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晚期血清趋化因子CXCL12、RANTES、CCL2 与妊娠糖尿病孕妇妊娠结局的相关性

王帅 沈锦平 陆莹

1娠1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患病率较高，与肥胖、久坐和高龄怀孕有关。GDM 会增加孕产妇和围产期不良结局风险；可能导致胎儿过度生长与产伤，增加剖宫产风险，与死产和新生儿死亡风险增加以及母亲和婴儿的多种严重疾病有关［1］。趋化因子在胚胎发生、造血、有丝分裂及免疫中起积极作用，其中基质细胞衍生因子（C-X-C motif ligand 12，CXCL12）是一种细胞外稳态趋化因子，其广泛表达于淋巴结、基质细胞和内皮细胞等人体组织，在各种生理过程和免疫细胞运输中具有重要作用［2］。单核细胞趋化蛋白-2（C-C motif ligand 2，CCL2）能够调节单核细胞、记忆T 淋巴细胞和自然杀伤细胞等各种细胞的浸润和迁移，在免疫反应中起关键作用；还能与其同源受体CCR2 结合，在启动信号转导途径和刺激细胞迁移中也至关重要［3］。调节活化正常T 细胞表达和分泌因子（regulated upon activation normal T-cell expressed and secreted，RANTES）能将白细胞募集到炎症部位并调节免疫应答的发生，还能参与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和局部炎症过程，在宿主防御和调节特异性免疫系统中发挥重要作用［4］。曾有研究表明，正常妊娠小鼠和流产小鼠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CXCL12、RANTES、CCL2及其受体的异常表达对妊娠小鼠发生不良妊娠结局具有重要作用［5］。对此，本研究主要分析孕晚期血清趋化因子CXCL12、RANTES、CCL2 水平及其与GDM 孕妇妊娠结局的相关性，现将研究结果报道如下。

1 研究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资料

选取2021 年2 月至2022 年6 月期间南通市海门区人民医院收治的GDM 孕妇125 例作为GDM组，60 名同期体检健康孕妇为对照组；GDM 组平均年龄（29.39±4.71）岁，平均孕周（34.79±3.84）周，对照组平均年龄（29.42±4.65）岁，平均孕周（35.47±4.12）周。两组孕妇的年龄、孕周等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纳入标准：①GDM 组孕妇符合GDM 诊断标准［6］；②均为单胎妊娠；③孕妇资料完整，且对研究知情同意；④不曾服用降糖药物。排除标准：①孕前糖尿病；②孕前高血压；③免疫系统疾病；④脏器功能不全；⑤恶性肿瘤患者；⑥影响血糖的其他疾病。

1.2 研究方法

1.2.1 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测定

采集孕妇空腹静脉血5 mL，3 000 r/min 离心10 min，离心半径8 cm，取血清；采用酶联免疫法（试剂盒购自北京世联博研科技有限公司）测定血清趋化因子CXCL12、RANTES、CCL2 水平，操作均按照试剂盒说明严格进行。

1.2.2 临床指标收集

采用葡萄糖氧化酶法测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FPG）、餐后2h 血糖（2-hour PG，2hPG）、糖化血红蛋白（glycated hemoglobin A1c，HbA1c）；采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测定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1油三 酯（triglyceride，TG）、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胰岛素水平（fasting insulin，FINS）；采用化学发光分析法测定孕酮和雌二醇；胰岛素抵抗指数（homeostasis model insulin resistance indes，HOMA -IR）=（FPG×FINS）/22.5、胰岛β 细胞功能指数（βcell function index，HOMA-β）=FINS/（FPG-3.5）×20［7］。

1.2.3 妊娠结局

根据妊娠结局将GDM 孕妇分为良好妊娠结局组（95 例）和不良妊娠结局组（30 例）。妊娠结局包括孕妇妊娠结局和新生儿围生期结局，出现引产、早产、产后出血、子痫、宫内感染及呼吸窘迫、新生儿窒息、低血糖、新生儿肺炎等为不良妊娠结局［8］。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6.0 统计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以n（%）表示，行χ2检验；计量资料以（）表示，采用t检验；采用Pearson法分析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相关性及其与FINS、FPG、HOMA-IR 相关性；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影响因素；绘制ROC 曲线，分析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对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预测价值。以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GDM 孕妇与健康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

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均显著高于健康孕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GDM 孕妇与健康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serum CXCL12，RANTES and CCL2 levels between pregnant women with GDM and healthy pregnant women（）

表1 GDM 孕妇与健康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serum CXCL12，RANTES and CCL2 levels between pregnant women with GDM and healthy pregnant women（）

2.2 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

良好妊娠结局组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显著低于不良妊娠结局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serum CXCL12，RANTES and CCL2 levels in GDM pregnant women with different pregnancy outcomes（）

表2 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serum CXCL12，RANTES and CCL2 levels in GDM pregnant women with different pregnancy outcomes（）

2.3 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临床特征资料比较

GDM 孕妇妊娠结局与年龄、孕周、孕前BMI、不良孕产史、新生儿性别、新生儿体重、新生儿身长、规律运动、家族史、血压、TC、雌二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饮食偏好、TG、HDL-C、LDL-C、FINS、FPG、2hPG、HOMA-IR、HOMA-β、HbA1c、孕酮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临床特征资料分析［［n（%）］，（）］Table 3 Analysis of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GDM pregnant women with different pregnancy outcomes［［n（%）］，（）］

表3 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临床特征资料分析［［n（%）］，（）］Table 3 Analysis of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GDM pregnant women with different pregnancy outcomes［［n（%）］，（）］

