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耕读教育研究现状与进路展望

李明珠，王海丽，崔禹茜，宋 佳

（1.北京农业职业学院，北京 102442；2.北京城市学院，北京 100191；3.北京市东直门中学，北京 100007）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弘扬，多次强调要重视耕读文化。近两年，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涉及耕读教育的文件，体现了对耕读教育的重视。2021 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正式提出要“开展耕读教育”。同年8 月，教育部印发《加强和改进涉农高校耕读教育工作方案》，指出耕读教育是农林院校加强劳动教育的重要载体，也是弘扬我国耕读传家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抓手，具有树德、增智、强体、育美等综合性育人功能。《关于做好2022 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等一系列文件也都涉及耕读教育内容，引发了学界和教育界对耕读教育的广泛关注和研究热潮。

截至2023 年1 月，已经出版的以“耕读教育”为主题的著作有《耕读教育十讲》（林万龙主编，2021 年11 月出版）、《大学生劳动及耕读教育》（贺浩华等主编，2022年4 月出版）、《耕读教育教程》（胡松梅等主编，2022 年8 月出版），均为教材类著作，出版时间均在2021 年11 月之后。期刊论文方面，截至2023 年1 月14 日，借助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通过关键词“耕读教育”进行篇关摘检索，检索出学术期刊成果数量为69 篇。对其中57 篇有效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显示2021 年研究成果数量显著增加，2021 年以后的学术期刊论文数量占成果总量的88%。

从成果数量看，目前“耕读教育”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由于耕读教育不仅是值得深入研究的理论问题，也是亟待开展的实践问题，在起步阶段进行研究现状梳理、实践经验分析、明确发展方向十分必要。现阶段，学者们主要围绕耕读教育的科学内涵、重要意义、实践探索、存在问题等方面展开探析，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对现有成果进行梳理、归纳和评析，有助于推动新时代耕读教育研究与实践向纵深发展。

一、耕读教育的内涵研究

对耕读教育科学内涵的把握是研究的逻辑起点。目前，国内学者对耕读教育的科学内涵主要从概念辩证、内在特性两个方面进行探讨。

（一）概念辩证

耕读教育概念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具有历史性。近年来，学者对新时代耕读教育内涵的界定，既注重从传统意义上对耕读教育的概念进行梳理和回顾，也对其新的时代内涵进行了探讨。

第一，从传统意义上看，尚睿智等[1]97指出，字面意思的耕读教育就是一些古代知识分子为满足自己的需求，一边到田间劳动耕作，一边利用空余时间读书学习。陈秋平[2]48认为，耕读教育是农业生产与文化教育的结合。林万龙[3]II将“耕”与“读”进行分别解释，并提出耕读教育是一个关涉农与士、术与道、行与知、物质与精神、生产生活与政治文化、哲学艺术等多维度及多层面的丰富的文化概念。

第二，从新的时代内涵看，周维维[4]认为耕读教育是一个现代教育概念，它依托中华优秀传统耕读文化的内容资源，通过现代教育技术，培养新时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从本质上看是一种融国情教育、思政教育、生态教育、专业教育和劳动教育于一体的教育模式。陈芳等[5]将耕读教育界定为亦耕亦读、耕读并重、知行合一、理论联系实际的教育方式，认为耕读教育是一种涵盖情怀使命、价值追求、内外兼修、生命与人文艺术的终身教育。尚睿智等[1]97谈及涉农高校的耕读教育时指出，涉农高校的耕读教育既是农业知识学习也是农耕文明学习，既是理论学习也是劳动实践教育，最终目的是培育热爱农村并愿意扎根基层的当代农村建设者。

（二）内涵特性

目前，学界对新时代的耕读教育内涵还未达成一致性认识。不少学者通过对耕读教育应包括的内容作出内涵界定，以彰显耕读教育的内在特性。

1.思想性

青平等[6]2指出，新时代耕读教育是家国情怀和“三农”情感教育。贺浩华等[7]从乡村振兴的人才振兴角度指出耕读教育旨在让涉农院校学生更具担当精神，要让学生能够在农业里找到人生坐标、追求事业发展、升华价值情感，自觉做到与祖国同行、为人民奉献。陈秋平[2]48特别强调了耕读意识是耕读教育内涵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加强对学生自强不息、积极向上等精神的培养。

