和必要性[13]。规范和优化配方设计，严格把控工艺流程，加强成品质量检测意识，做好安全性及功效性评估。

3.2 对监管者的建议

建议我国尽快制定适用于儿童化妆品的标准指标和不良反应监测与评估制度，全面贯彻落实《儿童化妆品监督管理规定》的要求。并将儿童化妆品生产企业作为监管重点，指导化妆品生产企业健康有序发展，营造有利于儿童身心健康安全的化妆品消费环境。加强对电商平台中儿童化妆品的监管力度，严厉查处一批宣称儿童化妆品“安全、无污染、无化学添加”等字样的网络销售者。加大对儿童化妆品尤其是彩妆类产品的监督抽检力度，做到每批次产品必抽检、抽检必公示，让儿童化妆品实行最严格的监管。

3.3 对消费者的建议

2022 年，国家药监局发布了儿童化妆品标志“小金盾”，2023 年5 月1 日前已完成注册或备案的儿童化妆品标签必须标识“小金盾”。“小金盾”是儿童化妆品区别于成人化妆品的区别性标志，能够快速帮助消费者准确辨识儿童化妆品[14]。

消费者在选购和使用儿童彩妆时，首先要关注化妆品的“小金盾”标识、产品包装、许可证编号、执行标准等；其次选择大型企业、知名品牌且包装密封性好的产品，不选散装销售的产品；另外，消费者还要留意避免接触已经明确知道自身过敏的物质。

4 结束语

综上所述，本文对景德镇市售及网络销售的56 批次儿童彩妆类产品进行质量检测和危害剖析，从检验微生物指标和理化指标分析，儿童化妆品中菌落总数和甲醛检出率较高，且存在超标的高风险样品。儿童彩妆类产品中的这些有毒有害物质必须引起相关化妆品生产企业和市场安全监管部门的高度关注。消费者需警惕来源不明和有毒有害物质超标的化妆品。目前，对市场上常见的产品类别进行分析，眼线液和指甲油在儿童彩妆类别中有毒有害物质检出率相对较高，风险较大。本文调查存在样本量不大的问题，期望有关监管部门能够进一步重视儿童化妆品的质量安全，加大儿童化妆品的监督抽检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