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双雪涛的《聋哑时代》和郑执的《生吞》,都是以叙述子一代的青春成长故事为主的长篇小说。双雪涛和郑执同属新东北作家群,共同叙述着在铁西区艳粉街长大的子一代故事,具有相似的主题和风格,但也有着自我独特的审美体验与形式技巧。两部小说都是作家获得文坛关注的早期作品,从这两部长篇小说出发,可以看到他们创作的流变与发展。因此,以《聋哑时代》和《生吞》为出发点,不仅可洞见以他们为代表的“新东北作家群”独特的反类型化的青春叙事,也可探寻作家群内部叙事的异同与流变,并可窥见作家隐秘的心理创伤与时代病症。
[关键词] 新东北作家群 青春叙事 下岗潮 子一代 聋哑时代 生吞
[中图分类号] I06 [文献标识码] A
一、人物设置上:“我”和“我的朋友们”
1.时代变动下的“我”
《聋哑时代》和《生吞》中的“我”,在家庭背景、兴趣爱好和成长经历上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聋哑时代》中的李默和《生吞》中的王頔,在经历下岗潮时都处于小学升初中的年纪,对于自我家庭的变动有着具体的感知,对于社会整体的变动也有着朦胧的察觉。李默的父母曾是拖拉机厂的工人,下岗后用婴儿车在医院门口卖煮苞谷;王頔的父母下岗之后,开始出摊卖烤串儿。在下岗潮之前,人人都以为工厂坚不可摧,自己端的是铁饭碗,以厂为家的工人们,全部的生活轨迹都在工厂内部。这里配备有宿舍、小学、食堂、医院等各种基础设施,在城市内部自成一隅,家国往往是同构的,并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共同体。一旦这个共同体破碎、坍塌,对于任何一个身处其中的家庭来说,都是不可估量的伤害。社会失序、暴力泛滥、家庭破碎,同时迷茫、焦虑、绝望、信仰的失落以及价值观的崩塌等灰色情绪弥漫整个社会。对于“我”来说,便是白菜炖豆腐里没有了五花肉(《生吞》),再也吃不到曾经专属于夏天的冰淇淋球(《聾哑时代》)。更为窘迫的是1997年出台的择校制度,让两部小说中的“我”都面临着交不起九千元建校费的窘境。在李默考上108中后,父母挨家挨户借钱,终于让“我”在当时最好的初中就学,而王頔则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育英中学的公费生。对于王頔来说,育英中学不是别人眼中的地狱或者天堂,那里只是人间,因为家里拿不出这九千元的建校费,这一切对于王頔来说,只是赤裸裸的现实。对于那一段时光,“我”是亲历者,但当时的“我”只能瞥见自我脚下的荫翳。经过时空的隔绝,时代的变迁,现在的“我”则以更加理性的态度和广阔的视野来反观、清理、审视自我曾经模糊的记忆,真实地表达和书写过去的那段时光,以追寻过去的方式面向现在。
同时,两部小说中的“我”都是一个热爱文学、有写作天赋、带有悲观主义与宿命论色彩的孩童。两人在学校感受到了阶级、金钱、权力的差距,并感受到了孩童世界的恶意与暴力。王頔见证了孩童的暴力,甚至在学校权力的操纵下无意识加入了施暴的队伍,灵魂由白染成了灰;李默看着自己的同桌、好朋友走向疯癫,自己选择在时代中沉溺。“我”往往是孤独的,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这种常态化的绝望,普遍性的孤独成为子一代青春叙事的主基调。但在各种苦难里,两位作家并没有像其他青春叙事一样,陷入青春疼痛或猎奇书写,而是在向下的迷惘中获得了向上的超越,以有限的生命力量走出无量的无物之阵。
“我”的设置如此相似,究其原因在于这两部长篇小说都有着自传色彩。两位作者的成长经历就是书中“我”书写素材的来源,并且写作之初正值中年失意之时,也都经历了父亲的离世。对过去的书写,不仅是重构自我过去的记忆,也是对当下情感的宣泄,通过过去的苦难勾连当下的失意,在过去向下的游走中找寻向上超越的可能,并由此确证当下自我的存在与方向。而这种“我”的设置,也常见于两位作家日后的创作之中,如双雪涛《大路》里的“我”,在不断铺路的过程中收集“玩具熊”,在西西弗斯式的循环中坚守;郑执《仙症》里的“我”在疯癫中反抗,最终“再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2]这些“我”的书写,都是作家自我的缩影与拼贴。在当下破碎流动的时代,传统与恒常被打破,自我命运的无法掌控,机械同质化的生活,使得一些作家陷入某种迷茫之中。写作成为两人对抗扁平、获得呼吸、找回自我的方式。双雪涛从银行辞职开始写作,由此获得了“我应该再也不会被打败了”[4]的海明威式的精神胜利。郑执从TVB辞职后,以网络起家,从码文字杀死文学到找回文学,重新开始。他们在写作中实现自我价值,并为消逝的人建立起灵魂遗址。
