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倩 张敬悬
(1济宁医学院精神卫生学院,济宁 272013;2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心理科,济南 250014)
焦虑障碍作为精神科常见的慢性复发性疾病,严重影响个体心理健康。据全国性精神障碍流行病学调查显示,焦虑障碍患病率为4.98%[1]。山东省2015年精神障碍流行病学调查显示18岁及以上人群的焦虑障碍发病率为1.68%[2]。虽然焦虑、抑郁等精神障碍能够被有效治疗及预防,但我国现在仍面临着精神疾病识别率低、治疗率低、复发率高的困境[3]。究其原因,个体的心理健康状况是影响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水平的危险因素,心理健康状况越差,知晓水平越低[4]。对精神疾病的认识和理解影响着人们就诊态度及行为,精神卫生知识的缺乏使人们不能及时识别自身症状,对精神疾病歧视的态度使人们讳疾忌医,从而延误病情,甚至会造成自杀等严重后果。本研究通过探讨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焦虑情绪与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及精神相关疾病态度的关系,为针对性地开展精神卫生宣传教育、减少歧视以及进一步开展社会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建设提供理论参考。
于2020年10月在济南市历城区采用方便抽样法,对街道办事处工作人员及居委会管理人员和网格员发放无记名问卷。共发放问卷690份,排除一般资料及量表填写不全的,回收有效问卷670份,有效回收率为97.10%。其中男性284名(42.4%),女性386名(57.6%);年龄20~76岁,平均年龄(39.09±9.25)岁,18~44岁者491名,占比最高(73.3%);学历为本科及以上333名,占比最高(49.7%);婚姻状况中已婚/再婚591名,占比最高(88.2%);职务为其他457人占比最高(68.2%)。
1.2.1调查工具 1)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共有20个条目,采用Likert-4级评分,由没有或很少时间到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其中,第5、9、13、17、19条目采用4~1反向计分方式,余15个条目采取1~4正向评分[5]。所有条目得分相加为粗分,粗分乘以1.25后取整数部分为焦虑标准分。焦虑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0分,轻度焦虑情绪分数范围是50~59分,中度焦虑情绪为60~69分,重度焦虑情绪为69分以上[6]。本研究该量表Cronbach's α为0.77。2)精神卫生知识与心理保健知识问卷[7]。主要内容为心理健康常识、精神卫生知识及世界精神卫生相关纪念日等。该问卷共20个条目,有是和否两个选项,其中第2、4、6、9、10、13、14条目选择是计1分,选否不计分,余13项条目相反。所有条目得分相加越高,对精神卫生相关知识越了解。总体知晓率=[个体正确回答的所有条目之和/(样本总数 × 条目总数)]×100%。本研究该量表Cronbach's α为0.66。3)精神疾病有关态度问卷[8]。用于评定大众对精神疾病及患者的态度。共12个条目,每题有完全同意、基本同意、不好说、基本不同意、完全不同意5个选项,按照1~5级计分。其中,第1、2、3、4、8、10题反向计分。总分越高,对精神疾病及病人的态度越正面积极。每个条目选项还可分为3种态度,正性态度≥4 分,中立态度=3 分,负性态度≤2 分。本研究该量表Cronbach's α为0.71。
1.2.2调查方法 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研究,采用自填方式完成所有问卷,经过统一培训的专业工作人员向调查对象解释本次调查目的,征得知情同意后发放问卷,在安静、不受他人影响的环境下完成问卷后当场回收。
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焦虑量表评分标准分最高值为85,最低值为25,平均分为(43.62±11.30)分。670名被调查者中焦虑标准分≥50有213人,焦虑情绪的发生率为31.8%,其中轻度焦虑情绪152人(22.7%),中度焦虑情绪51人(7.6%),重试焦虑情绪10人(1.5%)。其中男性及女性的焦虑情绪发生率分别为28.2%和34.5%。不同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及职务之间焦虑情绪发生率不同。见表1。
表1 一般人口统计学特征与焦虑情绪的分布情况
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精神卫生知识平均分为(15.17±2.79)分,总知晓率为75.84%。其中对心理健康基本知识的了解知晓率相对较高(第 1、3、5、11、16题),均高达90%以上。但对精神疾病相关知识的了解较为缺乏(第2、4、6、9题),能够把精神疾病和思想问题区分开的仅为30.60%。世界精神卫生日的知晓率为78.2%,但关于世界自杀预防日以及睡眠日的总知晓率低于其他条目。见表2。
