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彤
记忆深处的粿香,汇聚着家乡的味道,才下舌尖,又上心头……
驱车回老家,刚踏入院中,便看见大大的木桶浸泡着白白净净的大米,丰腴而饱满。奶奶笑着迎上来:“心心,过来磨米浆了!”我连忙放下行李,站在石磨旁,放上浸泡过的米,石磨愉快地转动起来,欢聚在一起的大米被磨成米浆,源源不断地流进白布袋里。待大米磨完,白布袋鼓鼓囊囊的,奶奶又将石磨压在白布袋上,缝隙里有清清的水流出,布袋渐渐瘪了下去,米浆已然成团。
“做粿喽!快来哦!”奶奶在厨房唤我们。只见奶奶把米浆团倒到大盆中,妈妈用大勺将其搅拌均匀,然后用刀切成小块,用双手搓成圆柱状的长条,再切成六厘米的小团,每一个都用掌心压扁。爸爸则一手拿粉团,一手拿擀面杖由外向内地擀,随着擀面杖的转动,米团被擀成了薄薄的圆形面皮。我和奶奶则负责包粿,萝卜丝、猪肉、粉丝、鱿鱼丝等馅料聚集在案板上,每样抓一点,放在米皮中央,再把米皮对折,一下下地捏好褶皱和花边。包好的粿如一弯妩媚的新月,羞答答地航行在奶奶手指间的那条银河里;亦如一叶小舟,圆鼓鼓的船舱,翘起的、尖尖的船头,聚拢在我的手中;又像奶奶温和的笑容,笑盈盈地码在米筛里,让人心花怒放。
“粿是咱家乡最好的一份老手艺,可是现在大家过节都不想做,嫌麻烦。”奶奶遗憾地感叹,“但话说回来了,既然做了,就要做好。精选料,细干活,做出属于我们的特色,不要让这些原本应该名扬四海的老手艺失去传承。”我狠狠地点点头,一股温暖的热流在我心中悄然涌动。
把包好的粿放入蒸笼里,蒸筛布是一定要垫着的,每次可以“相聚”的粿儿只能有十来个,多了便会挤破。蒸上十几分钟后,就可以出锅了。等不急的我囫囵吞枣般吃了好几个。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聊着,那鲜美的味道徘徊在嘴里,流淌在心里。
岁月如歌,粿香悠悠,不管我们的步履走向何方,都要记得常回家看看。不管是对美食的敬重,还是对手艺的传承,抑或是对家乡的眷恋,相聚都是一种温暖。
【福建厦门市双十中学九年级(10)班】
●点评
一个“聚”字,給含蓄的文字增添了静水流深的力量。小作者擅长刻画细节,将手下米粿的形态、家人们细致的动作书写得淋漓尽致;同时,又赋予“粿”这个意象美好的内涵,它像新月,像小舟,也像家人和煦温暖的笑容,读来心生温暖。另外,小作者还在作文的后半部分赋予了“聚”新的内涵,即聚起跨越时空的传统的力量,不能丧失对手艺的执着和坚持。至此,家人聚在一起共同做“粿”的事情又拥有了更多的精神力量。
(何欣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