2.我的朋友们
两部长篇里,我身边的朋友的设置也十分相似。首先,都有一个或两个天才式的人物自幼聪明却家庭不幸,并且结局往往是走向疯癫或死亡。如《生吞》中的秦理,《聋哑时代》中的刘一达和霍家麟。由于父亲是“8·3大案”的主犯,秦理从小就受到来自孩童世界和成人世界的恶意。孩子认识世界和判定他人的方式往往是通过父母的社会身份进行区分的,孩童简单、直白、非黑即白的认知方式使得秦理被粗暴地打上了负面标签。孩童脸谱化的天使形象被戳破,非黑即白的价值观使得他们变相作恶。秦理一生都在深渊中行走,父母缺失,校园暴力,双耳失聪,朋友背叛,以及最后黄姝和哥哥的死亡,秦理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有更深的黑暗。《聋哑时代》中,刘一达只追求自己的实验结果而不顾自我和他人的性命,最后在美国结婚,捅了妻子三刀,成为亡命天涯的逃犯。
两部小说中,天才都被主流社会排挤为异类,被认为是不受控制者、不配合者。于是他们被所谓的文化与理性施暴,精神上受到压抑与折磨,肉体上被监禁和规训。主流群体因其无限的权力直接剥夺了“异类”言说的可能,“异类”只能以扭曲的、不可理喻的行为进行反抗,而这种行为更坐实了其疯子形象,反抗本身被认为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主流社会通过“围观疯癫”和“展示疯癫”的方式,来维系主流群体的规则与权力,并缓解自我被群体排斥、放逐的焦虑。而社会对“异类”施暴的残酷程度,远远超出了其反抗罪行本身。正是在这种看似疯癫的对抗中,在力量的极大悬殊之中,使得异类的“罪行”本身成为英雄史诗,成了对主流群体暴政的有力指控。作家对天才式异类的书写,是对天才朋友的怀念,是对当今群体暴力的不满与谴责,也是对现在单向度的社会标准的反思与批判,更是自我的另一暗面。书中“我”的状态,或许也是作家当下的状态,双雪涛等人在写作之时都正处于而立之年,人生依旧平庸无聊,处于一种悲剧性与喜剧性参半的尴尬状态:既无法完全忠于自我内心,实现自我价值;又无法灵活运用社会规则,与时代保持距离。天才式人物的书写,弥补了作家隐藏内心创伤,在书写中获得想象性的满足。
其次,“我”的身边往往有一个完美的女性形象,女性是“我”生活中唯一的亮色。《聋哑时代》中的艾小男、《生吞》里的黄姝,她们都是美好的,甚至她们的美丽是不属于自己的,而是一种公共财产。黄姝是白日的焰火,艾小男则是无望的虚妄,都具有完满性和虚幻性,是男性凝视下的“天使”形象。“我”不需要一个有血有肉的女性,只需要一个不会消弭的幻影。同时,女性又指引着“我”建构出更完整的自我,完成对自我价值的确证。李默因艾小男的鼓励与帮助,一步步成了作家。而王頔在与冯雪娇结婚后从懦夫变成想干一份正经活儿的人。女性像一个刺激点,能激发出潜藏于男性内部的潜能,并获得内心的自洁与自我的重生,甚至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在此之后,女性又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可以消失不见,艾小男选择出走,而黄姝则是死亡。女性从出现到消亡,一直都是功能性的存在,用自我魅力滿足男性心理,用自我牺牲完成男性成长,戴着无生命的面具完成男性自我主体性的建构。
