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向量成像技术在系统性红斑狼疮孕妇胎儿心脏功能检测中的应用

王丽伟，候敏，高磊，赵岩，周伟娜

1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东院超声科，河北 保定 071000； 2河北大学附属医院超声科；3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西院超声科

系统性红斑狼疮（SLE）在孕期妇女中的发生率较高，其作为自身免疫病，可损及孕妇多个器官，尤以心脏最为常见。同时，母体内IgG 抗体能通过胎盘进入胎儿内，易导致孕妇胎儿心脏传导阻滞［1］，部分新生儿需植入永久起搏器，以防止心脏骤停［2］。故孕期监测SLE孕妇胎儿心脏功能对于改善妊娠结局及围产儿预后有重要意义。速度向量成像（VVI）技术依据二维灰度成像原理可实现对多个心血管组织段运动的追踪作用，能无创、较好地评价局部心肌功能［3］。2019年7月—2023年1月，我们采用VVI技术对SLE 孕妇胎儿心脏功能进行检测，旨在为SLE孕妇胎儿管理提供指导。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9 年7 月—2023 年1 月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就诊的102 例SLE 孕妇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符合2019 欧洲抗风湿病联盟/美国风湿病学会制定的有关SLE 的诊断标准［4］；②单胎妊娠；③均开展超声心动图（UCG）检查，并应用VVI技术；④均同意参与研究。排除标准：①存在其他妊娠合并症；②患有其他可能导致胎儿心脏损害的疾病；③非自然受孕；④精神障碍。根据SLE疾病活动指数（SLEDAI）［5］将102 例孕妇分成3 组，其中SLEDAI≤4 分为稳定组，入组31 例；SLEDAI 5～9 分为轻度异常组，入组36 例；SLEDAI≥10 分为中重度异常组，入组35 例。同时，选取同期在本院进行孕检的38 例健康孕妇作为正常组。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伦理编号：2019039）。

1.2 VVI检查方法 对胎儿进行VVI检查。检测仪器为美国GE Vivid E9 彩超诊断系统，探头频率为3～6 MHz。应用德国TomTec 公司研发的VVI 软件对UCG 图像予以后处理分析。UCG 检查的具体流程参考《胎儿UCG 操作指南》［6］，测量参数包括左心室舒张末期直径（LVEDD）、右心室舒张末期直径（RVEDD）、室间隔厚度（IVST）、左室射血分数（EF）及短轴缩短率（FS）、右室EF 及FS。存储四腔心切面图像，并使用VVI 软件对其对其进行后处理。通过M 型UCG 判定胎儿心动周期，冻结图像并描记心室舒张末期心内膜轨迹，跟踪分析应变率曲线。在曲线上记录左、右室各6个节段（室间隔与侧壁面的基底段、中间段、心尖段）的收缩期峰值应变率（SRs）、舒张期峰值应变率（SRd），上述参数各测量3次，取平均值。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5.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用±s描述，孕妇及胎儿临床特征、胎儿UCG 参数、心室各节段应变率的三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进一步两两比较采用LSD-t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四组孕妇及胎儿临床特征比较 四组孕妇抗dsDNA 抗体定量、补体C3、补体C4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且抗dsDNA 抗体定量随着SLE患者病情程度增加而增高（P＜0.05），补体C3、补体C4随着SLE 患者病情程度增加而降低（P均＜0.05）；四组其他孕妇及胎儿临床特征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1。