2.实践性

王笑等[8]在分析新时代涉农院校耕读教育的内核时，提出耕读教育需要培育“创造时代”的实践观。陈秋平[2]48指出耕读教育的新内涵应包括创造和实践能力教育。林万龙[3]III认为，要让学生真正知农爱农，耕读教育就必须在培育学生吃苦精神、奉献精神与勤俭节约意识的同时，注重学生知行合一实践观念的养成。陈利根[9]3从高校人才培养维度出发，认为新时代耕读教育具有实践内涵、价值内涵、思想内涵三重内涵，并将实践内涵放在首位，指出耕读教育就是要改变实践教育薄弱的短板，把“劳”与“育”相结合，推动涉农人才培养方式的转变。

3.文化传承性

农耕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开展耕读教育，是弘扬我国耕读传家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抓手。青平等[6]2认为，农耕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母体与本源，新时代耕读教育能够传承以农耕文化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袁同凯等[10]认为要将耕读文化的传承与创新融入耕读教育实践，让耕读文化在新时代获得新发展。

由上可知，现有研究对耕读教育的科学内涵进行了多维度阐释，在内涵特质上达成了一定共识，为进一步深入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

二、耕读教育的意义研究

新时代耕读教育是弘扬我国耕读传家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抓手，是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重要载体，也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有力保障。关于耕读教育的意义研究，学者们主要围绕以下角度展开。

（一）育人价值

耕读教育具有树德、增智、强体、育美等综合性育人功能。针对涉农院校学生发展，林万龙[9]6全面分析了新时代耕读教育对涉农高校人才培养的指导意义，认为耕读教育在德育方面，表现为对学生知农爱农价值观的塑造；在智育方面，表现为对学生专业知识学习和实践带来的理论创新；在体育方面，主要表现在为从事一线生产实践的学生带来强健体魄；在美育方面，表现为能够让学生发现和欣赏乡村之美、劳动之美；在劳动教育方面，则是让学生参与带有农业特色的劳动实践。曾秀兰等[11]以劳动的教育价值作为理论基础，指出耕读教育具有重要的教化作用和育人价值，涉农院校开展耕读教育有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有助于形成健全人格。青平等[6]5从初心使命和情怀培养的角度，指出开展耕读教育有助于增强学生强农兴农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程华东等[12]认为，高校开展耕读教育是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应然之策、实然之义和必然之举。

除了对涉农院校耕读教育育人价值的分析，部分学者还探讨了耕读教育的一般性育人价值。比如张孝德[13]认为，对于青少年而言，耕读教育是做人之根，对他们的智慧开启、做人做事、身心健康和对美的认知都具有重要意义。

（二）强国意义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人才是重要的支撑力量。崔晓等[14]指出，耕读教育是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支撑，涉农高校结合自身发展实际开展耕读教育，能够增强乡村人才需求与高校人才供给的匹配度。赵霞等[15]基于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视角，分析农耕文化对乡村振兴的意义，指出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生态智慧契合乡村振兴的绿色发展需要，天道酬勤、力耕不欺的自强精神契合乡村振兴的品格需要，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的互助精神契合乡村振兴的合作需要，耕读传家、诗书继世的人本精神契合乡村振兴的责任需要。徐阔[16]12认为，耕读教育是助力乡村振兴的新模式，耕读所倡导的情感教育能够促进乡土人才回乡、反哺农村；所倡导的劳动教育能够促进乡村形成崇尚劳动的氛围；所倡导的审美教育能够促进美丽乡村的实现；所倡导的道德教育能够促进乡风文明建设。

(三）文化传承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农村是我国文明的发源地，耕读文明是我们的软实力”。开展耕读教育，对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重要意义。陈毅辉等[17]16认为，耕读教育在我国传统教育和人才培养体系中历史悠久，不仅是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必然要求，也对坚定文化自信、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重要作用。许晓辉[18]4认为，开展耕读教育是赓续耕读文化的依托，也是实现家校共育、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必然之举。

总体来看，耕读教育对于人才培养、强国任务、文化传承具有重要意义，三个方面具有内在一致性。此外，部分学者以问题为导向对耕读教育的必要性进行分析。陈建红等[19]认为，开展耕读教育有助于改善农业类职业院校现存的就业率和创业率问题。青平等[6]4认为，耕读教育有助于改变高等农林教育面临的地位下降、吸引力不足、布局不合理和模式不优等问题。漆勇政等[20]认为，健全耕读教育体系对于农林高校课程思政建设具有独特意义。

