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鹏
傳世的图书承载了无数人的心血,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寄托以及社会发展的指引方向。如果说图书是一个“人”,那么其中的引文注释就是这个“人”的“灵魂”。从古至今所有图书中的引文注释都是图书内容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图书引文注释中的信息是否准确详细关系着图书的学术质量与学术品格,与此同时,其中的引文注释也直接反映了论著作者的学术意识是否规范、学术道德是否高尚及学术知识是否充实。
我国每年出版的书品约有40多万种,在出版数量上已经可以称为出版大国,然而能称为出版大国的不一定可以称为出版强国,出版大国和出版强国的衡量差距就是出版书刊的质量。只有书刊的质量提升上去,才能进一步推动学术著作出版的繁荣,进而树立起良好的学术风气,从而进一步提升我国学术著作的创新能力。
学术图书引文注释的使用现状
学术图书的引文注释是学术著作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引文注释也是衡量学术著作质量的重要评价手段,因为学术类的书籍具有较多的专业术语、引文、图标、数据等,编校难度巨大且十分容易出现差错。
同样在学术图书中引用古籍中的某些内容是十分普遍的现象。像在文史类的、古代文学或者一些研究古代文学的论文中,就经常涉及到一些古籍的引用。但是这样的引用却是衡量文章质量高低的一种有效的手段。但是因为有的古籍年代较为久远,信息标注有的会有多重理解,这些理解的准确性已经无法验证,因此古籍引文是学术图书引文注释中编校误差的高发区,也是最考验作者文献功底的区域。
语言文字类错误
语言文字类的错误主要分为语法错误、漏字、乱改语序、使用网络用语、错字等等。在学术类的文稿之中这类错误是十分常见的。比如有的书稿中出现的“展开”被错误写成了“产开”、“召见”写成了“找见”、“国民”写成了“过敏”,再就是现在有部分人不自觉地会使用网络用语,出现词语前后无法搭配或者搭配不恰当甚至是南辕北辙的用词搭配,再有比较常见的是关联词的使用前后顺序有误或者对两个关联词拆分使用,语句用词不当等等。另外,学术类书稿中绝大多数都是使用专业的术语,其中较长的语句极容易出现句式杂糅、前后矛盾等问题。
如在一篇2006年8月出版的中文著作《武梁祠》中便出现了经典的语言文字类错误:在第66页中的内容是“公元一世纪的崽术家们尚受限于二维的画面”。其中的“崽”字就是一个明显的错字,原作者想表达的是“艺”字。这类引文注释中的错误就是著作中最常见的语言文字类错误。
引用古籍内容和形式上存在的问题
第一点对于引用古籍内容出现的错误中最多的就是多字、漏字,再就是文章的标点、断句上的错误,再有比较常见的就是选用的引文在其原书集的引用位置标注错误。其实相对于现如今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多字、漏字有的时候并不会影响到阅读,但是对于古籍尤其是较为复杂的文言文而言,哪怕缺少一个字或者将语序对调,那其解读出来的意思可能就会是天差地别。如笔者在编写稿件的时候就发现,“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无思也;有而不施,穷无与也。”这句话就被少一个字,从而写成“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无思也;有而施,穷无与也。”,就因为少写了一个字,这段话所表达的意思就可谓是南辕北辙了。再比如,文中标注“此段引文出自第4卷”,却不细心地写为“此段引文出自第8卷”,这样不但使读者无法找到所引用的原文,更为严重的是找不到与引文相类似的语句,这样更容易使读者误解作者在本文中所要表达的含义。
