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拍摄照片的方法和器材都很朴素,却往往呈现出丰富的意境。攀登者总是追求更高更极致,而摄影师总在寻找画面中的精神,阿左同时作为攀登者和摄影师,总能将二者融合在一起。来古冰川庞大而冰冷的背景中,那渺小的攀登者似乎从未停止攀登,但他的画面中却又不只有攀登,更加宏伟的图景与攀登的精神在静止的画面中交融,正如阿左所说:“我不想让你忘记,攀冰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整个造物的大自然才是主角。”
来古冰川,位于西藏昌都地区八宿县然乌镇境内,是从岗日嘎布群山发育出来的巨大海洋性冰川,第一次看到这条冰川,是看到朋友圈有做旅游的朋友冬季拍的照片,冬季封冻的冰湖上立着一座非常蓝的冰塔,干净漂亮,大为震惊。
遂告诉了身边的好兄弟们,这里攀冰一定超棒吧,想体验一下在这样的蓝冰攀冰的感觉,同时也想拍摄一支比较激进、纯粹的攀冰短片,不讲故事,想更直接地去展示大自然的造物以及攀登挑战。
在看到这个照片两年后,我们顶着疫情出发了,一行四人,我、劉峻甫、陈楚俊、ken,从成都出发,每天四个人轮流开车,从早到晚,在318的冰雪路面上疾行了两天到达了然乌镇。
第二天便顶着大雪进入了然乌湖区,接近性出奇的好,下车在冰碛中走了一公里不到就来到了湖边,阴沉的天气让整个湖面上散落的蓝色冰块显得饱和度更高、更蓝,一片非常纯净的蓝色,穿上装备走入其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北极的蓝冰是不是也就这样。
冰川末端的冰舌其实是极不稳定的存在,是整条冰川中海拔最低的消融区,冰舌的位置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消融坍塌,寻找安全稳定可攀登的区域非常重要。
有些人质疑我们攀冰是在破坏冰川,实际上随着冰川的流动,冰舌末端的冰本来就是要崩塌融化的,无关乎气候是否变暖、我们是否攀登。
当真正走到冰墙下面,才发现冰墙的高度远比我们照片中看到的大,到顶差不多30米的样子,不过一段绳子还是足够,我们选择了一个裂缝中的蓝色冰墙,飞机也起飞观察了一下蓝色冰墙的厚度,非常可靠,后面才知道蓝色冰墙旁边的巨大冰川碎块,是前两周刚刚垮塌的,风险时刻都存在着。
攀登就此开始,对于拍摄来说,地面机位被冰墙阻挡很难体现出这个场景的宏大,所以很多张照片的拍摄我都用到了航拍,有几张照片故意把攀登者在画面中的比例缩得很小。
攀登者所攀登的冰墙看似坚固,却也正在脆弱地坍塌,在所有的极限挑战中,就是和风险并存并控制自己和风险的艺术,人在这样宏伟的大自然面前总是弱势的存在,但有时候也会有像图中这样的红色鲜衣少年,让人感受到这探索和挑战中的一丝人类勇气的闪光,仿佛他的能量在与这个大自然平等地对话交流,不再是无力的表现。
我们在来古冰川完整地攀登了两天,攀爬了三条路线,在攀登中也感受到了整个冰川运动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攀登在进行,冰川的运动也永不停歇。
回到成都之后每每回看这些照片,依然能将我迅速带回2022 年2 月那个寒冷的然乌湖冰面,在拍摄结束后,我也尝试了这几条路线的攀登,作为摄影师的同时我依然会被攀登的欲望吸引,我们都是攀登者,我们的探险也还在进行中。
这组照片,没有太多的特写近景,因为我不想让你忘记,攀冰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整个造物的大自然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