表1 四组孕妇及胎儿临床特征比较（± s）

注：与正常组相比，▼P＜0.05；与稳定组比较，*P＜0.05；与轻度异常组比较，#P＜0.05。

临床特征孕妇特征年龄（岁）产次（次）BMI（kg/m2）抗dsDNA抗体定量（IU/mL）补体C3（g/L）补体C4（g/L）胎儿特征胎龄（周）心率（次/min）体质量（g）正常组（n=38）29.31 ± 3.54 1.32 ± 0.44 23.47 ± 2.26 78.31 ± 8.06 0.92 ± 0.27 0.29 ± 0.08 31.58 ± 2.53 136.52 ± 9.16 1 651.38 ± 141.35稳定组（n=31）29.35 ± 3.71 1.26 ± 0.42 23.71 ± 2.36 83.14 ± 9.46▼0.78 ± 0.22▼0.23 ± 0.07▼31.49 ± 2.46 136.13 ± 8.39 1 645.75 ± 136.98轻度异常组（n=36）30.14 ± 3.38 1.39 ± 0.47 23.47 ± 2.21 119.56 ± 11.48▼*0.59 ± 0.18▼*0.15 ± 0.04▼*31.76 ± 2.84 138.05 ± 10.21 1 649.21 ± 142.38中重度异常组（n=35）29.77 ± 3.53 1.44 ± 0.46 23.55 ± 2.18 147.32 ± 15.59▼*#0.37 ± 0.14▼*#0.09 ± 0.02▼*#31.02 ± 2.98 141.17 ± 11.73 1 632.46 ± 138.24 F 0.435 1.032 0.083 281.360 46.699 83.701 0.479 1.819 0.131 P＞0.05＞0.05＞0.05＜0.05＜0.05＜0.05＞0.05＞0.05＞0.05

2.2 四组胎儿UCG 参数比较 四组胎儿LVEDD、RVEDD、IVST、左室EF 及FS、右室EF 及FS 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正常组、稳定组与轻度异常组上述胎儿UCG 参数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中重度异常组与其他三组相比，LVEDD、RVEDD、IVST 均增大（P均＜0.05），左室EF 及FS、右室EF 及FS 均减小（P均＜0.05），见表2。

表2 四组胎儿UCG参数比较 （± s）

表2 四组胎儿UCG参数比较 （± s）

注：与稳定组、轻度异常组比较，*P＜0.05。

UCG参数LVEDD（mm）RVEDD（mm）IVST（mm）左室EF（%）左室FS（%）右室EF（%）右室FS（%）正常组（n=38）14.39 ± 1.75 15.85 ± 1.32 3.46 ± 0.43 61.87 ± 4.16 35.42 ± 2.95 65.33 ± 4.76 34.45 ± 3.08稳定组（n=31）14.64 ± 1.87 16.19 ± 1.36 3.51 ± 0.46 61.69 ± 4.28 35.16 ± 3.02 65.14 ± 4.95 34.29 ± 3.14轻度异常组（n=36）15.33 ± 1.91 16.41 ± 1.67 3.68 ± 0.51 60.81 ± 4.16 34.29 ± 4.11 64.27 ± 5.39 34.07 ± 2.97中重度异常组（n=35）16.34 ± 1.96*17.65 ± 2.03*3.92 ± 0.56*57.96 ± 3.51*32.06 ± 2.84*61.21 ± 4.15*32.04 ± 2.34*F 7.673 8.309 6.267 7.034 7.619 5.461 5.301 P＜0.05＜0.05＜0.05＜0.05＜0.05＜0.05＜0.05

2.3 四组胎儿左、右室各节段应变率比较 四组胎儿左、右室间隔面、侧壁面各节段SRs、SRd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中重度异常组胎儿左、右室间隔面、侧壁面各节段SRs、SRd均低于其他三组（P均＜0.05），轻度异常组胎儿左、右室各节段应变率均低于正常组、稳定组（P均＜0.05），而正常组、稳定组胎儿左、右室各节段应变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3～6。

表3 四组胎儿左室各节段SRs比较（L/s，± s）

表3 四组胎儿左室各节段SRs比较（L/s，± s）

注：与正常组、稳定组比较，*P＜0.05；与轻度异常组比较，#P＜0.05。

组别正常组稳定组轻度异常组中重度异常组F P n 38 31 36 35间隔面SRs基底段-2.64 ± 0.60-2.59 ± 0.58-2.31 ± 0.52*-1.97 ± 0.44*11.482＜0.05中间段-2.61 ± 0.54-2.56 ± 0.53-2.27 ± 0.49*-1.91 ± 0.41*#14.846＜0.05心尖段-2.58 ± 0.53-2.53 ± 0.51-2.29 ± 0.46*-1.86 ± 0.39*#16.749＜0.05侧壁面SRs基底段-2.51 ± 0.57-2.43 ± 0.53-2.18 ± 0.45*-1.85 ± 0.37*#13.156＜0.05中间段-2.59 ± 0.61-2.56 ± 0.59-2.27 ± 0.51*-1.89 ± 0.43*#12.721＜0.05心尖段-2.56 ± 0.60-2.52 ± 0.57-2.21 ± 0.50*-1.94 ± 0.42*#10.659＜0.05

