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敏,冯 燕,薛务程,曹文兴
随着年龄增长,老年人生理机能状况逐渐下降,并且常伴随多种心理健康问题,其中焦虑与抑郁是老年人常见的心理问题[1]。孔宪焜[2]等曾报道,农村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不容乐观,尤其焦虑、抑郁的发生情况比城市地区更为突出。研究发现,老年人的焦虑、抑郁往往与失能、生活质量下降[3]、睡眠质量下降[4]、体育锻炼缺乏[5]等多种因素有关。本研究于2021 年12 月—2022 年2 月对吕梁市黄河沿岸农村老年人的焦虑、抑郁状况以及身体形态、血压、血糖、血脂等生理因素进行分析,从而为提升该地区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提供依据。
本研究对象为吕梁市黄河沿岸农村地区的老年居民。
1.2.1 抽样方法
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法,在吕梁市黄河沿岸的六个乡镇中按比例随机抽取12 个自然村,每个自然村随机抽取60 名60 岁以上老年人进行问卷调查及指标测试。纳入标准:长期居住在吕梁黄河沿岸农村,无认知及行动障碍,能配合测试员完成问卷填写及各项测试指标,参与者均为自愿参与调查。共调查吕梁黄河沿岸农村老年人720 人,剔除无效与缺失样本后,共获取有效数据665 例,有效率为92.4%。
1.2.2 调查方法
1.2.2.1 老年人焦虑和抑郁状况调查
焦虑状况使用焦虑自评量表(Self Rating Anxiety Scale,SAS) 进行测量。该量表共20 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四级评分,其中第5、9、13、17、19题按4~1 级反向计分,其余条目按1~4 级正向计分,总分乘以1.25 取整即得标准分。该量表总分越高代表焦虑程度越高,低于50 分者为正常,50~60分者为轻度焦虑,61~70 分者为中度焦虑,70 分以上者为重度焦虑[6]。鉴于本研究仅为焦虑症状的筛查,故将轻度、中度和重度焦虑合并为“有焦虑”,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5。
抑郁状况采用老年人抑郁简表(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15,GDS-15)进行测量。该量表包含15 个项目[7],其中题目1、5、7、11 答“否”记1分,其他题答“是”记1 分。得分范围为0~15 分,分数越高表示抑郁症状越明显;分数≥8 分为有抑郁症状[8]。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1。
1.2.2.2 生理指标测量
体格测量:依据《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测试标准(2014 年修订)》规定的身高、体重的测量方法,由统一培训的调查员使用同型号身高体重测量仪测量被试者的身高、体重。根据身 高、体重计算体质量指数[BMI =体重(kg)/身高2(m2)],BMI<18.5 为偏瘦、18.5 ≤BMI<24 为正常、BMI>24 为超重[9]。
血液指标测量:让受试者休息5 分钟后,采用电子血压计HEM-7136 测量坐位右上臂肱动脉血压。要求被试者抽血前12~14 小时禁食,由专业医护人员抽取血液之后,采用全自动生化检测仪测定空腹血糖、甘油三酯、总胆固醇、甘油三酯等指标。参考临床血液指标健康标准[10]:收缩压≥140 mmHg 和(或)舒张压≥90 mmHg 判定为高血压;空腹血清总胆固醇含量超过5.98 mmol/L和(或)血清甘油三酯含量超过1.80 mmol/L 判定为高血脂;空腹血糖浓度超过6.1 mmol/L 判定为高血糖。
1.2.3 质量控制
心理问卷及体格测试的调查人员由体育教育专业大学生组成,均经过1 周的统一培训,熟练掌握问卷内容与体格测试方法。血液指标测试由当地专业医护人员负责,对于测试时已服用药物且已被医疗机构明确诊断为“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受试者,不再参考此次测试结果,直接记录为“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
1.2.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2.0 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以%表示,采用χ2检验;采用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老年人焦虑、抑郁的生理学影响因素。检验水准α=0.05。
本研究调查的665 名老年人中,男性占42.26%,女性占57.74%;婚姻状况以在婚为主(75.64%);BMI 水平以消瘦为主(46.9%);多数人有高血压(70.08%);多数人的血脂(84.66%)和血糖正常(88.42%)。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组间农村老年人焦虑、抑郁症状的检出率比较