三、耕读教育实践探索研究

从已发表的文献成果看，关于耕读教育实践经验总结，学者们主要从学校和专业两个层面展开。

（一）学校层面

我国耕读教育实践以涉农高校为重点，覆盖大中小学各个学段，乃至幼儿园阶段。关于幼儿园耕读教育，张秋萍等[21]基于对幼儿成长规律的分析，指出幼儿园有效开展耕读教育必须遵循安全就近、本土特色、生态有机、自然野趣、经济适用五个基本原则。并对城市幼儿园耕读教育的实践探索作出经验总结，认为城市幼儿园要借助乡土资源，创设安全、适宜、交互、多要素支撑的幼儿园教育空间，构建本土化的耕读教育课程体系[22]。

关于中小学耕读教育，刘学军[23]十分注重“耕读育人”的文化传承作用，通过构建“耕德、耕技、耕健、耕艺”的儿童耕读课程体系承载儿童的精神生长。由中国农业大学携手清华大学附属中学永丰学校小学部、中国农业大学附属实验小学等校发起的“校园中的半亩棉田”项目让学生从二十四节气中了解和体验棉花种植的各个环节[24]，取得较好效果。这是涉农高校加强“耕读教育”与中小学开展“劳动教育”的有机合作。

关于涉农高校劳动教育，林万龙[25]8介绍了中国农业大学打造的耕读教育与劳动教育有机融合的育人体系。该校提出以耕读为特色、以劳动为媒介，通过“开设一批课程、编写一本教材、建设一个基地、培训一支队伍、打造一系列活动”等“五个一”工程，实现耕读教育全覆盖，贯穿人才培养全过程。冯学会[26]介绍了北京农业职业学院的以“耕读传家”德育品牌建设为抓手，以培养知农爱农情怀为核心的首都耕读教育体系。学校将耕读教育与劳动教育、创新创业教育、社会服务、校园文化相融合，以耕读教育共同体为平台，强化文化育人，在平台、机制、师资和基地建设上精准施策。李韬等[27]通过对某涉农高校进行实证分析，找出影响耕读实践教学质量的多个关键因素，指出这些因素在影响程度上由强到弱依次为：教学内容、教学过程、教学方式、组织管理。湖南农业大学图书馆探索了“两馆一基”教育链四位一体的教学模式，结合馆藏资源、本校教学资源、农耕博物馆资源和农耕文化教育实践基地资源，形成一项图书馆特色服务，服务具体包括图书馆文化理论学习、博物馆认知体验、农耕基地教育实践、“耕读书院”引领新时代阅读，为知农爱农人才培养提供助力[28]。

（二）专业层面

在耕读教育的实践过程中，不同类型学校具体实施各具特色，同一学校的不同专业在耕读教育的开展过程中也体现出了针对性。

杨珍平等[29]介绍了山西农业大学农学专业基于OBE 和PBL 理念的“224”三段式教学科研一体化耕读教育模式。该模式以学生为中心，注重结果导向和问题导向，是培养农学专业大学生强农兴农使命和知农爱农情怀的重要途径，有效促进了专业基地的建设，改进了教学方式，提高了教学质量。许立阳[30]基于“岗课赛证”育人体系，以宠物养护与驯导专业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如何建立校内耕读教育实践基地。他指出，宠物养护与驯导专业的耕读教育实践基地建设需要从搭建耕读教育平台、组建“双师”队伍、科学把握实践教学的设置和内容、以老带新树立典型、建立考评机制等多方面入手。崔令军等[31]针对农林气象学课程，提出了在耕读教育背景下该课程的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方法的系统设计思路，指出在教学目标上要加强耕读教育、培养知农爱农人才，在教学方法上要恰当运用农事谚语增加课堂趣味性，在教学内容上要通过校企合作强化实践，及时补充新知识等。陈芳等[32]以乡村规划建设人才培养为例，结合当前乡村建设缺少懂农村、有情怀的乡村规划建设人才问题，创造性提出由“学园课堂”“产园课堂”“田园课堂”组成的“耕读三堂”培养模式，旨在夯实基础能力、传播耕读文化，增强专业能力、践行专业文化，锤炼综合能力、涵养乡土情怀。