表4 四组胎儿左室各节段SRd比较（L/s，± s）

表4 四组胎儿左室各节段SRd比较（L/s，± s）

注：与正常组、稳定组比较，*P＜0.05；与轻度异常组比较，#P＜0.05。

组别正常组稳定组轻度异常组中重度异常组F P n 38 31 36 35间隔面SRd基底段2.14 ± 0.48 2.06 ± 0.45 1.85 ± 0.37*1.65 ± 0.31*#10.345＜0.05中间段2.26 ± 0.51 2.12 ± 0.49 1.90 ± 0.40*1.67 ± 0.33*#12.439＜0.05心尖段2.30 ± 0.53 2.16 ± 0.47 1.93 ± 0.41*1.68 ± 0.36*#13.154＜0.05侧壁面SRd基底段2.33 ± 0.56 2.19 ± 0.51 1.94 ± 0.43*1.62 ± 0.39*#15.152＜0.05中间段2.37 ± 0.58 2.14 ± 0.54 1.89 ± 0.45*1.64 ± 0.38*#14.692＜0.05心尖段2.41 ± 0.63 2.23 ± 0.58 1.93 ± 0.47*1.68 ± 0.40*#13.392＜0.05

表5 四组胎儿右室各节段SRs比较（L/s，± s）

表5 四组胎儿右室各节段SRs比较（L/s，± s）

注：与正常组、稳定组比较，*P＜0.05；与轻度异常组比较，#P＜0.05。

组别正常组稳定组轻度异常组中重度异常组F P n 38 31 36 35间隔面SRs基底段-2.23 ± 0.49-2.17 ± 0.45-1.96 ± 0.39*-1.71 ± 0.35*#10.876＜0.05中间段-2.16 ± 0.45-2.09 ± 0.42-1.86 ± 0.40*-1.67 ± 0.36*#10.573＜0.05心尖段-1.98 ± 0.41-1.93 ± 0.38-1.73 ± 0.32*-1.58 ± 0.29*#9.663＜0.05侧壁面SRs基底段-1.93 ± 0.40-1.89 ± 0.36-1.72 ± 0.33*-1.57 ± 0.27*#8.172＜0.05中间段-2.03 ± 0.41-1.96 ± 0.38-1.78 ± 0.34*-1.62 ± 0.28*#9.541＜0.05心尖段-2.01 ± 0.38-1.95 ± 0.35-1.77 ± 0.32*-1.61 ± 0.27*#10.514＜0.05

表6 四组胎儿右室各节段SRd比较（± s）

表6 四组胎儿右室各节段SRd比较（± s）

注：与正常组、稳定组比较，*P＜0.05；与轻度异常组比较，#P＜0.05。

组别正常组稳定组轻度异常组中重度异常组F P n 38 31 36 35间隔面SRd基底段2.06 ± 0.33 1.98 ± 0.31 1.83 ± 0.26*1.69 ± 0.24*#11.614＜0.05中间段2.05 ± 0.31 1.94 ± 0.29 1.80 ± 0.27*1.65 ± 0.22*#14.307＜0.05心尖段2.10 ± 0.35 1.97 ± 0.27 1.84 ± 0.24*1.71 ± 0.21*#13.547＜0.05侧壁面SRd基底段1.98 ± 0.34 1.92 ± 0.33 1.75 ± 0.30*1.61 ± 0.25*#10.606＜0.05中间段2.06 ± 0.36 1.95 ± 0.31 1.80 ± 0.26*1.66 ± 0.23*#12.593＜0.05心尖段2.11 ± 0.38 1.97 ± 0.32 1.81 ± 0.27*1.67 ± 0.22*#14.240＜0.05