第二点是引用古文时出现引文序号、注释或作者所参考文献中的序号不符。在文学报刊或者学术出版物经常出现文中和文后注释的序号无法匹配或者序号标注出现颠倒等问题,这在报刊或者学术出版物中是较为忌讳的一项失误。
第三点是引文的取舍不恰当。在文学学术图书中有的引文只需要引出与文章具体相关的材料就可以,但是作者坚持要把整部分材料都引出来,这样就易造成文章内容的主次不分,极大地影响到读者的阅读与分析,从而使读者感到这篇文章就是一篇材料堆积的产物。有的引文仅仅引出几句相关的话,但读者在查阅整个引文材料的时候,却发现这几句话根本无法证实作者的观点,而是作者在不同程度地曲解文献,从而让读者误以为作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而故意为之。这样的行为与抄袭他人的观点同样为人所耻笑,同样更加严重的情况还会涉及到其他书籍的版权问题。在我国《著作权法》中第四十六条规定“歪曲、篡改他人的作品属于侵权行为”。
第四点是引用古文繁体字、异体字或者是文言文的古字转化出现误解或者解析错误。在学术图书中这种情况较多存在两个方面:在学术图书中引用文章的繁体字和简体字并存。在学术图书中如果引用古文,能将其转化为简体文字,那么对应的语句应该都转化为与其相对应的简体文字,不能够出现简体文字和古文中的繁体文字一同出现在文章段落中。
异体字、文言文古字进行随意转换。比如在民国时期被混乱使用,而部分引文作者不能够理解这些文字所代表的意思,于是就按自己的认知进行更改。例如,将“操吴戈兮被犀甲”中的“被”改为“披”,还有将“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中的“受”更改为现代用语中的“授”,这两个字所代表的语句含义虽然没有大的改变,但是它却违反了原文引用的规则。
第五点是在学术图书文章内容中出现的内括号文书标注与在文章结束后出现的结束标注混合使用。比如说在文章内作者在其中的一句引文后用(《论语·卷4》)进行标注,却又在文章结束后给出更加详细的注释或者自己的见解,或者不再显示文章中的引文标注。这样就违反了国家规定的古籍引文规范,在这里应该按照国家规定的古文引用规范进行统一标注。
第六点是作者直接转引其他出版文章中的古籍引文,却没有核对所用的引文原文的具体出处,更有甚者有时会照抄其他文章中没有进行验证的错误的引文及对错误引文的错误注释。虽然有时候从他人已经完成的文学图书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文献资料是一条简单的完善学术图书内容的途径,但是我们在引用的时候必须要仔细调查出引用文献的详细出处。如果不加以调查直接照抄照搬,极容易造成极大的学术错误,我们调查引用文献原本出处的时候也保护了作者的版权不受侵害。
第七点是在学术图书中所引用的古籍参考文献标注不全面完整,或者是学术图书引用文献的著录格式出现问题。我们现在的文学写作方式与古代的写作方式是有较大差别的,就连古籍中的著者和注释者与我们现代的文学写作方式都是不同的,因此就现代文学写作方式而言,每个人对于古籍同样的内容理解不同,其解读就会出现大同小异的现象,导致文学图书或者古籍的注释也不大相同,因此我们的学术图书在借鉴古籍引文的时候必须要标注清楚著者及注释者,这样才能分辨出每个人的不同见解。因为如果只标出著者,而不去标注释者,而著者恰恰在学术文学中引用的是注释者本人的文字见解,就会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进而还有可能会侵犯到注释者的权益。当然比较常见的是有些著者将古籍上的内容完完全全地按照现代的书籍格式进行录入,但是我国的历史比较悠久,古籍在各个朝代各个版本的页码编译方式时有差异,因此一些编排本和图书整理本与原书页码产生了较大的差异。我们都知道古籍分卷与现代书籍的页码不同,对于古籍来说,古籍页码的重要程度比较低,或者说基本可以不用在乎古籍的页码,重要的是知道我们所需要引文在文献的哪一卷哪一条即可。因此在学术图书引用古籍的时候绝对不能照搬现代的书籍格式,对古籍引文只标注出处或页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中外文化差异导致对外文的理解错误