四、耕读教育面临问题研究

新时代耕读教育实践处于初步探索阶段，理论研究处于起步阶段，存在一系列新事物发展初期所产生的问题。及时发现问题、有效解决问题至关重要。

（一）现实问题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涉农院校积极开展耕读教育，取得一定成效。学者们对耕读教育实践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总结，主要聚焦于涉农高校耕读教育开展过程中显露出的问题。陈毅辉等[17]15-16认为，目前涉农高校推行耕读教育存在组织管理工作不顺畅、人才培养体系和监督评价机制不健全的问题。许晓辉[18]4总结了涉农高校耕读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耕读教育引领作用的发挥需要强化，耕读教师队伍需要加强，耕读传家校园文化建设有待加强，耕读教育保障体系不健全等。尚睿智等[1]98指出，目前一些涉农院校存在耕读教育课程建设尚不完善，社会实践平台建设有待加强，耕读教育师资队伍建设仍需加强，耕读教育的保障机制不健全，耕读文化未在校园广泛传播等问题。

可以看出，涉农高校开展耕读教育过程中面临的问题存在共性，集中表现在组织管理工作不完善、师资队伍需要加强、保障和评价机制有待健全、耕读文化氛围不够浓厚等。

（二）解决路径

针对耕读教育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学者们提出了解决路径。

为完善组织管理工作，陈毅辉等[17]17强调涉农高校耕读教育要成立专门领导小组，全面负责耕读教育具体实施，从校级层面高度重视、全面支持，建立起完善的组织管理制度。许晓辉[18]9认为，要建立起党委领导、教务部门统筹、相关部门精诚协作的管理工作制度。尚睿智等[1]99认为涉农高校开展耕读教育要注重加强耕读教育课程建设，编写好有关耕读教育的教材内容。常丽红等[33]81提出耕读教育的相关教材要强化农耕文化，同时也要介绍农业新模式、新内涵、新业态等。此外，还要加强安全保障、风险防控等内容。

为加强耕读教育师资队伍建设，尚睿智等[1]99提出要推动教师到农村实践与考察，通过让教师先下乡的途径，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农村。此外，还要成立培训中心、打造“双师型”队伍、加强对教师的考核与激励。常丽红等[33]81也认为涉农高校耕读教育的师资队伍要突出“双师”建设。许晓辉[18]6指出，耕读教育师资队伍的组建要注重多元化，培养培训要全面化，还要逐步建立交流沟通机制，推进大中小学耕读教育一体化建设。

为完善考核评价机制和保障机制，在考核与评价机制上，许晓辉[18]8指出，要从加强管理、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三个角度构建考核机制。陈毅辉等[17]18认为，涉农高校要将耕读教育内容纳入学生培养体系中，全方位全过程评价涉农人才。在保障机制上，尚睿智等[1]99提出在资源保障上要建立起农村、高校、农企一体化的协同机制，实现优势互补；在分工落实上，要落实好校领导负责制；在安全保障上，要建立组长责任制；在经费保障上，要从实践经费、教师工资、学生生活上多方面考虑。

为增强校园耕读文化氛围，青平等[6]7指出，新时代涉农高校实施耕读教育，要注重培育耕读教育校园文化。如在学校层面成立“耕读书院”，在学生层面成立耕读社团，或举办图书展、摄影展、知识竞赛等活动，同时要做好校园耕读文化宣传工作，通过创办相关刊物或开设专题网站等方式抓好耕读文化宣传阵地。许晓辉[18]7指出，可以通过开辟耕读传家文化宣传阵地、增加校园人文景观、创建系列农耕文明校园文化活动、树立耕读工匠榜样，提升校园耕读文化氛围。尚睿智等[1]100从校园文化传播的角度提出要建立耕读文化长廊、注重网络宣传、定期开展讲座、开展班级耕读文化系列讨论会，让耕读文化更好地融入校园。陈毅辉等[17]17提出可以通过举办校园文化节等方式，加强耕读文化的传承推广。

以上是对涉农院校如何实践耕读教育的探讨。除此之外，邵晓玲[34]还从电视媒体角度探讨了如何推广耕读教育，认为电视媒体可以在拓展耕读教育场域、丰富耕读教育内涵、提高耕读教育质效等方面发挥作用。徐阔[16]13-14从社会、学校、家庭三位一体的角度探讨了耕读教育助力乡村振兴的路径，认为在社会层面要将耕读教育融入农村社区教育，在家庭层面要将耕读教育融入家风建设，在学校层面要加强和改进涉农高校耕读教育。

五、耕读教育未来发展展望

总的来说，新时代背景下特别是2021年以后，国内学界和教育界围绕耕读教育的研究和实践取得了一定成果，为下一步深入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在充分肯定成绩的同时，也应注意到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并在今后的研究中进行改进与完善。

