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人留首诗

周忠华

那年，我随朋友赴婺源采风。第二天上午，我们前往一个叫查平坦的小山村。

进村的路有兩条。一条是沙石盘山路，旅游巴士无法进入，须换乘当地的小型面包车；另一条是隐藏于密林间的山间小径，须步行1个多小时。

我和玄子、海洋两位朋友结伴，徒步进村。一场雨，使得上山的小径变得非常湿滑，大家相互提醒着注意脚下安全，兴致都很高。行至半山，可见逐渐升起的雨雾，像轻纱般拢着远山，缓缓流动。

当我们成功翻越一座海拔近700米的山峰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层层梯田上油菜金黄，四周群山轻拥着小村庄，但见古树临风，云蒸霞蔚之景，尽收眼底。

山泉叮咚，在村中穿行，水深时形成大小不一的清澈水潭。水潭中均有村民放养的红色鲤鱼，慢悠悠地游动。行摄间，村中一座徽派建筑的门匾“云间栖巢”四个字吸引了大家。看见我们在拍照，门前一位精神矍铄的六旬老人盛情邀请道：“你们可以进来参观，不收费的！”老人家告诉我们，这是他家祖宅，已有230多年的历史了。厅中方形木拱撑上端的狮形木雕，神形俱备，极其精致。仰望天井，有雨后晴云飘过。我笑着对老人家说：“您老祖宅名字起得真有诗意，我们都醉不思归了。”玄子笑道：“你又要构思怎么写诗了！”老人家特别高兴：“一看你们就是文化人！”

午饭是在老人家开的客栈吃的。一道名为“荷包鲤鱼”的美味佳肴，食材取自他家水潭里养的红鲤鱼，食之肉滑鲜嫩，口感极佳。饭后，老人家从卧室拿出好几本练习簿走向我，边翻页，边热情地对我说：“这本子上面都是游客的留言，有学生，有记者，还有从北京来的教授呢，你给我来首诗吧。”

盛情难却，也是参观“云间栖巢”有感，我在留言簿上写下：“云雾绕山村，花香溢四方。天上人间境，作客栖巢家。”尽管自己感觉写出来的诗意没有眼前所见景色诗意之浓，老人家倒依然是很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