再就是中外文化的差异问题。国外也有许多精彩的论文或者学术图书,因此在引荐外文文献的时候由于中外的文化认知差异比较大,所以出现了一些较为常见的错误。比如说常见的外文作者姓名编写错误:在我国姓在前名在后,而国外的情况则与我国恰好相反,国标规定文后参考文献责任者著录时,一律采用姓在前名在后的格式,与西方国家署名习惯正好相反。因此作者时常错误地将国外文献作者的姓名颠倒、复姓姓名漏写或者姓名的缩写不恰当。因此我们如果对外文文献作者的署名顺序、署名方式及标准规范不太清楚的话,就容易出现将参考文献中作者的姓名前后顺序颠倒的情况。此外,由于我们对于国外的姓氏组成、书写方式及书写习惯不太了解,这就容易我们对外文书的作者名字的录入错误。其中还有一些外国作者会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一些附加词或者字母等,我们在进行引文的时候不了解的话会误以为这些是文献作者不必要添加的从而忽略,其实在文献作者的姓名前所增添的这些词或者字母都是文献作者姓名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在引文中注释时不能将其删减。再有就是外国作者名字中一些字母十分容易被误写,如德文中的“6”极容易被认为成阿拉伯的数字“0”,还有英文字母中的“i”极容易会误以为是阿拉伯的数字“1”。还有部分作者在引用外文刊集的时候,会出现刊集作者的英文名字缩写格式错误或者缩写不规范。
还有就是学术文书编校人员的工作态度不端正、责任心不强造成的学术图书的不合格,图书编辑人员片面地追求自身的经济利益,导致审核不严谨或者减少校次,以求提高校对的速度。
学术图书引文注释中的改善措施
“三审三校一读”
对于学术图书译文注释中常见的编校差错,笔者认为首先需要做的就是严格把控图书出版“三审三校一读”制度。这项制度是我国为把控出版图书质量的重要措施。
《图书质量保障体系》中明确地指出要坚持提交稿件的编辑责任制度。“三审”是把控学术圖书质量关的第一步,审读学术图书书稿不是指简单泛读一遍即可,而是要求审查人员将学术图书认真仔细地通读一遍,并对学术图书的基本核心思想及表现形式进行简单的评价或总结。尤其要进行重点关注的是学术文书是否具有科学性、政治是否达标、是否具有深厚的文化积累和学术图书的可读性等方面是否达到了标准。
“三校”是后期对学术图书的编辑和加工,是考验学术书是否达到出版质量的一个重要环节,因此要求编辑人员同样尽心尽力认真对待,尽力找到并消除学术图书中的差错,因为审与校的工作同样复杂并且繁琐,因此这份工作不能将审与校人员合并。另外,“三审”与“三校”人员同样也需要不同的审查、校对人员来完成,后期大忌就是将审查、校对人员合一。严格按规定来执行“三审三校”政策是强有力保障学术图书质量的一项重大措施。
“一读”即通读全书,“一读”是学术图书出版前的重要环节。通过阅读学术图书最后的复印样,能够较为全面地从整体上审查全书,发现学术图书在前期工作中的疏漏处,从而进一步提高学术图书的整体质量。当然这里不仅仅要对学术图书的内容进行审查,还要对学术图书的封面、扉页、版权页等等外观进行整理审查。
古籍引文问题
这种问题主要是因为作者对引文问题不重视造成的。这样就要求作者从态度上重视引文的重要性,以此来减少实际操作中出现的错引、漏引等问题。再就是中国古代大量古籍资料,基本都来自线装的繁体排印本,这中间存在的问题就是繁体字向简体字对应转换。这点就需要作者提高自身文学积累,或者查阅大量资料来规避这种不规范用字问题。
学术图书是全人类文化传播和传承不可缺少的载体,一本优质的学术图书能够流芳百世,从而传播优秀的国家文化,为后世提供优良的精神文化,进而更好地促进人类文明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