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香醉人

记得老家地坝边种有几株花椒树，约有两米高，树枝呈分散状，像一把把大伞。每到浅夏，花椒树枝繁叶茂，开出了小白花，星星点点的，煞是可爱。从那时起，椒花就散发出淡淡的芬芳，随风飘来，引得母亲注意。

“去看看椒花吧，莫负椒香……”母亲自言自语一番后，走近花椒树。

母亲本来想去摸摸花椒树，以示亲昵。无奈，花椒树上的刺藏在叶间，不小心就会被刺痛。为此，母亲只好观而不摸。不过，母亲会对着椒花，虔诚地愿它结出更多的椒果，让丰收添满自己的腰包，改善自家的生活。然后，母亲细嗅椒花香味。

我和弟弟瞧见了母亲的神态，感到好奇，也凑过去看椒花，嗅椒香，怎一个“醉”字了得！于是，椒花盛开的时候，就是母亲和我们尽情赏花、醉在椒香里的时候，我们甚至开始憧憬椒果丰收时更加醉人的情景，好不兴奋。

到了秋天，椒果长大了，由深绿变成紫红。此时，就是椒果成熟的时令，可以采摘了。

“全家齐动手，人多力量大！”母亲一声号令，我们便跟着她朝花椒树走去，“幺儿们（母亲常常这样喊我们），你们不摘，把大背篼扶稳就行！”考虑到花椒树刺易伤人，母亲安排我们做“轻省活儿”。

那我们就照办，毕竟母亲有经验。只见母亲戴上手套，一手拿剪刀，一手拉花椒树枝，“咔嚓”一声，便剪断了带有椒果的花椒树枝，顺手丢进大背篼里。

再如此循环一阵，花椒树枝就装满了大背篼。

“哎，香得很！”母亲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嗅了嗅双手染上的椒香，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还叫我们也去嗅，分享她的快乐。好玩！我们抱着这样的心态，过去嗅母亲的手。一嗅感到椒香醉人，心情越来越舒畅。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把那些花椒一颗颗地从花椒树枝上摘下来，放进筲箕里。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得小心翼翼。也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吧，她启发我们：“一个人做事啊，仔细点好，小心点好，出的纰漏才会少或者没有。”

见母亲说得一本正经，我们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照母亲说的去做。那时那刻，我们嗅着椒香，回味着母亲的教诲，心灵怎能不陶醉，信心怎能不坚定！

“好戏还在后头呢！”不经意间，母亲卖个关子，吊足我们的胃口。然后，母亲将花椒晒干或者风干，那椒香就越发诱人了。尤其是有了阳光的味道，椒香更为醉人。

有了干花椒，母亲找来罐子，装好，密封。到了做饭菜时，花椒就派上了用场。瞧，母亲炒时令蔬菜，丢几颗花椒进去，那椒香就扑鼻而来，醉了心灵；炒回锅肉或瘦肉，有了椒香，更加美味；凉拌茄子、豇豆、黄瓜等，有了椒香，更加醉人、可口；煮鱼，炖猪蹄、排骨，吃面条或吃豆花等，有了椒香，就更容易多吃点。

耳濡目染下，我们对椒香的喜爱越来越浓烈。天长日久，椒香开拓了我们的嗅觉，打开了我们的胃口，除了我们的湿气，惬意了我们的心，激发了我们对生活的热情。

待到功成名就、过上幸福生活时，我们多么感激椒香里的母爱，多么珍惜椒香醉人的美好时光。

编辑|郭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