表2 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情况
35.1%的基层工作人员对精神疾病持负面态度,37.1%持中立态度,27.8%持正性态度。对疾病的3种态度焦虑评分进行非参数方差分析,第5、6、7、10、11及12条目的3种态度之间焦虑标准分不同(P<0.05),见表3。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的焦虑情绪与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有关,有焦虑情绪的工作人员知晓率为68.0%,低于正常人(χ2=207.760,P<0.05)。相关分析显示,焦虑评分与其总知晓率评分呈负相关(r=-0.404,P<0.05)。
表3 精神疾病有关态度评分及与焦虑情绪
不同年龄段、婚姻状况、文化程度、职业之间的知晓率不同(P<0.05)。年龄段为18岁~、婚姻状况为已婚/未婚、文化程度在本科及以上、职务为处级及以上知晓率最高,年龄60岁~、婚姻状况为离婚/丧偶等、文化程度为小学及以下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最低。在不同年龄段之间精神疾病有关态度得分不同(P<0.05),见表4。相关分析显示,知晓率与年龄呈负相关(r=-0.131,P<0.05)。
表4 不同特征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以及疾病相关态度评分的比较
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焦虑情绪检出率为31.8%,与Shi等[9]研究结果相近,说明焦虑情绪已成为基层行政管理人员心理问题的重要表现。基层行政管理人员工作强度大、工作时间长,而且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工作压力较前增长,更容易产生焦虑情绪。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精神卫生总知晓率为75.84%,与我国天水市、福建、上海及通州等地对普通人群的调查结果基本一致[10-13]。在知晓率有关问题中,关于精神疾病概念及世界精神卫生相关纪念日的知晓率仍然很低。关于疾病态度27.8%的基层工作人员对精神疾病持正性态度,35.1%持负面态度,说明不少工作人员对精神疾病仍抱有一定程度的偏见和歧视,在疾病态度相关问题中,与患精神疾病的人交友约会及精神疾病患者参加工作等问题评分较低,偏见和歧视尤为严重。
本研究显示对到精神病院看病认为是个人失败者和不能接受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精神患者的人,其焦虑评分较高,但是,对雇佣精神疾病患者看管小孩、女性与精神患者约会及正确对待精神患者意见持正性态度的人群,其焦虑评分也明显偏高。说明具有焦虑情绪的人,在对待精神疾病的态度方面,既有积极正性态度也有负性歧视的一面,表现一种纠结冲突的特点。焦虑情绪与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有关,个体心理健康状况越差,知晓水平越低。处于焦虑情绪的工作人员可因为对精神知识了解甚少,讳疾忌医,导致就诊率及治疗率低下,造成沉重的家庭及社会负担。因此,有关精神卫生知识的普及和健康教育任重道远。不同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及职务的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焦虑情绪发生率不同。离婚及丧偶的群体缺乏伴侣支持,在情绪不好时没有宣泄途径,常导致情绪积压[14]。不同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及职务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在该类知识上的需求程度不高,尤其60岁以上老年人由于对新事物新知识的接受度大不如从前,较少主动学习新知识[15]。文化程度在本科及以上知晓率最高,与徐大利等[16]对海外旅居人员研究结果相同。高学历者对知识敏感度高,习惯于通过网络、书籍、讲座多渠道获取知识,另外,高学历人群压力较大,社会应激源多,更容易患心理疾病,因此获取精神卫生知识的主观性较强[17]。
综上所述,应重视基层行政管理人员的心理健康,对精神卫生知识宣传力度仍需加大加深,对精神疾病的态度还有待改善。可采用专业精神科医师开展线上讲座等方式对重点人群进行精神卫生相关知识的有效宣传及普及,增加精神疾病患者与大众的接触程度和联系程度,改善人们对精神疾病和患者的歧视态度,营造对精神疾病患者更加包容及友善的环境。
本研究的不足在于研究样本通过方便抽样法在同一城区获得,存在选择偏倚和抽样误差,样本代表性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资料不能确定焦虑情绪检出率和相关因素的时间先后,不能进行因果推论。未来可以开展多中心、大样本研究以进一步深入探索。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申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