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
同样是23摄氏度,女员工们冷得穿上外套,男同事们却直呼太热。这不是男女空调温度体验的偶然差异。
2018年,在即将与纽约州州长进行民主党初选辩论时,候选人要求将辩论厅的温度设置为24.4摄氏度。纪录片《女性冬天》也呈现了美国各地工作场所在夏天开空调时,男性舒适自在,女性却瑟瑟发抖的真实状况。
在《自然》杂志2015年发表的一项研究中,荷兰科学家们进行的一项小样本测试表明,女性在大约25摄氏度的环境中感到舒适,比男性高约3摄氏度。
有人认为这是因为男女着装不同,毕竟在部分行业中,即便是大夏天,男性也穿西装打领带,而女性往往穿着更轻薄。
但针对芬兰家庭和办公室热舒适度的一项研究,控制了这个变量:女性和男性的着装相似,并且服装隔热性不存在性别差异;即便如此,男性和女性仍然有不同的温度偏好。
英国华威医学院的教授表示,男性和女性之间静息代谢率及体温的不同,能解释为什么男女感觉舒适的环境温度存在差异。
静息代谢率是我们休息时每单位时间能量消耗的最小速率,它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是人体内的去脂体重。由于男性比女性拥有更多的无脂肪体重,如皮肤、骨骼和肌肉等,他们的静息代谢率平均比女性高约35%,身体会产生更多的热量。
然而,《自然》杂志的一项研究表明,现代空调系统通常都是根据20世纪60年代的经验热舒适模型设定的,其参考的静息代谢率指标是基于一名体重约70公斤的40岁男性,另外还考虑了风力、风速、蒸汽压和服装隔热等因素。
这些标准没有考虑体形、体脂率、年龄和性别的差异,在那个年代,也许那名男性曾经代表了办公室里的大多数人,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进入职场,目前的模型已经越来越不适用。
这不仅仅是一个舒适与否的问题,室内温度不合理会给生产力带来不良影响。研究表明,在22摄氏度到26摄氏度,气温越高,工作绩效越好。
或许,沒有一个温度能让每个人都满意。但南加州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与男性相比,女性受到较低温度的负面影响更大。
例如在数学任务中,环境温度每升高1摄氏度,女性提交的正确答案数量就会增加1.76%,相比之下,男性提交的正确答案只减少了0.63%。因此,将空调温度提升,有利于实现整体的最佳生产力。
此外,空调温度过低还会造成资源浪费和环境负担。住宅和办公楼的能源消耗占全球能源消耗和排放的1/3以上,悉尼大学建筑与设计科学教授表示,只需将空调从22摄氏度调整到25摄氏度,就可以减少1/4的制冷费用。
英国作家佩雷斯在《看不见的女性》中写道:自有记录以来,巨大的数据缺口占据了人类历史的大部分……男性的生活被用来代表全体人类的生活。而在谈及另一半人类的生活时,通常只剩沉默。例如,女性在办公室里瑟瑟发抖,因为空调温度是按男性的体温标准设定的;伸手去够货架顶端十分费劲,因为货架是按男性的身高标准设计的。
空调温度调节的背后,是谁应该感到舒适,谁的体验值得被认可。为什么即便只是升高几摄氏度,都时常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我们需要问这些问题。