（一）不足之处

1.在学校耕读教育的内容上有待深入挖掘

由于新时代耕读教育的研究与实践处于起步阶段，需要积极探索新时代耕读教育新内涵，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明确学校耕读教育内容。以耕读教育的文化内容为例，《加强和改进涉农高校耕读教育工作方案》明确指出，耕读教育是弘扬我国耕读传家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抓手。现阶段大多数学者能对耕读教育的发展历史进行回顾，对中华民族农耕文明进行介绍，强调了耕读教育的文化传承内容。但缺乏对耕读文化如何塑造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进一步研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耕读教育的文化内容浮于表面，影响耕读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此外，目前学者对于“耕”与“读”的内涵演变、不同时期开展耕读教育的社会背景及发挥作用缺乏对比研究，易导致对新时代耕读教育内容不明确甚至出现错误照搬的问题。

2.在研究方法上实证性有待加强

耕读教育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实践问题，特别要在人才培养上取得实效，进而在乡村振兴和文化传承上发挥作用。就现阶段研究成果看，一些耕读教育走在前列的学校进行了有益探索，并总结了成功经验，为其他院校开展耕读教育提供了经验借鉴。但是，实践效果的评价还需要实证研究的支撑，现有成果中仅有一篇文章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分析了教学内容、组织管理、教学方式、教学过程4 个要素对于耕读教育效果的影响。故下一步耕读教育应在实证研究方面进行拓展。

3.在耕读教育的涉及对象上有待拓宽

从2021 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要“开展耕读教育”，到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明确要求“全面加强涉农高校耕读教育”，再到教育部印发《加强和改进涉农高校耕读教育工作方案》，不难看出涉农高校是开展耕读教育的重点阵地。同时，耕读教育也是从推动乡村振兴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高度上提出的，因此耕读教育不仅要以涉农高校为实施重点，还要在全社会营造重农强农的浓厚氛围,凝聚爱农支农的强劲动能。就当前学者的研究旨趣及研究成果来看，涉农高校耕读教育研究最多，幼儿园耕读教育研究次之，再次是中小学耕读教育研究。对校园之外的耕读教育着墨不多，这反映出实践中耕读教育较少涉及社会层面，这不利于涉农高校耕读教育效果的持续。下一步的耕读教育研究与实践需要进一步向校园之外拓宽。

（二）几点展望

针对当前研究存在的不足之处，笔者认为，下一阶段关于耕读教育的实践与研究应重点关注以下三个方面。

1.深化理论研究，为新时代耕读教育提供内容滋养

耕读教育内容的明确、充实与完善是提升教育实效的前提。新时代背景下耕读教育“耕”什么、“读”什么的问题，需要学者们聚焦研究。在文化传承角度，要在诗歌、家训、农具等载体中挖掘我国耕读传家优秀传统文化，深刻阐释农耕文化对中华传统美德的价值塑造。在育人价值角度，根据不同学段“五育”要求，不同专业人才培养要求，针对性建构耕读教育内容，充实耕读教育教材体系。在推进乡村振兴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角度，要结合时代发展要求阐释新时代耕读内涵，创新耕读教育内容，助力乡村振兴人才培养。

2.提升问题意识，加强实证研究

笔者认为，耕读教育研究在加强宏观理论阐发、现象评介、经验介绍的同时，还应注重具体问题的实证研究，从中探寻耕读教育的内在规律。特别是耕读教育一线工作者，应根据实际问题确定选题，设计问卷，收集数据，实证检验并得出结论。以问题为导向，通过实证研究找到解决思路，并在实践中调整策略，推进理论研究深度，促进实践取得实效。

3.加强系统观念，拓宽实践领域

一方面，耕读教育具有教育的一般性，在实施过程中应遵循教育的一般性规律。教育应包括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三者缺一不可，耕读教育应拓宽实践领域，形成育人合力。另一方面，耕读教育又有其特殊性，比如对技能、场所有特殊要求。因此，在拓宽实践领域的探索中，应注意以下几点。第一，学校耕读教育要做出层次性区分。不同学段的耕读教育要遵循学生成长规律，防止出现“低学段学生的耕读教育作业由教师和家长去完成”的情况。第二，要因地制宜、因校制宜、因家制宜，保证耕读教育落到实处。在以往的实践中，除涉农院校外，普遍存在着耕读教育实践难题。因此，应拓宽形式、加强合作，协同联动推进耕读教育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