另外,小说中除了“天使”形象的女性,还有许多疯癫异化的女性形象。吴迪将圆规朝向自己,内心压抑扭曲;安娜的母亲全方位控制着安娜,动辄打骂女儿;陈志强的母亲身着红裙、手拿铁锹宛如女鬼,是个 “阳间的疯子”[4]。这些扭曲的女性形象,除了女性自我在男性话语下寻找逃逸的可能,更多是某种程度上男性自我的隐喻。各种“妖女”“恶女”的出现,实际是“我”借助女性掩体对传统的反叛,对自我压抑的释放。小说中的女性试图维护自我的能动性,但由于母亲的缺席或恶母形象,失去了母亲的指导,只能以扭曲疯癫的行为争夺自身对自我建构的权力,获得自我身份的认同,反抗强权对主体性的压制。而“我”亦是如此,在历史的剧烈变动下,父亲名存实亡,精神父亲的消失使得父子关系也呈现出断裂状态,高大父亲形象的坍塌使“我”在成长道路上迷茫失措。 “我”和那些女孩一样,孤立无援又无力反抗。作者在此借助女性掩体,表达了时代苦闷下“子一代”艰难的带伤性成长,呈现了“我”坚持自我建构、试图冲破传统模式的现代悲剧。
二、符号与意象
1.符号:情感文化的移植
如果说小说的文字编织了密不透风的乌云,那么文字内展现的符号与意象,则是乌云背后潜藏的星空,是作家有意或无意建构的真实世界。两部长篇中出现的文化符号,蕴含着“共和国长子”的失落与衰颓,言说着父辈被遮蔽的历史经验,也吐露着子一代在荫翳下的艰难成长。
双雪涛和郑执之所以被指认为“新东北作家群”中的一员,地域特色便是原因之一。其地域性的言说包含着东北-沈阳-铁西区-艳粉街的脉络,艳粉街则成了作者情感移植的聚集点。郑执笔下的“鬼楼”也在艳粉街内,班宇笔下的“工人村”更是艳粉街的提纯。而对艳粉街描述最多且构建最为完整的是双雪涛。双雪涛将当时的历史和重大事件都移植到艳粉街内部,构成其独特的艳粉街宇宙。艳粉街位于铁西区南部,1998年还处于城乡交界处,如今已成为城市的一部分,废弃火车道、苞谷地、工厂已被商品房、超市、4S店所取代。艳粉街作为“一座经验和话语中的城市”[13], 是想象的原型,是双雪涛对过去记忆中的艳粉街的再创造,其中容纳着特定的阶层和人群,也是其童年和身份的归属。铁西区除了工厂,还有大片存在于艳粉街上的棚户区。《聋哑时代》里的“我”住在“这片城市最大的棚户区里”[4],这是一座“被遗弃的旧城”[5],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被城市遗弃的人”,其中藏污纳垢又吐纳不息。而“我”则是因父母的下岗来到这里,艳粉街容纳了下沉的工人阶级,成了“安置历史的物质化场所”[9]。“我”的父母推着车卖苞谷,《大师》里的父亲终日酗酒,《无赖》中的老马用钉子沾盐,下岗工人成为历史演进中的被抛弃者。同时,空间的社会属性也划分出社会层级,生活在艳粉街这个“贫民窟”的人群,也必定处于社会身份划分的底层。九千班便是艳粉街与市区的第一次碰撞,“我”在学校里感受到了子一代的家庭差距。艳粉街的破败实则是工人阶层的破败,是工人群体痛苦、失落的来源,是贫穷自卑的代名词。也正是因为艳粉街的藏污纳垢,给了下岗工人唯一的存在空间,是工人群体最后具有情感共鸣和归属感的地方。艳粉街是地域性的实际存在,也是容纳工人阶级叙述的空间,其自身也是叙述本身。
相较于现在的高楼林立,过去的艳粉街即使肮脏不堪,也是作者童年的居所,蒙上了温暖的情愫和浅浅的乡愁。“我”曾在艳粉街的低矮平房里度过了镶着金边的童年,在父母不在家时捅破窗户寻找玩伴,夏天喝着八王寺汽水,冬天玩着家里自制的冰尜。过去是对现在的最好回答,双雪涛以现在的理性回眸感性的童年,已然被定性的宏大历史与语词进入童年与文本的各个褶皱,并以更加细腻鲜活的面貌重新呈现出来,这是亲历者对那段历史的再理解与再建构,也是讲述者对自我生命的再探寻。双雪涛在“艳粉街宇宙”的讲述中确证自我的存在,也希冀在其中完成对人和人性的洞察,对生命本质和世界规律的终极探寻。
另外,奖状作为文化符号也时常出现在作者笔下。奖状及相关的奖品,都是当时工厂对表现优异、成绩突出的工人给予的荣誉表彰。父辈一代以获得奖状为荣,并且未得奖者往往会对得奖者流露出极大的羡慕和敬重之情。奖状背后,不仅是父辈自身积极向上的态度和被认可的工作能力,也是一个家庭拥有经济保障、生活安定的象征。而当工厂破产,奖状这一符号便多了一层荒谬又悲哀的意味。《生吞》里“我”拿着作文比赛一等奖的奖状交给父亲时,“他好像是在接受领导颁奖”[1]。父亲在“我”获得的奖状中获得了自我想象性的赞赏,奖状成为其无法言说的信仰和对过往辉煌的怀念。奖状也成为父辈苦难生活中的唯一慰藉,成为麻痹自身痛感的手段。《聋哑时代》里“我”的父亲依旧坚定旧时的信仰:“别看我是卖茶鸡蛋,可我是一辈子的共产党工人。”[4]父亲仍以曾经的社会身份与层级要求自身,不愿撕开幻想的面纱,对曾经固若金汤的秩序仍存有念想。同时这也是对抗自身向下游走的精神武器,或许也有一些在新时代的无所适从,找不到信仰的无奈之举。奖状蕴含的过去有多辉煌,如今的现实便有多惨淡。