结果发现,该地区老年人焦虑、抑郁症状的检出率分别为33.7%和10.8%。在焦虑症状检出率上,已婚(有配偶)组高于其他组,BMI 消瘦组高于其他组,高血压组高于血压正常组;在抑郁症状检出率上,高血脂组高于血脂正常组。见表1。
在控制婚姻状况变量后,以是否有焦虑症状(1=是,0=否)和抑郁症状(1=是,0=否)为因变量,将BMI、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作为自变量一起纳入模型进行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BMI 超重组患焦虑症状的风险为正常组的0.68 倍,高血压组患焦虑症状的风险为非高血压组的1.95 倍;高血脂组患抑郁症状的风险为非高血脂组的2.50 倍。见表2。
表2 老年人焦虑和抑郁症状相关生理因素的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本研究中,吕梁市黄河沿岸农村老年人的焦虑、抑郁症状检出率分别为33.7%和10.8%。与其他研究相比,吕梁市黄河沿岸农村老年人焦虑症状的检出率(33.7%)高于我国农村老年人焦虑症状检出率均值(13.05%)[11]、西部地区农村老年人焦虑症状率(24.6%)[12]以及株洲地区农村留守老年人焦虑症状发生率(31.0%)[13];抑郁症状检出率(10.8%)则低于杭州空巢老人抑郁症状检出率(17.14%)[14]、山西省某县农村老年人抑郁症状率(43.1%)[15]以及株洲地区农村留守老年人抑郁症状发生率(78.2%)[13]。结果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不同地域老年人焦虑、抑郁症状的不同,但结果也受到抽样方法、样本容量、测评工具等影响,尤其是测评工具不统一可能会导致较大的检出率差异,并降低研究间的可比性。如我国农村老年人焦虑症状评估[11]、西部地区农村老年人焦虑症状评估[12]均采用的是广泛性焦虑量表(GAD-7),而株洲地区农村留守老年人焦虑症状评估采用的是焦虑自评量表(SAS)[13],与本研究所采用的焦虑症状评估量表一致。杭州空巢老人[14]、山西省某县农村老年人[15]及株洲地区农村留守老年人[13]抑郁症状评估均采用的是老年人抑郁简表(GDS-15),与本研究所采用的抑郁症状评估量表一致。由此可见,本研究中吕梁黄河沿岸农村老年人抑郁症状检出率相比于其他地区较低。
本研究显示,BMI 超重老年人患焦虑症状的风险为正常组的0.68 倍;高血压组患焦虑症状的风险为非高血压组的1.95 倍;高血脂组患抑郁症状的风险为非高血脂组的2.50 倍。这表明BMI 超重为农村老年人焦虑的保护因子,高血压为农村老年人焦虑的风险因子,高血脂为农村老年人抑郁的危险因子。目前有关BMI 与老年人焦虑症状的研究报道并不一致。较多研究认为超重肥胖会导致身心的危害,肥胖会增加焦虑的患病风险[16]。也有研究报道,肥胖与非肥胖人群的焦虑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焦虑得分与BMI 无相关性[17]。孟珠[18]认为,超重会使焦虑的发生比率降低;周冰洁[19]等也曾报道,一般认为肥胖的人会更乐观,更不易患焦虑,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随着年龄增长,老年人心血管系统机能下降,患高血压风险也随之增加,高血压对人体的危害很大,会引发心脏、外周血管及脑等的损害与病变,身体机能的下降必然也会影响到老年人心理状况。朱光[20]等曾报道,高血压是老年焦虑症状的危险因素,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顾晓会[21]等报道,高血脂会增加抑郁的发生风险,如总胆固醇,可增加抑郁发生危险, 而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高可降低抑郁发生危险。李红英[22]等也曾报道,血脂水平、血压水平是焦虑、抑郁发生的高危因素,均与本研究结果一致。
由此可见,身体形态、血压、血脂等生理指标是影响吕梁黄河沿岸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世界卫生组织将健康定义为生理、心理、社会适应力等均处于良好的状态。生理健康会对人的心理健康产生直接影响。因此,可通过多关注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及身体健康,以培养老年人的良好情绪、降低老年人焦虑与抑郁的患病率。此外,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1)影响老年人焦虑、抑郁症状的因素很多,本研究对混杂因素的控制还存在欠缺。(2)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还不能准确地把握其它影响因素对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干扰,还需进一步进行前瞻性队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