2.4 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与FINS、FPG、HOMA-IR 相关性

选择表3 中P＜0.01 的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GDM 孕妇血清CXCL12 与RANTES 水平呈正相关（P＜0.05），与CCL2 水平呈正相关（P＜0.05），RANTES 与CCL2 水平呈正相关（P＜0.05）；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与FINS、FPG、HOMA-IR 呈正相关（P＜0.05）。见表4。

表4 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与FINS、FPG、HOMA-IR 相关性Table 4 Correlation between serum CXCL12，RANTES，CCL2 levels and FINS，FPG，HOMA-IR

2.5 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影响因素分析

以GDM 孕妇妊娠结局为因变量（不良=1，良好=0），以饮食偏好（偏甜=1，未偏甜=0）、TG、HDL-C、LDL-C、CXCL12、RANTES、CCL2、FINS、FPG、HOMA-IR、2hPG、HOMA-β、HbA1c、孕酮（均采用实测值）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CXCL12、RANTES、CCL2、FINS、FPG、HOMA-IR 水平升高为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危险因素（P＜0.05）。见表5。

表5 GDM 孕妇妊娠结局不良的影响因素分析Table 5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for adverse pregnancy outcomes in GDM pregnant women

2.6 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对GDM孕妇妊娠结局的预测价值

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联合评估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AUC 为0.936，显著高于CXCL12（AUC=0.811）、RANTES（AUC=0.868）、CCL2（AUC=0.796）单独检测（ZCXCL12-联合=2.918，P=0.004；ZRANTES-联合=2.264，P=0.024；ZCCL2-联合=3.198，P=0.001）；联合检测敏感性和特异性为86.68%和89.47%。见表6、图1。

图1 ROC 曲线Figure 1 ROC curve

表6 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对GDM 孕妇妊娠结局的预测价值Table 6 Predictive value of serum CXCL12，RANTES and CCL2 levels on pregnancy outcomes in GDM pregnant women

3 讨论

GDM 大多在妊娠中期或晚期诊断出，是孕妇常见的代谢疾病，其表型结果的复杂性受到遗传易感性、营养基因相互作用、生活方式、临床因素的影响。GDM 全球患病率在1%～28%之间，分娩后普遍消退。GDM 患病率在发展中国家正在增加，其可能导致母亲和后代的短期和长期并发症，包括巨大儿、难产、产伤和早产等，还会增加母婴后期患2 型糖尿病风险［9］。早期诊断GDM 有助于早期干预，对孕妇妊娠结局的预测及并发症的预防具有重要意义。

CXCL12 是一种稳态趋化因子，在自身免疫性炎症反应期间充当抗炎趋化因子，在癌细胞中充当血管生成增殖剂并调节肿瘤细胞凋亡。CXCL12可与CXCR4 和CXCR7 结合，其主要功能是调节造血细胞的运输和次级淋巴组织的结构［10］。RANTES 与急性和慢性炎症有关，是嗜酸性粒细胞、嗜碱性粒细胞和T 细胞的趋化剂，能调节免疫反应，还可以激活自然杀伤细胞，在许多生理和病理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11］。CCL2 主要由免疫细胞分泌，能调节广泛的免疫细胞迁移和浸润，还可以与多种受体结合，参与糖尿病、癌症等各种疾病的进展，被认为是这些疾病的潜在靶向位点［12］。曾有研究表明，GDM 孕妇CXCL12、CCL2 水平显著增加，CXCL12、CCL2 与血管生成、内皮损伤、碳水化合物代谢障碍和先兆子痫等发展风险相关［13］。Qi 等［14］研究表明，CCL2 在GDM 小鼠胎盘组织中呈高表达，与炎症因子相关，阻断CCL2 可减轻GDM 症状并降低炎症细胞因子，改善GDM小鼠生殖结局。2 型糖尿病患者RANTES 水平升高［15］。RANTES 水平异常与孕妇发生流产密切相关［16］。本研究中，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均显著较高，良好妊娠结局组GDM 孕妇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显著低于不良妊娠结局组GDM 孕妇，提示GDM孕妇、不良妊娠结局孕妇的CXCL12、CCL2 水平明显异常。

吴小妹等［17］研究表明，FPG、TG、HbA1c 水平异常与GDM 孕妇妊娠结局不良有关。在本研究中，不同妊娠结局GDM 孕妇在饮食偏好、TG、HDL-C、LDL-C、FINS、FPG、2hPG、HOMA-IR、HOMA-β、HbA1c、孕酮方面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血清CXCL12、RANTES、CCL2 1平与FINS、FPG、HOMA-IR 1正相关；提 示CXCL12、RANTES、CCL2 可能通过调控葡萄糖代谢和胰岛素抵抗参与GDM 孕妇妊娠结局。GDM 孕妇血清CXCL12与RANTES、CCL2 1平呈 1相关，RANTES 与CCL2 水平呈正相关；说明CXCL12、RANTES、CCL2 可能存在相互作用，共同参与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进展。Logistic 回归分析表明，CXCL12、RANTES、CCL2、FINS、FPG、HOMA-IR水平升高为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危险因素。进一步说明CXCL12、RANTES、CCL2 可能对评估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具有重要作用。ROC 曲线分析结果显示，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联合评估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AUC 显著高于CXCL12、RANTES、CCL2单独检测。说明CXCL12、RANTES、CCL2 联合检测能显著提高检测的准确性。

综上所述，血清CXCL12、RANTES、CCL2 水平与GDM 孕妇妊娠结局具有密切关联，CXCL12、RANTES、CCL2 水平较高的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风险较大，CXCL12、RANTES、CCL2 三指标可能可作为预测GDM 孕妇不良妊娠结局的有效标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