2.隐喻:遮蔽经验的显现
除了各种文化符号的运用,作家也擅长意象的象征和隐喻,并且在之后的创作中更为明显。他们试图展现时代变动下细致的个体日常生活,重新叙述那段历史下被压抑失语的个体,并从中叩问生命的本质,寻找解决时代与个人冲突的方法。因此,作家借助意象的象征与隐喻,建立新的能指与所指,在官方话语系统的缝隙中游走生长,在冰面之下生成自身暗涌的意象河流。如《聋哑时代》中的海豚意象曾多次出现,海豚生活在大海里,是自由的象征,同时海豚的聪慧也代表着自我意识的觉醒与主体性的追求。而双雪涛在书中提到的却是海豚自杀,以及被养在水族馆里的海豚。海豚的每次呼吸都是有意识的,如果想要自杀,只要放弃下一次呼吸就好,双雪涛以海豚象征自身,水族馆的海豚就像囿于传统规则内的自己,丧失了自由,失去了选择的可能。但同时海豚没有放弃下一次呼吸,就像自己仍選择活着,是为了寻找存在的意义,是自我主体与他者的抗争。《平原上的摩西》中的“平原”意象有几层含义:其一是烟名,是烟名上那幅商标画:李斐穿着毛衣坐在炕上,向空中抛着三个“嘎拉哈”,三个“嘎拉哈”在空中散开,好像星星;其二,平原象征着李斐和庄树童年时代的纯粹与美好,是曾经的光明与希望,是单纯属于他们的“平原”;其三,在历史时间中,“铭刻了对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共同体的体认”。还有李斐家中“挂钟”的意象也具有多重含义:挂钟嘀嗒嘀嗒地行走,是外部世界的线性发展。而下岗潮之后,老李在家修停滞的挂钟,暗喻着李斐家中时间的停滞,老李父女的时间停在此时,历史书写也止步于此,之后老李因杀死了警察,父女俩销声匿迹,实际已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郑执《森中有林》中树的意象贯穿始终,父亲吕开新祖坟所在的那片森林被山火烧成灰飞,根没了,树也死了。父亲从此成为在城市里无根漂泊的人,之后母亲廉洁死亡,爷爷廉加海将种下的一棵小树命名为洁,母亲以树的方式复活,看着“我”长高长大。而“我”在回沈阳的飞机上看见了爷爷用树写下的“吕”字,“有人把你种在了这片土地上”。“我”重新获得了根系,在沈阳这片土地上获得了安全感与归属感。人如树,树似人,代代循环,生生不息,人类从小苗到大树,再从树到林,即使一场大火烧毁一切,依旧能春风吹又生,无尽循环。人便在这一代又一代的交替循环中寻找永恒,坚守道义,探寻生命,冲破桎梏。或许人活着的最好状态便是像树一样扎根大地,连续根系,同时仰望星空,想象宇宙。
符号与意象共同编织了乌云背后的星空,展现了灰暗变动时代下隐秘的日常生活与失语群体获得救赎之望。
总的来看,双雪涛与郑执共享着共同的主题与背景,但写作技巧和自我感受与经验的不同,呈现出的最终风格也各具特色。双雪涛的小说结构更为精巧完整,作者的主体意识显现得更为强烈,像创作一幅古典画作,每一笔勾勒刻画背后都是作者可控范围内的精准落笔,写小说是“臆想的安全冒险”。这或许和作家自身的经历与性格有关。因此,其作品也处处见巧思与编排之感,但这种编排并没有损伤作品自身的生命力,作品里的人物依旧在自己发声,表面冷静克制,但隐含的叙述者的呼声与宣泄的欲望却也在内里暗涌,最后通过结局的荒诞或突转浮出水面。如果说双雪涛克制冷静,有一种向内深挖的幽暗力量,郑执则有一种生猛劲与韧性,是一种向外绽放的不屈力量,有无声的反骨与内在的圆融,在反抗隐含的社会规则的同时,又格外注重亲情与道德。因此其小说的情感更加激烈外放,硬朗中带有柔情,柔情里蕴含着坚韧,在混沌中不管不顾,跌跌撞撞野蛮生长。
双雪涛和郑执以不同的写作方式,重现被遮蔽的经验,重写被遗忘的人群,重建子一代的历史。他们“不是去赞美文学大师,而是表现生活带给心灵的震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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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罗 芳)
作者简介:刘诗琦,武汉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