3 讨论

孕妇易因免疫功能紊乱而发生SLE，而SLE 可侵犯机体多器官，其中心脏为主要的靶器官。研究表明，SLE孕妇体内的IgG抗体可借助胎盘滋养层表面的Fc 受体转运入胎儿体内，继而引起自身免疫病［7］。自身免疫病发生后，可活化B 细胞，产生诸多自身抗体，与相应抗原结合后可产生免疫复合物，当其大量沉积时，可经由经典途径实现补体活化，导致炎细胞浸润，从而诱发心脏病变［8］。心脏病变的主要表现为房室结区的纤维化甚至钙化，心内膜、心外膜、瓣膜、传导系统均可受累。因SLE孕妇胎儿心脏病变的及时发现及处理关系到围产儿预后，故采取有效技术对SLE 孕妇胎儿心功能进行监测尤其重要。既往多通过UCG 对SLE 孕妇胎儿心功能予以监测，但研究显示，UCG 仅能用以评价心功能的整体性，无法反映心肌局部运动，导致其较难对轻度心脏功能病变做出有效评价［9］。而VVI 技术为近年兴起的新型检查方法，其不仅可对心功能的整体性进行评价，还可评价各方向上心脏的局部舒缩功能［10］。

SLEDAI 评分为临床上判断SLE 病情活动度的常用工具，故本研究依据其对患者病情进行分级，并纳入不同组内。抗dsDNA 抗体被视为SLE 的特异抗体，在SLE 患者中处于高水平。补体C3、C4为存在酶活性的蛋白质，亦属于机体重要的免疫指标［11］。两者在SLE患者活动期处于低水平，且病情越严重，其水平越低。本研究结果显示，SLE 孕妇抗dsDNA抗体定量值可随病情程度增加而增高，补体C3、C4可随病情程度增加而降低，可见SLEDAI评分可对SLE患者病情程度做出准确判断，与马玲等［12］研究结果一致。LVEDD、RVEDD、IVST、心室EF 及FS 等UCG参数可对左右室整体功能进行反映，在本研究中，中重度异常组LVEDD、RVEDD、IVST 均较其他三组明显增大，左右室EF 及FS 均较其他三组明显减小，而正常组、稳定组与轻度异常组上述UCG 参数未见统计学差异，可见稳定、轻度SLE对胎儿左右室整体功能无影响，而中重度SLE可损害胎儿心室整体功能。这是由于免疫复合物在早期、稳定期对心肌的影响较小。而SLE 处于中重度时，免疫复合物可于心肌表面大量沉积，导致心肌受到显著损害。由此证实了UCG检查具有一定局限性。

VVI技术中的应变率可对心肌纤维的应力情况做出反映，为评价心肌舒缩功能的可靠指标［13］。本研究结果显示，中重度异常组胎儿左、右室间隔面、侧壁面各节段SRs、SRd 均较其他三组降低，轻度异常组胎儿左、右室各节段应变率均较正常组、稳定组降低，可见与UCG检查相比，VVI技术可更敏感地反映心脏功能变化。分析心室各节段SRs、SRd降低的原因是免疫复合物在局部心肌表面长期沉积，可致心肌结构受损，修复过程中可因细胞间胶原蛋白含量增高而造成心肌纤维化，使得心室形变能力减弱，僵硬度增加，从而导致舒缩功能异常［14］。且胎儿右室舒缩功能损害较左室更严重，这可能与胎儿循环有关。研究显示，右室输出量在胎儿总输出量中的占比约为3/5［15］。整个心动周期中，胎儿右室做功更大，需氧量亦明显更多，故在低氧状态下胎儿右室心肌更易受到影响［16］。

综上所述，VVI 技术较UCG 能更敏感地反映心脏功能变化，可更准确地对SLE 孕妇胎儿心室舒缩功能予以评估，对胎儿早期心脏功能病变的发现及处理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